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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棉花糖小說 第82章 相望不相親 文 / 游泳的魚

    「讓我再看看,那兒生的硃砂痣,怎麼那麼美?」一隻溫暖的手想要理開她的裙領,而陳雪卻羞怯的按住那隻手,欲拒還迎,找不到回答的話語,心裡既期盼又歡喜,微微輕嗔。

    又做了這種夢,陳雪張開眼睛,床上只有自己一人,她翻了個身,怎麼總做這種夢?夢中人的語氣是那樣低沉而感性,並不帶一絲輕佻,為什麼,對他這樣的舉動自己會期盼而歡喜?難道,自己骨子裡也渴望這種溫存嗎?

    她的手輕輕覆在自己胸口,那裡,確實有顆硃砂痣,小小的,但在潔白而光滑的皮膚中顯得特別亮眼,可是,有人看過了嗎?甚至還親手…?…她一陣燥熱,彷彿感覺曾經有溫熱的唇輕拂過那裡一般,引起她身體一陣顫動。

    一直以來,感覺夢中跟她纏綿的人是那樣清晰,可是又很模糊,看不清他的臉,可是卻在夢中真切的感覺到他的氣息,是那樣的讓她想入非非,這是何成所不能給的感覺,一想到何成,陳雪有些歉意,一直以來,她都知道他對自己的心意,作為朋友可以,真要結婚,那是陳雪所不能接受的。

    第二天一早,陳雪將禮盒送回何家,何嬸的臉色很不好看,甚至不願意跟陳雪說話,而何成也一早出門去上班了,並沒有在家。連續幾日,陳雪都沒有再見到何成。

    「陳雪!」一個陌生的聲音從聲後傳來,陳雪本能的回應,轉身看著。

    是一個陌生的男子,大約二十一二歲左右,很年輕,臉上有著微微錯鄂的表情:「陳雪,真的是你?」

    陳雪不認識,她沒有回答,只是看著他,他的穿著在粉絲廠內顯得格格不入,在鄉村來說,也顯得城市氣息太濃。

    羅皓然慢慢的走向陳雪,看著她的女工穿著,頗有些不信:「你怎麼會在這兒?」

    陳雪抬頭看著比自己高了一個頭的他,腦子裡沒有一點印象,「你是誰?」

    「我,我是羅皓然。」羅皓然在意她的健忘,她給自己輔導了幾年的功課,才分開短短三年,她竟然就不認識自己了,說著,有些訕笑的搔搔頭:「怎麼,陳老師不認識我了?」

    陳老師?他喚自己陳老師?陳雪更是一陣糊塗,此時,杜梅正在車間門口叫她:「莫陳雪,莫陳雪,主任找你。」

    「莫陳雪?」羅皓然頗有些不信的看著面前這張熟悉的臉,怎麼,難道天下竟然有長得如此想像的人?

    「不好意思,我姓莫,你可能認錯人了。」陳雪將口罩帶上,轉身朝車間走去,可是,她的腦海裡一直努力回想,自己到底認不認識這個男子。

    羅皓然失望的站在原地,那個曾經讓他情竇初開的人,一直沒有她的消息,可是,剛才這位與她,真是太像了。

    炎熱的下午,坐在一輛普通中巴車裡,車裡充斥著汗味與不知名的難聞的味道,讓陳雪有些悶,於是她打開窗子,夏風吹在她的臉上,清新不少,她看著窗外,一排排的柏楊樹迅速的往後退。

    她今天跟技術部的小陳一起去一個叫八角鄉的小鄉鎮,極遠極偏僻,本來是應該安排技術部的人去的,可是,不知為什麼,偏偏派了她去,說是來看這裡村民種的紅薯,聽說八角鄉沙地裡種的紅薯個大味甜,適合製成精製澱粉。

    車剛開到一半,小陳接了一個電話,說是廠裡有一個重要會議,必須他馬上回去參加,於是小陳在中途下了車,現在只有她一個人往八角鄉去,小陳臨走時說:「你去的時候,低調一些,買幾斤紅薯回來,千萬不要說咱們廠的真實用意,否則,當地村民要哄抬價格。那些紅薯也要等咱們研究之後才能決定要不要批量購買。」

