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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52章 文 / 貢茶

    第二日一早,舞陽公主早早起來,收拾停當,和程探花一道進宮。

    到得宮殿前,程探花見舞陽公主眉頭還有怨氣,便勸道:「你當年也有不是,要是別人,皇上早令人打殺了。如今能回京城,也是他念著兄妹情份。且你一回京,他就召你進宮,可知也思念你。莫再怨了。」

    舞陽公主斂眉,隔一會展開,強裝了笑顏道:「怨了又如何?他是君,操生殺大權。」

    程探花道:「你知道便好。」

    兩人說著話,見內侍迎上來,便閉了嘴,隨內侍往內走。

    景光帝確定想念舞陽公主,因早早候在殿中,聽得舞陽公主和程探花來了,便令人傳召。

    兄妹隔了十四年相見,心頭滋味複雜,各有唏噓。

    見完景光帝出來,舞陽公主便去見了許皇后。舞陽公主此行畢竟太打眼,因只禮節性拜見許皇后,問了好,匆匆說幾句話,便告辭出來了。

    許皇后這陣子,倒是頗為吐氣揚眉。自從北齊三皇子當眾求親,莊明卿出口不遜被送進皇覺廟後,景光帝遷怒白蘭花,便不再往她那邊去,又因之前連著安歇在費貴妃處數天,也有些煩膩,轉頭思想起年輕美貌的顧才人,便又開始寵起顧才人。誰都知道,顧才人原是許皇后院中的宮女,景光帝寵了顧才人,也要給許皇后面子,因也到許皇后處安歇了一晚。

    看看的,許皇后似乎重獲了聖寵,太子一派便也氣壯起來。

    許章次日進宮時,也臉有喜色,笑道:「恭喜皇后娘娘!」

    許皇后擺手道:「沒用,顧才人只是佔了年輕兩個字,風情不如白賤人,氣韻不如費貴妃,皇上新鮮幾天,過後又會忘記她。那時本宮這處,又會冷落下來的。」

    許章道:「若不然,再物色一兩個美貌宮女放在身邊?」

    許皇后搖頭道:「要拼美貌,宮中年輕的嬪妃誰不是一副好相貌?宮女們少了學識教養,畏縮了一些,有美貌也減了三分。皇上又不是那等色中餓鬼,如何會看上她們?顧才人當時被皇上看中,卻是偶然配得一味香,香味投了皇上喜好罷了。皇上喜歡那個香味,皆因從前白賤人也配過那種香,他憶念起來,也就……」

    許皇后一提起白蘭花便不肯稱呼她封號,只一口一個白賤人,皆因心底嫉妒得要死。她素知道,景光帝從前便對白蘭花念念不忘,如今接了白蘭花進宮,縱因為莊明卿之故,稍為冷落白蘭花,也堅持不了多久,過後又會重新寵愛白蘭花的。景光帝心頭除了江山社稷外,若還有一丁點地方盛放情愛,那點情愛,大半與白蘭花有關。

    讓許皇后稍為安慰的是,白蘭花無子,景光帝再寵愛她都好,她的威脅其實不是最大的。

    許章自也想到這點,低聲道:「皇后娘娘,明月公主到匈奴後,只要順利封了皇后,費貴妃在這邊肯定水漲船高,更不把皇后娘娘看在眼內。彼時皇上若也不再寵愛顧才人,則皇后娘娘又會落到從前的境地。」

