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2章 夜未眠 文 / 蘇爾流年
第三十二章:夜未眠
和你在一起。
這五個字迅速鑽進顧棲遲心底的角落,熨帖地躺在她心房一角。
這些年顧棲遲演過很多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女人,也便在戲裡聽過很多動人繾綣的情話,卻從沒有一刻像現在這樣因為幾個字,就覺得心底的缺口全部被填滿,全身的每一個毛孔都在舒展,前所未有的舒暢滿足。
外面未知的追兵,適才逃離的險境,在這五個字面前變得不值一提。
近些時日,這個男人總是輕而易舉的,就能打破她固守的城池。
從顧青巒書房內他說的那句「一定要我先臉紅心跳地對你說我喜歡你喜歡得要死?」
到顧宅外他抬起她的胳膊,動作利落地帶她扔石塊砸向顧宅的玻璃,末了問:「還要砸第二塊兒嗎,霍太太?」
再到公寓裡的沙發上,他頎長的身軀不容遲疑地將她壓在身下,笑著對她說:「我們這不叫廳/震,這叫兩情相悅。」
還有此前醫院裡他竭力在昏倒前告訴她:「我只是故意摔倒讓你心疼。」
……
如果不回想,顧棲遲從不知道自己記得霍靈均說過的話,記得這樣清楚分明。
他的每一句話,說得時候都是和風細雨般柔和,最後的力道卻如洪水猛獸,霸道無比。
早些年為什麼沒遇到這個人呢?
如果在她遇到鄭森林之前,早一步碰到的是霍靈均……
沉思片刻,顧棲遲在心底否定了這個設想。
歲月不可回頭。
如果是早幾年的顧棲遲,遠沒有現在的顧棲遲強大、**,便不能和霍靈均並肩而立。
那便不是她要的最好的愛情。
顧棲遲知道自己此刻忍不下來唇角翹起的弧度,乾脆笑得放肆。
她微掂腳,手臂勾上霍靈均的脖頸,雙眸閃著明亮的笑意,右手手指輕佻地劃過他的唇縫。
刻意慢下來的動作一下一下研磨,帶著分明的情/欲。
可能有些無恥,可她喜歡這一刻眼裡都是他的自己。她問得直接且霸道,雖是問句,卻彷彿發號施令。
半個頭的身高差,她居下望他:「是你吻下來,還是我吻上去?」
顧棲遲看到明亮如鏡的電梯壁上映出的被霍靈均猛地抬臀抱起抵在電梯壁上的自己,更看到咫尺之距的霍靈均眼裡那些翻騰不絕的歡愉。
他用行動回答她的問題,他的氣息瞬間壓下來鋪滿她的唇齒,輕易地攫走她的呼吸。
碾在唇上的力道時而柔時而強硬,顧棲遲的心跳都在他綿長的一吻間被拉長綿延。
極快地目眩神迷間,他的舌尖勾住她的舌尖,極快地碰了一下。
顧棲遲倒吸一口氣,更快地淹沒在霍靈均築起的強悍的溫床。
她的身體軟得很快,等她呼吸到新鮮空氣,已經被他一個公主抱抱起在懷裡,離開冰涼的電梯壁。
他惡劣地微笑,問得是數日前她在病房裡擺出大餐誘惑他時類似的問題:「好吃嗎?」
顧棲遲唇依然濕熱,刺激未消,滿眼都是狡黠:「如果是我吻上去,也許味道會更好。」
電梯下行到地下停車場三樓。
有霍靈均在身旁,顧棲遲不再擔心那些暗地裡伸出的未知的冷箭。
一邁出電梯門,近處響起喇叭聲。
久候的albert載著喬樾等在那裡已久。
霍靈均將顧棲遲塞在後座,而後自己上車。albert迅速提速,輪胎擦過地面打轉,飛躥而出。
顧棲遲當前,albert便壓住自己對於在回工作室半途突然被霍靈均叫回一起匆忙趕往金影大廈的疑惑和不解。
顧棲遲將手臂自然地橫在霍靈均腰側:「顏淡還在金影大廈外等我。」
霍靈均將手機扔給前排行車的albert:「打給她,讓她自己小心返程。」
albert透過後視鏡表達不滿:「身為遵守交通規章制度的好公民,行車路上我謝絕打電話。」
