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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6章 臉呢,扔了? 文 / 蘇爾流年

    第六章:臉呢,扔了?

    次日一見到顧棲遲,顏淡就忍不住從後視鏡裡偷瞄她。

    此前被顧棲遲開掉的方城摔傷那天,顧棲遲曾經涉足方城入住的同家私密性極高的醫院婦產科。

    她們打著探視方城的幌子而來,也因此避免了外界對於顧棲遲驟然現身醫院的些許猜測。

    該私人醫院對客戶的忠誠度極高,保密性無可挑剔。

    連她這個沒有陪同顧棲遲同醫生會面的助理,都不知道顧棲遲當日在醫院內究竟做過些什麼。

    跟在顧棲遲身邊幾年,她知道有些事情自己不該問,做的也只是按顧棲遲的意思以她的名義預約醫生那份份內的事情。

    婦產科……她現在卻有了聯想。

    猛烈的、清晰的、自認為豁然開朗的聯想。

    在顧棲遲說和霍靈均有「兩腿」之後,她覺得自己突然明白了顧棲遲近來暴躁的原因。

    自以為發現真相喜出望外的顏爾摩斯一激動,沒看到外環山路路面微微塌陷在路面形成的那個坑,顛簸之下她自己差點兒下巴磕上方向盤,整車也吭哧幾下才恢復平穩。

    更為悲劇的是,坐在汽車後排的顧棲遲眼都沒抬隨後就無情地通知她:「未來半個月,穩重兩個字每天寫五百遍。」

    簡直慘無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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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月光陰倏爾劃過。

    顧棲遲在《念念不忘》裡,女二啟用的是年近三十的女演員時一。

    很多人並不看好在圈內沉浮多年,年齡偏上卻依舊沒有建樹、人氣一般的時一,顧棲遲卻始終堅持非她不可,力排眾議。

    戲裡霍靈均的角色幡然悔悟沒有出路的愛著女主角,而時一的角色則是將整個青春都餵給一條狗,不能自拔地愛著戲裡的霍靈均。

    大抵是傳說中的一物降一物。

    從霍靈均進組到現在已經半個月之久。編劇韓青執意要將原本因為方城參演刪掉的戲份重新加回霍靈均身上。比如現下這一場戲,毒癮發作的霍靈均,被決定遠行前來道別的時一撞破。

    鏡頭內,霍靈均從出租屋的硬床板上跌下來,雙目赤紅,輾轉/呻/吟。他的指節因為強忍體內的躁動和地面摩擦,已經磨破皮向外滲血,蒼白的顏色裡夾著刺目的鮮紅,配著他顫抖不已過於清瘦的身軀,顯得格外落魄。

    時一推門旁觀一切,將霍靈均的所有窘狀盡收眼底。她看著面前這個自己愛了一整個青春的男人,看看看著就笑出了眼淚。

    眼底的哀痛和嘲諷一樣濃重,短短幾秒鐘,她將不甘、不悔、遺憾、解脫……種種情緒在臉上輪過一遍。

    顧棲遲坐在鏡頭後,更加肯定自己當初選角的決定是正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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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條過。

    時一走到顧棲遲身旁的折疊椅上坐下。

    霍靈均銷假回歸的助理北方也迅疾地拿出風衣上前披在霍靈均身上,一陣噓寒問暖。

    「顧導,明天我就能殺青了。今天拍完收工之後,招呼大家一起去山前的生態園坐坐?我請客。」時一利落地問,不像組裡其他人懼怕顧棲遲黑臉拒絕,以致問詢時滿是顧忌,語調低弱的模樣。

    場務邊配合道具組收拾現場邊留耳朵惦記晚上這頓白食,聽到顧棲遲用無所謂的聲音反問:「不怕破產?」

    時一聞言一樂:「那我就當您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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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劇組難得聚餐,大部隊早早出發直奔影視基地不遠處的生態園。

    顧棲遲坐在車內沒發話,顏淡只能看著大家三五成群上車走遠,眼看著沒剩幾個人。

    顏淡略微有些著急:「顧導,我們還要等人?」

    顧棲遲還沒回答,顏淡的注意力又被車外有人敲車窗的聲音吸引過去。

    她還沒反應過來,後座的車門打開,一個頎長的身軀微彎坐了進來。

    對自己此前的推論過於有信心,再加上這半月在劇組裡霍靈均一向親和的態度,顏淡此刻有些膽大,直接笑瞇瞇地轉身看霍靈均:「霍帥這是上錯車?」

    顧棲遲冷哼:「睜眼睡錯人的都有,何況天黑上錯車。」

    霍靈均一樣笑瞇瞇地看回去,溫和地對顏淡打招呼:「你好,顏助理,我是霍靈均。」

    廢話……顧棲遲在心中腹誹。

    禮貌……顏淡在心裡認可地肯定。

    「方便我搭個順風車嗎?」他語調溫柔的能掐出水來,轉問顧棲遲,「顧導?」

    不方便,顧棲遲牙微咬。

    「我助理車技不太好,怕車毀人亡連累霍帥」。她勉勉強強擠出一個笑,委婉地趕人。

    霍靈均搖頭,無視她的不友好:「這麼說我以後得爭取每日都搭顧導的車。我的運勢一向好,可能類似於吉祥物。有我在,顧導可以一萬個放心,絕對會一路順風。」

    吉祥物……

    顧棲遲沒理他,這人真是自我認識深刻。

    外加臉皮厚到公元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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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生態園後門,顏淡去泊車,顧棲遲被迫和霍靈均站在一起四目相對。

