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67.祈戰死 文 / 笑得像朵老菊花兒
瞬間，那枚炮彈已經撲到了集團軍的左翼上空。不詳的氣息籠罩住了每個人的心頭，指揮部中的不少人都站起身來，緊緊的盯著大屏幕。
「笨蛋！都趴下！！！」
羅伊德的尖叫從總督的座位底下傳出。
那枚炮彈裡面到底藏著玄機什麼暫且不言，光從它的彈道就可以看出很多問題了。
從畫面上來看，它的落點並不在軍隊之中，而是在集團軍與炮兵陣地之間的無人地帶，不懂的人很有可能會認為這是黑色騎士團打偏了，但羅伊德可是武器研發的泰山北斗，他一眼就看出這絕不是敵軍的失誤————這是一枚空爆彈。它會在落地之前引爆，這樣可以避免地形對於殺傷半徑的衰減作用，以取得最大範圍的破壞。
令羅伊德恐懼的，是它的高度。
常規空爆彈的起爆高度一般在十米到五米之間，頂天了也就十五米，再高的話其對地面目標的殺傷力就會減弱了。而這枚炮彈，如果雷達給出的數據不錯，那麼它將在自己頭頂上一百三十米的高空引爆。
簡單的數學計算，其殺傷範圍將是軍備史上前所未有的。
「殿下！」
吉爾福德見公主還在愣神，連忙撲了上去將她護在身下。他可看不懂那枚炮彈上有什麼玄機，但戰士的本能讓他做出了反應。
就在科奈莉亞被按倒的一瞬間，所有的屏幕突然都被雪花覆蓋了，窗外陡然亮起的白光灼傷了所有人的眼睛，可以抵禦rpg的防彈玻璃如同紙糊的一般被衝擊波震得粉碎，那些還站著的人和玻璃碎渣一起，被拍在了後方的牆上，連聲音都沒有發出來就死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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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魯修的聲音聽起來很緊張。
伊蘭將手指按在耳麥上，快步走入了格納庫中。小伙子們正早已準備就緒，拍者整齊的隊列等待副指揮下達出擊命令。
【每人塞個手雷就好了。】
伊蘭掃了一眼駕駛員們，抬手示意他們等一下。
伊蘭不等對方回答便切斷了通訊，轉身看著戰士們。
「扇，都準備好了嗎？」
「是！」扇要出列答道。
「嗯。」
伊蘭抬頭看著駕駛員們身後的無賴。
表面上看起來沒什麼特別的，但駕駛艙內現在卻別有一番洞天。
所有無賴的彈射裝置都被拆除了，掏出來空間裡被塞滿了固態櫻石。
原理與山頂的那座巨炮一樣，在啟動彈射系統，或者機體執行強制脫離的時候，櫻石會被瞬間液化，引爆————這是京都的獨家技術。即使在這崎嶇的山地上，其威力也足以將兩座足球場的範圍夷為平地。
這次的戰術將與第一回合完全相反，所有的無賴都將分散，以此躲開友軍的爆炸範圍。
這是以一次有去無回的神風作戰，所有人都知道這一點。
在失去作戰能力前，盡可能多殺死幾個布裡塔尼亞人，在爆炸前竟可能的衝進敵軍中心，這就是此次作戰的全部。
「準備好了嗎？」
伊蘭的目光掃過眾人，淡淡的說道。
「是！！！」
眾人齊聲吼道。
「有人想退出嗎？」
沒人做聲。
過了半晌，也不知是誰帶頭的，像是傳染一般，所有人都笑了起來，笑聲越來越大，在這山腹之中形成共鳴，甚至蓋過了外面的炮火。
伊蘭聳聳肩，一拍手。
「好的，我們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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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得快去的也快。
麻木，這是吉爾福德現在唯一的感覺。耳鳴，眩暈，這些都還好，但感覺不到痛，這可不是什麼好事。
想要站起來，胸口卻被什麼重物壓住了。用手一推，一具被玻璃渣劃的面目全非額屍體從他身上滾落。艱難的站起身，搖搖晃晃的沒走兩步又重重的摔倒了————他的左腿在剛才被什麼東西砸斷了。強壓下去的鮮血再也抑制不住，口中湧出，灑在了胸前。
