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都市小說 > 魯路修之帝國粉碎者

《》章 節目錄 81.依然 文 / 笑得像朵老菊花兒

    「我在。」

    修奈澤爾輕輕推開了兩旁想要將他拉下去的人群,兩手背後,面帶微笑,走上前來饒有興致的看著那個離他不過幾米的黑洞洞的槍口。

    「『談判』?」

    修奈澤爾沒太在意對於自己的威脅,默默咀嚼了一下這個詞,笑意更濃了。

    「談什麼?」

    格拉斯哥給的答案相當直接。

    「抱歉,恕難···」

    艦橋的防彈玻璃瞬間爆出了蛛網狀裂痕,巨大的衝擊讓修奈澤爾往後退了一步,飛濺玻璃渣的劃破了他的衣服,身後眾人紛紛驚呼蹲下。

    僅僅一發子彈而已,連射的後果可想而知。

    雖然看起來命懸一線,但防彈玻璃總算抗下了格拉斯哥零距離的射擊。

    皇子緩緩抬起頭,從自己肩上拔出一條沾著血的細長玻璃,稍稍整了整儀容,鮮血從臉頰的傷口中滲出。

    「···恕難從命。」

    修奈澤爾抬手拭去臉頰上的血跡,神情溫和依舊。

    「不,當然不是。」修奈澤爾微笑著搖了搖頭。「但所謂『談判』不是雙方相互做出讓步的過程嗎?只是單方面讓帝國撤退可算不上談判。駕駛員先生,這是勒索。」

    「也就是說,我有什麼好處?」

    「活下去?呵呵···」

    修奈澤爾不由笑出聲來。

    「···咳,抱歉,我原以為您要比這聰明呢。」

    「正是如此,時間。」

    修奈澤爾招招手,接過通訊,為了讓窗外的不速之客能聽到又按下功放。

    「隊長。」

    「殿下!」

    「你們還要多久?」

    「最終防線已經攻破,礦坑周圍還有零星的抵抗,即將進入清理階段。五分鐘內打掃乾淨。」

    「謝謝,請繼續。」

    通訊中斷,修奈澤爾轉身看著窗外的格拉斯哥,眼神中帶著不易察覺的挑釁。

    「如您所見,時間站在我這一邊。」

    「當然,能死在您這樣的敵人手裡,我也沒有什麼遺憾了。」

    修奈澤爾輕聲說道,微微欠了欠身,然後就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裡,彷彿在等著對方下手。

    身後所有人都在這一瞬間凝固了,沒有一個人敢出聲。

    伊蘭一拳砸在面板上,握拳的雙手無法抑制的顫抖著。

    有史以來第一次,他失去了話語的主導權。修奈澤爾,這個笑瞇瞇的男人就這麼不動聲色的將主場搶了過去。

    明明是自己用槍頂在他的腦門上,卻反被對方壓制。居然會詢問對方的要求······

    從未有過的體會。

    憤怒,是唯一可以形容他目前心情的詞彙。

    卡蓮還活著,伊蘭知道,那個顯示生命體征的光點還在屏幕的角落裡閃爍,但接下來的每一秒鐘都有可能失去她的信號。

    不,不止如此。

    自己的後手已經出完了,而修奈澤爾······

    「這樣才像是『談判』呢,您說對嗎?」

    修奈澤爾笑了起來,命令地面部隊停火。

    伊蘭沉聲說道。

    「現在,我們把籌碼放在桌上清點一下。您目前手裡只有一張牌————你可以隨時殺了我。但與之相應的,如果我死了,將再也沒有人約束地面部隊,屆時他們將優先執行皇帝的命令————佔領富士山。而您,也絕對無法活著離開這片戰場。也就是說即便同歸於盡,也依舊是帝國賺到了。那把槍威脅不了我,相反,您是在指著自己的腦袋。」