    當中巴車揚起一陣灰塵,揚長而去時,陳雪才往旁邊的村落走去,八角鄉的村落相當分散,當她買到幾斤紅薯之後,便站在剛才下車的地方等車。

    無意之中她發現,八角鄉相當冷清,極少看到人來人往,當她在原地等了近一個小時之後,才有一個衣衫破舊的老婆婆背著背簍經過,看到她手裡提著紅薯,語氣有些陌生的問:「姑娘,你在等車?」

    陳雪點點頭。

    「不要等了,每天只有一趟車到這兒。」老婆婆好意提醒她:「你還是趕緊走路,或許走上國道之後還能遇見其他鄉鎮的車。」

    陳雪一驚,八角鄉的鄉村公路離國道,當時坐的中巴車足足開了近一小時,那自己走路的話,得走多久?於是,她不再遲疑,別過老婆婆往來時的路走去。

    陳雪穿著平跟涼鞋,走在來時的鄉村公路上,從白天到黑夜,寂靜的夏夜,只聽得周圍田里,成片的青蛙的呱呱聲,如同演奏一般,此起彼伏。(腳已經走得麻木了,可是,她仍努力的急走,汗不時從額頭上冒出,灰白色的短袖襯衣貼在背上,已經被汗水濕透了。

    當陳雪走出鄉村公路,來到國道前,已過晚上九點了。她心裡騰起一股希望,希望能攔到一輛車,可是,在國道邊等了半個小時之後,陳雪絕望了,沒有車經過,甚至連貨車也沒有,於是,她只得繼續往家裡的方向走去。

    不知走了多久,終於,遠遠的看到「光明汽修廠」幾個霓虹廣告大字,在黑暗中特別耀眼。彷彿看到希望似的,陳雪又加快了伐,當她走近光明汽修廠時,看到大門開著,於是走了進去。

    「羅大爺!」陳雪累得不行了,她扶著大門,朝旁邊一個亮著燈的小房間叫著。

    沒有人回應,陳雪又稍稍提高了聲音:「羅大爺在嗎?」

    這時,從汽修廠的貴賓區匆匆跑出來一個人,「是誰?」

    「羅大爺,是我,莫陳雪!」陳雪看清來人,正是光明汽修廠的守衛羅大爺。

    「咦,莫陳雪?深更半夜的,你怎麼來了?」羅大爺朝她身後看去:「何成呢?你們沒一起嗎?」

    何成?為什麼認識他倆的人總覺得他們是形影不離的?她輕歎一口氣:「我能在您這裡歇一下,用一下你的電話嗎?」

    羅大爺看著她疲憊的樣子,點點頭,將她帶進守衛室,倒了一杯水給她:「發生什麼事了?」

    「沒事。」陳雪邊喝水邊說。

    沒事?一個女孩半夜不歸家,羅大爺關心的問:「怎麼,跟何成吵架了?」

    「哪兒跟哪兒?羅大爺,您別瞎想,我跟何成,只是好朋友。」陳雪趕緊辯解道。

    「連我都看出來了,何成對你?」

    「咦,這麼晚了貴賓區還有客人嗎?」陳雪不想過多糾纏於這個問題,於是指著外面說。

    「嗯,還不是那個顧先生,幾乎每週都要來。」彷彿說到這件事,羅大爺有了精神,「說來這顧先生,來頭可大了。」

    陳雪素來不喜歡聽別人的瑣事,「我打個電話好嗎?」在徵得羅大爺同意的情況下,她撥了粉絲廠小陳的電話,可是,卻是關機聲,於是她又撥了家裡的電話。

    按理說,這個時候劉秀娟已經休息了,可是,電話那頭的她,彷彿很著急:「喂。」

    「媽,是我。」陳雪吞了吞口水,正要說下去,卻被劉秀娟急切的聲音打斷:「你在哪兒?這麼晚了還不回家?」

    劉秀娟的聲音讓陳雪感到一陣溫暖,她說:「我在汽修廠。」

    「那你別走開,我馬上來接你。」

    「媽,不用了。」陳雪阻止道:「我在羅大爺這兒,天亮了自己回家就行了。媽,你早點休息。」

    劉秀娟鬆了一口氣:「注意安全。」

    「好。」陳雪掛了電話,朝羅大爺說:「謝謝了。」

    羅大爺坐在她對面,疑惑的看著她:「莫陳雪,你在這兒上班好好的,怎麼突然就不做了?老闆知道了,還很婉惜。」

    陳雪一驚,當時何成說自己是把別人的車弄壞了,所以老闆便匆匆給她結了工錢,讓她不做了,可是現在從羅大爺嘴裡聽到的話跟何成的怎麼不一致?於是趕緊問道:「何成說,是老闆讓我別來了。」

