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花糖小說 079 「發言的自由」不是「造謠的自由」 文 / 鷓鴣天
「她放屁!」我情緒激動,手銬被晃的叮叮響,「爸,我一定告訴你,昨天晚上其實是……」
雖然我答應了樊燁不報警,可是我卻沒答應樊燁不對我爸說真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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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現在這種情況,不說出實情我肯定要出問題。以郭亦菲瘋狗一樣的性格,我不得被她扒掉一層皮。
開始我爸還一邊聽我說一邊帶著我往警車上走,可走著走著我爸便停了下來。我爸專心致志的聽我說,他皺緊的眉頭完全沒鬆開過。樊燁家樓下的路燈忽閃忽閃,我的心情也極其的糾結難安。我好不容易一口氣兒說完,我爸跟著長長的舒了口氣。
我爸當了那麼年的刑警,發現問題他比我要擅長。等我解釋完郭亦茹和郭亦菲的關係後,我爸並沒有糾結在這些上面。屏氣凝神了片刻,我爸很尖銳的指出:「郭亦菲……就是那個女的,她說在她妹妹上飛機之前,她知道飛機會失事是麼?」
「她是那麼跟我說的,」我爸像問犯人一樣的問我,這讓我無比的委屈,「她當時以為我肯定死了,所以她也就有話直說了……騙死人,應該沒什麼意思吧?」
我爸沒有關心我差點被殺死的事情,他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郭亦茹的話上:「為什麼……她是個空姐,又不是機組人員。為什麼,她會知道飛機要失事了呢?」
「爸!」我和我爸停留的時間有點長,不遠處的警察已經開始看表了。我出言提醒,「我們可以邊走邊說麼?」
「不,不行。」我爸的態度斬釘截鐵,「姍姍,這件事情,你千萬不要跟任何一個人說。郭亦茹和郭亦菲掉包的事情,你誰也不能告訴。」
「哈?」我覺得我爸是樊燁附體了,「爸,我沒聽錯吧?你是警察啊!這事兒你知道了,你不管麼?郭亦茹如果真是故意把郭亦菲換到飛機上,那她就是殺人啊!你……你腦子裡想什麼呢!」
我沒控制好情緒,說話也沒太注意。聽我說完後,我爸立馬火了:「宋姍姍!你端正你的態度!我不僅是警察,我還是你爸!你應該這麼跟你爸說話麼!」
「嗚嗚……」我昨天晚上受了那麼大的傷害,今天一個安慰都沒得到不說還要被冤枉被抓。我爸一訓,我倍感委屈:「哪有你這麼做爸爸的?你都不知道安慰安慰我麼?」
應了李恆那句該死的話,我的聰明懂事兒確實是因為沒人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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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我這個樣子,我爸不給我安慰不說,他則更加嚴厲的批評教育我:「姍姍,不是爸爸說你,你都這麼大的人了,你怎麼還……行了行了,爸爸錯了還不行麼?你記住爸爸的話,爸爸怎麼會害你?」
「宋局!」有警察催促道,「時間差不多了,我們該回去了。」
在我爸往前走之前,我拉住了他的袖子:「爸,我知道你對我好。但是你能不能告訴我,你不讓我說出真相是為什麼?」
我爸猶豫了片刻,他最終還是告訴了我。抓著我的胳膊,我爸小聲的對我說道:「姍姍,我很懷疑……郭亦菲死的那趟飛機,是有人運送了毒品。」
「啊?」
我爸及時的制止住了我的問話,他帶著我往前走,不忘囑咐說:「你聽爸爸的,不要說就對了。而那個女人告你傷害的事兒,爸爸會想辦法解決的。」
目前的情況一團糟,我倒是樂得去聽我爸的。我沉默的跟著我爸坐上了車,剩下的路程,我一句話都沒有說。
我爸跟我講這麼多,已經是底線了。再深入的,他肯定不能告訴我。
到了警察局,郭亦茹也在。她早早的坐在了調節桌前,用話揶揄著逗弄我爸:「宋局還真是大義滅親啊!自己的女兒自己抓,還拷了手銬……我爸藥廠沒有白白納稅養你們。」
「你爸納稅是應該的,」我爸什麼窮凶極惡的歹徒沒見過,他怎麼可能被郭亦茹幾句話嚇住,「你爸要是不納稅,那才是有問題吧?」
郭亦茹牙尖嘴利,卻自討個沒趣兒。被我爸兩句話噎了回去,郭亦茹也不再吭聲了。
我一直被警察夾在中間走路,直到我爸讓我在調節桌前坐下,我才看清楚郭亦茹。只是十幾個小時沒見而已,郭亦茹卻讓我大吃一驚……她怎麼變成這樣了?