    「那麼,籌碼更多的人當然可以先叫牌。我的要求是黑色騎士團無條件投降,zero必須接受本國的審判,當然最終判決肯定是絞刑。而您,我不會過問你的身份,過往,所作所為,你可以在世界上任何國家繼續你的生活,我保證,過去的就過去了。但實話說我更希望您能為我工作,人才再多也是不會嫌夠的,尤其是您這樣的萬人敵。您可以在帝國內,新的身份,新的開始,無論是開疆擴土還是統領一方都不是問題,絕不會委屈閣下的才能,如有需要的話,我當然也會鼎力相助。這不是條件,是我本人的請求。」

    請求,哼···以帝國宰相的身份說出這種話來···修奈澤爾···何等的心性。

    「這麼說,您是不願意投降嗎?」

    修奈澤爾的神情沒有絲毫變化。

    「我可以理解。」

    修奈澤爾遺憾的點了點頭。

    「當然。」

    「當然。」

    「也許我並沒有你想像的那麼聰明。」修奈澤爾笑著聳了聳肩。

    「非常有趣的推理。」

    「平手?」

    修在澤爾忍不住笑道。

    「如果說黑色騎士團佔領了日本,獨霸富士礦脈,將全世界的存亡捏在手上,而帝國的版圖被切掉了最重要的一塊,二十萬人馬折損於此,這樣也能稱為『平手』的話···那要怎樣才能算作閣下的『勝利』呢?」

    「十年前的我可能會上鉤···很遺憾,我早已過了會吃激將法的年紀了。」

    想殺人······

    想殺人!想殺人!想殺人!想殺人!想殺人!想殺人!!!

    這傢伙根本油!鹽!不!進!

    他吃準了自己不敢開槍,揣著明白裝糊塗。

    現在來講,修奈澤爾是有退讓的餘地的,對他而言撤軍絕非無法彌補的損失。而自己,唯一能活著離開這裡的可能,只有投降。

    拱手把自己的生殺大權交給他。

    這是一座懸崖上的獨木橋,兩人必須有一方讓路,否則就只能抱作一團一起摔死。而修奈澤爾搶先一步把自己的眼睛蒙上了,悶頭向前走。看似是把選擇的權利交給對方,其實卻是讓對方別無選擇。

    自己無論如何想對策,都必須建立在給對方讓路的基礎上······

    怎樣才能穩固自己的立場···

    怎樣才能讓他知道自己的決心···

    怎樣才能讓他明白···我也是沒有退路的······

    ······把自己的眼睛也蒙上?

    但怎樣才能讓他瞭解這一點?

    怎樣才能···等等!這樣的話···說不定······

    但即便能成功,接下來的情況卻極有可能超出自己的控制。

    ···不,即便再壞也不可能比現在更糟糕了了。

    那麼,就只有······

    「是。」

    聽出對方話鋒有變,修奈澤爾臉上笑意更濃了。

    「這樣,我們就沒什麼好談的了,但我相信沒什麼事情是解決不了的。」

    雖然對方言辭無禮,但修在澤爾知道這是示弱的前兆,不動聲色的給了對方一個台階。

    修奈澤爾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疑惑,又失望。

    這是什麼?

    曾經以為世界上不會存在的,自己的「對手」,怎居然說出這種話來?

    如此幼稚的挑撥,連掙扎都算不上,到像是躺在地上撒潑的孩子,實在是······

    「···太難看了。」

    「住手吧,皇帝知道這裡的一舉一動。你這樣非但救不了自己,反而會斷了自己的生路。」

    伊蘭不易察覺的笑了起來,緩緩做了一個深呼吸,將自己的頻道接入廣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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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陣刺耳的炸音後,伊蘭的問候響徹11區全境。

    在還沒有中斷網絡的地區,人們可以在屏幕上看到一個白色的傢伙斷斷續續的影像。

    「那個混蛋在做什麼?!!」

    魯魯修驚得從椅子上跳了起來。

    【我知道你能看到,無論你回答與否。

    啊···我明明準備好多好多痛罵你的話,三天三夜也說不完。每天都會想出些些新花樣,現在至少也該有一本詞典那麼厚了。但···現在我的腦袋已經不好用了···

    該怎麼說呢?

    見到我驚喜嗎查爾斯?

