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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72章 她是朕的女人 文 / 炫舞飛揚

    嚴冰寒得知這件事之後,自然也相當生氣,她早看出來孤竹無虞對慕容寒枝很不一樣,卻沒想到他會封慕容寒枝為妃。不過因為她無意中一句話令得慕容寒粼死於非命,儘管她一向刁蠻任性,性子惡劣,卻從來沒想過要害死人,因而在這種情形之下,她就算生氣,也並未去找慕容寒枝鬧騰什麼,只要沒人威脅到她的皇后之位就好。

    孤竹無虞並未對慕容寒枝表現出多麼親密的態度來,何況他初登大寶,有很多朝政之事要處理,就一直沒到嘉福宮來。但他並未就此冷落了慕容寒枝,不時派人賞賜她些什麼,還著人問她需要什麼之類,因而宮中上下盡知寒妃很得皇上寵愛。羨慕不已。

    然他越是這樣,慕容寒枝就越心驚,夜裡就越睡覺著!因為她太清楚,是她一刀毀了孤竹無虞身為男人的驕傲,他有多恨她,不用想也知道!他表面上對她這樣好,實則是在為著她肚子裡的孩子!可這般情形之下,宮中都是孤竹無虞的人,她還能找誰?

    對了!一念至此,她突然想起五皇子來,手也下意識地摸到頭上那枝金釵——金釵斷了之後,她找人重新鑄好,只是中間多了一道傷痕。怎麼都修復不了。如果五皇子還念著昔日情分,總會幫她一把的——儘管五皇子現在也置於孤竹無虞壓迫之下,但他好歹是皇子,有些事情還是做得了主的。

    因而她急切地想要見五皇子一面。孤竹無虞並未禁她的足,也沒有把五皇子關起來,只要他不惹事,不出宮門,一切由他。如此情形之下,他們總有機會見一面的吧?

    事實卻是,有她出現的地方,五皇子就不在,五皇子會去的地方,她也去過,卻始終不曾碰上。幾次三番之後。她終於明白一件事:五皇子根本就是在故意躲著她!既然明知相見只會令彼此尷尬和痛苦,還見來做什麼?

    既然知道原因,慕容寒枝便跟五皇子賭上氣了,非要見他一面不可!在蕭雲兒暗中打探之下,這天她到底還是把五皇子堵在了御花園風影這旁。

    「五皇子,你還要躲我到什麼時候?」慕容寒枝迎著五皇子驚慌羞愧的臉過去,語聲清冷,不知是喜是怒。儘管已做了孤竹無虞的妃子。但她依然以「你、我」相稱,自然是十二分個不願承認這個身份的。

    最初的慌亂過後,五皇子已恢復先前淡定,「我沒有躲你,寒妃娘娘。」他眼睛看向別處,刻意裝得漠然,最後這四個字幾乎是從齒縫中擠出來的一樣。沒有人知道,當他聽到慕容寒枝被封為「寒妃」那一瞬間,有多震驚,有多痛苦!可是他怎就不想想,當初慕容寒枝要他帶她走時,他是如何做的?

    人總是這樣,記得被別人傷害過,卻從不認為曾經傷害過別人,溫柔如五皇子,也不能避免,何況是別人!

    「怎麼,五皇子是不屑看我這個『寒妃娘娘』嗎?還是五皇子覺得,是我對不起你在先?」慕容寒枝譏諷地笑,五皇子越是不看她,她越是轉到人家面前去,下巴抬得老高。

    五皇子臉色開始發白,呼吸也有些不穩,「你請便。」

    「呵呵,」慕容寒枝咬著牙笑,笑聲很磣人,「我請便……五皇子,原來你一點都不把我的死活放在心上,是不是?那你當初為什麼要送我金釵,還說會幫我,你這算什麼?!」說著話,她將那枝金釵狠狠摔在他面前的地上,曾被粘起的斷裂處經不起這樣的衝擊,再次斷做兩截,靜靜躺在冰冷的地面。

    五皇子的臉已經沒有一絲血色,狠狠咬唇,偏過臉去,「有些事是注定的,不可改變,多說何益。」他深吸一口氣,按捺住狂跳的心,側過身子去。別逼我,慕容姐姐,別再逼我了!我現在已經保護不了你,唯一可以做的就是遠離你,如果可以選擇,我也不想這樣!

