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歷史軍事 > 穿到現代當神棍

正文 第35章 文 / 薇薇米

    陳蕙像機械一樣一頓一頓地朝顧恩澤俯下身,對著顧恩澤瞪大的眼睛伸出彎曲的五爪,眼中劃過狠戾的暗光。

    顧恩澤急得滿頭大汗,又沒法站起來撒腿逃跑,只好還是用毛毛蟲式的前進方法「吭哧吭哧」地朝旁邊拱啊拱。

    地上的碎玻璃碎瓷片扎得他渾身疼,但他依然不放棄地努力拱著,直到撞上一個翻倒在地的沙發擋住了前進之路。

    「姐姐,你報了仇不如就去地府轉生吧!」顧恩澤回過頭一邊勸說,一邊心急如焚地想辦法。對了!超度她啊,超度她!可是何兄不在,他過目不忘地記得那經又如何,超度沒效果啊……

    耳邊一股子冷氣包襲而來,顧恩澤覺得自己整只耳朵都要凍僵了,輕輕一敲就能掉下來!他根本不敢拿眼去看陳蕙此時的所在,到這地步,他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顧恩澤硬著頭皮,大聲地念起曾經讀過的超度經:「若未來世眾生等,或夢或寐,見諸鬼神乃及諸形,或悲或啼,或愁或歎,或恐或怖。此皆是一生十生百生千生過去父母,男女姊妹,夫妻眷屬,在於惡趣,未得出離,無處希望福力救拔,當告宿世骨肉,使作方便,願離惡道……」

    經似乎有一股讓人心神寧靜,心平氣和的力量,顧恩澤慌亂的心冷靜了一些。而本來已經貼近顧恩澤耳邊的陳蕙忽然停住了動作,呆著不動了,一直帶著殺氣的眼中,浮現一絲茫然。

    竟然有效!真是山窮水復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顧恩澤彷彿頭上冒出了一隻小嫩苗迎風招展著兩片小葉子,充滿了生的希望。他繼續把剩下的經念完:「汝以神力,遣是眷屬,乃至夢寐之中,永不復見。」

    顧恩澤停下念誦,雙眼亮晶晶地,期待地看向陳蕙胡言亂語道:「姐姐,是否覺得心平氣和,春暖花開?且得夕陽無限好,何須惆悵近黃昏,不如投胎去?」

    可是陳蕙怔愣了一會,放空的眼裡漸漸又浮現煞氣,垂下的手又一次對著顧恩澤彎曲成爪。

    顧恩澤趕忙又把超度經念了一遍,陳蕙好歹又平靜了一會。但沒維持太久,死灰色的面孔又再一次的扭曲起來。

    顧恩澤眼淚汪汪地說:「姐姐,我口渴啊,可否讓我休息一會再念?」

    這位沒多少理智的聽眾顯然沒那麼好商量,伸著胳膊逼近顧恩澤。顧恩澤只好咽咽生疼的喉嚨,再次開口為唯一的聽眾念誦經。

    一遍,兩遍,三遍,四遍……

    嗓子已經在冒煙了,喉嚨裡幹得彷彿要像乾涸的地面一樣龜裂,顧恩澤疼得一陣痛苦地乾咳。陳蕙呆滯的臉漸漸有了些許波動,她轉著眼珠子看向顧恩澤。

    「你掐死我吧,本公子不干啦!」顧恩澤腦子亂哄哄的根本沒發現她的變化,用嘶啞的嗓子吼了一句,便緊緊抿住嘴堅決不發出任何聲音。

    他像被攤在烤盤上被生煎的魚般,垂死地張著嘴,好渴……好餓……好累……

    何明宇……想起明明認識不算久卻熟悉得像相處了無數年的何明宇,顧恩澤心裡就酸酸漲漲的,滿是沉甸甸的不捨,腦海裡何明宇的笑容帶著五月陽光的和煦,小虎牙可愛得閃閃發光,顧恩澤那不知道什麼時候儲存起來越來越滿的感情如潮水般翻騰,幾乎把他淹沒。

    他不曾細思那是什麼樣的感情,友情?親情?還是別的情誼?說不清,總之滿滿的捨不得。

    何兄,我大概要死了。我死了也會去找你的吧,可是你根本看不見我啊!算了,我乖乖投胎去好了。君看陌上梅花紅,儘是離人眼中血。如果前路終將要一個人赴,你我再無相見之日,還是不要道別了。

