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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十二章 別再糟踐老娘的東西了 文 / 胖番茄

    沈氏正在數落她這個大兒媳的不是,說她以前以要帶娃子為由,偷懶耍滑不幹活,一條條指的是清清楚楚。

    原本沈氏是擠兌秀娘的,可一說起氏她也氣惱地很,她這邊說得痛快,氏在屋裡可聽不下去了。

    她裹了件外衣就出了堂屋,「吵死了都,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沈氏瞪了她一眼,見她護著肚子,想罵的話又給憋了回去,黑著臉道,「大清早天涼的哩,你出來幹啥,仔細我孫子。」

    氏冷笑一聲,不溫不火說道,「婆婆,你也知道是這會兒是大清早啊,你吵到你孫子不要緊,你要是吵到旁人,保不齊得個罵名。」

    沈氏這一早上,合著想發火都發不出了,她不耐道,「得得得了,就你知道的多,回去睡你的覺去!」

    氏得意的看了沈氏一眼,喊了楚老爹一聲兒,拽著衣裳裹緊身子,扭頭就回屋去了。

    楚福忙道,「娘,你別生氣,娟兒就這樣,她、她懷著娃,讓吵醒了火氣就上來了,你別在意。」

    沈氏伸手打了楚福一下,「得了,就你會護著你媳婦兒,她早起了不舒坦,你老娘我就活該受苦啊,老娘我也不舒坦!」

    秀娘在裡屋聽了一笑,這真是一物降一物啊,氏這樣的軟磨性子,倒是可以壓得住沈氏那火爆脾氣。

    她梳好頭盤起髮髻,走到床邊的大木箱子前。那上面有個盛滿水的陶罐,邊上放著一個裝滿鹹鹽的小碟子。

    起床後只是漱口還是不咋樣,秀娘便用手指蘸了些鹽抹到嘴裡,來回搓一搓,再從陶罐裡舀水出來漱漱口就得了。

    早先楚戈出去後她就起床了,昨個兒她先舀了盆水放在屋裡,因為下陽村夜裡陰冷,缸裡的水在院裡晾了一宿,到了早上冰的鑽牙,所以秀娘才舀了水進屋放著。早起用著剛剛好。

    洗漱完整理好床鋪。秀娘穿好衣裳就出去了,等她到了院外,沈氏還在數落楚福,楚戈則進了灶裡。估摸著是蘸鹹鹽漱口去了。

    前陣子秀娘可是花了不少功夫。才叫楚戈兄妹三個早晚蘸鹽洗牙的。

    秀娘走過去與楚老爹打了聲招呼。楚老爹一早聽了沈氏嘮叨的,瞅著兒媳婦睡得這麼晚才起來,心裡多少有些不高興。他只淡淡的應了一聲。

    沈氏斜了秀娘一眼,清了清嗓子,秀娘依舊沒有吭聲,楚老爹皺了皺眉,拽了沈氏一下。

    昨兒他就跟這老婆子說了,她不是還沒叫老二家的麼,這就是沒承認她,那老二家的哪能先開口啊!

    沈氏知道自個兒老伴的意思,她不情願的抿了抿嘴,「老二家的,你咋這麼晚才起來哩。」

    秀娘看著她一笑,「婆婆早,昨兒賞月晚了些,這才睡遲了。」

    沈氏還是沉著臉,「既然起來了,趕緊的吧,起灶做飯去。」

    大清早起來秀娘也不想生一肚子閒氣,她應了一聲,挽起袖子往灶間走,反正她和楚戈也得吃飯麼,無非就是多要幾碗水下去煮麼。

    秀娘到灶裡淘米下鍋,楚戈拿了個盆子,正要舀水洗臉,秀娘讓他到屋裡,說她洗漱用的水還有,讓他到屋裡洗漱去,順便換身衣裳。

    沈氏聽到了不鹹不淡的嘀咕了一句,「老二家的,合著你還擱屋裡洗臉漱口哩,真娘咧矯情。」

    秀娘笑道,「是哩,起來了不漱口,我可受不了那味,這不就得趕緊漱牙口麼,要不可就熏人了。」

    沈氏愣了下,沒話說了,她不自在的伸手擋在自個兒嘴前,在二叔公家,她連灶房朝哪開都不知道,更別說尋水漱口了。

    楚老爹則蹲到外頭抽旱煙去了。

    秀娘舀了水回到灶裡,從灶台上取了火折子,瞧著灶裡的柴禾沒有了,估摸著是楚老大昨個兒用完了,她便又出了灶間。

    可出來了她卻瞧見原本灶門口堆放柴禾的地方現在空空的,連一根都不剩的。

    秀娘覺得奇怪,前天晌午楚戈還上山砍了柴回來,加上前陣子的還得有三四捆哩,咋才一宿就沒了呢。

    昨個兒就算楚福再怎麼可勁兒的燒,那也燒不了這三四捆子柴禾啊。

    秀娘正想去問問楚福,他正擱水缸跟前舀水,才叫沈氏罵了一通,他也沒了睡意,正舀水洗臉漱口哩。

    然而沈氏卻開口教訓上她了,「喲,沒柴禾了,我說你老二家的,你是咋照料這個家的,見天擱灶裡進進出出,咋連柴禾沒有了都不知道哩,這老話說的,晴天備下陰雨柴,你瞧瞧你這媳婦當得,咋就沒個定數哩,瞅著機靈鬼頭的,合著連自家灶裡那點事兒都招呼不清!」

    秀娘有些沉不住氣了,她平時可是最最注意這個柴禾的,就像沈氏剛說的,晴天備下陰雨柴,這個時節天氣多變,你要是不趁著天晴多備些乾柴禾,等到時下雨颳風了,還真不知上哪尋柴禾煮飯去。

    沈氏見秀娘沒了言語,以為她認慫了,更是歡情的不行,你個刁嘴小婆子不是能麼,今兒是話把抓到她手上了,看這個小婆子還咋說,還不得乖乖的聽我這婆婆教訓!

