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四章 有啥想法 文 / 胖番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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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陽鎮外是條官道,四通八達車馬流動,雖說是道路寬闊,不過早先只修了百十來米,到上陽村那塊就給掐住了,往後至下陽村就更不用說了,那裡群山連綿,就算修了路也沒用。
以前縣老爺下令修路,在道路兩邊都栽了樹,說是好讓鄉親們天熱乘個涼啥的,可這裡的老百姓卻是不領情,說是縣老爺好心辦了壞事。
本來他們趕鎮子做買賣都是越快越好,可這一溜子樹底下都生出了好些鮮草,常惹得過路的牲口上前啃幾口,就算是挨了鞭子也要拖著車過去,這不是耽誤事麼。
瞧瞧,路邊就有只老黃牛,它正邁著蹄子走過去,耷拉著腦袋尋嫩草吃。
而車上的小倆口竟也由著這老牛,只管自個兒坐著,也不驅趕。
「啥?你籃子裡的不是乾菜花……」
「哎呀,別動。」
秀娘把才擱藥鋪子裡買的藥膏拿出來,正抹出一點往楚戈的腦門上塗,順便和他說起了金銀花的事。
楚戈聽了有些吃驚,挺直身子看著秀娘,卻是眉間一涼,秀娘把藥膏抹偏了。
秀娘扯著袖子把楚戈眉頭的藥膏擦掉,又弄了些抹在他額頭上,抻直指尖使小勁揉了揉。
楚戈坐在車上有些不自在,梗著脖子把俊臉繃得緊緊的,倆眼兒都不知道往哪裡瞅了。
秀娘見他這樣,以為是弄疼他了,手下更是放的輕柔,道,「藥鋪裡的夥計說了,這藥膏消腫祛見效快,瞧瞧,你這都紅了,不抹點藥咋是好,再忍忍,就好了,啊?」
楚戈屏住氣息看著秀娘近在咫尺的俏臉,嘴皮子翕動了兩下,卻是什麼話也沒說出來,秀娘給他抹上藥膏,順帶用唇風吹一吹,直吹到他的心尖上,倒是一點都不疼。
秀娘看他如此乖覺倒是笑了,給他抹好藥便坐直身子,把藥瓶子塞給他,「好了,這樣明天就不會腫了,接下來換你幫我抹。」
楚戈大喘了一口氣,「我、我給你抹?」
秀娘一手扶起額前的碎發,揚起臉來對著楚戈,這會兒日頭照過來,有些刺眼,她乾脆把倆眼兒閉了起來。
笑道,「不是你幫我抹還有誰,難不成你要我頂著個紅腦門回去麼。」
楚戈瞅瞅手上的藥瓶子,再看看秀娘潔白額頭的那處撞傷,好像有那麼點腫起來了。
他心下一揪,忙沾了些藥膏往秀娘的額頭抹去,暗中埋怨自個兒的木頭腦袋,咋那麼硬,瞧把他媳婦兒給碰的。
楚戈見秀娘眉心微動,以為自個兒上手沒輕沒重的,就想學著秀娘的樣子給吹一吹。
可他這才湊近臉,老牛啃完跟前的嫩草又尋別的去了,這一邁蹄子,楚戈身子往前一帶,正好在秀娘的唇角上啄了一下,他一個激靈挺直背,愣愣的看著秀娘。
秀娘也是晃了一下,忙抓住把手穩住身子,她扶著額頭睜開眼,看看車下,老黃牛尋到一處鮮嫩的草堆嚼谷的正歡哩。
她好笑的拍了拍牛腚,一抬眸看向楚戈,卻見他臉色不大好,「楚戈你怎麼了?」
楚戈臉上發熱,就跟曬在日頭下一樣,他盯著秀娘的嘴角看了一眼,訕訕的搖了搖頭。
秀娘才只覺得嘴角讓碰了下,估摸著是楚戈的手給撞到的,沒太在意,問他是不是把藥抹好了,楚戈也是繃直臉點點頭。
知道楚戈的木訥性子便是如此,秀沒再多說什麼,只是笑了下,把他手裡的藥瓶子收起來,「那咱回家。」
楚戈楞楞的應了一聲,等秀娘離開坐好,他才算是鬆了口氣,忙甩起麻繩,趕著老牛上路。
路邊的嫩草好吃,老牛原不想走,可保不齊腚上要挨鞭子,只得扯了一把擱嘴裡嚼谷著,才不情願的走起來。
車轱轆碾在土道上,老牛馱著小倆口慢悠悠的走著,因為過了上陽村,後半截子路不大好走,車上的小倆口挨著近些。
秀娘勾著小腳晃啊晃,裙邊飄飄然,這會兒路上沒啥車來往,她便把去泰仁藥鋪買賣金銀花的事說了,免得這直愣子一路上沉著個臉,以為她擱哪兒弄了些乾草花來糊弄人。
楚戈這邊雖說不是為了這事兒,不過也心存芥蒂,秀娘那籃子裡的不是黃花菜乾又會是啥,左不過是上山摘了些花花草草,洗乾淨了擱笸籮裡曬出來的玩意兒,就這個愣是賣了五兩銀子,這不是蒙人麼。
可現下聽秀娘說的,她搗鼓的這些不是乾菜花,而是一籃子藥草,他這才寬了心,他就說麼,秀娘不是那樣的人。
且這二寶籐他也是知道的,先前村子裡就有幾戶搗騰這玩意兒來著,但他們都管這個叫二寶兒,沒有叫金銀花的,這名估摸著是陳家村的叫法。
不過就那麼一籃子二寶兒,秀娘也敢叫五兩銀子上去,這價錢都快趕上一筐子竹苗兒了。
秀娘只說她這是明碼實價,泰仁藥鋪的掌櫃的還有裡頭的老師傅看著她的金銀花好才要的,她又沒糊弄他們。
再則,那倆位都是內行,藥草是好是壞他們分辨的出,哪裡能叫她糊弄過去。
秀娘趁著這會兒在話頭上,順便又問了楚戈一件事,「楚戈,上次咱倆下地,我瞅著咱田里還有些閒地,到了年下,你還想種點啥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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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戈趕著老牛慢些走,琢磨著搖了搖頭,「地裡打的糧食咱是夠吃,只是這會兒楚安還小,要是種些別的,怕是伺弄不好。」
秀娘聽著笑了下,沒多言語,她心裡清楚,楚戈不是怕騰不出手來,而是他壓根就不想動那些地兒。
早先他從趙嬸兒那要了幾畝地來,明眼人一看就明白,一個人根本伺弄不了那麼多地,他是打算給楚安留一份,要不他也不會一開口就對她說『楚安還小』了。
楚戈在一旁坐著,心裡也犯嘀咕,秀娘咋突然問起那些地了,難不成,她是有啥子想法麼?
想那原先,他回村置辦了田屋,接秀娘到下陽村來,像這樣一個漏風滴雨的破堂屋,還要擠了四口人,是有些委屈人家,可那些地是楚安以後的活路,他這個做哥哥的,不能不替他擔著。
他見秀娘沒言語,俏臉上看不出個喜怒,他尋思了會,才要開口,就聽秀娘說了,「那趁這會兒楚安還沒娶媳婦,咱們用那些地來搗騰點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