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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三章 墳 文 / Tick

    他說他叫林毅軒!

    他竟然是林毅軒!

    我望著他的背影,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又見他快步朝前想要離開,我這才急忙追了上去,想要拉住他一問究竟。

    可他似乎不想再多跟我說一句話,竟然也快步朝前跑了起來。

    我急的大喊他的名字,引得路人紛紛回頭,都疑惑的望著我。

    不想過了這個河堤,路上的行人就多了起來,現在也是上下班的高峰時間,路上車流穿梭不息,他混在人堆裡,很快就沒了蹤影。

    我站在路邊仰著腦袋想要把他找出來,但感覺卻像大海撈針一般困難,就好像自己錯過了什麼重要的東西似的,心裡懊惱無比。

    我搜尋了好長時間,依舊一無所獲。這時候才發現我兜裡的電話在響,拿出來一看,是陳樂打來了。

    我火急火燎的接通了電話,還沒開口,就聽到陳樂在那邊問我:「余洛,你現在在哪?」

    「我遇到林毅軒了!」我急於想把這件事情告訴他,「一個戴著眼鏡的男人,說他的名字叫做林毅軒!」

    陳樂那邊傳來一陣驚疑的聲音,但他並沒有如我所想的那般激動,他粗粗的喘了兩口氣,接著對我說:「你暫時別管那些,先回來,我受傷了……」

    我愣了一下:「怎麼回事?」

    陳樂沒有多說,只讓我先回去,之後在細談。

    我「嗯」了一聲,掛了電話,有些遺憾望了望街道上的人流,這才轉頭朝旅社的方向走,也不知道陳樂的傷勢要不要緊,我出來這一段時間裡,他那邊不知道又發生了什麼事情。

    等我來到旅社的房間,推門走進去一看,才發現屋裡只有陳樂一個人。

    他坐在地上,背靠著床沿,用一塊濕毛巾捂著自己的腦袋,臉上和衣服上沾染著不少鮮血,樣子看起來十分嚇人。

    我急忙走上前去,緊張的問他:「這是怎麼了?傷得嚴不嚴重?」

    他把毛巾從額頭上慢慢挪開,動作很慢,但他還是疼得齜牙咧嘴。

    我這才看清他的傷口,額頭上已經烏青了,破了大概一厘米長的口子,還有些許鮮血從裡面流出來,雖說並沒有我之前預料的那麼嚴重,但這也不是小事,因此我直接開口讓他跟我去醫院。

    但陳樂搖了搖頭,說這小傷他自己也習慣了。可是我堅持的觀點,他磨不過我,才答應下來。

    最後又在醫院折騰一番,消毒縫合,打消炎針,一弄就是個把鐘頭,但醫生說沒什麼大問題,我這才鬆了一口氣。

    陳樂躺在醫院的病床上休息了一會,精神恢復了一些,這才轉頭問我:「你遇到了林毅軒?」

    我點點頭,但現在根本不想談這件事情,我只關心他額頭上的傷到底是怎麼來的,因此問他:「這是那女人弄的?」

    他輕輕「嗯」了一聲,跟我說了下大概的經過。

    我當時出門以後,屋內就剩下陳樂和那個借屍還魂的女人。這人對我倆來說,也是個關鍵,因此他很小心的和那女人保持著距離,但也不允許她離開。

    可時間長了,那女人就呆不住了,一會鬼哭狼嚎的,一會又望著陳樂咯咯咯的怪笑,精神越來越不正常。

    陳樂也不知道這女人會做出什麼事情來,看情況不對,就想找點東西先把她給綁住,之後要怎麼處理,就等我回去以後再說。

    為此他翻了下衣服,找了條褲子充當繩子,慢慢的接近那女人。

    誰知道兩人間只有一步之遙的時候,那女人忽然怪叫一聲,嚇了陳樂一跳。就這麼一瞬間的功夫,他耳邊就響起「咚」的一聲,隨之而來的還有劇烈的疼痛。

    他這才發現那女人不知道什麼時候起,把床頭櫃上的煙灰缸握在了手裡,一下打在陳樂額頭上,他眼前直接一黑,就倒在了地上。

    緊接著,那女人繞過陳樂,鬼叫著離開了房間。

    大概有那麼一兩分鐘時間,陳樂覺得整個腦子都昏沉沉的,情況稍微好一些的時候,自己用手一摸,才發現已經滿臉都是血。

    他掙扎著起來,搖搖晃晃的進了衛生間,拿冷毛巾壓在額頭的傷口上,才給我打了電話。

    說完這些,他又看著我補充了一句:「現在那人也跑丟了,再想找到他,估計也難了……」

    我坐在他病床邊上,搖頭說不要緊,人沒事就比什麼都重要。而且我隱隱有種感覺,好像很多線索,根本不用我們費多大力氣去找,它們自然而然會找上我們來。

    那女人是這樣,林毅軒也是這樣。就如同葉泠那句話似的,他們好像都躲在某種地方,在看著我。

    陳樂微微點了下頭,又問我:「你說那個叫林毅軒的,長什麼樣?」

    我回憶了下,然後給陳樂描述了出來:「看起來斯斯的,頭髮齊眉,帶著一副黑框眼鏡,皮膚很白,說話的時候聲音很柔。」

    我說完,見陳樂也在回想沒出聲音,我才不確定的問了一句:「這是那個林毅軒嗎?」

    他不確定的搖了搖頭,說:「我不清楚,雖然你描述的也和林毅軒很像,但畢竟我沒看到人。不過咱們現在這種狀況,來了個自稱林毅軒的人,估計也**不離十了。所以你估計也是看到了他的魂。」

