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他朝聞君意(七) 文 / 紅葉沾襟
官清初扼住姬妧的手腕,將她從飯廳硬拖出來,一路跌跌撞撞拖到她居住的清心閣才鬆開手,靜謐的月光下,他眸染清霜,倒映著她無措的小臉問:「你到底有沒有心?」
姬妧揉了揉發疼的手腕,垂下頭低聲說:「我有。」
院子裡的風全部靜止住,空氣裡有密不透風的繭絲一層層裹縛住跳動的心臟,過了好一會兒,他問:「他對你真的如此重要?」
姬妧垂下腦袋,點了點。在她心裡,那塊和氏璧只是一塊死物,比不上活生生的人命。
官清初似乎受了很大的刺激突然劇烈咳嗽起來,姬妧的手指一觸到他的袖子就被狠狠彈開,他一手揪住姬妧的衣領,勒得她喘不過氣來。
「你是我養大的孩子,與其讓別人動手,不如我親手毀掉。」他的手臂緩緩舉高,姬妧雙手抓住他的手腕,兩條腿兒在空中不停晃蕩。
如今的官清初已經是個挺拔修長的七尺男兒,縱然是身體微微抱恙,舉手投足間始終蘊含著一種剛毅冷然的力量。
不過一會兒,姬妧就翻起白眼,她以為自己真要背過氣兒去的時候,脖子上倏地一鬆,她整個人如一灘爛泥掉落在地上。
官清初從她屋子裡翻出當票絕塵而去,姬妧癱坐在原地很長時間沒法回神過來,直到奶娘進院子才慌慌忙忙將她扶起來扯進屋。
蓋著薄衾躺下去許久後,她才恍若回神,霍然坐起來瞪著奶娘,一雙眸子如死灰沉寂,喃喃說:「奶娘,他真的想殺我。」
沒有任何前綴,奶娘一直分不清她口中的他是指誰,只是這話聽得心驚肉跳,不由警覺一問:「誰?他是誰?」
姬妧眼珠子動了動,意識有了一絲回轉,她朝奶娘搖搖頭,拉過被子重新躺回去,翻身留下一個微微隆起的背影在外面。
半夜裡翻了個身,姬妧迷迷糊糊壓到什麼東西,一揉眼睜開就瞧見黑髮白衣的美男子壓在背下,姬妧嚇得從床上爬起來,一聲驚呼卻把睡著的美男子給吵醒了。
美男子側躺著身子,一手撐起腦袋,一手捂在嘴邊打呵欠,如雲的長髮盤繞著雪白的脖子滑進胸前敞開的衣衫內,黑與白一瞬間形成了要命的顏色。
他挑起如墨的眉,笑盈盈問:「殿下又做噩夢了?」
姬妧臉紅脖子粗,不知是羞是惱:「琉璃,我說過不准你再爬我的床!」說著她就沖外面大喊了幾聲奶娘,哪知溫琉璃伸手一扯就將她帶進懷裡,輕飄飄壓在身下。
溫琉璃豎起手指抵在她嘴上做了個噓聲的動作,臉上並無半點慌張之意,甚至眼神裡有一絲絲詭異的狡黠,姬妧心下一驚,繃著臉說:「你又下藥了?」
「一點點蒙汗藥,不會有事的。」溫琉璃從善如流的回答,漂亮的長指慢慢撫過姬妧的小臉和耳垂,嘴角的笑意也隨之冷卻下來,「殿下也說過不會再對我有所隱瞞。」
姬妧推不開他,索性停止反抗老老實實躺著,閉起眼睛不聞不問。
有時候,這樣聽之任之的殿下比瘋子一樣的陸令萱還讓人厭惡!
他壓抑住胸口膨脹起來的疼意,手指滑向她腰間的繫帶,淡淡笑著說:「也許我成了殿下的人,這種情況就不會再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