    日本人,初次見面大家好,我的名字是蔣依然,黑色騎士團的二把手。如今正在富士山,與二皇子殿下對峙。

    我還有另一個不太願意被提起的身份,但怎麼辦呢,事實就是事實。

    伊斯特蘭德·rex·布裡塔尼亞,這是我在皇室的名字。

    帝國第十三皇子,第二十一皇位順位繼承人。

    身為皇子的我會背叛帝國,又為什麼要幫助日本呢?當然,我也是存有私心的。

    我的母親被那個男人殺死了,我也被囚禁了整整七年。說起來都是些無聊的故事,大家也不會感興趣吧。

    你們已經聽厭了這種老掉牙的故事了。

    應為,在這片土地上,所有人,都曾被那個男人奪走過最重要的東西。

    家人,故鄉,名字,尊嚴,未來。

    我們每個人,都應為那個男人的存在而殘缺不全。

    zero理解我的憤怒,他給了我戰鬥目的,生存的意義,他給了我···親手掐死那個男人的機會。

    你們可以理解我的憤怒,相同的敵人讓我們走到一起,相同傷口,讓我們成為新的家人。

    今天,我可能會死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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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蘭?」

    掩體後的卡蓮艱難的支起身體。

    她的本能在排斥這些信息,但理性又無時無刻不在提醒她這絕非幻聽。兩種意志在腦海中激烈交戰,女孩陷入了茫然。

    皇子?

    什麼意思?

    布裡塔尼亞?

    蔣···依然?

    不不不···等等等等等等···

    【···查爾斯,你知道,我是不會投降。我知道那意味著什麼,我寧可死在這裡也不想再看你那噁心的嘴臉一眼。至少,在這裡,我還可以拖一個皇族做墊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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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斯特蘭德···伊斯特···蘭德······伊蘭?!」

    修奈澤爾再也笑不出來了,震驚的看著屏幕,兩眼瞪的滾圓。

    那個奇怪的白色小鬼,他怎麼會不記得!

    似乎是受其母影響,那個小鬼跟所有人都不一樣。

    時而沉默,時而暴躁,總是是用亂七八糟的方法解決一切問題,唯一的行為準則就是絕對不遵守規則。每每與自己對弈時眼見要輸,就果斷的掀翻棋盤,之後還能毫無羞愧之情的對自己齜牙瞪眼,彷彿他才是勝利者。

    對他來說只要能贏就好,贏就是真理。

    可怕的傢伙,雖然最後一次見面已是七八年前,但那個小鬼已經頗具雛形的扭曲人格,還是給了他一種詭異的壓迫感。

    那個小鬼···還活著?

    已經長這麼大了?

    是了···就是他不會有錯。

    雖然性格變化翻天覆地,但他那視「規則」為無物,直接掀桌的本事卻絲毫未變。

    皇帝的影像浮現在屏幕上,語氣低沉,但這不容辯駁的威嚴。

    通過暴露自己的身份斷絕自己投降的所有可能。若是私底下透露還好,現在卻是連給他打掩護都做不到。

    這小子就這樣再次把皮球踢了過來。

    被他算計了。

    現在,他是閉著眼睛過橋,而自己則被皇帝逼去做出生存或是毀滅的選擇。

    他知道,我是不可能應為皇帝的命令而犧牲自我的。

    被算計了。

    明知如此···為什麼······我在笑?

    發自真心的,無法抑制的笑容。

    是這樣嗎?

    禍亂的種子···本以為早已熄滅的火星,漂洋過海······

    終於···在這裡,在今天···

    開花了······

    伊蘭,蔣依然···

    這個世界終於變得有趣了呢。

    謝謝你。

    皇子使了個眼色,卡諾心領神會的切斷了皇帝的影像。

    「伊蘭,你剛才似乎破壞了阿瓦隆的通訊系統呢。」

    讀懂了對方的心思,伊蘭麻利兒的將黑鍋背起。

    「十九個。」修奈澤爾目光掃過身後的艦橋,將副官招至身邊,低聲叮嚀。

    「理由?」

    「算在皇弟頭上。」

    「是。」

    下達了滅口的命令後,修奈澤爾轉身看向窗外的格拉斯哥,興味盎然笑著。

    「那麼伊蘭,說說你那個『絕對安全的撤離計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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