    「我明白,」慕容寒枝點頭,很大度的樣子,「我只是有一件事情想問你,那金釵,現在,以後,還有用嗎?」瞧著他慘白的臉,她突然想落淚,這個男人對她是怎樣的心思,到底還喜不喜歡她,會為她做到什麼程度?

    五皇子吃驚地回眸看她,不敢相信的樣子,「你還……寒妃娘娘,我想你是多慮了,你已經是皇兄的妃子,要什麼有什麼,何需我的幫助。」現在的我,還能幫你什麼,你何苦迫人太甚?!

    「可是我只想你幫我!」慕容寒枝撲過去撿起那兩半截金釵,起身硬塞進五皇子手裡,「上次它斷了,我找人修了下,但沒你做的精細,現在又、又斷了,它還有用嗎?」

    五皇子痛苦地咬牙,臉色數變,最終還是點了點頭,「有!但是——」金釵是他送的,承諾是他許的,他不會反悔,也沒想過反悔。可是,他如今連自己都顧不過來,真的會有負慕容寒枝所托啊!

    「謝謝你!」不等他說出什麼,慕容寒枝已喜極而泣,想也不想就一把抱住了他!她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因為還有這樣一條退路而感到欣慰而已。

    五皇子身子一震,跟著就微微地顫抖起來:慕容姐姐的身子那樣瘦削,突起的鎖骨甚至硌疼了他的胸膛,難道她過的一點都不快樂嗎,不然為什麼要尋求他的幫助?這樣肌膚相接的時候,一縷只屬於慕容寒枝的清香之氣透入鼻端,他頭腦裡轟的一聲,動也不敢動。巨貞系技。

    「你們要親熱,也不該在人前。」孤竹無虞冰冷的聲音傳來,慕容寒枝大驚之下,本能地鬆手後退,已變了臉色。

    「皇兄。」五皇子倒沒太大反應,只是臉色越加蒼白了些。

    「你還知道,朕是你皇兄,」孤竹無虞走近,冷眼打量著他,「那你應該也知道,她是朕的寒妃,就是朕的人,你還敢動她?」這話的份量可真夠重的,自古長兄如父,長嫂如母,真要認真追究起來,五皇子冒犯皇兄的人,犯的可是大逆不道之罪。

    撲通。五皇子蒼白著臉,重重跪倒在地,咬緊了唇,儘管害怕,卻不為自己辯解一句。

    慕容寒枝有點慌神,一個閃身攔在孤竹無虞身前,「皇上明察,五皇子什麼都沒做,是我、是妾身的錯,皇上要罰就罰我。」

    「皇兄別怪王妃娘娘!」聽她一力攬上身,五皇子立刻沙啞著嗓子開口,「是、是因為王妃娘娘剛剛有些頭暈,臣弟就——」他聲音抖得不成樣子,是因為明知道自己是在對皇兄撒謊嗎,還是他不想哥哥傷害慕容寒枝?

    「是嗎?」孤竹無虞似笑非笑的,慢慢走近,攬過慕容寒枝的腰,慕容寒枝才要掙扎,轉目看到孤竹無虞,便生生忍住沒有動,「寒枝,你該好好聽朕的話,在屋裡休息,你現在懷了朕的骨肉,怎麼能到處亂跑。」

    骨肉?!五皇子臉色一變,條地握緊了拳:原來,他們兩個已經有了孩子!那慕容姐姐還哭著要他幫忙什麼?!然他才要怒,卻突然想起皇兄被傷到男根之事,那怒氣就在還沒成形之前,煙消雲散了:對皇兄來說,這實在是不幸中的萬幸,能夠留下這一條血脈,著實不易。

