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人間多少愛,迎浮世千重變 10.就不告訴你 文 / 玉面小七郎
手機扔了後,夏朗文雙手死死的抓著方向盤,抿著嘴,眼光冷得能殺死十隻蒼蠅。我只好選擇了暫時閉嘴,以避免自己成為第一隻蒼蠅。
車子在市區繞了幾圈後,然後就駛入了濱河大道。車況好了許多,他開了所有的車窗,加快了速度。雖然是夏天,但車子在急速行駛。我被風嗆得根本張不開嘴,更別提好好跟他說句話了。
這樣的逆風之中行駛了十幾分鐘後,我聽到我的手機響起來。努力的抓著座椅,我從牛仔褲兜裡拿出了手機。頭髮被風吹得亂亂七八糟,我晃了好一會才看清楚,電話是劉心眉打來的。
夏朗文又踩了一腳油門,我感覺車幾乎都要飛起來了。
「你想死,麻煩你讓我活著好嗎?」我大喊大叫起來。
他壓根不搭理我,但好在他慢慢的減了車速,到完全停下來時,我才發現,我們已經到了小梅沙了。
車停好後,夏朗文自顧自的打開車門下了車,我坐在副駕位喘著粗氣。至少五分鐘那麼久,我激烈跳動的心臟才慢慢的恢復了正常。手機上,劉心眉的電話早就掛斷了,我回拔了她的電話。
「蘭子。」她的聲音聽起來很冷靜,「夏朗文在你旁邊嗎?」
「沒有。」我看了一眼早就走遠了的夏朗文道。
「你晚上回來照顧蘇蘇嗎?高澤風剛剛打電話來了,他晚上要加班。」劉心眉問我。
「回來,心眉,你……沒事吧?」我有些遲疑的問她。
「我沒事啊。」她笑笑,「怎麼?你也要勸我不要執迷不悟嗎?」
她主動提到這一茬,我反而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蘭子,你不用勸我,我在做什麼,我自己有數。」她淡淡道,「那我在醫院等你回來,聽蘇蘇說你餐廳的臨時工被炒了,那我今天晚上就不回去,我們三個人也好久沒有一起聊聊天了。」
掛了電話後,我靠著座椅又隨便攏了攏頭髮,然後才打開車門下了車。要不是這車是霍朝邦的,我真想丟下他開著車就跑。
走了好一會才找到了站在岸邊發呆的夏朗文,我看看茫茫的海水,有點害怕他一個想不開就跳下去了。
「夏朗文。」我試探著輕輕的喊了一句他。
他還是不說話,也不看我。我仔細的打量著他,他站在那裡,身材修長,神色淒迷。海風吹得他頭髮一片凌亂,晚霞投射在他身上,襯托得他真像一個網戀失敗準備投海殉情的迷途少年。
「嘿,你還好吧?」我在他旁邊站了七八分鐘後又一次開了口。
「不好!」他悶聲悶氣的回答。
「有什麼不開心的說出來讓我開心開心,你知道的,我已經有好久都不知道開心是什麼感覺了。」我又靠近了他一點,以期他要跳海時,好及時伸手拉他一把。
「如果我跳下去,你會拉住我嗎?」他扯著嘴角苦笑了一下。
「你還真想跳下去啊?」我有些驚慌了,「你可千萬別跳,我這力量也拉不住你。不但拉不住,我還得跟你陪葬。你說我們到底什麼仇什麼怨?你非要這麼害我?」
「你還挺會講笑話嘛。」他也不管地上髒不髒,直接就席地坐下,「你急著回去嗎?你要是急的話就坐公車車回去。我吹吹風冷靜一下再走。」
「本來是急著回去,但我挺想聽聽你為什麼要扔手機?喂,你還是先打個電話給你四哥吧。」我把自己的手機遞給他。
「不打。」他抱著頭緩緩的仰躺到地上。
我只好收回了拿著手機的上,起了身後我彎腰看他:「你姿勢擺得這麼好,準備等我非禮你嗎?」
「咳咳咳。」也不知道哪個字戳中了他的笑點,他滾到地上莫名其妙的笑起來,笑了將近一分鐘他才慢慢的停下來。
我就那樣愣愣的看著他笑,看到他停下來,「你笑完了嗎?現在你可以告訴我你為什麼扔掉手機了嗎?如果我沒記錯,你那款手機上市還不到一個月,現在報價還要五千八百多。既然你那麼想扔,你為什麼不直接送給我呢……」
「你真像我媽啊!」他坐起來,「我扔手機是因為氣糊塗了,你也不攔攔我。」
「什麼事情讓你氣糊塗了?」我追問。
「你真想知道?」他看著我。坑丸夾號。
我點頭。
「可是我不想告訴你。」他認真的說。
「你……」
「走吧,我送你回去。」他撐著地板起了身。
夏朗文就像個瘋子一樣,開著車又把我送回了南山醫院站台。一路上,他是半句話都不說。他真不想說為什麼扔手機,我也就沒興趣再問。
車停下了後,他跟我一起下了車,然後從後備箱裡抱了兩個禮盒給我,「這是我送你的那對花瓶,有一個碎了,我沒捨得扔掉,你扔吧。」
我愣愣的抱著那對花瓶,直到他駕著車再次遠去,我都沒太回過神來。這小伙子,是不是得了瘋牛病啊?
我抱著花瓶回了醫院,走到葉靈蘇的病房門口時,劉心眉剛好出來。我剛要張口喊她,她就朝我比了一個噓的手勢。
「高澤風來了,兩個人正膩歪著呢。」劉心眉輕聲對我說,「要不,今天晚上我去陪你?」
「咦,你抱著什麼?」她直接從我手裡搶了過去。
「花瓶。」我答道。
「夏朗文送你的?」她猛的頓住腳步,一雙眼睛x光似的盯著我。
「不是,霍朝邦。」我跟鬼上身似的,被她那麼一盯,脫口而出就說謊了。
「哦。」她的神色明顯的輕鬆了很多,「我們跟蘇蘇打聲招呼就走吧。」
離開醫院後,我們一起去吃了個飯。然後,劉心眉跟著我一起乘著公交車回到了我寶安的出租屋裡。進門時,她不自覺的皺了一下眉頭。我突然發現,她每次來都要皺一下眉頭。
「蘭子,你說你工資比我還高,為什麼不換個好一點的地方住呢?」換拖鞋時,她抱怨道。
「因為我欠債,你不欠。」我把兩個花瓶抱到陽台上放下。
「你呀,我跟你說啊。你總是這樣虧待自己,總是要後悔的。你看吧,我雖然比你大一歲,但我們走出去,人家肯定要說你比我大。」她跟到窗邊,叨叨的數落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