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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8章 心動 文 / 蘇爾流年

    第十八章:心動

    顧棲遲大腦有三秒鐘的空白,很多呼之欲出的詞彙在腦海裡轉來轉去,最後定格成霍靈均那一張稜角分明的臉龐。

    他的笑,此刻隨著她的心跳在她眼眶內慢慢律動。

    一動一深。

    她的高跟鞋還掛在霍靈均指尖,而眼前的環境是不方便她擅動的爺爺顧青巒的書房。

    的確是無處躲、無處逃,只能直面。

    霍靈均圍圈起的這一方空間,狹窄的像此刻顧棲遲難以運轉的閉塞的大腦。她從霍靈均的眼睛裡看到自己臉上的些許驚詫。

    不多,僅僅維持了幾秒。

    時間短到她根本來不及捋清楚現下的情況。

    她覺得意外嗎?

    顧棲遲手指微伸重新從身後的書架上摸出一本書來,用實物在手的充實感來遮掩自己內心漸漸失控的雲卷雲舒。

    她不想輕舉妄動,總感覺身體隨便動一動,就要摔進某個深淵裡,再無路可退。

    不動感情,就會有安全感。

    遲歸年動了情,如今躺在病床上殘喘度日;顧棲頌動了心,結果卻是永失所愛。

    她身旁跟愛情相關的一切,最終都沒有好結果。

    顧棲遲曾經願意相信自己是不同的那一個,但她自己少時那一場傷筋動骨的付出,最終換來的卻是同樣不圓滿的結束。

    人總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的。

    **

    喜歡你……

    這樣的話,顧棲遲下午錄節目時意外地被告白,剛聽另一個陌生人說起。

    當時她有些惱火,可不知道為什麼,同樣的內容從霍靈均嘴裡蹦出來卻讓人覺得熨帖很多。

    她好像並沒有覺得此刻從霍靈均的嘴裡說出這話過於離譜,她甚至覺得他這麼說有些理所當然。她也沒有像之前那樣啐他講台詞,或者裝聾作啞當作沒聽到他的話。

    從不鹹不淡到對峙疏遠,再到而今的突飛猛進……像她電影裡外景拍攝到的丘陵一樣起起伏伏的變化,似乎主動權都掌握在霍靈均手裡。

    這個認知不是那麼美妙。

    很多問題依舊橫亙在她和他之間。

    顧棲遲有時也會庸人自擾,好在不會因為忌憚便不敢前行。

    她在心底默數到十,才眨眼理直氣壯地問霍靈均:「明明很突兀,但是我為什麼覺得你會這麼說還挺正常、挺順其自然的。霍帥這麼聰明,來解釋一下原因?」

    霍靈均似乎笑得更暢快,攥住她剛抽出來的那本書的一角,而後手指不斷往另一端移動,直到完全將顧棲遲的手置於他自己的手心之下。

    剛剛說自己會臉紅心跳,內向、羞澀的男人此刻正一臉閒適,姿態大方,和他自己口中的那個他大相逕庭:「我這麼好,你並非無動於衷也很正常。」

    「你要是暗暗竊喜,夢裡笑醒我都不覺得奇怪。」

    「說實話我挺羨慕你的,我都想遇到一個像我一樣的女人。」

    「生氣不會持續很長時間也不需要人苦惱怎麼哄好,又比較善解人意,長得能帶出去見人還能再帶回來。」

    霍靈均再度蹲下/身,重新握住她的腳踝,小心地將高跟鞋替她穿回去:「除了你之外的你的很多女同胞,都挺想對我投懷送抱的。」

