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63章 一定要想辦法逃走 文 / 炫舞飛揚
這麼久以來,他一直不曾跟桑望月洞房,這個五皇子妃已經從最初的傷心、失望到絕望、憤怒,整天把越秀宮鬧得不得安寧。偏生這種事又不好對外人道,因而連楊淑妃也不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只能天天向五皇子施壓。如果不是在宮中快要被她們兩個給逼死,他也不會到韓地來。
只是沒想到這一趟會碰到慕容寒枝,他所有的傷心之處都被挑起來,一點都不比慕容寒枝好過。真要說起來,活在這世上的人,誰又比誰幸運。
慕容寒枝才進房間去躺下,沒多久孤竹無虞就推門走了進來,見她只是躺著不動,他走過去坐到床沿上,「想五弟帶你走?」
慕容寒枝沒有動,也沒有應聲,呼吸綿長而微弱。緊閉著眼眸,似乎睡得很熟。
「他不肯,是嗎?」孤竹無虞也不惱,很得意的樣子。「慕容寒枝。你還是太天真了!如果五弟肯帶你走,當初就不會讓你離開!你一向聰慧無雙,難道會想不到這一點?」他對慕容寒枝倒不吝誇讚之詞,管他是出自真心。還是假意。
慕容寒枝仍舊沒有回答,只是低低地、似有似無地呻吟了一聲。
「怎麼,跟本王裝糊塗是嗎?」孤竹無虞冷笑,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你休想!」然而他接著就已感覺到不對勁:慕容寒枝的肌膚著手火燙,她燒得很厲害!「慕容寒枝,你是想死嗎?!」
她自己就是大夫,燒成這樣卻還不醫,分明就是故意的,她就是想藉著一死來擺脫他,是不是?!
「好熱……」慕容寒枝呻吟著,微微動了動身子。「好冷……」她大概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吧,看她燒成這樣子,神智已經迷糊,不知今夕何夕了。
「該死!」孤竹無虞罵一聲,狠狠甩下她,厲聲叫,「程霜!」
隔了一會,程霜才跌跌撞撞進來,手裡端的一碗粥潑出了大半,嚇得話都說不順暢,「奴奴奴婢在,王爺有何吩咐?」她剛剛只是去給姑娘盛粥而已,又做錯了什麼事,惹王爺如此生氣?!
「她病成這樣,你是瞎子嗎,看不出來?!」孤竹無虞咬著牙罵,恨不得把那碗粥扣到她臉上去,見她還是傻站著不動,他的怒火快要把房子給燒著了,「笨蛋,去叫大夫!」
「啊?」程霜一呆,跟著回過神,回頭就跑,「是是是,奴婢這就去!」外面積雪這麼深,真難為她一著急起來,跑得還挺快,小手提著裙擺,三下兩下地就跑沒了影。
「匡」一聲大響,孤竹無虞一腳踢飛了一把椅子,自己的腳也隱隱做痛。「慕容寒枝,你要是敢死,本王就把你弟弟妹妹碎屍萬段,不信你就試試!」
即使是在昏迷中,慕容寒枝似乎也感受到了孤竹無虞的怒氣,嘴裡發出無意識的哀求來,「不要……求你……」
慕容寒枝這病可謂來勢洶洶,如果不是她原先也用過一些藥,再加上現在找來的這個大夫經驗頗足,只怕她這條命早給閻王爺收了去。說起來也難怪,自打來到韓王行宮,孤竹無虞就沒給過她一天安生日子,又是打又是罵又是咬的,能夠撐到現在才病倒,對一向體弱的她來說,已經是天大的奇跡。女序來血。
慕容寒枝病了的事,五皇子也只是聽孤竹無虞說起,儘管他相當擔心,但依他現在的處境跟身份,他根本不好多問什麼。在這裡留了三天,他也該啟程回京城皇宮了,侍衛們在後院幫他收拾行裝,他等在前院,有心去跟慕容寒枝道別,卻怎麼都下不了決心。
「五弟,我原本想多留你住些日子,不過父皇和你母妃想必想念得你緊,你就早些回去吧。」孤竹無虞拍了拍他的肩,示意他不必擔心,「至於慕容姑娘,你知道該怎麼做,是嗎?」
五皇子應該不會跟孤竹烈提起這件事,就算過一陣子他會提起來,那時候只怕已經是他孤竹無虞執掌天下,他要留誰要殺誰,別人還管得著嗎?