    我回他:「其實我不也不確定,這人給我的感覺,一點不像個鬼。至少跟我之前看到的那些一點也不同。好像能喘氣,說話的時候讓人心裡暖洋洋的,沒有一點陰森恐怖的感覺。」

    陳樂勉強笑了一聲,道:「誰清楚鬼究竟是什麼樣的,你雖然見過,但它們又不是好端端的站在你面前給你觀察,沒準就跟人一樣,鬼和鬼也有不同。」

    我點頭稱是,怕他太累,因此把話題止住了。

    這一晚我們沒有留在醫院,陳樂說什麼也不肯住在這個地方,說不喜歡醫院這種環境。雖然醫生說留下一晚觀察看看,但我們都拗不過他,只得先回旅社,第二天再來檢查。

    回去以後我幫他把那些帶血的衣服給涮洗乾淨,告訴他如果感覺不舒服就跟我說,他答應下來,也就沉沉睡去了。

    我躺在一旁的床上,擔心陳樂的狀況,不敢睡得太死,迷迷糊糊的一直在半睡半醒之間。

    可到了半夜的時候,我似乎聽到一些細微的響動,猛的就驚醒過來。

    屋裡漆黑一片,看不清楚狀況。我以為是陳樂叫我,可一細聽,根本沒聽到他的聲音。

    誰曾想到,我摸索著打開床頭櫃上的燈。燈光一亮,看清楚眼前的景象,我就懵了!

    我看到了陳樂,但他沒躺在自己的床鋪上,而是站在我和他床鋪中間的通道裡,閉著眼睛,正做著一些奇怪的動作。

    他兩手一前一後,空空如也的手中好像握著某種東西似的,往前一探,又往後一縮。這感覺就像是工地上在挖坑的工人,或者拿著鋤頭正在犁地的農民。

    我詫異的望著眼前這詭異的一幕,好半天才輕聲吐出一句話來,問他說:「你……在幹嘛?」

    他沒有理我,而是默不作聲的繼續著這個動作,眼中始終閉著。

    我這才忽然意識到,這該不會就是人們常說的夢遊?可以前從來沒聽陳樂說過自己有夢遊的習慣,更別所我認識他這麼多年,也從來沒發現。

    然而我心裡雖然不確定,但也不敢聲張,我不瞭解科學上對夢遊是怎麼解釋的,不過以前常聽人說,夢遊的人不可以被叫醒,否則會嚇出事來。

    因此我忙從床上爬起來,默默守在陳樂邊上,一直盯著他,只要沒做出什麼危險的事情,我就不上前去打擾。

    他這番動作,一直弄了一個多小時,沖一個方向比劃半天,又轉到另外一個方向,如此反覆。

    最後停下來時,他才重新躺回自己床上,如同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般,又繼續呼呼大睡起來。

    我現在真是一點睡意都沒有了,見陳樂恢復原樣,就坐在自己床邊,守著他到了天亮。

    直到早晨七八點的時候,他才微微動了一下,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一看我坐在旁邊盯著他,也是微微一愣,隨即問我:「你不會這一晚都沒睡,一直在這坐著吧?」

    我苦歎一聲:「我哪有心思睡啊……」

    陳樂咧嘴笑了笑,估計是覺得我守了這大半晚上,有些不好意思,但我看他的樣子,似乎對夜裡發生的事情沒有絲毫印象。

    他兩手張開,伸了個懶腰,但還是一副睡眼朦朧的模樣,然後忽然瞇著眼睛對我說:「我怎麼覺得自己好累啊,跟運動過度似的,全身酸疼得要死。」

    我狐疑的看著他,想了想才問道:「你真不記得昨晚的事?」

    他眼睛轉了轉,反問我:「什麼事兒?」

    我看他果真沒有一點記憶,就把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說了出來。

    他聽完後,臉色頓時就變了,慢慢從床上坐起身子,稍稍遲疑一會,對我說:「余洛,我昨天晚上做了一個夢,夢見我拿著個鋤頭,在山裡挖坑,一連挖了三個!」

    我一聽,沒想到還真是在挖坑……

    但陳樂話頭一轉,看了看自己的手,又道:「可我沒夢遊的毛病啊,難不成這腦袋被砸一下,還弄出後遺症了?」

    我笑了一聲,想安慰他說哪能有這種事,能把夢遊都給砸出來。鬼話書:妙

    可話還沒說出口,陳樂的手機就響了,我聽他接通以後,叫了一聲「姑媽」,知道是他家裡人找他,就把心裡的話給壓了下去。

    哪知他除了這一句稱呼之外,就沒在說過一句話,整個人好像雕塑一般僵在那裡,眼圈竟然紅了!

    我一看這狀態不對,忙問了一句:「出什麼事了?」

    他愣了很長時間,才慢慢轉過頭來,呆呆望著我,眼睛大大睜著,眼眶裡的淚水徐徐滑落下來:「余洛,我爸媽死了……」

    我一驚,忙問他詳細的情形,過了好一會,他才告訴我,他父母昨晚出了事故,一同去世的,還有他姑爹,一共三人……

    而我腦中,不知怎的,就想起他昨晚夢遊挖坑的樣子,如今想來,好像挖的是三個墳……

    這兩天家附近在檢修電站還是啥,碼字得跑網吧來,今天也只有一章,各位見諒。明天起每天保底兩章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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