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五章 閉關 文 / 歲月地瓜派
我笑嘻嘻地轉頭想走,突然祖奶奶又叫住了我,伸出那雙冰涼的手,撫著我的額頭,一臉的關切,說道:「乖孫兒,此一去,危機四伏,鬼魅妖蟲橫生,你自己要多保重。另外我有個線索要告訴你,在我雲南境內,地下有很多的古墓,據說大理國段式一脈也葬於此,但是我苦尋了多年,也沒有發現什麼蛛絲馬跡。根據那萬蠱之王的習性,很有可能藏身於百年以上的墓葬之中,那大理國皇室墓葬無論從風水上,還是從氣場上,都是最適合萬蠱之王的了。你可以從搜尋大理古墓開始,如果能找到古墓,那萬蠱之王一定就不會遠了。」
我點了點頭,說道:「反正我也是無從下手,有了這個線索,我就順著它往下走吧。可是那大理古墓可有個大概的方向啊?」
祖奶奶說道:「這都需要你自己去查。」說著又隨手將一個物件遞給我:「剛才我召喚體蠱的時候,順便把這個拿回來,你就戴著吧,具體的功用,書中有一些記錄,另外的還需要你自己多加摸索。」
我接過那物件,發現是一枚精緻的指環,通體碧綠,晶瑩剔透。除此之外,好像並沒有發現其他的特別之處,我隨手把它戴在手指,對祖奶奶說道:「我如果再想找您,該怎麼辦?」
祖奶奶擺擺手,轉身遁去,空中余留著她的話語:「蠱法心經,自有溝通之法……」
我啞然失笑,這老太太,還帶著一身的神仙範兒,你就說讓我看書得了。
我回到老寨後,祖奶奶的喪葬儀式算是告一段落。我簡單跟父母告了別,就離開了老寨。我直接去了機場,搭乘最早班的飛機以最快的速度回到我所在的城市,我給自己留出來一個月的時間,在這一個月的時間裡,我需要盡快將蠱法心經裡的基礎的法門掌握,即便是有些複雜的東西暫時不能練成,最起碼也要做到見其物,知其意。我知道這一個月的時間對我來說有些少,不過我剩餘的時間也不多了,只能把時間盡可能地壓縮下來,來給自己加碼。
回到了我租來的房子後,出去採購了一番,準備了大量的食物和乾糧,甚至沒有給鐵子和鐲子打電話,就把自己閉了關。
我翻開祖奶奶留給我的《蠱法心經》,詳細看了一下,裡面分成了過陰、收魂、書符、設陣、養蠱、下咒、放蠱、立蠱八個部分。其中,過陰所涉及的道術很多,包括和死人通話、自己或者帶人下陰間、開陰陽眼,讓自己能夠看見鬼魅等等。祖奶奶說,我本身就是至陰之體,這部分的法門只要稍加練習,就會有所成。
收魂,是瑤族道術的基本法門,主要是用來驅鬼,碰到頑劣的惡鬼,就可以掐手訣念心咒將魂魄收服。這個法門一般需要一定的法器來配合,而祖奶奶給我的那枚指環,就能起到法器的作用。
書符,就是畫符,通過在黃裱紙上畫符線,來獲得降鬼驅邪的符咒。不同作用的符咒有不同的畫法,而且用來畫符的東西,也很有講究,平時只需要硃砂即可,必要的時候可以用些比較邪性的東西,比如黑狗血、雞血,甚至人血等等。
設陣,是通過在地上按照方位和陰陽五行,排列出一定的陣法,來達到一定的目的。比如引魂、過陰、收魂等等,如果有一定的陣法來配合,將會更加容易。
養蠱,就是通過藥物或者其他東西來豢養毒蟲。
放蠱,顧名思義,是把養好的蠱,下到人的身體裡。不同的蠱,需要不同的下法。
下咒,是放了蠱之後,通過操縱蠱蟲,來給中蠱的人設詛咒。
立蠱,是解釋如何讓蠱毒發作的法門。
祖奶奶對前四部分的道法描述較為詳細,後面的蠱術,則要簡單得多,而那四個環節連貫起來就是用蠱的流程。饒是如此,對於我來說,也是足夠難的了。
從那一天開始,我幾乎除了吃飯,連睡覺的時間都盡量壓縮,盡可能去掌握更多的東西,可以這麼說,即便是高考前夕,我也沒做到這麼用功。
