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愛太渺小,我捕捉不到 文 / 此女無才
林雲目光複雜的看著陌生的安夜,不可置信的搖了搖頭,像是在否認,又像是自欺欺人。許久,聲音乾澀,硬生生從喉嚨裡擠出一句話,「夜夜,你變了。」
安夜還是笑,看似淡然,卻隱隱約約透出一絲心酸絕望的無奈,「突然長大,滄桑蒼老,並非我所願。」
這一夜,尹辰羽買醉到天明,痛哭出聲。
這一夜,安夜徹夜未眠,靠在床上關著燈,在黑夜中卸下偽裝默默流淚。
老公,明天安夜這個名字就會遷到榮家的戶口本上了。一個星期後她就會穿著白紗捧著捧花將手交到另一個男人手裡了。然後,她就沒有時間可以想你,再接下來,她會毀了你的一切,你就該恨她了,對嗎?
突兀的敲門聲突然響起,急急忙忙擦掉眼淚,故作平靜的開口,「有什麼事嗎?這麼晚了明天再說吧。」
「夜夜,是我。」唐冬兒特意放低了的柔緩女聲響起。
「門沒鎖,進來吧。」
柔和的鵝黃色燈光灑落,唐冬兒端著百合粥,有些心疼的看著偌大的床中央縮成一團,單薄脆弱的令人心悸的安夜,輕輕柔柔的開口,「剛剛給爸媽燉了百合粥,我給你盛了點兒,晚飯你吃的心不在焉的,這會兒肯定餓了,吃點吧。」
點點頭乖巧的接過粥,唐冬兒就在她的床邊坐下,在暈開的燈光下看她把粥喝完。
接過空碗放在床頭櫃上,輕輕歎了口氣,「夜夜,想好了嗎?」
垂下眼瞼,長睫掩住思緒,只淡淡的投下一片黑影。
「冬兒,我為了他離家出走,丟下父母,丟下朋友,原以為能夠幸福,最後卻眼睜睜的看著他對著別的女人許下承諾,說出那句我願意。然後我又從女朋友變成了人人唾棄的小三,情婦。我想著,付出了這麼多,我總該是能小心翼翼的幸福了吧。」說到這兒,抬頭看了看落地窗前小茶几上的一對馬克杯,「可是他們殺了我的孩子。冬兒姐,我都打算放棄一切了,我只要這個孩子,我走,走的遠遠的還不行嗎?!那天天氣真好,暖暖的陽光灑在了每個人身上,卻唯獨只有我一個人像在獨自度過寒冬。」
「我騙他讓他去買檸檬,說要給他做他最愛的西冷牛排。然後他跟我說再見,我們站在家門口道別,就像是一對普普通通的小夫妻。那個時候,我還可以肯定,至少他是愛我的。我坐在他爸爸給我安排的車上,在小區門口看到他狂奔回來,手裡還緊緊握著那個一個嫩黃色的檸檬,他的臉上,全是恐懼和焦急。」
「我就在車上,看著他狂奔的背影,漸漸模糊,然後從我的視線裡消失。我坐在車上,就像是要把所有的水分都從眼睛裡流盡。」
「好不容易哭的停了,也到了機場。坐在人來人往嘈雜的候機廳,我的世界卻一片寂靜。然後,站在那麼高的安全台,我身後突然有一股力量,把我大力推開,我就摔了下去。」
說到這兒的時候,安夜的目光空洞而絕望。唐冬兒伸過纖細的手臂,摟住安夜,試圖給她一點溫暖。
安夜順勢靠著,瞬間就哭出了聲,先是小聲的抽噎,接著就是像孩子一樣嚎啕大哭。
「冬兒姐,你知道嗎,我摔下去的時候還是清醒的,我以為我肯定會死的,因為真的好疼,我能清晰的感覺到一個生命從我的身體裡抽離,我聽不到周圍那些驚慌失措的人對著我指指點點在說什麼,我只覺得好冷,滿眼都是血紅色,那些血都是冷的,一點點帶走我身體裡的熱度……然後我就看到他了,他跑到我跟前,目光茫然而絕望,他小心翼翼的抱住我,一遍一遍的叫我。我很想親親他,告訴他不要害怕,告訴他我不疼,有他抱著我也不冷了。可是我說不出來,我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我的意識那麼清醒,就好像,就好像是靈魂漂浮在半空,清晰的看著他抱住一個跟我長的一模一樣的女子,他不停的說:『夜夜,別睡,別嚇我。』我好難過,好難過啊……」
唐冬兒一邊抽噎著一邊輕拍安夜的後背,安撫她,「乖,不想了,都過去了,不想了啊。」
「把我推下來的人是一個男人,是他爸爸派來的男人。尹辰羽離婚了卻沒有告訴我,他不要這個孩子,因為這個孩子會讓他失去他的公司。我終於明白,他不是不愛我,只是更愛這大好的權勢和金錢。」一字一句,如同泣血的杜鵑,哀啼不止。
沐千惠被服務員帶到她跟尹辰羽還有彥澤專用包廂裡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尹辰羽醉醺醺哭的累了蜷縮在卡座的樣子,整個包廂裡都是酒味,循環著的是陳奕迅的《好久不見》。無奈的皺了皺眉,給了服務生小費,幫忙一起把他一直送到自己的車裡。
「辰哥哥?」
迷迷糊糊睜開眼睛看她一眼,「惠子?你來啦?陪我喝酒。」
用力打了他的臉一下,發怒道,「喝你大爺!到你家了,快起來我送你進去。」
用力推開沐千惠伸出來拉自己的手,不滿的嘟噥著,「不回去,家裡家裡都是夜夜的味道,卻又沒有她。」
「屁啊,尹辰羽你他媽真傻,你看你現在都什麼樣子了!都是因為她。」一邊罵著一邊小心翼翼的托著他右腿的假肢送出車門。
等好不容易把他送進家裡,扔到床上,解開假肢再蓋好被子,天已經快亮了。疲倦的攏了攏披在身上的卷髮,打算到客房睡一晚。卻在茶几上發現了一封請柬,好奇的打開看了看,目光陡然大變:粉色的喜帖上,一個英俊成熟的男人摟著淺淺微笑的安夜,看上去安然而相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