坐在我對面的郭亦茹,她依舊是穿的光鮮亮麗。長髮乾淨利索的梳了個馬尾吊在腦頂,沒有遮擋,郭亦茹臉上難看猙獰的傷疤暴露無疑。紫色的長裙在警察局白熾燈的照射下愈顯飄逸,可是脖子上纏著的厚厚繃帶卻讓人平添了幾分壓抑。之前修建整齊的指甲斷的殘缺不全,郭亦茹疊放在膝蓋上的手背是傷痕纍纍……
郭亦茹,昨天晚上是被人吊起來打了麼?是誰那麼見義勇為啊?
我爸坐到中間的位置,旁邊的記錄員拿出本子開始記錄。指揮下屬把我的手銬解掉,我爸沉穩的開口:「好,現在我們開始進行第一次的……」
還沒等我爸的話說完,郭亦茹就笑呵呵的插話進來:「我覺得,這不公平。」
「我沒開始問呢!」我爸微微感到不滿,「有什麼話,能不能等我問完再說?」
郭亦茹輕輕搖頭,她腦袋上的馬尾隨著她的動作擺動:「我知道宋局在這間警局幹了多少年了,我也知道,宋姍姍是從小在這個警局長大的。在這樣的情況下,我想我有權利懷疑你們包庇徇私……宋局長剛才也說了啊!我們納稅,是應該的。可既然納稅是應該的,享受的權利應該也是平等的。公平起見,我想要換警務人員處理。」
我爸是什麼人,我簡直是太瞭解了。郭亦茹說的沒錯,我爸確實是有私心。雖然我爸有私心,可我爸的私心卻是怕其他人會徇私包庇……郭亦茹這麼說,氣的我爸鬍子都歪了:「我是這間警局的副局長,你覺得我會徇私是麼?那你覺得誰來你放心?用不用我叫局長來?」
「那倒是不用。」郭亦茹呵呵一笑,「找一個和宋姍姍沒關係的警察來,我就配合咯!」
我爸一拍桌子,他厲聲說道:「這裡是警察局!不是百貨商場!不是你受傷了,你就有理了!不管是誰,在警察局裡都是平等的!」
「是麼?」郭亦茹摸了摸脖子上的紗布,她的樣子讓我氣的想罵娘,「宋局,你不用跟我耍官威,我可不怕你……我爸雖然不是什麼大官,但是在城裡也算有點影響力。我身上的傷,你不給我爸個合理的解釋,怎麼也說不過去,不是?」
郭亦茹是咄咄逼人,我氣的腦袋上都往下流汗了。可是現在這種情況,我貿然的插嘴也是給我爸惹麻煩。我無奈的嚥下去,瞪的眼珠子都快綠了。
「我要的很簡單,」郭亦茹身上有傷,她動作緩慢的從椅子上站起來,「我只是要一次公平的調查。」
我爸冷哼一聲:「警察局怎麼做事兒,輪不到你一個小姑娘來指手畫腳。」
郭亦茹年紀是不大,可她的心機卻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傲慢的看了我爸一眼,郭亦茹從包裡拿出了一沓的照片丟在了桌子上。
我湊近了看一看……照片上的內容,正是那天我和郭亦茹在房產公司門口打架的場面。
「和宋局的女兒發生過爭執後沒多久,我就被尋仇了。」整個調解室裡都是郭亦茹清冷的話語,「宋局,你說這些照片要是被新聞媒體拿到,你猜會怎麼樣?」
試圖用輿論壓力給我爸抹黑,郭亦茹也太狠了點。
我氣的咬牙切齒,但是在我撲過去揍她之前便及時被我爸按住了。我爸不慌不亂,他完全沒把郭亦茹的話當回事兒:「你想把照片給誰,那是你的自由……不過我要提醒你,發言的自由不是造謠的自由,如果你對宋姍姍的名譽造成了損害,我是可以抓你的。」
郭亦茹聳聳肩,她的氣勢明顯比我爸差了好大一截。郭亦茹不肯善罷甘休,她同樣不想認輸。現場僵持不下,氣氛瞬間跌至到低點。