    輕風吹翻一旁的樹葉,唰唰的聲音不絕於耳顯得周圍的環境沒那麼寂靜。

    她身上的衣衫很單薄,風一動,她身形就一緊。

    霍靈均將自己的風衣脫下來往她身上一搭,見她下意識地就想伸手剝掉他的衣服即刻摁住她的手背:「別逞強,進去再給我。」

    他卸下工作狀態,這樣一聽,嗓音有些瘖啞。

    顧棲遲沒有理會他的建議,堅持把衣服扒下來扔給他:「敬業到為了配合戲內角色短期內暴瘦二十斤,你現在這瘦骨嶙峋的模樣,不用這風衣遮一遮,還能見人嗎?」

    她面色唬人,霍靈均卻因為捕捉到她話裡關心的意味點頭微笑:「我現在即便赤/身/裸/體,依然秀色可餐,怎麼不能見人了?」

    顧棲遲乾笑:「臉呢?跟你的助理北方一樣,被你扔了?」

    霍靈均跟著她的腳步往前走,不再堅持給她披風衣:「這可真是污蔑。被扔掉的是我,顧導難道不應該繼續發揮人道主義原著精神同情一下?」

    信你才有鬼!

    顧棲遲快步推開包廂門,將霍靈均甩在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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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包房內過於吵嚷。

    霍靈均被一眾後輩纏身。

    略微吃過一點東西,顧棲遲就從包廂內閃身出來,剛走幾步,就在廊道盡頭的陽台上遇到請客的時一。

    時一正盯著手機屏幕看,聽到聲音才向她看過來。

    「顧導。」

    顧棲遲點點頭,難得溫良:「進去吧,剛剛還有人找你。」

    她話落準備下樓,卻被時一從身後叫住:「顧導,我剛剛收到經紀人發來的他通過他的人脈關係網得來的信息。今晚會有營銷號在微博爆我的料。希望不會影響到我們的電影。」

    「你曾經殺人放火?」

    時一搖頭。

    「小三?」

    時一笑著再度搖頭。

    「吸毒?」

    時一依舊否認。

    「出軌的、插足別人家庭的都能復出身價繼續上漲,不是這樣的醜聞,能有什麼影響。」

    時一望著她,目光沉沉,忽而唇角下壓露些倦意:「您應該知道的。兩個多月前,我剛辦了一場婚禮。」

    她略顯侷促:「但是其實我領證已經五年。」

    「當初我更加默默無聞在圈子裡掙扎,他一貧如洗除了是我的老公之外什麼都不是。」

    「那個時候我們關於婚禮有很多美好的設想,可是辦不起。」

    「為了讓設想成真,我們努力了五年。」

    「就這樣的事實……哪一點該被輿論攻擊?」

    顧棲遲並不喜歡過於煽情的橋段,但是並不排斥人真情流露。

    她想告訴時一,人攻擊人從來是不需要理由的。在很多人眼裡,把自私當做自由。

    人不披荊斬棘過,不算成長。

    身正,亦不畏人言。

    可話到了嘴角說出來,卻成了:「出息!打算大晚上醞釀下哭條黃河出來?!」

    「明天戲裡還要雲淡風輕地走,提前雲淡風輕著入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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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顏淡沒隔幾分鐘緊跟著顧棲遲小跑著下樓。

    邊走邊在後面喊:「顧導,稍微等等我!」

    顧棲遲有些頭疼……為什麼跟了她幾年了,顏淡還是一點兒都不像她。

    她一轉身,正看到顏淡一頭扎進身後從連廊裡穿身而過的一個男人懷裡。

    顏淡乍一撞人有些懵,雖說她是肇事者。

    顧棲遲冷冷地衝她吼:「抓緊滾過來!」

    顏淡向身前的人微鞠了一躬致歉,而後火速跑去找她的靠山顧棲遲。

    顧棲遲看著她心驚肉跳的模樣,原本想教導她的話又吞了回去,改換了更為溫和的一種:「最近練字練得看起來沒有成效。」

    「未來半個月別寫穩重了,換個詞,寫寫殺氣。」

    「每天兩百遍。」

    她看著顏淡一臉被鬼壓身的模樣,繼續順著生態園的古樸台階邁步。

    差一點就要邁下所有的台階,手腕卻被人從身後突兀地拉住。

    緊接著,顧棲遲就聽到一個帶著壓抑不住的顫抖的聲音問:「阿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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