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初戀 文 / 忠臣
家裡邊對我越發寬容起來,比如說,我想偶爾住在學校的時候,家裡也會同意了。
猛子說,「我擦,幻子歸我了,誰也別搶。」
秋子說,「你麻痺,要臉嗎,石頭剪刀布。」
航子說,「室長具有分配權。」
小貓說,「幻幻,哥香香的。」
村長說,「咳咳……」
大伙說,「閉嘴,尼瑪,你有腳臭,你打鼾。」
曉光說,「幻哥,我這裡也可以睡。」
雪峰說,「都吵吵個什麼勁,幻哥稀罕誰?」峰子問我。
除了和村長之外,幾乎我每個人都擠擠睡過,享受他們住宿的生活。
航子喜歡講黃色段子,並告訴大家哪本黃書好看,哪裡有看。
小貓喜歡准點去廁所。
猛子會說哪個女生哪個班的挺好看的,峰子就會直接把那個女的追到手裡,然後告訴猛子也就一般吧,猛子說你真禽獸,峰子說有時候有些女人還真就喜歡禽獸,猛子說我也想當禽獸,峰子說,禽獸不好當啊。
曉光總是很少說話,默默地聽我們聊。
秋子喜歡給青梅竹馬的小魚打電話打個不停。
村長喜歡講大道理,喜歡打鼾,喜歡摳腳。
「都睡了嗎?」晚上的時候總會有人問一句。
住在宿舍擠一張床,搶一床被子是高中生活難忘的一段時光。
初戀,不一定是在一起了,卻一定是在心裡了。
秋子和小魚每晚聊得不亦樂乎,大伙都說,怎麼這麼久了,還是沒有在一起,秋子說,就是好朋友。
然後有一天晚上,秋子拎了好多啤酒回來,一罐又一罐的灌自己,說自己好像是失戀了,小魚兒和別人戀愛了。
大學畢業之後,我遇到過一次秋子,他說,晚上約了小魚兒,和他的丈夫。
我很驚訝,秋子說,小魚兒對他還是很好,他和小魚兒的丈夫也成了好哥們,沒事兒會一起喝點酒,會去小魚兒家裡蹭飯,和小魚兒一起拜訪老師,就像是最初的美好樣子。
秋子說,他談了幾次戀愛,現在還是單身,換了幾份工作,現在還是不夠穩定,秋子說,大學的時候追過一個女孩子,為了那個女孩子一年多沒上課,最後還是沒成,秋子說,和大學裡的好哥們認識了同一個寢室的倆姐妹,四個人在一個寢室,兩張床上**,沒多久就都分了。
秋子說,他遇到過猛子,開了個小餐館,不大,每天足夠辛苦,但是總算是有份產業了。
高中最後一年,我住了一次醫院,不是特別嚴重,倒是把家裡人都急得夠嗆。
劉穎翻白眼,「自從遇到你,都不知道在醫院陪了你多少回了。」
白帥帥說,「好心疼。」並堅持多陪我呆著,怕我無聊。
張一馳說,「看你平時活蹦亂跳的,怎麼一生起病來,這麼沒精神,等出院了,和我到處去走走。」
丁岸說,「幻,出院之後哥請你吃一頓。」
這就是四個人表達關心的方式,劉穎口是心非,白帥帥嘴上說出來,張一馳心裡藏起來,丁岸落到實處。
出院之後,張一馳、丁岸、白帥帥,我們四個一起去了一個挺有名的寺廟。
「聽幾杵鐘聲消諸煩惱,聞幾響梵音增長福慧。」他們說一起來為我祈福。
我順著寺廟走,滿心虔誠,卻不拜下去,一是因為心中有佛就夠了,一是因為我知道,不管是什麼事情都要靠自己。
我不會和佛祖說,佛祖,求你幫我找回我失去的那些故事,我只會想說,感謝佛祖,見證了我們的那些故事。
可是,究竟是要多麼絕望的人,才會把所有希望寄托在佛祖身上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