    「臣妾知道了,臣妾這就回去。」慕容寒枝死死咬著嘴唇,很聽話地往回走。那枝金釵被她緊緊握在掌心,似乎抓住的是她今生唯一的依靠。

    五皇子低著頭跪著,一動不動,沒有皇兄的話,他是不敢起來的。

    直到走出很遠,慕容寒枝還感覺得到孤竹無虞的目光一直追隨著她,這感覺讓她生不如死。

    「五弟還喜歡她?」孤竹無虞突然開口,聲音讓人聽不出喜怒。

    「臣弟沒有!」五皇子大驚,幾乎是條件反射一樣地回答,然他答的比問的快,沒有喜歡人家才怪。何況孤竹無虞剛才問的話明明就暗藏玄機,是在讓五皇子明白一件事:他跟慕容寒枝之間的事,自己很清楚。

    「呵呵,」孤竹無虞冷,眼神冷酷而銳利,有深烈的殺機在湧動,「那麼,她傷了朕的事,你是忘了嗎?」做為一個男人,他很清楚自己失去的是什麼,而且永遠都補不回來。

    「皇兄會把王妃怎麼樣?」感覺到撲面而來的恨意,五皇子大吃一驚,急急地膝行了一步,雙手已緊握成拳。

    「現在,朕不會把她怎麼樣。」孤竹無虞冷笑,臉色已鐵青:如果不是因為慕容寒枝在這個時候懷了他的骨肉,他有千百種法子叫她生不如死。不過,不急,他會等,等孩子生下來以後,再……

    「那……」以後呢?五皇子看著他,想問,但沒敢,因為他沒立場,也沒有身份問。

    「五弟,看來朕說的沒錯,你還是喜歡她,是嗎?」孤竹無虞突然想到什麼似的,很詭異地笑了,「如果是,做皇兄的成全你,怎麼樣?」

    「什麼?!」五皇子大驚,慘白了雙唇:皇兄,你、你這是何意?!

    「不過,要等到孩子生下來以後,朕總不能讓孩子一出生就不認朕這個父皇。」孤竹無虞看起來是認真的,說的一板一眼,煞有介事的樣子。

    「不行!」五皇子總算緩過一口氣,啞著嗓子大叫,指尖不住顫抖,握也握不住。「皇兄,慕容姐姐現在是你的皇妃,是臣弟的、臣弟的皇嫂,臣弟怎麼能——」

    「不行?就是說,你不喜歡她?」孤竹無虞也不惱,含笑看著他,大有你如果不喜歡她,我就把她送別人的意思。

    「臣弟——」五皇子猛地低下頭,心像是要裂開一樣:別逼我,皇兄,我受不住的!

    「好,你不願意,做皇兄的難道會勉強你,你既然對她無意,那將來朕無論對她怎麼樣,你都不能插手,也插手不得,是嗎?」孤竹無虞大笑著離去,五皇子整個人都呆了!

    怎麼會這樣的?就是說無論他答應或者不答應,都成了害慕容姐姐入絕境的罪人?

    「到底是誰錯了?」

    數月後,孤竹國初定,群臣也看清楚了整個局勢,不再做無謂地反對,而是按照孤竹無虞陸續頒下的聖旨,開始整頓孤竹國朝政,以便在最短之期內恢復元氣。塞外諸國之間一向不太平,弱肉強食是亙古不變的真理,想要不被打敗,就必須讓自己變得強大。

    可這話說說容易,真要做起來,何等艱難!且不說金沙國、古井國、邀月國、望川國四國雄居塞外,其餘諸如流蘇國、雛鳳國之流,實力更是不可小覷,孤竹國要想強大起來,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這樣一來,孤竹無虞就要下大力氣重整朝綱,興百業,安民心,可就有的忙了,而慕容寒枝則有了相對多的時間來為自己打算。當然,她所謂的打算也只能依靠五皇子——儘管她很清楚,五皇子能幫她的,實在不多。

