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青春讚歌 第155章 樓分樓層人分階層 文 / 劉帆

    未來？說真的，我從來沒有對自己的未來規劃過什麼，未來的我要做什麼，應該做什麼，我不知道。

    「沒有。」我再次垂下頭。

    「我再問你最後一個問題，你想過和玲玲的未來嗎？」齊玲玲爸爸收住笑容嚴肅地問我。

    齊玲玲爸爸這個問題算是把我問住了，我沉默許久才再度有氣無力地開口回答道:「沒有。」

    「好，孩子，你現在不要把我當做玲玲的父親，你權當我是一位比你年長的大人，我下面對你說的話就當做是一個過來人的想法。」

    「你今年十六歲，你這個年齡正處於發育階段，在身心同時發育的情況下，你對異性產生好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這個無可非議。你們年輕人把這種懵懂的好感歸類於愛情其實有些偏頗。孩子，你還小思想還不太成熟，真正的愛情不是只看當下，真正的愛情應該考慮到未來。你連自己的未來都沒有做出規劃，你又能給他人一個什麼樣的未來？」齊玲玲爸爸說到這裡突然停住不言，他看著還在低頭的我。

    發現我沉思很久才抬起頭，他這才繼續對我道:「小伙子，叔叔沒有責怪你的意思，你轉過身看看外面。」

    聽到齊玲玲爸爸的話我緩緩轉過身看向玻璃幕牆外，此刻情緒低落的我看著外面竟然也不恐慌了，市中心的景象盡收我眼底，但是我不明白齊玲玲爸爸為什麼讓我這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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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生就像攀爬高樓，你年紀每增長一點你就會看得更遠一些更多一些。你年紀還小，現在的你好比剛從第一層爬到四五層；而我年紀比你大很多，我所處的樓層比你也略高一些。所以我們看到的世界不一樣，我看到的世界會比你高一些比你遠一些，你看不到的世界我會看到，而換句話說，你想不到的問題，我會想到。」齊玲玲爸爸盯著玻璃幕牆外的風景幽幽道。

    「剛才那一席話是我作為年長過來人對你說的，那麼下面的話就是我這個作為父親的掏心話。」齊玲玲爸爸突然轉過頭盯著我。

    「玲玲年紀和你一樣，她在這個時期對異性產生好感也實屬正常。不過，什麼年歲做什麼樣的事，正如什麼時間吃什麼飯一樣，毫無規律的飲食習慣遲早會罹患胃病。玲玲是我的女兒，我這個爸爸需要對她起到監護作用。或許她成年後，我會放手不再干涉她。但是現在她才高一我不能放任她。你對自己的未來沒有任何規劃，但是玲玲有，玲玲勵志超過我這個爸爸，她要做一位商海女強人。天下沒有父母不希望自己的兒女比自己有出息，所以我一直在激勵她引導她。但是，玲玲這個年紀應該把精力都放在索取知識上，而不是不成熟的兒女情長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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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換句話說，現在的你不能保證將來帶給玲玲什麼，但是此刻的你正在耽誤她的未來。我不敢想像照這樣放任你們，二年半的高考後，甚至更久的大學畢業後玲玲還會不會堅持她的夢想，她還會不會有機會超越我這個父親。更何況誰也說不准你們未來會是怎麼樣，連你自己都不清楚你們是否會攜手走到最後。如果沒幾年你們發現彼此都不合適，然後毅然分開，那麼對玲玲而言更加得不償失。」齊玲玲爸爸從始至終都沒有言辭激烈的教訓我，他的話平淡無奇但更加震撼我的心靈，他的每一句話都讓我無法反駁。

    「最後，我再以一位在商場摸爬滾打很多年的不算成功的成功人士身份對你說兩句。我不知道我接下來的話你能不能聽懂，但是我希望你能夠聽進心裡去。孩子，你再看看外面的風景，你會發現這茫茫一片遍地開花的樓宇參差不齊有高有低。樓是分樓層的是分高低的，永遠處於低層的樓宇注定永遠感受不到高層樓宇佇立在雲端的心境；而永遠處於高層的樓宇眼裡也不會存在那些低層的樓宇，他們的目光只會投向比他們更高的樓宇。樓分樓層，那麼人也一樣，人分階層！」齊玲玲爸爸說話始終波瀾不驚，但是最後這「人分階層」四個字他擲地有聲。

    「這些高樓我以前沒記錯的話應該是從平房拆掉建起來的，在此之前他們曾仰望那些低樓，說不定哪一天您現在看到的低層會拆掉重建變成比那些高樓更高的樓。」我不知道自己哪來的勇氣，我更不知道我是怎麼會想到這些的，看著那玻璃幕牆外的景像我目光如炬地將潛意識裡的話表達了出來。

    「孩子，你說的沒錯，叔叔希望你日後能夠成為眾樓仰視的高樓。但是叔叔給你一個忠告，低樓千千萬，然而不是每一棟低樓都有機會成為高樓，而要成為比高樓更高萬中無一的樓絕對不是隨口說說就能辦到的。我之所以希望我的女兒現在集中精力把精神放到她的夢想上而不是不成熟的兒女情長上就是因為這個原因。連事業略有成就的我都沒有信心保證玲玲以後會站在我的肩膀上超過我，所以你的路更加漫長。我希望從今天我們談話結束後，你會有一個自己的人生目標，如果那個目標是你剛才說的成為比高樓更高的樓，那麼你現在就需要加倍努力了，人和人的起點不同，正如樓和樓的地基不同，你想成為更高的樓你打的地基就必須深之又深牢之更牢。所以，你現在也同樣不應當把精力放在懵懵懂懂的感情上，或許有一日你成功了，那麼你們的一切都是水到渠成的事情，具體的我就不說得太明白了，小伙子，先腳踏實地走好你現在的路吧。」

    聽完齊玲玲爸爸的話我沒有再說什麼，其實此時我也無話可說，他的每一句話都讓人無可反駁。他雖然明確的表達出我現在不能和齊玲玲在一起，但是我沒有惱火，我此刻反而很感激他，齊玲玲爸爸沒有像我想像那樣打擊我的心靈刺激我的神經摧毀我的意志，他反而試圖為我豎立起未來目標並循循善誘告訴我應該怎麼做，到最後他甚至沒有把我和齊玲玲的「路」堵死，他話裡話外透露出只要我可以成為人上人，我還是可以和齊玲玲走在一起的。不過我也知道，如果我成不了人上人，那麼這條「路」我遲早會自己走到盡頭。真要如此，這又怎能怪人家，歸根結底還是我自己沒本事。

    當與齊玲玲的爸爸分開，走在熙熙攘攘街道上的我突然一陣迷茫。

    剛才在大廈頂層居高臨下一覽玻璃幕牆外的場景，我有一種雄心壯志，我勢要成為人上人！

    可是此刻站在地面上，我突然感到自己很渺小很卑微，原來齊玲玲爸爸說的真的很對，站的高度不同看到的世界不同所想的問題也不同！

    轉過身仰起頭看向身後最高的那棟樓，剛才上去這棟樓的最高層雖然只是在電梯上按了一串數字，但是人生要攀爬到頂峰豈會如這般容易，更何況我現在只是一個毫無資本的十六歲普通高中生。

    收回目光再想想剛才坐在頂層自己說出的那些大言不慚的話，此刻我自己都覺得我很可笑。

    「矮樓以後可能成為比高樓更高的樓。」

    現在站在地面的我終於知道我當時為何會說出那樣的壯志豪言。如果當時我是站在地面上，我絕對想不出這些話也不會說出那樣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