    羅大爺聽了,笑嘻嘻的說:「喲,還沒結婚呢,何成就這麼疼你了嗎?」

    難道何成在撒謊?何成為什麼要這樣?陳雪心一緊,正要說什麼,羅大爺提著水壺:「你先坐,我去給顧先生添開水。」

    看著羅大爺的身影,陳雪更是難受,何成對自己一向坦誠,為何在這件事上如此欺騙自己?她想不明白,想跟羅大爺問清楚,於是也往貴賓室走去。

    站在貴賓室門口,裡面一片明亮,陳雪的臉騰的紅了,看到那寬大的沙發上坐著的人,恍然想起之前自己曾經做過的夢,他的輪廓,不正是出現在自己夢中的那個身影嗎?

    陳雪的呼吸急促,胸口憋得慌,手顫抖著緊緊握著門把,想要推開,但是彷彿全身沒有力氣一般,該不該進去,該不該進去?

    半靠在沙發上的顧子騫,手支著頭,他很疲憊,可是仍然將車開到這離滬城二百公里遠的國道上的汽修廠來,沒有其他的原因,就是一股信念支持他,今天,結束了一場重要的會議之後,他又獨自驅車前來,不為別的,他就想在這兒坐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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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雪緋紅著臉,貴賓室裡面坐著的那個人,會不會是自己曾經遺失記憶的一部分?一股莫明的力量支撐著她走了進去。

    「你怎麼進來了?」羅大爺有些急,這顧先生可是汽修廠的貴賓,每週將車開來保養一次,不用說保養費,光是小費就高得嚇人,不過顧先生只喜歡在這貴賓室獨自坐著,或者到洗車場看看,並不太喜歡與別人攀談。

    「我…?…」陳雪愣住了,她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顧子騫驚的抬起了頭,看向陳雪站的方向,他深遂的眼睛騰的一下亮了起來,原本緊抿的嘴角微微的向上揚,室內並不強烈的燈光下,他看清楚了門口站著的人,可是,他卻伸手緊緊握住身邊的沙發,死死的抓住沙發,不讓自己激動的心情表現出來,盡量讓自己保持平靜,平靜,平靜,一定要平靜。

    當陳雪的眼神和顧子騫對上時,彷彿被吸引了一般,再也不願意離開,那夢中熟悉的眼光讓她拋卻了女孩子的羞澀,直直的看著他。

    一旁的羅大爺被陳雪突如其來的樣子嚇住了,平常不多言多語,認真幹活的女孩子怎麼一下子變成這樣,直勾勾的盯著男人看?於是他趕緊朝顧先生說:「對不起,對不起,顧先生,陳雪她…?…」

    顧子騫努力平息心情,不讓自己站起來,聲音有些顫抖卻努力平靜:「沒,沒關係。」轉而朝陳雪說:「小姐,要進來坐坐嗎?」

    一股莫明的力量讓陳雪點了點頭。

    「羅大爺,你去休息吧!」不想有別的人在場,接著顧子騫朝羅大爺說。

    羅大爺看了看兩人,欲言又止的關上門出去了。

    顧子騫調整自己的心態,深呼一口氣之後,朝她揚唇一笑,指著對面的沙發:「請坐!」

    陳雪微微低頭,朝他對面的沙發走了過去。

    顧子騫看著她的模樣,一點都沒有變,甚至連走路的姿勢,雖然穿在她身上的只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衣服,可是,卻一點沒有掩蓋在他眼中她不可磨滅的印象。顧子騫欠身替陳雪倒上一杯茶:「陳小姐,喝水。」

    陳雪點點頭,想起剛才自己一直盯著他看,略有些尷尬,微微低頭,確實很口渴,於是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正想著要說些什麼,卻見顧子騫匆匆站了起來:「你等一下。」