    顧棲遲下意識地往回抽腳,眼微翻搖頭:「這句話沒說的時候,你的確有點兒像個好人,好……自戀的人。這句話一出口,立馬性質變惡劣了。」

    「你這是污蔑我的廣大女同胞倒貼。」

    霍靈均起身,慢斯條理地解開自己襯衫的第二顆紐扣,像亮起的遠山明水一般笑:「倒貼我有什麼好處?白送一個凶悍的你?」

    對別人心軟就是對自己心狠這話真是沒錯,顧棲遲扶著書架,隨口一回:「凶悍的你都喜歡,受虐體質還是重口味?」

    霍靈均猛地伸出手臂攫住她的腰,他身上清新的草木香幾乎是劈天蓋地繞在她身旁:「不是玩笑。」

    他認真地聲明:「顧棲遲,這不是你在看鏡頭裡的場景,不需要你審視點評。」

    「你只需要安靜地聽一聽你的心。」

    「我不是在演戲。」

    「就算是影帝,也演不來真心。」

    他忍不住伸出手指尖觸碰到她的唇,意料之內遭到顧棲遲伸手一揮。

    他耐心十足:「你擅長口是心非,我知道。」

    「不過別騙你自己,那樣非常不道德,特別不道德。」

    這繾綣的音調,這米柔和的燈光,這方相依的空間……顧棲遲的大腦最終還是忍不住嗡的一聲響,熱度漸漸從被霍靈均蹭到的唇蔓延向全身。

    霍靈均的唇慢慢湊過來,慢動作拉扯一般在她眼前逐漸放大。

    快要貼上她的柔軟的那刻,卻驀地剎車停了下來。

    顧棲遲高跟鞋只有鞋尖還落在地面上,伸手攥了霍靈均手臂一把,就聽到面前的這個男人說:「未免你在爺爺面前喊非禮或者性騷擾之類的毀我形象。」

    br/>「這個吻先算你欠我的。」

    **

    霍靈均話落離開書房,顧棲遲臉上的溫度略微冷卻後,才跟隨其後走出來把那張照片遞給顧青巒。

    老爺子摩挲著照片上女子的臉,笑容裡盛滿追憶。

    他指點座位讓顧棲遲落座,又招呼傭人帶霍靈均去酒窖挑選他珍藏的佳釀。

    顧青巒是知道霍靈均沾酒即醉的人之一,顧棲遲聽到他的指令有些牴觸,看向霍靈均的時候,卻見他擺擺手示意無礙。

    霍靈均乍一離開,顧棲遲的脊背便繃緊了起來。

    「夏至,你爸爸最近想要去看你媽媽,需要療養院的地址。」顧青巒放下照片,不斷地捏自己的眉心,沒有更多的過渡,終於提到了他叫顧棲遲回來的真正目的。

    顧棲遲嗯了一聲,語調略微冰冷:「我不歡迎他,還請爺爺轉告他不必去。到時候碰上我,被趕出去總不好看。」

    顧青巒語調裡帶些遺憾:「你要顧及你媽媽的想法。他們從法律上而言,還是沒有離異的夫妻。」

    「您也知道僅僅只剩最後一層法律上即將被解除的夫妻關係。」顧棲遲接口,「她已經很慘,顧時獻沒必要去看她,讓她更加難堪」。

    「我問你地址,是想告訴你這件事,你知道他想知道的事情,沒必要一定要通過你。」顧青巒的語調漸漸有些激動。

    室內溫度很高,但每次話說不下去,需要她來演的時候,顧棲遲總會覺得四肢冰涼。微笑的弧度似乎也怎麼翹都不對:「我媽那個人很古板,不知變通。她一夢好幾年,是在等著顧時獻去看她。可真見了會怎麼樣,爺爺你難道想像不出來嗎?」

    「哪怕是對個路人,人有時候也會有慈悲心。」

    她聽到顧青巒原本握在手中的瓷杯放置在桌面發出的清脆的聲音,而後是他年邁的音調,帶著漸漸難以壓抑的似要狂奔而出的怒氣:「你媽媽現在過世,也要葬進顧家墓群。夏至,你不要不懂事。」