「公主殿下！！！咳咳！」
「別說話。」
科奈莉亞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她從廢墟中直起身，將失去意識的達爾架到牆邊。
科奈莉亞是個高挑的女性，加之常年身在軍隊，更是練得腰板兒筆直。可現在，在達爾頓這身高兩米的巨漢的承托下，卻顯得那麼嬌小。
很難想像，她是哪來的力氣將自己的部下扶起的。
「你的肺破了，不要大聲說話，躺下別動。」
「是···咳咳。」
吉爾福德長舒了一口氣，掙扎著靠在牆上，開始檢查指揮部的損毀狀況。
所有的設備都壞了，大廳裡一片狼藉，**，呼救的聲音從各個角落中傳出。
「羅伊德！」
科奈莉亞面容猙獰，伸手抓住了布丁伯爵的衣領，將他從椅子底下拖了出來，拎到面前，像是見著愁人般的瞪著他。這傢伙由於在第一時間反應到大事不妙，防護措施做的最為到位，所以除了眼鏡碎了以外基本沒有任何損傷。
「殿，殿下？」
羅伊德驚魂未定的嚥了口唾沫。
「那是什麼東西？！」
「櫻石炸彈。」
「什麼？」
「從前也有人想像過用櫻石作為裝藥製作炮彈，但由於液態櫻石的穩定性太差，在激發的瞬間就會在膛內爆炸，加之成本實在太高，所以放棄了這種構思。但京都似乎找到了讓炮彈在飛行過程中液化裝藥的方法，所以···」
「我們還有多久？」
「啊？」羅伊德還有些恍惚，沒能反應過來。
「在下一炮之前我們還有多久？！」
「呃，呃那個，不會超過十分鐘。」
來不及了，不管是進攻還是撤退，現在下達任何指令都已經來不及了。機動部隊衝進火炮的仰角之內沒有問題，但後發缺乏機動力的大本營就······下一炮命中是無法避免的事情。
該死！
事到如今···
「羅伊德，你的那個玩具呢？那什麼蘭斯洛特？！」
「啊，在部隊後方，應該沒有損毀。」
「給你十分鐘，十分鐘之內讓那個eleven把山頂那座炮給我拆了！不惜任何代價！明白嗎？！」
「十分···鍾？」
這玩笑開大了，即便是蘭斯洛特，即便這上沒有敵軍，一馬平川，能不能到達山頂都猶未可知。十分鐘別說殺到山頂了，半山腰都危險。
「殿下，恕我直言，這根本···哎？！」
一個冰冷的東邪頂在了羅伊德的太陽穴上，撞針拉開的聲音在他的耳邊響起。
「你想說什麼？」科奈莉亞冷冷的說道。
「不不不不不！沒什麼！什麼都沒有！沒有任何問題！！！」
「你還有···八分四十五秒。」
科奈莉亞鬆開了他的衣領，羅伊德一溜煙的跑出了指揮部，身手之矯捷令人歎為觀止。
「吉爾福德。」
科奈莉亞來到了騎士身邊。
不想公主看見自己現在狼狽的樣子，吉爾福德拚命想撐起身子，卻被科奈莉亞輕輕按住了。
「怎麼樣？」
科奈莉亞看了一眼他血肉模糊的左腿，似乎是保不住了，強壓著心中的怒火，柔聲問道。
「死不了的，將軍呢？」
「只是暈過去了而已，傷的比你輕。忍著點，救護班很快就到。你跟著大部隊盡量往後撤，懂了嗎？」
科奈莉亞並沒有將全部的籌碼都押在羅伊德那個不靠譜的傢伙身上。
如今之計只有兵分兩路，留下移動速度較慢的步兵護衛本部向後撤退，爭取在下一發炮彈降臨之前和後方的暴民戰成一團，反過來用那些eleven作為擋箭牌。機械化部隊則向富士山發起衝鋒，爭取進入火炮的仰角之內。
「咳，公主您呢？」
「我？當然是去找zero做個了斷。」
科奈莉亞站起身，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試圖讓騎士放心。
吉爾福德點點頭，沒有勸阻。
他知道，其實現在往前衝才是最安全的選擇，火炮範圍是個硬性指標，貼近了就是打不著，以公主的身手在戰場自保應當無虞。但往後撤的話······是不是要把那些暴民跟他們一塊兒做了，就完全取決於zero的心情了。
救護班們火燒火燎的衝進了指揮部，幾個白大褂二話不說將吉爾福德抬上了擔架。
「殿下！」
吉爾福德叫住了轉身離去的公主。
「······」