    許皇后冷酷道:「所以,顧才人必須再發揮一點作用。」

    顧才人當下卻滿懷期盼,這幾日景光帝一直召她侍寢,她若能懷上,此生也就有靠了。她扳著手指悄悄算,小日子過了兩天還未至,若是……

    顧才人心頭「咚咚」跳,卻又不敢露出異色,怕被宮女瞧出來。身邊的宮女,多數是許皇后的人。還沒影的事,她可不能露出形跡。

    稍晚些,卻有許皇后處的一位貼身宮女冬陽來請顧才人,笑道:「皇后娘娘請才人過去說話呢!」

    顧才人笑道:「我本也要過去請安的,倒勞煩冬陽走了這一趟。」

    說著話,顧才人便換了衣裳,領兩個宮女,隨冬陽一道往許皇后宮殿處過去。

    走至半道,冬陽停下道:「喲,差點忘記了,我還要往容嬤嬤處領一些菊花瓣呢!容嬤嬤住的地兒繞來繞去的,不好走。」說著看一眼跟在顧才人身邊的兩個宮女。

    顧才人知道,冬陽自己不想跑這一趟,想要差使她身邊兩個宮女代著跑腿,她自是笑著使喊兩個宮女道:「你們也是閒著,便幫冬陽去領菊花罷!」

    兩個宮女知道顧才人著緊要巴結冬陽的,便福一福繞往園子去了。

    冬陽見兩個宮女走遠了,她自扶了顧才人往前,看看天色,又怕許皇后久等,遂抄近路,繞往錦鯉池處過去。

    也是巧了,她們才至池邊,迎頭就遇上明月公主一行人。

    明月公主再過幾天便要和親了,心情極惡劣,因被宮女引出來散心,她一眼見得顧才人,極是厭憎,脫口便道:「小小一個才人,這邊的路也是你走的麼?」

    冬陽慣會說話,當下便笑著打圓場道:「是我們錯眼了,沒瞧見公主殿下過來,若知道公主殿下往這邊來了,我們自要避開的。」

    顧才人平素也是頗低調的,可她這幾日得寵,人人跟她說好話,冷不防聽見明月公主這話,又見冬陽陪著小心,便有些暗惱,開口道:「皇上可沒提過,不許我們走這邊的路。」

    明月公主正想找碴,聞言道:「以為父皇寵你,你就是一個人了?告訴你,在本公主眼中,你什麼也不是。還不讓開?」

    顧才人見明月公主囂張,雖則惱怒,到底知道明月公主將和親,這會得罪不得,因想強嚥下一口氣,不想冬陽卻開口道:「公主此言有些過了。顧才人和貴妃娘娘一樣是皇上的女人,是後宮的嬪妃。公主殿下不把顧才人當人,哪又置費貴妃於何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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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sp;明月公主大怒道:「一個宮女也敢頂嘴?來人,給我掌嘴!」

    明月公主度著,她現下將和親,就是打打許皇后身邊的宮女,許皇后也只能吃了這個啞巴虧,絕不會為宮女出頭的。

    明月公主身後一個嬤嬤聽得吩咐,便站上前,伸手要去扇冬陽。

    冬陽一避一縮,卻是避到顧才人身後,一時錯腳一踩,還踩在顧才人裙裾上,令得顧才人一個趑趄,直撞到那位嬤嬤身上,又連帶著撞到明月公主身上。

    明月公主見著顧才人撞過來,想也不想,揚手就是一巴掌。

    冬陽在後見了,尖叫一聲道:「公主殿下手下留情,才人晚上還要侍寢呢!」

    她不說這話還罷了,一說這話,明月公主更生氣,又是一巴掌扇了過去。

    冬陽衝了過去想護住顧才人,她沖得急,卻是朝明月公主撞了過去。

    明月公主身邊的嬤嬤已是上前,伸手去推冬陽。

    冬陽被大力推開,直撞向顧才人,她想借顧才人身子穩定自己身子,腳下偏又一滑,連帶拉著顧才人滾落在地,兩人齊齊滾至池邊台階上,「骨碌碌」直朝池中跌落。

    沒入池水中時,顧才人想張口呼救,身子卻被冬陽沉重的身子扯住,她掙扎間,池水灌進她口鼻,漸漸昏沉過去。

    ……

    稍遲,就有宮女驚惶失措跑往許皇后宮殿中,稟報道:「皇后娘娘,不好了。」

    一個嬤嬤喝道:「大白天的,什麼不好不好的,有話好好說。」

    宮女白著臉色道:「冬陽姐姐領著顧才人要過來,在錦鯉池邊遇上明月公主,吵了兩句,明月公主把她們推到水中了。」

    許皇后一下失驚問道:「都掉到水中了?可撈上來了?」冬陽雖會水,但這般冒險,肯定也去了半條命。

    宮女嗚嗚哭起來道:「冬陽姐姐只剩下一口氣了,顧才人卻是沒氣了。」

    許皇后臉色陰出水來,心下卻讚許了冬陽。

    從前,舞陽公主掌摑了一位小小才人,便被貶至京外十四年,如今,明月公主殺害一位才人,且看景光帝會如何處置了。縱因為她將要和親而不會降罪她,但總歸要治費貴妃一個縱女行兇之罪。

    不出許皇后所料,當晚景光帝便雷霆大怒,責備了明月公主,又遷怒到費貴妃身上,罰費貴妃禁足三個月,期間明月公主和親事宜,全移交給許皇后處理。

    許皇后這些年不得寵,後宮大事幾乎全被景光帝截了交給費貴妃處理,現突然權力回歸,自是暢快。再一聽費貴妃被禁足三個月,幾乎想仰天大笑。且舞陽公主回來了,若得再相見,好好商量,不怕壓不下費貴妃。