    「五皇子,留步。」

    淡然的聲音響起來,才要回房的五皇子背影一僵,暗裡咬緊了牙,面露難色,卻還是停了下來。

    慕容寒枝慢慢走近,臉色煞白,已經有快六個月的身孕,現在的她越來越不想動彈,一天到晚都覺得疲憊之極,就只想睡覺。

    「寒妃娘娘找我有什麼事嗎?」五皇子回身,卻並不看她。其實他現在的心境直如「啼猿何必近孤舟,行客自多愁」一般,因為一直未與桑望月同房,現加上遭逢此巨變,桑望月已是心灰意冷,想讓五皇子給她一紙休書,來個痛快了斷。

    可楊淑妃卻還想仗著桑家的勢力自保和自救,自然不可能答應,他們之間最近鬧得很僵,五皇子的心情簡直就是糟糕透了。

    「五皇子臉色很不好,是不舒服嗎?」慕容寒枝站定,看著他的臉,眼裡有心疼之色:其實他的身體是什麼情況,她比任何人都清楚的吧。

    「我嗎?」五皇子苦笑,「還不是那個樣子,寒妃娘娘有什麼事只管說,不過我想,我能幫娘娘的並不多。」還是先把這話說在前頭吧,免得她對自己存太大的希望。

    「我知道,」聽他有拒絕的意思,慕容寒枝也不惱,淡淡笑了笑,「五皇子,明人面前不說暗話,你也知道我毀了皇上一生,他恨我,無時無刻不想我死。」生死一線間,想透了這些之後,她反倒不怎麼害怕了,因為怕也沒用,還不如坦然面對,想辦法活著,置之死地而後生。

    「寒妃娘娘?」五皇子身子一震,說不出話來。因為他很清楚,慕容寒枝說的是事實。

    「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是說我自作孽,不可活,是嗎?不,不必解釋,我今天找你,是想你最後幫我一次。」慕容寒枝慢慢伸手,攤開的掌心裡是那兩半截金釵,就姑且說是最後一次吧,她知道人不能太貪得無厭。

    「傷害皇兄的事,我不會做。」五皇子條地握緊了拳,並不去接金釵,他本能地想到,慕容寒枝是要他對付皇兄。

    慕容寒枝低垂下眼瞼苦笑,臉上的確沒有半分戾氣或者殺意,「我知道,我現在不想傷害任何人,我只想離開。」再傷害別人又有什麼意義,今天這一切原本就算不得誰對誰錯,只能說是造化弄人吧?

    「可是我想……皇兄他需要你在他身邊,別忘了,你終究是孩子的娘親,難道你忍心孩子一出世就沒有娘親照顧嗎?」五皇子身子震了震,握緊了拳。原來慕容姐姐直到現在也沒放棄離開的念頭嗎,甚至不去為腹中骨肉想一想?

    真要說起來,自做孽不可活的人是他吧,早知今日,當初真不該許給慕容寒枝承諾,結果把自己陷在兩難的境地,無論答應或不答應,他都將是罪人。心中難以抉擇,他閉了閉眼睛,有種喘不過氣來的感覺。

    「他不會需要我的,」慕容寒枝搖頭,手下意識地撫上高聳的腹部,心裡像針扎一樣的疼,「我對他做了那樣的事,他只會想我死,可是我不想死,我還有妹妹!至於孩子,他、他是皇上的血脈,皇上會好好待他,我只想離開,求你幫我!」

    話音未落,慕容寒枝雙膝一屈,已跪倒在五皇子身前!都說男兒膝下有黃金,女兒家的驕傲,也不是輕易就會向人低頭的,可這次她是真的走投無路了。

    「不要!」五皇子面色慘變,本能地閃身讓過一邊,想扶她,又不敢,「寒妃娘娘快起來,皇兄若是看見——」他慌亂地左右看了看,還好沒有人過來,不然他就又將百口莫辯。

    「求五皇子幫我這一次!」慕容寒枝仰頭看他,面上已濕了一片,「我若有一絲絲辦法,也不會來為難五皇子!求五皇子幫我,求求你!」她嗓音已嘶啞,有生以來,她幾曾這樣低聲下氣地求過人!可是有什麼辦法呢,人類求生存是本能的**,為了活命而求人,她不覺得是什麼丟臉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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