    有什麼辦法可以讓何兄能看到魂魄狀態的我呢?顧恩澤趴在地上,可憐兮兮地想著有的沒的,因為實在太累竟然漸漸就睡過去了。

    這一覺睡得很不安穩,不停地做噩夢。最可怕的一個噩夢是他不停地夢到自己在顧府像沒頭蒼蠅一樣東奔西跑,卻在每一個停下的瞬間看到自己的屍體,*發臭的那種。從小長大熟得不能再熟的顧府變得陌生恐怖,無數張自己的爛臉逃也逃不開地在眼前邪惡地笑,生生把顧恩澤給嚇醒了。

    想想也過去那麼久了,他這個魂魄不在,空留在千年前的肉身還能活麼?也許真的爛了吧……

    經聽多了,陳蕙的戾氣似乎被壓了下去,在房間裡悄無聲息地轉來轉去,末了又坐在自己的屍體旁,眼睛沒有焦距地發著呆。

    顧恩澤伸舌舔了舔乾燥的唇,但解不了一絲乾渴,喉嚨焦灼得像要起火一般。肚子也愈發地餓了,感覺前胸和後背已經緊緊貼在了一塊。

    時間過去多久了呢?一天?兩天?還是三天?可因為太過煎熬,感覺就像已經熬了幾十年一般。

    他緩慢地轉動眼珠子,瞥見地上閃著光澤的碎瓷片,心想著還是再努力一把吧,解開繩子。可是咬碎了銀牙卻提不起半點氣力,毛毛蟲拱不起身子了。

    他眼前一陣陣地發黑,下巴磕在冰冷的地磚上。好像隱隱聽到了狗叫聲,是幻覺嗎……顧恩澤無助地想著,暈了過去。

    何明宇蹲在顧恩澤的身旁,摟著他的上半身,小心翼翼,輕聲輕氣地叫他:「小呆瓜?」

    顧恩澤瞇著眼看他,好似在確認是真實還是幻境,他兩片乾燥的唇像只蒼白破碎的蝴蝶輕輕開合,無聲地說:「我渴。」

    明明沒有發出聲音,何明宇卻像是聽到了一般,拿起擱在旁邊的破碗,裡面盛了一些水,他就著碗沿還完好的那處地方喝了一小口,低頭覆上顧恩澤那微張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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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恩澤腦中一聲巨大的轟鳴,腦海被炸得煙塵滾滾,什麼意識都飛沒了。只感覺到自己的唇上一片的溫暖柔軟又濕潤,他像久旱的稻田得到了一絲細雨的安撫,下意識地緊緊抓住何明宇,伸出渴水的舌,探進何明宇張開的嘴裡。

    舌尖碰上了另一隻毫無防備的舌尖,暖濕的微妙觸感讓兩人都心頭一顫。何明宇像受到了鼓勵一般,霸道地纏上顧恩澤的舌,在他的口腔裡橫衝直撞地舔過每一個地方。

    顧恩澤根本不懂得躲閃,本能地吸允著渴望的甘霖。

    何明宇緊緊揉著顧恩澤,彷彿要把這個失而復得的人兒用力揉進自己的身體裡,再也不會這樣突然消失不見,讓自己找得差點瘋掉。珍惜地吻著顧恩澤,他的心跳得越來越快,終於衝出了胸腔衝上了天,炸開一朵朵開絢爛而盛大的煙花。

    不知過了多久,何明宇聽到自己混亂而粗重的呼吸聲,而顧恩澤像溺水的人一樣,閉著眼,死死抓住他不放。

    擔心他的身體,何明宇終是鬆開了顧恩澤的唇,又給他餵了一小口水。這次何明宇沒有再把顧恩澤吻得幾乎昏厥,唇瓣微微離開一些,呼吸交錯著,額頭碰著額頭,低聲說:「渴也忍一忍,不能一下子喝太多水。」

    顧恩澤把臉枕在何明宇的肩頭,一直掘強地憋著的淚水終於滑落,淚珠斷線般滾落而下掉在何明宇黑色的體恤上,暈開一個個渾圓的淚痕。

    那滾燙的溫度讓何明宇的心又亂又疼,側著頭溫柔地親吻他的頭髮安撫道:「沒事了,沒事了。以後要乖乖聽我的話,別亂跑了,知道嗎?」

    顧恩澤靜靜地抱著何明宇,安心地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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