「是,大皇兄放心,我不會多嘴。」五皇子勉強一笑,深吸一口氣,終於打消去見慕容寒枝的念頭,對著哥哥一抱拳,「大皇兄,我走了,就此別過,你多保重!」
「放心,我會很好。」孤竹無虞別有意味地回一句,很親熱地抱了抱他,侍衛們已經拉著馬車過來,他伸了伸手,「五弟,請。」
「告辭。」五皇子回他一禮,跳上車去,侍衛放好車簾,揚手一鞭打在馬背上,馬兒長嘶一聲,慢慢跑了起來。
等車隊消失在遠處,孤竹無虞微一側首,看向身後的靳洪釗,「慕容寒枝怎麼樣了?」
「吃了藥,還在睡,看來這次病得不輕。」靳洪釗笑著,頗有些幸災樂禍的意思,半個時辰前他看著程霜把藥拿給慕容寒枝喝,她喝過之後就一直在睡,看來這一覺,沒那麼容易醒的。
「由她睡,省得煩心,本王接到一封密報,孤竹烈在正月十五要宣佈儲君人選,我們得好好謀劃謀劃。」孤竹無虞轉身朝外走,這積雪真煩人,每邁一步,雪就直灌進靴子裡,不多時化成水,冰涼冰涼的,很不舒服。
「是,王爺。」靳洪釗精神一振,摩拳擦掌的,簡直一刻都等不得了!王爺忍辱這麼多年,還差點丟了性命,終於到了吐氣揚眉的時候了!
五皇子,楊淑妃,你們等著吧,到王爺登上九五那一天,就是你們的死期!
因為從韓地離開時,已經是晌午時分,路上積雪未融,到日落時分,車隊也不過才行了百餘里而已。五皇子此次離京並沒有多少人知道,因而這隊人馬不過十幾人,他所乘坐的馬車除了稍大一點之外,也沒什麼特別之處,這一路上並沒有什麼人注意到他們。何況這天寒地凍的,從京城到韓地的路也很是偏僻,路上行人其實是相當稀少的。
行至一處驛站,五皇子出示了孤竹烈御賜的令牌,驛丞自然是不敢怠慢,趕緊命人準備上好的客房和酒菜,一名侍衛將馬車拉進後院停好,五皇子才要下車,就感覺到車座下「咚」地響了一聲,他嚇了一跳,猛地彈起身子,頭正撞在車頂上,又是「咚」的一聲,他痛叫一聲,撞得眼前直冒金星。
「五皇子,出了什麼事?!」侍衛也吃了一驚,卻不敢貿然揭開車簾,只站在一邊問一句。
五皇子才要回話,就聽極細極輕的聲音從車座底部傳了出來,「五皇子別怕,是我,慕容寒枝!」
嘎?!五皇子一呆,頭腦裡剎時一片空白:不會吧?她不是病了,在屋裡睡覺的嗎,怎麼會在他的車裡?「慕容姐姐?」他懷疑自己是在做夢,或者因為太相信慕容姐姐,所以耳朵有了問題,就小心地、小小聲地叫,確認一下。
「就是我,」慕容寒枝的聲音聽起來悶悶的,好像很辛苦,「我在你車座底下,你快打開,讓我出來!」
什麼?!五皇子終於受不了這等刺激,雙腿一軟,「碰」一下摔坐到車座一邊去,眼睛死瞪著車座,說不出話來:這麼說,這一路慕容姐姐都被他坐在屁股底下?!天,這算怎麼回事?!
「五皇子,出了何事,要屬下進來幫忙嗎?」外面那名侍衛等了半晌也不見五皇子有動靜,只聽到裡面有隱隱的語聲傳出來,把他給嚇得,以為是撞鬼了。要知道這車裡面除了五皇子,可沒有別人,他是在跟誰說話?
「不要!」一聽他要進來,五皇子脫口而出,定了定神,聲音已恢復在面對婢僕之時的高傲與淡然,「我沒事,剛剛不小心睡著了,現在才醒,頭還有些暈,你不必管我,去前面幫他們。」
侍衛咕噥一聲,儘管覺得有些奇怪,但主子發話了,他也不敢不聽,應了一聲「是」之後,立刻到前面去。
等他走得沒有動靜了,五皇子才深吸一口氣,一把掀開車座,果然慕容寒枝蜷縮著身子坐在裡面,真虧得她能把身體蜷到這般程度,饒是如此,她臉也憋得通紅,再不出來,只怕會給活活悶死。「多謝五皇子!」她狠狠喘息了幾聲,胸腹間才暢快了些。
五皇子呆呆看著她,臉上表情怪異,不知是要哭,還是要笑,「慕容姐姐,你、你怎麼會這裡面,你、你不是病了——」
「若我不是病得昏迷,孤竹無虞那個畜牲怎麼可能對我放鬆警惕?」只要一提起孤竹無虞,慕容寒枝就會恨得咬牙切齒,恨不得跟他同歸於盡!「五皇子,我偷偷跟你出來,是想告訴你一些事,你一定要相信我說的話,一定要!」她急得抓住他,狠狠用力,要把他的骨頭給捏斷。
五皇子疼得皺眉,「慕容姐姐,你怎麼這麼奇怪?你為什麼騙大皇兄,你明明沒有病……」看慕容姐姐的臉色雖然不大好,但雙眸清亮而有神,哪裡像是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