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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部章 節 第288章 十三年前 文 / 常歡

    「什麼是六陰之女?」陸恆詫異地問道。

    「人天生體內便存在著七經八脈,當人開始修煉武功時,調節呼吸,引天地真氣進入體內,經過七經八脈,最後存入丹田內。而七經八脈就像公路一樣,路修的越寬越廣,行走的車輛速度越快,數量也就越多,而人的經脈也一樣,修煉的越寬越大,吸收的天地元氣也越多,最後存入丹田的元氣也越多,功力當然也增加了很多。人在母體內孕育而出,而母體就像天地未開的混沌一樣,體內充滿了先天之氣,而先天之氣高於後天從天地間吸收的元氣,母體內的嬰兒則是靠這些先天之氣成長,當嬰兒從母體內出生後,吸收後天元氣,體內的先天元氣會很快消失。但有些嬰兒陰差陽錯間吸收的先天之氣過多,最後沉積在體內,當體內已經不能再存貯先天之氣時,吸收來的先天之氣會慢慢的存積在嬰兒的經脈中,最後堵死這些經脈,就形成了所說的絕脈。很顯然,絕脈就是一種天生的由於人體經脈阻塞而造成的先天絕症。因為這種絕症有輕重之分,有三、六、九三種。女子屬陰,人體十二正經皆為陰脈,故稱三陰絕脈、六陰絕脈、九陰絕脈。男子反之,人體十二正經皆為陽脈,即三陽絕脈、六陽絕脈、九陽絕脈。

    周霞的母親懷孕時,曾誤食一條寒潭銀魚,六陰絕脈,那寒潭銀魚天性至陰,把很多先天元陰真氣都給了胚胎時期的周霞,周霞那本來陰陽相合的正常脈絡被生生改造成了六陰絕脈,所以我稱她為六陰之女,而你是九陽之男!」

    「九陽之男?」陸恆笑道:「你說我是所有經脈都堵塞的九陽絕脈?笑話,我現在打通任督二脈,雖然沒有到達三花聚頂諸脈皆通的地步,卻也不是什麼九陽絕脈吧!」

    「想想你以前是什麼樣子吧!」菲菲發出一道靈力,將等待陸恆臨幸的周霞弄昏,又發出一道靈力,打通陸恆的記憶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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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恆心裡有把鎖,把五歲之前的事情統統忘記,菲菲這道靈力打開了那把心鎖。

    陸恆頓時想起了十三年前發生的一些讓他十分痛苦的事情。

    華夏國,天南省,天馬市碧水岸邊,連綿群山中,有一座最高,巍峨聳立,直插雲霄,山峰之巔常年為白雲繚繞,因此被稱作白雲巔。

    白雲巔之上,綠樹遮掩之下,一座青磚綠瓦莊園,數十進院落,層層疊疊。

    莊園正中,一個巨大的練武場,近千平方,練武場乃是磨平山巔而成的石地,平滑硬礪。

    練武場北側聳立起一個用一塊完整的大青石切成的三尺高台。

    一個五歲左右的男孩跪在青石高台上,蒼白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他抿緊了嘴,牙齒緊緊地咬著下嘴唇,那嘴唇被咬出血了,他卻一點兒都不覺得疼痛。

    他面前有一個玉白色石桌,桌上嵌著一個巴掌大的玉盤。

    原本碧綠的玉盤被家族高手灌注了足量功力,變成了現在的一片殷紅。

    玉盤上刻了八個大刻度線,每個大刻度線下面還有兩個小刻度線,如果祖傳伏虎功修煉到第一階初級,將手放在玉盤上運功,閃過一陣螢光後,第一道大刻度線之下的第一道小刻度線下面的玉盤就會重新恢復成碧綠色,以此類推,如果一下子就能將玉盤全部恢復成碧綠色,說明運功者已將伏虎功修煉到了最高階九階的巔峰級。

    陸恆的手放上去,過了規定的一刻鐘,那玉盤還全是殷紅色,一毫綠光都沒出現,連最下面的小刻度線下面的紅色也沒有絲毫閃動。

    下面駐足觀看的族人就有些騷動,有些人就喊道:「不行就下來吧,別浪費大家時間!」

    陸恆急得臉蛋漲得通紅,拚命催動功力,卻也沒有半點改善。

    高台上一側立著一個墨青色石頭砌成的石椅,上面端坐著一身赭色唐裝老頭,白髮蒼蒼,瘦骨嶙峋,看著那男孩的表現,不住地搖頭,忍不住歎了口氣說:「小恆,你再來一遍吧。」

    又是一刻鐘過去了,那第一條小刻度線下面的玉盤上,看起來還是一片殷紅,閃過的幾絲若有若無的綠光,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那老頭猛地站起來,高大卻瘦削的他略微有些佝僂,手臂顫抖,指著那男孩:「兩年了,你還是一點都沒練出來!你根本就不是習武的材料!朽木不可雕!」

