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第六十五章 再生變故 文 / 圓月彎刀
原來老侯只是後來一直自稱姓侯,他原本姓李,而朱斌傑身上的那張紙,確切的標明對於李星權朱斌傑在不得已情況下可以實行立地槍決。
這一點。是洪大師後來告訴我的。
朱斌傑的工作性質我不太瞭解,也不知道為什麼老侯這個盜墓賊身上到底還犯過什麼事,以至於上面可以對他簽發立地槍決的文件。
但是老侯口中的姐姐李雪,竟然就是那個當年與殭屍相戀的女人。
李雪雖然是女人,但是生在盜墓世家,早就跟著下過很多次墓,且對歷史很有研究,在當時已是有大好前途的歷史系高材生,甚至還發表過刊登的論文。
因為種種原因,所以當上面找到老侯,叫他配合來挖掘這個墓的時候,老侯毫不猶豫的就答應了,但他接受任務的時候並不知道李雪的事情。
對這墓老侯又期待又懼怕,在得知三十多年前發現一個與殭屍相戀的女人的事情。老侯第一個就想到了他姐姐李雪,所以他一開始才會一反常態,那麼心急的往墓裡面鑽,但是又一次面對血祭狂沙,他又猶豫了。
當年狂沙已被放出。他一來竟又看到堆在外面的那些沙子不見了,不明白一個機關怎麼會自己恢復原樣,所以心裡更加冒鬼,帶著朱斌傑他們左走右走。遲遲不敢動這個墓門。
他是想利用這個機關把我們一併暗算,這樣他就可以恢復自由之身,也可以繼續選擇逃避,永遠不去碰觸當年的事情。有些事,早在四十年前就該結束了。島找吉亡。
害怕墓門關閉,我們只好先進入到墓門裡面再搭起帳篷,千辛萬苦,剛剛打開這座詭異的墓葬第一道門,我們就已經人員損失過半,且剩下的這些,也已經十足狼狽。
帳篷搭好後,我們就開始在帳篷裡自己處理自己身上的傷。老侯兩手被戴上手銬,現在朱斌傑和洪大師正在審訊他更多關於李雪的事。
他們說的話我們全能聽見,可惜的是老侯當年就以為自己的家人全都死了,李雪後來的事他一概不知,先前的事也沒有太特別之處。()
至於血祭狂沙是如何恢復,又是什麼人所為,更無從知曉了,但是外面那麼大規模的假墓和幻象都能製造出來,恢復血祭狂沙也就不值得大驚小怪了。
身上的傷口雖然多,但都不嚴重,唯一難受的。就是我們的水不足夠清洗傷口裡面混著的沙子。
沙子就沙子吧,實在被折騰的夠嗆,胡亂的將全身的沙子抖了抖,我就窩在帳篷裡睡了。
雖然手機沒有信號,但是顯示的時間是23:44,已至深夜,任誰都熬不住了。
朱斌傑指示的另派人下來支援,也遲遲不見蹤跡,不知道是不是外面又發生了什麼事情,但這些我都沒有精力去考慮了。
「賈道心,師父今天說你差點死了你知道不?」
「嗯。」
迷迷糊糊答了一句,我想我應該知道,我看見自己靈魂出竅了。
以後都沒有再說話,知道有人說了句什麼人死了。
「什麼?」
我一下就睜開了眼睛,挺身坐起來,游小天還在呼呼大睡,帳篷外面有光亮,又靜悄悄的,我好像只能聽見自己的呼吸聲。
這種感覺叫人突然有點心慌,我小心翼翼的將帳篷拉開一道小縫,眼睛湊了上去。
洪大師面如土灰的坐在地上,他的臉正對著我,旁邊是野林,使勁的揉捏自己的太陽穴。
看見他倆,我就把頭探了出去:「師叔,怎麼了?」
洪大師竟然沒搭理我,野林也沒搭理我,他們二人就像是被施了定身法,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某處,頭也不抬,身體不懂,完全與外界隔絕了般。
角落裡,雲空師太的帳篷靜悄悄的,應該還在睡,但是洪大師和野林這是怎麼了?
哦,對了,說好輪流到帳篷裡來休息和輪流放哨的,可能我們睡太久了他們生氣了?
不會吧?
也沒見師父,朱斌傑和老侯三個人,對面另個帳篷裡也是靜悄悄的,難道他們三人都擠在那個帳篷裡了?有點太擠了吧?
我腦子裡胡思亂想了很多,再也沒有睏意,就從帳篷裡爬了出來。
「他們仨呢?」
我只是往另個帳篷探了下頭,洪大師就跟受到驚嚇一樣喝止了我,叫我過去他那邊坐。
我滿臉都是問號,洪大師嘴唇哆嗦了一下:「別看了,小朱死了,太慘。」
「啊?」
洪大師一下摀住了我的嘴,表情很嚴厲。
他是不想驚醒其他人吧?
朱斌傑死了?怎麼可能?