    過了幾分鐘,顧子騫是以一種小跑步的方式進了貴賓區,將手裡的瓶子放到陳雪面前:「喝這個!」

    是什麼?陳雪一看,標箋上寫著柳橙汁,那透明的瓶身中,黃色的液體還在輕輕蕩漾,但莫名的,陳雪感到一陣溫暖。

    顧子騫很心痛,顯然,她不記得了,什麼都不記得了,不過,能再次找到她,已經讓他生出一股更強大想要擁有她的渴望。

    「謝謝你,顧先生。」陳雪朝他一笑,那是發自內心最真誠的笑容:「我見過你的。」

    難道她記得自己?顧子騫生出一種希望,滿臉的笑容掩不住激動的情緒:「是嗎?」

    「嗯。」陳雪看著他,發現他的手在輕輕顫抖:「幾個月之前,我在洗車場見過你,你跟一位小姐一起,當時我正在幫那位小姐洗車。」

    果然是那次錯過!顧子騫懊惱極了,當時已經聽到她的聲音了,可是,見她雨衣裹身,並沒有想太多,不過幸好,又再一次遇到她了。可是她已經不認得自己了,難道就是那樣匆匆一瞥,她就將自己記在心裡了嗎?「是嗎?那位小姐是我的同事。」

    聽到同事兩個字,陳雪心裡似乎有一種歡喜,臉上又露出了甜甜的笑容,手握住了那瓶柳橙汁,輕抿了一口,感覺好極了。

    「這是你的嗎?」顧子騫從懷裡掏出一枚戒指,放在掌心。

    是自己丟失的那枚戒指,陳雪一陣欣喜,朝顧子騫猛的點頭,伸手想從他掌中取過戒指,可是,卻被顧子騫握住了手。

    一陣窘,陳雪的手被他緊緊握住,她心砰砰直跳,漲紅了臉卻沒能縮回自己的手。

    不料,顧子騫笑了,好看的五官湊成溫柔的笑容,像初認識一般的朋友一般,輕輕搖了搖陳雪的手,那姿勢彷彿兩人在握手:「你好,我是顧子騫!」

    這種狀態,陳雪當然只能說道:「我是莫陳雪。」

    「莫?陳雪?」顧子騫若有所思的笑:「我還以為你姓陳。」說完,放開了她的手。

    陳雪更是莫名的慌亂,輕輕責怪自己,將自己的夢境中浮現的場景跟眼前的人縫合,她更是一陣羞澀。

    「我們就算真正認識了。」顧子騫將戒指套在陳雪左手無名指上,這一連串的動作,在他們之間發生,顯得那樣的自然。

    一種幸福感油然而生,陳雪看著失而復得的戒指,彷彿又找回那塊已經丟失了的寶貝一般,笑了。

    正在陳雪仔細端詳著手指上的戒指時,顧子騫將自己的左手伸到她面前,與她的手平行,看著他的手指,陳雪吃驚的抬頭看著他,縮回了自己的手,將自己的手藏在身後,怎麼可能,怎麼可能,他手上戴的戒指跟自己手上戴的戒指一模一樣,只是他的圈要大一些。

    顧子騫將自己手裡的戒指取下來,他那無名指上,一圈白皙的皮膚,看來,這枚戒指他已經戴了很久了,使得戒指那個部位的皮膚都變得白了許多。他把自己的戒指遞到陳雪面前:「看看吧!」

    陳雪愣了一下,接過來一看,與她戒指相同部位,也刻著「gc」兩個字,她心裡生出一種恐慌,面前的顧子騫,肯定是跟她過去生活有關的。

    在她發愣的時間,顧子騫從她手裡取回自己的戒指,戴在無名指上,之後坦然看著她:「莫小姐,我們很有緣,連戒指都是一樣的。」

    戒指?陳雪看著自己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這枚戒指,一直在自己身邊,可是,卻不記得是不是自己的了,而他,怎麼會有同樣一枚?如果是拾到自己的戒指再去買的,那麼,他的無名指上也不會有那一圈潔白的與其他手指皮膚不一樣的顏色,想到自己遺失的記憶,她騰的升起一股希望,突然憶起自己的夢境,難道,他真是自己記憶中的人?「顧先生,你曾經認識我嗎?」話音剛落,她又努力的解釋著,有些尷尬:「我,不記得以前的事情了。」