    「哎呦,我還說哩,昨兒我在二叔公家裡,可有不少人說你能耐哩,合著你就是這麼能耐的,今早給我們留著門,我還以為你知道我和你公公會趕早過來,早把飯準備好了哩,可沒成想,都這會兒了,那灶台還沒點上,真不知你幹啥好!」

    秀娘這下來氣了,早先她叫楚戈留著門,是想楚

    老爹倆口子昨晚宿在二叔公院裡,這寄人籬下滋味不好受,哪裡能睡踏實,估摸著也起的早,到時一定會到她這裡來,所以她才叫楚戈留著門的。

    可現在倒好,沈氏非但不念她這份情,還東一耙子西一鋤頭的,她不來氣才怪哩!

    秀娘皺著眉正要說啥,一轉眼卻發現沈氏的衣袖胸前,還有肩頭上都粘了不少樹皮屑子,這二叔公讓他們老倆口過去睡,不可能讓他倆睡柴房吧,這也不是待客之道啊。

    她琢磨著看了看放柴禾的地方,再看了看沈氏,難不成這ど蛾子是她搞出來的。

    剛才她發現柴禾不見了,還沒開口說哩,沈氏就嘀咕起這茬了,難道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

    秀娘尋思著嗤笑一聲,有些個無奈的看著自個兒這個婆婆,還真難為她折騰了這一大早的。

    沈氏那還念叨著,「所以我說,這小媳婦兒不從婆婆手裡過著一圈,她就不知道咋的伺候自個兒的男人,伺候家裡的男女老少,她就不知道怎麼把持好這個家,她就不知道……」

    秀娘笑著打斷她的話,「知道了婆婆,我這就尋柴禾燒飯。」

    沈氏聽了一愣,不大相信的看著秀娘,堂屋裡那位也是如此,「光當」一聲傳了出來,不知是啥掉到了地上。

    秀娘回到灶間,拿了把柴刀出來,朝院腳那塊走去,那原先放了個曬篩架子,可昨個兒為了放沈氏他們帶過來的一套圓木桌椅,就給收拾起來了。

    沈氏皺著眉頭看著秀娘,見她往那邊過去,「老、老二家的,你幹啥去,尋柴禾得上山你咋——哎喲,娘咧!」

    她話還沒說完,就見秀娘手起刀落,掄起柴刀一下子劈到那厚實木料的椅子腿上了。

    秀娘使的勁兒不大,刀片子卡在椅子腿上,她握著木柄拔了出來,又照著那地兒來了一下,這回可把半個椅子腿都給卸下來了。

    她蹲下身,抓著那劈下來的椅子扔到一旁,對著另一邊又一刀下去。

    沈氏和楚老爹都愣登住了,等到秀娘劈下木腿子時,沈氏才跳起來喊道,「哎呦,你這個敗家娘們、你這是幹啥哩!」

    秀娘把劈到一半的椅子腿一腳踹下來,舉著柴刀跟沈氏道,「婆婆,你問我幹啥啊,我在劈柴禾,咱家沒柴禾咋燒火做飯哩!」

    沈氏沒聽到秀娘說的啥她,只瞧著那麼好的一張椅子給毀了,心疼的直拍胸口。

    「哎呦我的娘咧,那可是苑木行的套椅啊,這可要了我的命了,我可是花大錢買來的。哎呦,瞧瞧你幹的好事,你這個敗家娘們,你咋能這麼糟踐我哩……」

    秀娘手上沒停,又朝另一個桌子招呼過去,「苑木行?那不就是鎮上那家專門給大宅子造家物什的店舖麼,哎呦,難怪嘿,難怪這木料這麼結實哩。不過婆婆,我這要是不劈下柴禾燒火做飯,你二老不得餓壞身子啊。」

    「你、你給我住手!」

    沈氏吼了這一嗓子,可以說是摸爬滾打跑過去,心疼地看著那些讓秀娘劈下來的木料,「哎呦,我的一兩銀子沒了,我的一兩銀子沒了,你這死婆子還不如拿把刀把我剁了!」

    秀娘大喘氣,擦了擦汗,「婆婆,你快讓開,這大柴刀可不長眼,別一會劈到你老人家!」

    沈氏想到來的時候,有婆子就跟她說了,她這兒媳婦好使斧頭片子,今兒瞧這陣勢還是真的。

    她心疼那些座椅,又怕叫秀娘傷到,最後還是撲到那木桌子上。

    「哎呦娘哩,算我怕了你了,你家那幾捆柴禾叫我給搬到外頭去,你趕緊拿著燒火去,別再糟踐老娘的東西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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