「你不想告宋姍姍了是麼?」除了我媽,我爸還沒輕易被誰拿下過。我爸重重的扣上本子,他推開椅子起身,「不想告了就回家養傷!警察局不是托兒所,帶孩子的事兒,回家找你爸去吧!」
「我告啊!」郭亦茹變臉變的那叫一快,她立馬坐回到椅子上,「現在開始吧!我告她!」
我爸只是刺激郭亦茹一下,他其實並沒想走。我爸用手指敲了敲桌面,他沉聲吩咐:「那好,那開始吧……一個一個的說,你們兩個到底什麼關係,有什麼矛盾。」
郭亦茹準備的充足,她就像叮噹貓似的,不斷從自己的包裡往外掏東西出來。拿了病例和傷處照片,郭亦茹把她的「證據」全攤開在桌子上:「我今天下午跟往常一樣正常回家,可是沒想到在小區門口的時候碰到了宋姍姍。宋姍姍氣不過我那天在房產公司門口打她,她報復我。」
「你撒謊!」我記得我爸的囑咐,我也不敢說太多,「我根本不知道你家住哪裡!」
郭亦茹輕笑:「你說你不知道?宋姍姍,你撒謊吧?誰不知道我們郭家住在哪裡?」
哦,對,我一時之間氣糊塗了。郭亦茹家在藥廠自己蓋的那片別墅區裡,城裡住著的人都知道。
「我昨天下午到現在,一直有人跟我在一起。」我努力回想了一下,不知道樊燁能不能派上用場,「我有證人證明我沒在場……你身上的傷怎麼回事兒,我根本不知道。」
我和郭亦茹彼此看不對眼,理論了沒幾句,兩個人就吵了起來。我爸坐在中間,他拍拍桌子訓斥道:「都給我閉嘴!一個一個說……先讓郭亦茹說。」
「我們小區有監控,」郭亦茹答的理直氣壯,「警察要是不信的話,可以隨時去查。我有沒有說謊,大家一看就知道了……宋姍姍穿著她房產公司的制服,在我們家小區拐角的位置打了我。」
下午我一直在睡覺,除非是我夢遊了,不然我不可能去打到郭亦茹。對於郭亦茹的謊話,我嗤之以鼻:「你認錯人了吧?畢竟咱們兩個不熟。」
「我怎麼可能會認錯人?」郭亦茹高傲的揚起脖子,「我打過你兩個巴掌來著,你忘了麼?」
聽說我挨過郭亦茹的耳光,我爸的臉色略微異樣。而我和郭亦茹兩個,再次爭辯的吵了起來。郭亦茹的脖子是真的受傷了,她吵的太激動,脖子上的紗布隱隱的開始往外沁血。
我和郭亦茹吵的厲害,調節室裡似乎都被聲音塞的滿滿當當。我爸想要攔住我們兩個,但他明顯插不進來話……正當我和郭亦茹完全停不下來時,有一個警察推門進來說:「宋局,有個叫樊燁的來了,他說他能給宋姍姍做證明,讓他進來麼?」
「樊燁?」我爸和郭亦茹幾乎是異口同聲。
我爸看了看郭亦茹,他又詢問的看了看我。見我不易察覺的點了下頭,我爸也同意了:「行,那你帶他進來吧!」
從聽到樊燁的名字開始,郭亦茹整個人就跟鬥雞似的。郭亦茹一眨不眨的看著我,她眸子裡再次閃現出惡毒的光芒。
我同樣盯著郭亦茹看,我似乎又看到她往下流淌的惡毒汁液。毒液滴在地上,彷彿會發出嘶嘶的聲響……為啥郭亦茹不把她自己毒死呢?
「您好。」我想毒死郭亦菲的功夫,樊燁禮貌的開門進來了,「我是樊燁,我是來給宋姍姍做證明的。」
「嗯。」我爸依舊不太待見樊燁,「你進來吧!」
來警局作證,樊燁換了身正式的西裝,黑西服黑西褲,帶著的領帶都是黑的。基本上來說,就是出席葬禮時會穿的那種標準裝扮。
樊燁坐在我旁邊,我壓力還挺大的。為了不晦氣,我盡量避開他坐:「你能不能靠我遠點?你坐最邊上的椅子不……咦?怎麼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