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12.shall we dance 文 / 笑得像朵老菊花兒
在機體被擊中的一瞬間，朱雀憑著本能，以最為極限的反應將蘭斯洛特的雙手護身前，同時張開了其雙臂上的護盾，總算是將對方的子彈擋了下來。
吐出憋住的那口氣，朱雀身上頓時冒出了一陣冷汗。
那台格拉斯哥毫無特異之處，它僅僅只是站在那裡，對他開了幾槍而已。但就是那麼簡簡單單的幾槍卻將他逼得險象環生，對方的槍口似乎從未指向他所在的方位，而是堅定不移的指向了他下一秒將要出現的那個點！
那種感覺，簡直就像有未卜先知的能力，簡直就像自己是被對方控制著往陷阱中走一樣，令人脊樑發寒。
這台格拉斯哥機師等級和自己完全不是一個檔次！現在他總算明白為什麼皇子殿下會交代他，一定要處理掉這台格拉斯哥了。
朱雀跟卡蓮其實很像，都是靠著本能來駕駛的機師，他們的身體反應速度要遠遠超過大腦的處理速度。比如突然間一發炮彈向他們射來，他們會在第一時間感覺到危險，然後一個漂亮的側身，讓過那發炮彈。但是你要問他怎麼做到的，他肯定答不上來，讓他沒有危險時再來一次，那十有**會玩砸。
被煙霧擋住了視線的朱雀再次憑著本能伸出了右臂，指向了自己的左下。在他失去視野的一瞬間，他看到了格拉斯哥開始向著自己的左側移動了。他可不會心算時間，他只是感覺到對方現在肯定在那裡！
他的直覺是正確的————如果格拉斯哥沒有提前減速的話。
煙霧散去，他發現自己的鉤索沒有擊中格拉斯哥，而是釘在了對方身前幾米的地方。格拉斯哥沒有停下，而是再次加速衝了上去，一把撈住了那根纜繩，藉著離心力兜了半圈，頓住了身形。
蘭斯洛特也被這一下的力道猛的拽向了地面。
格拉斯哥鬆開了手，從身後掏出了槍，將面前的纜繩從中一槍打斷。接著，它再次將槍口提前對準了蘭斯洛特即將接觸地面的那個點上。
朱雀見到這個場面頓時心裡一涼。他急忙將機體調整回了平衡狀態，在觸地前的一瞬間猛的斜踢出一腳，迫使機體向右側急速橫移。
果然，兩發子彈擦著蘭斯洛特的腳尖，在水泥地面上爆裂開來。
但一切還遠沒有結束，就在朱雀慶幸這一次的成功閃避時，蘭斯洛特的機身一陣爆震，警報系統瞬間將駕駛艙染成了紅色。他急忙抬頭一看，眼前依舊是格拉斯哥那黑洞洞的槍口，他明白自己又一次撞在敵人提前射出的子彈上了。
這次他沒能來得及打開蘭斯洛特的護盾，機體的左肩被敵人的穿甲彈直接洞穿。
不！現在不能停下，停下來就完了！必須動起來！
但是，就算動起來也······該死！到底該怎麼辦！
朱雀終於做出了決定。
先撤出對方的火力範圍再說！
不可以跳，不可以轉彎，更不可以跑直線，那麼只有用最沒有技術含量的方法逃跑了。
朱雀轉身面對著那台格拉斯哥，將右臂上的護盾在身前展開，壓低機身，憑著速度優勢倒撤進了鋼筋混泥土森林之中。
伊蘭看到此處，眉頭一皺。
「f1呼叫全體，從現在起f1再次自由行動，由原指揮者繼續指揮。」
「f1，沒有問題嗎？」
魯魯修知道他的心思，伊蘭是想自己纏住那台白色的knightmare，好讓大部隊繼續前進。這也是目前唯一可行的計劃，若是不把那台白色機體逐出戰場，那今是天無論如何也抓不到庫洛維斯的。
庫洛維斯在這種局面下還不撤退只有兩種可能。
1.他已經愚蠢到常人無法想像的地步了。
2.他已經從11區的其他軍區調了部隊支援，而皇族的尊嚴，宮裡的輿論都不允許他現在後退半步。
魯魯修選擇相信第二種。而現在他們已經被拖住了不少時間了，若是再拖下去······
「現在大概知道對方機師的水平了。」伊蘭一推操縱桿，格拉斯哥跟著對方衝進了建築群裡。「今天的確是我們的幸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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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伊德伯爵此時也正通過蘭斯洛特監視器上的畫面，看著那台紅色的格拉斯哥。
「塞西爾君，你有什麼看法？」他說著推了推眼鏡。