    景光帝心頭煩悶,當晚卻是去見了白蘭花。

    白蘭花正在彈琴,見景光帝來了,也不相迎,待一曲彈完,這才款款起身行禮。

    景光帝問道:「是什麼曲子?聽著頗憂愁。」

    白蘭花道:「是新作的『思女曲』,因聽得顧才人突然沒了,我想著明卿在皇覺廟中,若誰想對她不利,我也救不著……」

    白蘭花的意思是:明月公主敢殺顧才人,難道不敢殺莊明卿?且她對莊明卿怨恨更深,上回就敢拿刀子追殺莊明卿了,現仗著就要和親,不會受罰,難保不會起殺心,派人去殺莊明卿。

    景光帝歎了口氣,轉過頭吩咐內侍道:「傳朕口諭,明早接昭和公主進宮。」他此言,卻是恢復莊明卿公主封號了。

    白蘭花待內侍應聲下去了,主動撲向景光帝懷中,輕語道:「臣妾服侍皇上更衣罷!」

    嗅著幽香,聽著這般嬌柔的話語,景光帝心頭煩躁頓消,托起白蘭花的下巴道:「愛妃究竟是如何保養的?怎麼就比當年還要迷人呢?」

    白蘭花啟唇一笑,唇瓣猶如盛開的花苞,綻放在景光帝手心中。

    景光帝手心溫熱,身子酥了半邊,緩緩俯頭。

    第二日一早,內侍到皇覺廟傳景光帝口諭,接了莊明卿進宮。

    莊明卿見了白蘭花,眼眶便紅了。

    待嬤嬤和宮女們下去,莊明卿這才道:「程萬里不認我腹中孩子。」

    白蘭花淡淡道:「他不認,你便自己養罷!又不是養不起。」

    聽得此言,莊明卿一顆心瞬間定了下來,是的,又不是養不起,何須程萬里承認呢!

    白蘭花又道:「舞陽公主回來了,以她的脾性,定不肯讓你入門。你就是千方百計嫁進將軍府,也是受氣包。現下不是挺好麼?」

    莊明卿一想也是,便不再討論這件事了,轉而問起顧才人溺水之事。

    白蘭花道:「明月公主雖囂張,也不是糊塗人,臨和親前給費貴妃招這樣的禍作什麼?顧才人就是衝撞了她,她著人扇打幾下,出出氣也就夠了,何至要了顧才人的命?」

    莊明卿道:「大姨是說,顧才人之死,或另有內情?」

    白蘭花點頭道為:「誰得益,便是誰安排的。」

    莊明卿恍然大悟,壓著聲音道:「皇后娘娘真是厲害。」

    白蘭花道:「不厲害能穩坐中宮多年?費貴妃再得寵,這些年也沒真正壓下她。現下費貴妃被禁足三個月,三個月夠皇后娘娘做許多事了。」

    />莊明卿道:「不是說許家沒有什麼勢力,太子被皇上壓得厲害,也沒什麼得力的人手?皇后娘娘要倚重誰?」

    白蘭花道:「別小看太子。太子這些年悄悄兒的,可是交結了許多大臣。至於皇后娘娘,這當下定是準備和舞陽公主見面,要借重程萬里之力了。」

    莊明卿沉吟著道:「程萬里敬重他母親,有些事只怕身不由已。我還得去把元參接到身邊,自己撫養著才好。」

    白蘭花道:「別忙,明兒讓皇上下旨,說想外孫了,要接元參進宮一見,程家自要好好把他送進來。元參到了你手中,程家別想再接回去。」

    莊明卿明白,程萬里若要相助許皇后,自要和自己決裂,若不肯相助皇后,就得和舞陽公主決裂。以程萬里的性子,肯定會向著舞陽公主的。

    她長長歎口氣,垂下頭道:「可憐元參又要和他親爹分開。」

    白蘭花冷聲道:「你要護著元參,便只能先遠著程萬里。你若還不捨得程萬里,一場爭鬥下來,鬧不好會把元參搭進去。到底,他是程萬里兒子。」

    若程萬里聽從舞陽公主的話,助著許皇后和費貴妃爭鬥,程家滿門押在許皇后身上,難料禍福。目下之計,自要趕緊讓程元參和程萬里脫離關係。

    莊明卿心酸,她和程萬里,難道是有緣無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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