時間很快就過去了二十天,這二十天裡,我沒有開手機,房門也被敲響過幾回,估計是鐵子他們,但是為了讓自己能夠靜心學習,我都沒有開門。通過對蠱法心經的不斷研習,我對一些入門的法術也有了一定的瞭解。對於一些過陰、收魂的法門,我已經能夠熟練運用,簡單符咒的畫法以及一些簡單的陣法我也記了個大概,只是這些苦於都是紙上談兵,我也不能確定我學到的東西是否管用。至於蠱法的研習,我給自己糾正了一個誤區。原先在我看來,所謂弄蠱,就是弄些毒蟲來害人,其實這是最膚淺的認識,我瞭解到蠱的形成需要蠱藥的配合,而蠱藥的配製則將會左右成蠱的具體功用,可以害人,也可以救人。一個好的制蠱師,不但可以殺人於無形,更能救人於危難。只是我的根基有限,對於蠱法心經的掌握還遠遠不夠,只是學會了如何判斷是否中蠱,以及如何清除簡單的蠱毒等等。書中還介紹了幾種簡單的養蠱方法,我學了之後有點躍躍欲試,很想真正地演練一下。但是苦於在這城市裡,我實在不知道如何去獲取毒蟲,也不知道怎麼去湊齊製作蠱藥的材料。對於製作蠱藥,書上說最好是用一些中草藥新鮮植物,晾乾之後的效果要大打折扣。
我給自己閉關修煉了二十天,實在是憋得難受。眼見著蠱法心經上的基礎法門也掌握得差不多了,我便走出門,準備去顧仁鐵的診所找找他,商量一下下一步去雲南的事。
顧仁鐵的醫術是家傳,祖上曾經是很有名的郎中。只是後來一輩不如一輩,到了他這輩,也就幾乎沒什麼名氣了。其實按照醫術來說,特別是中醫,鐵子還是有些手段的。但是由於資金有限,鐵子在城郊開的小診所,每天裡患者有限,而且也大多是周邊的居民或是進城務工的人員,如此一來,診所也是勉力維持。
我乘坐了一路公交經過了二十多分鐘,下了車。繞過一片拆遷的工地,就到了鐵子診所的門口。我往裡看去,看見鐵子正坐在一把椅子上打瞌睡,屋子裡也沒有患者就醫。我偷偷走進去,朝著他的肩膀猛拍一掌。這小子一激靈,差點沒從椅子上出溜下去。
我呵呵直笑,鐵子睜眼一看是我,驚得大叫起來:「我次奧,秦路,麻痺的你沒死啊?一個多月你也沒個消息,你要再不露面我都要報警了。鐲子昨天還和我商量要去雲南找你呢。」
我笑道:「沒那麼誇張吧,不過才二十多天而已。」
鐵子上來猛捶了我一拳:「你還好意思說,你說你去哪倒是給我來個信兒啊,這可倒好,開始的時候打你電話不在服務區,後來乾脆就是關機,你說你急不急人?」
我趕緊拱手:「好好,我錯了,我不對。我也是有難言之隱,你聽我跟你說嘛……」
我的話還沒說完,從外面就進來個婦女,領著個五六歲的小男孩,男孩哭哭啼啼,婦女也是一臉愁容。
鐵子一見,急忙上前說道:「大姐,我不是跟你說了嘛,你兒子這病我真沒轍,要是能治我早就治了。說來慚愧啊,你說我行醫這麼多年,連孩子是啥病都不知道,我咋治啊?你還是趕緊去大一點的醫院看看吧。」
那婦女一聽,眼淚也掉了下來:「顧大夫,前幾次孩子感冒什麼的,您給看病也沒收我的錢,我也沒錢去大醫院,這周圍你的醫術大家都很認可的。你就好人做到底,求你再給小虎看看,孩子實在是太難受了。」
我看那孩子長得虎頭虎腦,煞是可愛,就是手捂著肚子,眼睛通紅,啼哭不止。我走過去問道:「鐵子,這孩子怎麼回事?」
鐵子說道:「昨天,這大姐就來了,說小虎突然就肚子疼,平時疼得還能忍受,一到了吃飯的時間就更是疼痛難忍。我給檢查了,什麼病也沒查出來啊。」
我盯著小虎看了一會,心裡一動,怎麼這小虎的症狀跟中蠱這麼像呢?按說在這城市裡,不可能有人給小虎下蠱啊。我蹲下身去,對小虎說:「小虎,讓叔叔給你看看,好嗎?」
小虎帶著淚眼,點了點頭。
我伸手扒開小虎的眼睛,發現他眼睛裡佈滿了血絲,而且眼神發散,這正是中蠱的症狀。為了確認,我徵得那婦女的同意,領著小虎進了裡面的病房,並沒讓婦女跟進來,我怕萬一是中蠱,嚇到她。鐵子跟了進來,說道:「你什麼時候會看病了,你可別瞎弄啊,出點啥事,我這診所可擔待不起。」
我一邊把小虎抱上床,一邊說道:「我也是試試,不成的話也不可能出啥事,放心好了。你現在給我煮幾個雞蛋去。」
「啥?煮雞蛋,你沒吃飯啊?」鐵子詫異地問道。
「能別這麼多話嗎?讓你去你就去,我有用,聽我的。」我命令道。
鐵子雖然滿肚子疑問,還是遲疑著轉身進了廚房。我伸手在小虎的肚子上摸,說來奇怪,就在我摸上去的時候,我突然感覺到我的肚子裡也有了反應,像是有什麼東西在裡面蠕動。我猛地反應過來,這應該是祖奶奶給我下的體蠱,它一直沒什麼反應,怎麼偏偏今天有了動靜,難道真的讓我說中了,這小虎是中了蠱毒嗎?
就在我的手摸上去之後,小虎突然說道:「叔叔,我不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