「那台格拉斯哥的駕駛員······非常厲害，朱雀君可能有危險了。」塞西爾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評價對方了。
那種竭盡全力依舊無法逃出對方掌控的感覺，讓身為旁觀者的她身上也一陣發寒。
「我是說機體，不是駕駛員。」
「數值超乎預期，朱雀剛才的閃避動作已經將蘭斯洛特超水平發揮了。能得到他實在是非常幸運的事。」
「塞西爾啊，我說的是那台格拉斯哥。」羅伊德歎了口氣。
「那，應該只是普通的格拉斯哥而已，它並沒有做出什麼超越極限的動作，似乎沒有改裝過。」
塞西爾有點擔心的看著羅伊德。自己嘔心瀝血的作品居然在一個差了自己三代的史前老古董手下吃了虧，換做誰都受不了，更不用說自己這個神經質的上司了。
「不是這樣的哦，塞西爾君，那可不是什麼普通的格拉斯哥哦······」羅伊德的拳頭攥緊了，身體微微顫抖著，臉色變得猙獰起來。
「那根本就是一架廢品！一架不完整的knightmare！那個駕駛員！不管他是誰，他肯定是把格拉斯哥的平衡系統破壞了！」
「平衡系統？」
作為羅伊德的助手，塞西爾當然知道平衡系統為何物。
對於knightmare來說，那是經次於中央處理器的，相當於人類小腦般的重要系統。
作為人形直立兵器，knightmare在學會戰鬥之前必須要先學會如何保持平衡。應為它的每一個動作都牽扯到了重心的轉移，就拿舉槍來說，如果沒有平衡系統將機身微微後仰的話，那機體鐵定會一頭栽在地上。再說到移動，如果在加速時機體沒有相應的前傾角度，轉彎時沒有左右的傾斜，那麼結果可想而知。
沒有了平衡系統，knightmare不過就是個長了四條觸手的鐵疙瘩而已。
但是······
「這，不太可能吧，羅伊德先生？」
沒有了它，knightmare只要向前邁一步就要摔倒，駕駛員根本不可能進行任何操作。
「它轉個彎我就看出來了，那個動作在『完整』的機體上是做不出來的。」
拉住蘭斯洛特的纜繩轉圈再站穩的過程，換做其他機體來做肯定會將兩腳前伸，機體下沉，形成一個c字形以保持機體的平衡。但是那台格拉斯哥則是幾乎雙腳離地，硬邦邦直挺挺的兜了半圈，最大限度的將離心力發揮了出來，這才將蘭斯洛特砸向了地面。
「平衡系統，從陀螺儀開始好不容易發展到了今天的量子平衡，我們研究了半個世紀終於趨近完美的作品，···居然會輸給手動操作······居然···」
羅伊德一拳砸在了控制面板上。
不甘心！
不承認！
科研人員通過無數實驗，無數計算，辛苦孕育出來的系統，在那個駕駛員眼中居然是種可有可無的東西！居然是種制約他能力的束縛！
「塞西爾！讓朱雀撤退！我們要逃跑了！」
「哎？但是殿下他···」塞西爾嚇了一跳，殿下的命令怎麼辦？
「朱雀已經失敗了，蘭斯洛特已經失敗了！再過幾分鐘就再也沒有什麼三皇子了，明白了嗎？！」
「······瞭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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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舞吧···跳舞吧···就是這個節奏。」
伊蘭嘴裡輕聲念著，一槍一槍的控制著前方那個蹦來蹦去白色機體，每一槍都逼得對方必須變向，防止它脫離自己的視野前去追擊大部隊。
「別玩了！趕緊幹掉它啊！」卡蓮命令道。
卡蓮沒想到局面會發展成這樣，白色的機體在逃，而他們則不緊不慢的跟在其身後，玩弄著對方。而看這小子游刃有餘的樣子，似乎根本還沒出力！
「抱歉，做不到。我已經盡了最大努力了。」
「你根本沒有認真好不好！」
「這個，其實跟我認不認真沒有關係。我們的火力對於他來說並不致命，而那個駕駛員，我現在很肯定他是個新手，他現在只是被打懵了而已。只要他冷靜下來我們的麻煩就大了，所以現在不能讓他閒著。」
「你不是剛才說有把握幹掉他嗎？」
「那也要等對方配合我才行。」
「哈？」卡蓮一頭霧水。
「等他想通了，向我們撲過來的時候。」
伊蘭又是一槍點在了前方的建築物上，將五樓的陽台直接撕碎。原本想伸手抓住陽台，借力翻到樓頂上的蘭斯洛特一把抓了個空，機身開始下墜。
殘彈量，百分之六。能量剩餘，百分之十一。