「武運昌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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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朱雀君，知道該怎麼做嗎···嗯···魯魯修現在很安全······那就這樣。」
伊蘭的口氣是那麼平靜，若不是外面有震天的爆炸聲的話，旁人還真會以為他們在拉家常。
第六個。
再次憑藉著精準的預判，一槍擊穿了對面桑德蘭的駕駛艙。
不，現在數數已經沒有意義了，即便在兩軍接觸的一瞬間乘亂幹掉了整整一個小隊的敵軍，雷達顯示對面依然有五十台以上的桑德蘭前赴後繼的湧上來。
面對人海戰術，以格拉斯哥的機動力真的一點辦法也沒有，只能跑路。
伊蘭毫不猶豫的調轉方向，衝著山上樹木茂密的深處逃竄。若是現在在指揮室裡有人在看的話，他將是整個黑色騎士團唯一後撤的那個光點。
方圓數百米之內沒有半個友軍，甚至連呼叫支援都不可能。身後的敵軍顯然不會就這麼放過他，憑藉著速度上的優勢一點點的逼近。
伊蘭用手指按住耳麥，眼角的餘光一直盯著身後，紫色的聲音不斷的在後方的樹林間閃動著。
對方開火了，子彈在格拉斯哥的四周擦過，火星四濺。伊蘭不斷的做著不規則變向，雖然使得對方瞄準的難度加大，但速度卻慢了下來。
眼前一亮，格拉斯哥已經穿越了樹林，來到了一座懸崖邊上停在那裡。身後的桑德蘭也都竄出了樹林，五十多個黑洞洞的槍口齊刷刷的指著格拉斯哥的胸口。
伊蘭雙手捏住操縱桿向後一拉，格拉斯哥就這麼仰面倒了下去，直挺挺的墜入了懸崖。鉤鎖射出，釘在了石壁中，止住了下墜之勢，伸手將自己固定在了峭壁上。
話音剛落，格拉斯哥剛在站著的位置白光一閃，巨大的火球瞬間將試圖上前圍觀的十幾台桑德蘭吞沒了，離的稍遠的數十台要麼被震飛了出去，要麼被掀上了半空中，重重的摔在了地面上。
沒給駕駛員們回過神來的機會，數十道火光拖著白色的尾焰從樹林的各個角落撲了上來，大大小小的火球在紫色的巨人上不斷的炸裂，殘破不堪的身軀一個接一個的倒了下去。
伊蘭掛在懸崖邊等了好一會兒，knightmare的槍聲已經徹底消失了，但爆炸聲絲毫沒有停下的意思。各種紫色的斷胳膊斷腿不斷的從懸崖邊墜落，敲在格拉斯哥身上叮咚作響。
很顯然，好不容易逮著痛打帝國落水狗的機會，這些傢伙已經有點失控了。
伊蘭無奈額下達了停火的命令，一群殺紅了眼的傢伙總算是心不甘情不願的放下了肩上的火箭筒。
格拉斯哥翻身站上了懸崖，伊蘭用外部揚聲器向從樹叢裡鑽出的嘍囉們問道。眾人紛紛點頭，臉上掛著興奮的笑容。
伊蘭的目光在地面上的殘骸中掃了一圈兒，突然抬起槍口指著一塊殘缺不全的駕駛艙的碎片扣下了扳機，火光從槍口噴出，一簇血花從彈孔中爆開。
幾個年輕人點點頭，架起槍，低頭在廢墟中搜索了起來，不時朝著可疑的角落裡補上機槍。
一團火光在半山腰處升起，即使隔著這麼遠的距離依舊顯得十分刺眼，腳下的岩石山體彷彿恐懼般的顫抖了起來，震波襲來，勁風吹過格拉斯哥的雙肩，打在了他身後的樹林上，小型的蘑菇雲漸漸的將火光包裹在了其中。
大河章男，那個駕駛員的頭像浮現在了顯示器上，接著，一個紅叉將將他頭像抹去。
黑色騎士團已經減員了半分之十五。
距離戰鬥打響，僅僅過去十分鐘而已。
這速度已經超出了伊蘭的預料。但這並不表示黑色騎士團打的很糟，相反，目前為止這一仗打得好的令人難以置信。
這些傢伙，還真是不怕死呢。
知道自己根本沒有在壓倒性的火力下跟敵軍周旋的機會，乾脆一槍都不開，就這麼硬生生的衝進了敵軍陣中，喊著日本萬歲拉響了光榮彈。
從雷達上，伊蘭都可以聞到對方恐懼的氣息。
布裡塔尼亞怕了，已經被這些瘋子們嚇住了，陣型很明顯已經亂套了。若不是有公主殿下壓陣的話，他們在就應該潰敗了。
作為士兵，eleven真是······太棒了。
終於，在沉默了整整十分鐘後，山頂再次傳來了一聲不詳的悶響。兩軍幾乎同時停下了火力，似乎都忘記了自己正身處戰場，齊刷刷的抬頭，出神的看著那枚在空中飛行著的光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