    看著她的樣子,顧子騫一股心酸,想要緊緊將她擁入懷裡,將所有的事情告訴她,可是,他不敢這麼做,他怕嚇著她,他怕讓她記起那些不堪的記憶,他怕再一次失去她,於是他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緒,故做輕鬆的說:「你看,深夜咱們在汽修廠碰見,而我又拾到你的戒指,你的戒指又與我的相同,現在,我們也知道了彼此的名字,難道還要這麼見外的叫我顧先生嗎?」

    他的臉上,有一種讓她溫暖而喜歡的表情,他略為輕鬆的幾句話,讓她覺得親切起來,輕展笑顏:「那你也別叫我莫小姐,叫我陳雪吧。」

    「大家都這麼叫你嗎?」顧子騫的手在輕輕顫抖。

    「嗯。」陳雪含笑說。

    「那你,叫我子騫吧!」顧子騫輕輕揚了揚手,聲音有些顫抖,有些乞求:「子騫,好嗎?」

    他這樣直白講話讓陳雪有些臉紅,她輕輕轉開自己的臉,不過是初識,子騫?她是叫不出口的,總感覺有一種別樣的曖昧,之後她看著面前的柳橙汁,再抬起頭:「我還是稱呼你的姓名吧!」

    顧子騫頗有些失望,一別三年,好希望從她的嘴裡喚出溫柔而又甜蜜的「子騫」,可是,自己這樣,會不會太急進了?於是他轉而淺笑:「好啊。」

    陳雪低眉,又抬頭看著他,輕抿著唇:「你,曾經認識我嗎?」

    認識,何止認識,而且還…?…可是,這些顧子騫說不出口,輕怔之後方說道:「不認識。」之後再看到她頗為失落的表情,他的心隱隱作痛,是呵,相思想望不相親,對於他來說,是莫大的痛苦,可是,為了將來,必須得這樣。

    「哦!」陳雪略帶落漠的聲音響起,轉而眼神往他輕輕顫動的手上,頰上一紅,「你這是婚戒嗎?」剛問出口,又覺得尷尬極了。

    顧子騫用右手輕撫著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輕輕搖搖頭。

    莫名的,陳雪歡喜極了,低頭輕輕笑著,之後略帶疑問的說:「那為什麼將戒指戴在那個地方?」

    顧子騫的心突然痛起來,輕皺著眉頭:「都是我太大意,失去了她。」

    他的眼神有著一種讓陳雪心動的哀傷,她輕惱自己,為何不會說話,讓他想起傷心的往事了。於是她急於說道:「對不起,我不知道…?…」

    顧子騫迎上她的目光,有些癡:「即使三年沒有她的任何消息,可是,我還在等她,我想,我跟她是一輩子的緣份,終會有再見到她的一天,所以戒指我一直戴著。」

    他好長情。陳雪又有些失落,看他的表情,對那個人是那樣深情而且癡情,她低頭輕道:「那,你又遇見她沒有?」

    顧子騫搖頭,抬頭看著窗外。

    「那你的心意,她曾經知道嗎?」

    顧子騫轉回眼光,停在陳雪的身上。見他沒有回答,陳雪有些為他著急:「你應該把自己的想法告訴她。」

    顧子騫沒有立刻回答,只是將背輕輕靠在溫軟的沙發上,頭望著天花板:「如果再遇見她,我不會讓她再離開。」

    他的深情,讓陳雪有種莫明的心痛,她的眼睛不敢再看他,生怕與他眼神的碰觸會讓他知道自己的心事,於是看著手裡的柳橙汁,因為歡喜,所以手也有些輕抖,那澄黃色的液體彷彿十分靈動,與她蹦蹦直跳的心一般,也在透明的瓶子裡輕輕蕩漾。

    看著對面夢寐以求的人,那熟悉的眉眼,那熟悉的神情,都讓顧子騫歡喜不已,雖然她不記得自己了,可是,能再遇見她,這已是天大的恩賜了,或許,她遺失了那些記憶也好,突然,顧子騫心裡激起滿滿的信心,會的,會讓她重新愛上自己的。