倒是一旁的喬樾摸起來被冷落的手機,卻不是替他撥出電話,而是點亮屏幕,欣賞起手機的鎖屏。
他看一眼鎖屏那張圖片,又回頭看了顧棲遲一眼,瞬間明白了什麼。
他再度回頭看後座上那兩個人。
霍靈均身高極高,坐著的上半身來看,顧棲遲似乎也沒比他矮多少。
身高匹配,喬樾在心裡給顧棲遲過了一關,寫上加十分。
車上多出這樣一個陌生的小鬼,顧棲遲自然難免好奇,她指指喬樾,而後先問albert:「他是什麼,小a你私藏的兒子?」
albert無甚反應,倒是年少氣盛的喬樾聞言想揍人。
想起此前霍靈均說見到那位美人時要紳士,要表現的非常喜歡她,最終才作罷。
albert三秒後才噗一聲笑起來,一隻手從方向盤上拿下來去揉喬樾的腦袋:「這主意不錯,我要是白撿這麼大一兒子,得省很多很多奶粉錢
錢。」
他又捏了喬樾臉一下:「這是喬樾,可以說是阿均的乾兒子。」
當著喬樾的面,他覺得最好還是迴避助養那個詞,免得傷到男孩的驕傲。
而後他又向喬樾介紹:「你身後的美女,你可以叫乾媽。」
乾媽……顧棲遲覺得這個詞有些粗暴。
她扶額冷聲打斷:「我喜歡姐姐這個稱謂,謝謝合作。」
霍靈均聽著albert和喬樾的對話,到顧棲遲拋出這個聲明,終於忍不下去,開口接腔。
他想做這個解釋已久,在媒體最初當著顧棲遲的面提及沈蔚的時候。
沈蔚既曾經是他同一公司的同仁,又曾是合做過情侶的演員。
在他出道那些年,就曾經多次和這個名字捆綁在一起。
可只有喬樾,才是他和沈蔚之間在私生活上的唯一聯繫。
且是他先在霍之汶承建的福利院認識了喬樾,而後才知道那是已經爆紅的沈蔚年少時生下來且拋棄的兒子。
外界在傳他和沈蔚不合,曾有過片場爭吵。
兩人的確不合,的確曾經激烈地爭執,原因無非是被拋棄,明明生母健在卻被迫淪為孤兒的喬樾。
並不是所有的適齡孤男寡女之間都有風月可演繹,比如他和沈蔚。
「樾樾是沈蔚的兒子。」他一開口,顧棲遲的眸光便亂了。
「是你腦海裡想到的那個沈蔚,出道比我還早,卻急流勇退消失的那個沈蔚。」
霍靈均覺得自己有必要進一步向顧棲遲補充解釋,但有些話,並不適合當著喬樾的面來繼續探討。
他微一琢磨,讓albert將他和顧棲遲送回他未在媒體面前曝光過的別墅。
而後又交代albert帶著喬樾去相熟的那家寵物醫院:「上次去紐約前把*和薩達姆寄養在那裡,這段時間我要休息,不接活動,有時間照顧他們。」
「樾樾喜歡動物,你順便帶他去那裡看一看就當路過一處景點。今晚再把一人一貓一狗送回這裡來。」
albert額角一抽:「我是什麼?這些雜七雜八的事情,難道不是你家小助理北方要做的事情?」
想起連名字都和恐怖分子重名的那一隻英短貓薩達姆和那一隻牧羊犬*,albert本能地想拒絕。
何況原本在醫院樂不思蜀又突然閃身的人,還需要他回醫院去補辦出院手續。
更不用說霍靈均婚訊一出,那些層出不窮的需要應付的媒體。
怎一個焦頭爛額。
**
顧棲遲並不喜歡霍靈均的這處住所,因為它室內色調清冷。
可此刻她更不喜歡適才霍靈均的欲言又止,像是藏有奸/情。
適才在金影大廈那一通狂奔,全身滲出太多汗。
顧棲遲本能地摸進霍靈均的衣帽間,挑出他乾淨的襯衫一件,而後抽/出他未拆封的浴巾一條,拿在手裡往浴室走。
快要邁進浴室的那刻,被霍靈均從身後捆住腰攔了下來。
「一起洗?」
他的眼神精銳,顧棲遲一掌拍過去遮住他勾人的眸光。
她又往前邁出了一步,卻又自己殺回來問他:「我現在是不是該表現出誤會你和沈蔚的關係,然後甩手走人好方便你借此機會解釋?」