    顧棲遲接口,心底的暖意慢慢沉陷:「爺爺,我不是生下來就是這樣不懂事的。我也想問問這些年過去,我怎麼就長成現在這樣渾身帶刺的人了?」

    「小時候,我好像也曾經是個爸爸疼媽媽愛的小孩子。」

    她覺得自己臉上的微笑實在掛不住,僵硬的無法讓人直視:「兩年前您怎麼答應我的?您忘了的話,我還記得。您和霍老爺子之間結成姻親的約定,我幫您完成了。然後顧家的這一堆讓人噁心的事情,便都和我媽沒有什麼關係了。我從這裡把我媽搬進療養院的那天,就發誓再不讓顧時獻去打攪她。」

    「是我嫁了您就反悔?顧家的面子,真得比什麼都重要嗎?」

    「真得這麼重要的話,您有個出軌成性的兒子,您怎麼就不知道好好管教一下讓他行為檢點些別丟顧家的臉呢?」

    原本置於桌面的茶杯被顧青巒徹底掃了下去。

    顧棲遲的手垂在身側。

    未來半年,她想顧青巒都不會想再看到她。

    她在心底對顧青巒默聲說對不起,人卻起身不加留戀的轉身離去。

    一抬頭,卻看到不知道站在客廳角落裡多久,又聽到了多少的目光深深的霍靈均。

    **

    秋末的天有些涼。

    顧棲遲站在顧宅門前,肩頭披著霍靈均剛剛脫下來搭在她身上的風衣。

    風衣上還沾染著霍靈均的體溫,有些過於溫暖,她冷了許久,乍汲取溫度都覺得身體在發顫。

    他的戲已經殺青。可這麼看,總覺得他還在繼續瘦下去。

    不合時宜的地點,不合時宜的心情。顧棲遲卻突然想講個故事給霍靈均聽。

    顧宅的燈光都在身後,顧棲遲從回憶裡翻出自己剛進娛樂圈的往事:「我剛出道的時候,在一部電視劇裡演一個小丫鬟。」

    「有次劇組會餐,被人在酒店的洗手間攔了下來。那個老男人遞給我一粒藥丸,問我有沒有時間玩一玩,玩得好的話,下一部戲就能玩上主角。」

    「你猜我當時怎麼回答的?」

    顧棲遲根本沒打算等霍靈均的答案:「我說:好,但我只對和你老婆玩有興趣,先生方便引見嗎?」

    「我一向不喜歡圈裡很多新人不擇手段上位,覺得都被帶壞了。可他們不擇手段,只是為了自己想要的東西。」

    「不像我,本身已經是個壞女人。」

    「通常一句話,就能將人氣個半死。」

    她的聲音依舊如常,眼睛卻因為過度隱忍被紅色填滿。

    她還是笑給他看:「老爺子身體不好,我還這麼氣他。」

    顧棲遲眼底翻湧的情緒讓霍靈均不忍再看,他站在離她一步的地方,彎腰從地上撿起一塊不規則的石頭,而後靠近她從身後將她圈在懷裡。

    顧棲遲不需要的安慰,他正巧不擅長給。

    霍靈均拎起顧棲遲的手臂,掰開她緊攥的右手心,將石塊放進她掌心,而後大手包裹住她握緊石塊的手慢慢抬起手臂舉高。

    身後的胸膛是暖的,包裹著她右手的掌心也是暖的。

    石塊脫離掌心被

    被拋出去的那一刻,顧棲遲的心一動。

    那砰的一聲,和石塊撞上顧家老宅玻璃的聲音重疊在一起。

    震動了她整個人。

    顧棲遲隨後聽到身後的男人溫和的聲音:「小時候我爸訓我和之零,我偶爾會拿石塊砸廚房玻璃搞破壞。以此來表達自己的委屈。」

    「我爸欺負我,我就欺負玻璃。」

    「他那時也總是很生氣。」

    他們沒有急著逃離案發現場,霍靈均的聲音依舊在她耳畔延續:「你不是個好女人,我從小也不是個好男孩,是不是還挺般配的?」

    她此刻看向自己的眼神有些迷濛,霍靈均咳了一聲問:「還要砸第二塊嗎,霍太太?」

    他的語調帶些少年時的調皮。

    顧棲遲卻在他溫暖的懷抱裡,微微一笑,就笑出忍了很久的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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