    陳雪眉眼低垂,那樣子,彷彿睡著了,顧子騫從身邊取過衣服,起身,輕輕蓋在陳雪的身上。

    雖然閉著眼睛,但陳雪知道他現在離自己很近,很近,可是她不敢睜開眼睛,害怕這只是夢境,想到夢境,臉上騰的又是一陣紅色的暈。就在這樣迷糊的思緒裡,太疲憊的她進入了夢鄉,雖然是在沙發上靠著,可是卻彷彿比床還舒服,彷彿漂泊已久的心找到了停靠的方向,是的,感覺好極了。

    背部傳來一陣酸痛,陳雪移了移身子,身上彷彿有東西掉了下去,她睜開了眼睛。可是,對面沙發空無一人,她抬頭四處張望,晨曦的光亮照進了貴賓室,裝潢得豪華的地方一片寂靜,放眼望去,只有自己一人,夢?難道又是夢?可是,為什麼感觸那樣真切?低頭間,發現身上蓋著的衣服,一件黑色的西服,觸摸上去,手感極好,面前的茶几上,還有半瓶未喝完的柳橙汁,不是夢!真的不是夢!可是,他又去哪兒了呢?陳雪將西服摟在胸前,雖然是夏日,可是,他的西服上卻有一股讓人舒服的淡淡的說不出名的味道,她不由得緊緊摟緊了它。

    當陳雪左手腕放著西服,右手拿著柳橙汁出了貴賓室時,夏日的清晨,還透著微微幾許清風,她心神一振,來到汽修廠大門,羅大爺已經提著水壺出來了,看到此時的她,並沒有詫異,而是略帶幾許討好的口吻說:「你醒了?怎麼不多睡會兒?」

    陳雪看著腳尖,略為不自然的問道:「昨晚那位顧先生,走了嗎?」

    一聽陳雪說到顧先生,羅大爺滿臉堆笑:「是的,天一亮就走了。」

    「那,他有沒有說什麼?」陳雪猶豫之後仍問他,雖然她知道這樣問,會引起羅大爺的疑惑。

    「沒,沒說什麼。」羅大爺笑呵呵的說:「莫陳雪呀,以後顧先生每週日晚都會來這保養車,你有時間,也過來玩。」

    他的話讓陳雪疑惑,有空過來玩?是什麼意思?她疑惑的看著羅大爺。

    羅大爺將手上的水壺放在地上,走近陳雪,彷彿十分神秘:「顧先生很有錢,看樣子,他對你很有好感。水往低處流,人往高處走,既然你有這份心?」

    「羅大爺!」陳雪有些惱怒,打斷他的話,想要狠狠反駁,自己並不是顧先生有錢,才故意接近的,可是,萬般心事無從說起,更何況,一說,反而讓羅大爺以為她另有所圖,於是她聲音放輕了:「謝謝你昨晚的幫助,我媽還在家裡等我,我得回家去了。」說完,轉身離開。

    「莫陳雪,你放心,昨晚的事,我不會告訴別人的。」羅大爺朝著陳雪的背影說道,彷彿在起誓。

    陳雪一片坦然,轉身一笑:「再見。」

    剛走出汽修廠大門,一陣摩托聲由遠及近,在陳雪面前不遠處停了下來。

    自從那日拒婚之後,陳雪就沒再見過何成,現在突然遇上了,都有些微微的尷尬,沒料想何成從身後取過一個安全帽遞給她。

    猶豫之後,陳雪接過安全帽,但她沒有立刻戴在頭上,而是問候道:「早!」

    「早。」何成戴著安全帽含糊的回答,陳雪看不清他此時的表情,可是接下來他說話時聲音卻有些發顫:「快上來,我送你回去!」

    本想拒絕,可是陳雪實在是太疲憊了,於是熟練的跨上何成的摩托車後座,但她卻沒有摟他的腰,而是將手輕輕撐著摩托車後墊。

    兩人一路無語,很快便到了村子的大路邊,何成停了車:「我還要上班,就只能送你到這兒了。」

    陳雪下了車之後,將頭上的安全帽取下來還給何成,本想對他說些什麼,可是卻又不知從何說起,看著安全帽那片玻璃之後他憔悴的雙眼,陳雪生起莫名的內疚,她輕展雙唇,言語裡充滿著溫柔:「何成,謝謝你。」

    何成沒有說話,接過安全帽,戀戀不捨的將眼光從她身上移開,發動摩托車,一溜煙的往汽修廠方向駛去。

    以下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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