「我怎麼覺得我不問,你都不好意思開口了呢?」
「而且我要是不深深地誤會,你解釋起來好像也沒意思。需要我配合嗎?」
霍靈均就勢將她遮住他雙眸的手下拉,啃了她食指一下:「打發走albert,正想說這件事。我把喬樾從臨市叫過來,也是為了解釋這件事情。」
突然變得有些鄭重其事。
顧棲遲腦海裡突然蹦出一句霍靈均此前說過的話:你可以選擇不聽,但有任何可能的誤會,我都要解釋清楚,這是我身為丈夫的義務。
「樾樾是沈蔚的兒子,但是父不詳。她出道前就生下樾樾,樾樾在大姐援建的福利院裡長大,我知道樾樾的時候,還對沈蔚很陌生。」
「我助養了他很多年,樾樾知道自己的身世,知道沈蔚。」
顧棲遲突然想起自己在字帖裡見過的那張便簽:「夾在你字帖裡的那張字箋,是喬樾的?」
她這一問,倒是暴露了自己。
顧棲遲出口就覺得失言,這樣好像她對那張字箋耿耿於懷一樣。
她明明不擅長有這些異常女性化的情緒。
一念至此,顧棲遲猛地掀開霍靈均搭在她腰間的手臂,蛇一樣靈活地滑進浴室。
**
水霧升騰的那一刻,顧棲遲伸手在牆壁瓷磚上劃出一個霍字。
等她意識到自己的舉動,又揮手將其抹去。
日有所思的感覺很刺激,她覺得自己體內有些慾求不滿的因子又要作惡。
她牙一咬的瞬間,身後傳來浴室門開闔的聲音。
她吸了口氣,而
後就感覺到那具貼過來的身體火熱的溫度。
她下意識地蹭了蹭,而後身上僅剩的一件內衣,便被解了扣扔在一旁。
真可憐。
她這麼定性那件內衣。
顧棲遲也訝異自己此刻竟然還能走神去思考。
她猛地轉過身,肆無忌憚地打量霍靈均衣著完整的身體。
把他脫個乾淨,靠她一己之力,大概需要兩分鐘。
與他合力將他脫個乾淨,大概需要十五秒。
顧棲遲瞇起眼思考的功夫,霍靈均已經在她赤/裸的眼神下笑了起來。
她近乎撲跳纏回他的身體。
霍靈均一僵,耳後就感覺到細密的撕咬。
濕熱,微癢,癢得人心弦止不住地顫,理智岌岌可危。
然後耳後就傳來她迷離起的聲音:「幫個忙,脫了它們。」
她已然一/絲/不/掛,要脫得自然是……霍靈均呼吸一緊,感覺到她的腿在他下身輕微地磨蹭。
他想笑,因為此刻他的僅剩的思考能力都在告訴他,他進浴室,似乎是自投羅網。
而她此刻,正在慢條斯理地、光明正大地、肆無忌憚地要對他用強。
他配合著她的動作,解開自己下身的衣扣,一件件往下脫,邊脫邊吻,兩具身體不遠不近地交纏在一起。
他的胸膛結實緊致,顧棲遲指尖一點點慢慢劃過,似是在每一寸,都要標上她的印記。
他的呼吸越發火熱,打在顧棲遲的鼻翼,劃過她輕顫的睫羽。
「別動——」她連聲音都發澀發緊起來。
下身漸漸抬頭,霍靈均卻真得在她那句別動下停止了動作,任顧棲遲作為。
她的手握上他前端的那刻,霍靈均咬牙抽了口氣。酸脹的充血感一路直衝他的大腦,他繃緊的額角,立刻顯露暴起的筋骨。
顧棲遲輕微地撥弄著那個益發昂揚的鬥士,嚴肅認真地通知他:「不管是沈蔚還是陳蔚還是李蔚,也許有一天我會因為別人誤會你,會生氣、會暫時離開你,但我不會去找別的李靈均、張靈均、趙靈均……」
她的視線微微下移,看向那個迫不及待的凶器:「所以你一定要乖一點,守身如玉。」
她話落那刻,被再也不能自控,被情/欲掀翻上天的男人翻轉抵在浴池一側。
她笑著看他一雙隱忍的血紅的眼,感覺到他暢通無阻的直穿她的體內。
他的聲音是她所陌生的魅惑:「總有一天我會瘋在你手裡。」
她伸手摸他的耳後,眼睛彎成一座橋:「沒關係,那我一定是保你痊癒的精神科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