但是洪大師不會亂說,我只能硬著頭皮姑且當這事是真的。
臉上一笑,賊賊的說:「師叔,你跟我開玩笑呢吧?」
洪大師頹然的搖搖頭:「昨夜你師父和朱斌傑一起放哨,同時看住老侯,我半夜醒了,想替換他們進帳篷休息一會,沒想到」
沒想到竟然發現朱斌傑慘死在外面,而我們誰都沒有任何察覺,朱斌傑死時面目猙獰,渾身沒有一點傷痕,但是脖子都被擰斷了,反轉了一圈,地上一絲血跡也沒有。
而我師父和老侯早就都不見蹤跡,也不知道朱斌傑到底是誰殺死的。
如果是老侯,那我師父不可能不阻止,朱斌傑身手也不可能在老侯之下,這般慘死又怎會一點動靜都沒有?
事情是怎麼發生的?什麼人幹的?師父和老侯去哪了?
洪大師對朱斌傑的死感到傷痛惋惜,同時也有無數個想不通,野林想必也是同樣。
而我經過一番瞭解,才總算明白,朱斌傑,竟然真的死了?
他的屍體已經被師叔和野林抬到了帳篷,可我還是不敢相信,朱斌傑可是特別行動小組的最高負責人啊!他又那麼好的身手,又沉著冷靜,他是這次行動的直接負責人,沒有他,我們在這裡還有什麼意義?
儘管洪大師怕我嚇著,不讓我看,但是不親眼看到,我怎麼都沒辦法相信這件事。
洪大師見我固執,也就不阻攔我了。
我心情忐忑的伸手拉開帳篷的拉鏈,只往裡看了一眼,就渾身一個激靈,洪大師是對的,我真的不應該看。
我被嚇到了,更加折磨的是這真相的打擊。
沉默了許久的野林終於大吼了一聲,爆發出來:「這事不可能是祁師父干的!他不可能跟那個老侯是一夥的!」
他這麼一吼,把游小天和雲空師太也都驚醒了。
我和洪大師都很吃驚的看著野林。
「沒有人懷疑你祁師父啊,孩子,你冷靜點!」
洪大師只好安慰野林說。
「這都他媽是咋回事?」
野林發瘋似的亂踢亂揮,但是這根本不足以發洩他內心的彷徨失措和恐懼。
是的,如果說之前我們還心懷僥倖,認為我們這麼多人一定可以征服這個墓葬的話,那麼現在,籠罩在我們所有人頭上的,除了疑惑和恐懼,什麼都沒有。
一系列的詭異和忐忑把我們全都擊垮了。
眼下,只有洪大師是我們的主心骨,猶豫了許久之後,他終於沉重的說了句:「走吧。」
這兩個字沒人願意聽到,但是聽到了跟徹底解脫一樣。
那就走吧,這個墓我們征服不了,傷亡慘重到我們應接不暇,沒有解開任何謎團,反而迷惑越來越多,洪大師下令撤離之後,我們都悶聲不吭的開始收拾東西。
「算了。」
洪大師說。
也對,既然決定要走,何必還去收拾帳篷睡袋?
抽掉了朱斌傑那個帳篷的骨架,直接將他裹在帳篷裡,由野林負責背他,我們一起速度撤離。
再涉足那個藍色的池子,我們沒有產生任何幻覺,就像走過一個極其普通的池子一樣,幾步就走了過去。
也租這個池子,只能對人產生一次作用吧?
撤離極其狼狽,腳步也分外沉重,我們穿過長長的墓道,來到另一間墓室,再穿過狹窄的一條墓道,準備徹底結束這次驚魂之旅的時候,才發現來時的入口早就不見蹤影。
我們想盡所有辦法都無法打開,我們怎麼呼喚都沒有人回應。
到最後所有人都被折騰的死氣沉沉癱坐在地上,許久之後,任誰心裡都明白了,我們根本出不去了,而且,很可能再也等不到支援。
雲空師太似乎看淡生死,這樣的關頭她依然面色平靜。
但是我們不一樣,我們擠在狹窄的通道裡沉默了很久,才再一次抓起手電筒。
幾雙眼睛一起投向洪大師,為今之計,只有他才是我們的主心骨,我們也只能相信他了。
「呃!」
野林突然發出這樣一聲,我們急忙將光束打向他,只見他兩眼圓瞪,下顎高高上揚,身體慢慢的站了起來。
他身後背著裹在帳篷裡的朱斌傑,可是似乎裡面有一雙手正死死卡住野林的脖子。
「他沒死!」
我驚叫了一聲。
「他死了。」
洪大師沉歎一聲,迅速咬破手指在那帳篷上劃了幾下,野林僵硬的身體就立刻鬆弛下來,拚命的呼吸了幾口,推開帳篷裡的朱斌傑,大罵了一聲,爬過來擠向我們這邊。
「天意如此,但願老天庇佑,死也做個明白鬼吧!孩子們,咱回吧,我老頭子還不想白白在這裡耗死!」
洪大師說走就走,我們都毫不猶豫的跟上了他。
現在還能怎麼辦呢?
前是死路,後是末途,誰說我們就必須死在這裡?師父和老侯雖然不見了,但是他們肯定還在裡面!
洪大師和野林都深信師父不疑,既然他們相信我師父,又為什麼選擇逃避,也許師父就在某處等我們去救援,也或許,師父就在某處等著跟我會合,好一起拿下這個棘手的墓葬。
我當時就是這麼想的,這麼勸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