    當這個老人發現他最疼愛、最想把所有武功都傳授下去的孫子是一個練武的廢材,他所受到的打擊跟三年前失去自己最有前途的小兒子是一樣地慘痛。

    老人強忍著心底的傷痛,高聲宣佈道:「陸恆天資愚鈍,難成大器,從此之後,不得修煉陸家武功,逐下白雲巔!」說出這番話,老人感覺自己渾身的氣力像是要被抽空一樣,失去自己最器重的小兒子後,他把陸家振興的所有希望都寄托在小兒子的獨子身上,可現在這些期望全部落空。

    老人剛宣佈出這個決定,站立在練武場上的陸家族人開始議論紛紛。

    「半點都沒有練出來?!這怎麼可能呢?他父親五歲的時候就修到第二階高級了,天才的兒子怎麼會是廢材呢?」極少數同情陸恆遭遇的族人在感歎他的天資。

    有人應道:「他父親是習武的天才,可他母親是章家的,章家人是什麼資質,一群只會賺錢不會功夫的面人,我猜想他應該是遺傳到他母親的資質了。」

    忽然一個刺耳的聲音響起:「從小我就看他是個廢物,現在看來,說他廢物都嫌輕!他爸都死三年了,他媽又跟別人跑了,咱陸家還收留這種廢物幹什麼?這種垃圾東西,早就該被逐下山,留在家裡糟蹋糧食。」說這話的是陸恆的二姑夫黎剛。一個外姓人本沒有資格在此大發厥詞,怎奈陸恆修煉伏虎功不成,族人沒有必要為一個廢物而得罪伏虎功五階並位居天馬市教育副局長的黎剛。

    黎剛的兩個兒子,也就是陸恆的表哥們黎發堂、黎展堂,見父親定了基調,就替父親幫腔,嘲笑起陸恆:「他就是能練武也是一個呆子,早點滾下山給咱們打工去吧。」

    那些遠房親戚也多是一些從不雪中送炭、只會落井下石的人,跟著黎剛的口水七嘴八舌:「這廢物丟咱陸家的人!最好逐出家族,任他自生自滅!」

    自從爸爸前往倭國執行任務遭遇飛機事故空中罹難,媽媽迫於娘家壓力改嫁別人,最疼愛自己的奶奶過世後,陸恆就覺得這個莊園越來越像一個冰窟,祖爺爺日復一日的嚴酷訓練他還能忍受,但那些親戚的白眼冷遇真的讓他忍無可忍,但再忍無可忍,他都必須忍下來。

    從三歲開始練武,他已經記不得受過多少次輕視、忽視、藐視和惡意欺壓,他已經習慣了,這時練武場上傳來的嘲笑聲,落在他耳朵裡跟蒼蠅聲沒什麼兩樣。陸恆只是對自己失望,很失望,留在陸家最後的希望斷絕,他再也不能給父親爭氣,再也不能回報祖父對他的期望。

    陸恆慢慢抬起頭,那張濃眉大眼酷似他父親的臉上,充滿了跟這個年齡不符的淡漠。他那漆黑如墨珠的眼眸冷冷地在他那些親戚身上掃過,讓那些還唧唧歪歪的親戚尤其是黎家父子心裡不禁閃出幾分惶恐。

    雖然陸恆年小記得不清楚,但完全能夠想像,當爺爺還在做七大軍區之一的天州軍區司令,爸爸天縱奇才修煉到伏虎功第九階同時榮任國家安-全部特別行動處處長,媽媽掌管章家數億資產的時候,這些親戚對幼小的自己該有多麼地尊敬,甚至會有多麼地卑躬。

    陸恆的爺爺陸承宗聽那些族人議論的有些過分,也止不住有幾分動怒,擺手示意那些人閉嘴。

    陸承宗久居高位,戎馬半生,久經沙場,嚴肅起來,極其威嚴又有殺氣,那些傢伙噤若寒蟬,忙閉上臭嘴,乖乖站在那裡。

    這些人還是那麼幸災樂禍地看著陸恆的一舉一動,他們一眼看死他,就想看看他到底會有多麼地落魄。

    陸承宗一言決定了陸恆的前途後,恍然想起那個屍骨無存的小兒子陸忠國,望著陸忠國的遺孤,心裡不免有幾分愧疚,輕輕將陸恆拉起,柔聲道:「這些人眼皮子薄,不要跟他們一般見識。你下山到學校裡好好學習文化知識,學好了,也是文才。其實不止練武才有前途的。」

    陸恆知道爺爺是在安慰自己,山下那些少林武校之類的武校武館裡練武的是沒啥前途,出來就是做做保鏢保安之類的,完全沒法跟上大學學文化的比,但像自己這種古武家族所修煉的武,豈是一般學文的可以相提並論的?家族培養人才的第一點規則就是重武輕文。如果陸恆有習武天賦,家族就會大力培養,除了家族高手都潛心傳授武功之外,家族還從其他地方遍請名師前來教授文化知識,根本不用下山去學校學習,等陸恆學成了,家族還會動用數十年來在軍政兩界建立的雄厚關係給陸恆鋪路,想做文官至少能鋪路到一市之長,想做武官也能讓他坐到一師之長。

    然而現在這一切未來前途都跟陸恆無關,既然修煉不了祖傳內功,他就只能淪為家族產業的一個螺絲釘,以後他所作的一切都是為其他有天賦的家族少年們鋪路,為他們做嫁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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