那麼，你要什麼時候才能發現呢，菜鳥君？伊蘭心裡想著。射出鉤索將格拉斯哥拉向了蘭斯洛特的下方，槍口直指上空。
朱雀再也不想躲了，滿腔的鬱悶幾乎要衝破他的胸膛。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羅伊德先生不是說這是世界上最強的knightmare嗎？為什麼會被一台格拉斯哥逼到這種地步？簡直沒有一秒鐘喘息的時間，只要稍微分神一下就會被擊毀！
不，這台機體確實很厲害，它的所有性能都是那麼完美，弱的不是蘭斯洛特！是自己！
「啊！！！」
朱雀展開護盾，機身蜷縮在其後，就這麼直直的向伊蘭砸了下來。
伊蘭沒有浪費子彈。機體向後退開一步，將槍收回了身後，直接控制著機體向後倒了下去。
這又是一個在平衡系統的制約下無法做出的動作————摔倒！
蘭斯洛特在墜地的一瞬間就飛起一腿向對方掃去，憑著格拉斯哥的機動性是絕對躲不開的，但如果能預判到這一點就另說了。果然，蘭斯洛特的腿從格拉斯哥面前掠過，紅色怪獸僅剩的右臂立刻抓住了這條腿，順著後仰之勢向上一抬，將蘭斯洛特掄了半圈砸在了身後的地面上。
這一下絕對不輕，換做桑德蘭肯定已將散架了。但那台白色的外星機體只是頓了一秒以後，就一個翻身站了起來，再次衝向了格拉斯哥。
「終於開竅了啊···」
也不是道對方是想通了呢，還是熱血上頭了呢，總之那台白色機體的駕駛員選擇了亡命肉搏，一股同歸於盡的氣勢撲面而來。乍一看很魯莽，但其實這才是現在最為明智的選擇。
蘭斯洛特沒有槍，它的鉤索分別裝在雙臂，現在一條鉤索斷了，一條胳膊被廢，它已經失去了所有的遠程攻擊手段。從他剛才的攻擊方式來看，對方依舊是那一套快速移動晃花你的眼，接著迅速接近一擊斃敵。
這是對付雜兵的套路，不適用於伊蘭。
現在的情況是，伊蘭有遠程攻擊力，並且能直接在你移動的路徑上將你點爆，而你擁有防禦力，機動力，爆發力，甚至還有一面盾牌。所有的優勢都在召喚你去跟那個格拉斯哥肉搏，而這位菜鳥，在被格拉斯哥一槍一槍的，快把他玩死的情況下，居然還花了三分鐘才想明白。
憑你的機體性能，就算抱住格拉斯哥用力一擠也能結束戰鬥了啊！
看著展開護盾向自己衝過來的白色機體，伊蘭這乾脆沒有拔槍。而是控制著右臂微微伸展，給了格拉斯哥一個向右倒下的趨勢。
「請抓穩。」伊蘭向身後的女孩囑咐道。
朱雀的腦袋裡並沒有想那麼多，他就這麼將護盾立在身前撞了過去。直覺系少年的戰鬥嗅覺確實犀利，他雖說不出個道理，但他的身體就是知道最佳選擇。就這麼毫無花哨的撞過去，你還能怎麼辦？！
那麼，輪到我為閣下跳舞了。
在機體終於失去平衡的一剎那，格拉斯哥的左腳在地上蹬，右腳向前一挫，機體猛烈的旋轉了起來，順著向右倒下之勢，讓過了蘭斯洛特的那一撞。
錯身的一剎那，格拉斯哥的右腳再次發力，從地面傳來的力量通過腰部液壓系統的加成，再傳送到肩部，將格拉斯哥旋轉的速度推向了極致！
這股巨大的慣性力量，最終通過格拉斯哥的右肘，砸在了蘭斯洛特身後的駕駛艙上！
白色的機體像是被炮彈擊中一般，猛的向左側飛了出去，在一聲巨響中整個兒被嵌進了遠處的大樓裡。
蘭斯洛特再也沒有了動靜。
格拉斯哥的駕駛艙中警報聲大作，所有的儀表都指向了紅色區域，水溫油壓更是到達了刻度的最上端，機身像是哮喘一般不斷地抖動著。
女孩倒在伊蘭身後，眼神失去了焦點，嘴裡不斷念著我要殺了你之類的話······貌似是暈過去了。
那台白色機體的駕駛員，如果不出意外的話肯定已經被震死了，如果這都不死那伊蘭就只能對那台機體的設計人員致敬了。不過，去檢查一下還是有必要的，如果能把那台機體帶走那是最好不過了。
先不管這些，格拉斯哥的右手已經基本報廢了，黑色的液壓油從肘部的每個縫隙中滲透了出來，淅淅瀝瀝的落在了地上。
在伊蘭的控制下，總算這條胳膊一頓一頓的取出了身後的步槍，那刺耳的摩擦聲，讓人覺得似乎再移動一寸就會崩斷胳膊裡的某根鋼筋。
格拉斯哥拼著最後一點能量向那片埋著蘭斯洛特的廢墟走去，電壓已經不夠了，這使得它每一步都邁的十分艱難。
但伊蘭卻笑著拍了拍儀表台，他很滿意這個老傢伙的表現。
等你光榮報廢的時候，跟你那些破銅爛鐵的哥們就有的吹了，你用一隻手幹掉了世界上最強的knightmar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