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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第五十九章 佛道合一 文 / 圓月彎刀

    我可真是被這突然一聲嚇到了,問前面的游小天說沒聽到,後面的林傑也沒聽到,我就乾脆往前擠擠,告訴了洪大師,挨著他還能安心點。

    洪大師問明情況之後,加上林傑一描述,洪大師說道:「看來的確有東西粘著你,但是你帶上了你師父的鬼形玉冊,那鬼貼你太近才無法顯形。」

    「鬼形玉冊?就這個?」

    我抬起胳膊,摸了摸綁在黑布袋裡面的東西。

    「是啊,你師爺爺偏愛你師父,把這玩意送給他了,哼。」

    這都過去幾十年了,洪大師那意思還有點吃醋。

    「哦哦。」

    我急忙應了兩聲,沒敢再多問。

    洪大師不服氣的哼了哼,接著說道:「這東西其實是個封印的載體,你師爺爺一聲抓的惡鬼全封印在裡面了,一般的小鬼要是碰上它立刻就嚇沒影了,除非能有別這裡面的惡鬼還要惡的角色!」

    這裡面封印著惡鬼?

    我頓時覺得自己這只胳膊僵硬住,另一隻手也不敢使勁往上摸了。

    「放心吧,跑不出來!不過這東西已經滿了,不能再封印別的鬼,用來辟邪絕對沒有比它更好的了,再加上你師父養了幾十年,哼哼,便宜你小子了。」

    原來是這樣,真的跑不出來嗎?算了,我以後還是少摸它為好,萬一有個機關按門啥的,被我無意中打開怎麼辦?

    不過看洪大師那臉色卻不輕鬆,也是,一般的小鬼碰到我就得嚇跑,跟著我的這個雖然不能顯形,但是沒跑,還能跟我說話,可見也不是一般好惹的鬼啊!

    只是現在洪大師可沒空幫我驅鬼,也施展不開,只得劃了道符印,叫我攬在懷裡,才稍稍放心了些。

    我現在手上戴著師父的鬼形玉冊,脖子上戴著洪大師的玉珮,懷裡還摟著張符,可謂各種保護全方位啊!

    但是這條通道,竟然也走到了頭,耳中充斥的全是「噶噠噶噠」的聲音,就在我們周圍一樣。

    但是怎麼會沒路了呢?

    那一次我一睜眼就進去了,又是因為睡著了才出來,不過那個時候是因為困在幻象中,如今幻象被破壞,反而又進不去了。

    洪大師用手電筒仔細查看,又豎耳傾聽,完了之後就伸手招呼我,臉上笑的十分慈祥。

    他一露出這種表情我就知道沒啥好事,果然洪師叔一邊往我手上系紅繩一邊說:「給師叔再當回傀偶!」

    又來!

    但是沒辦法,因為洪大師推測這裡進入的方法可能跟胖女人家那個陰室一樣,既然有可能就該試一試。

    洪大師銅鈴一搖,我就失去了自己的意識,再一睜開眼睛,就被眼前的情形給驚呆了。

    只見我頭頂上方正吊著兩具屍體,其中一個好像就是劉斌,洪大師此時正用手電筒往上面照著呢。

    而另一具屍體上正趴著一個佝僂著身軀的白色身影,貪婪的張開大口從脖頸出吸食血液,身體神經質的抖動著,看都顧不上看我們一眼。

    那白色的身影連同那具屍體就在我頭頂劇烈的搖晃,他媽要不是下面什麼都沒有,還以為他倆在上面蕩鞦韆呢。

    我的全部注意力都被上面那恐怖的場景給吸引了,洪大師也只是用電筒照著不行動,不說話。

    看著看著,那白色的身影吃飽了似的慢慢抬起頭來,僵硬的轉動脖子,長長的黑髮因為她的動作甩來甩去。

    「她要變了。」

    洪大師說。

    然後突然拽住我,往一個角落裡躲過去。

    我這才發現進來的總共只有我,洪大師和雲空三個人,現在雲空正在一個角落盤腿打坐,垂著眼睛唸經呢。

    一個頂端尖尖的封閉大山洞,頂部結滿黑色的繭,可不就是我來過的那個?

    那個白色的身影是誰?晨晨,還是白棠?

    這個念頭叫我難以心安,但是洪大師說她要變了,又是什麼意思?

    我和洪大師屏住呼吸,躲在角落裡靜靜看著她,她竟然也不躲避光束,似乎根本不在乎周圍,踩在那具屍體上跟跳機械舞似的,緩慢而又僵硬的舒展四肢,所有的黑繭裡都發出恐怖的「噶噠噶噠」聲,但是時而弱下去,時而又響亮起來,雲空師太突然放大了唸經的音量,那聲音聽在耳中並不覺得特別,但是一聲聲似乎從耳朵鑽進了心裡,叫我的心也一下安靜下來,十分的安然通透。()

    雲空放大唸經的音量之後,那些黑繭裡面的乾屍竟然都漸漸安分下來,不再「噶噠噶噠」響動了。

    可那白色的影子開始變的十分狂躁,踩著那具屍體在半空晃動的更加劇烈,但是還是在舒展,一遍一遍,舒展不夠似的。

    「啊」

    從她口中竟然發出一串嬌嗔的呻吟聲,然後她那身上的白色衣服就掉落下來,雖然臉被長長的頭髮擋住,但是那身體絕對是光滑潔白,曲線玲瓏,分明一個妙齡女子的**,要不是現在這個場地,我一定都被刺激的血液賁張了。

    她想一隻動物一樣趴在那具屍體上,呻吟著高高揚起下巴,呻吟聲越來越大,越來越激烈,她的身體似乎發生了某種變化。

    皮膚漸漸變的更白,更光滑,更加通透起來,上面似乎抹上了一層油光,繼而開始顯現出淡淡的粉色,那粉色越來越深。

    她突然極其尖利的一聲「啊!」的大叫,這叫聲似乎用盡了她全部的力氣,身體一下變成了通體血紅色。

    周圍的空氣彷彿頃刻間凝聚了,只剩下雲空師太的誦經聲。

    她的頭開始慢慢往回收,也不再顫抖呻吟,慢慢的又站起來,看向我們。

    「晨」

    我剛要喊出聲,立刻又壓下去,只見晨晨突然從那屍體上往下一躍,竟然絲毫未傷的穩穩落地,她的整張臉還是那樣白淨,只是嘴唇也跟身體一樣血紅。

    她落地之後,朝我又看了一眼,突然又迅速的起身朝洞壁撞去。

    我緊張的用手抓了一下洪大師的胳膊,晨晨卻沒有撞在上面,而是鑽了出去。

    我分明的意識到她看我的那最後一眼似乎有點眷戀的意味,難道她還是有她自己的意識嗎?

    從頭到尾,洪大師都沒有打算行動過,晨晨消失後,他歎了一口氣:「她是去找殭屍了。」

    「什麼?你是說晨晨已經被養成殭屍的食物了?可她為什麼會主動把自己送上去?」

    洪大師道:「其實咱們把幻象破除,那些作為餌食的人都逃走之後,她本來沒辦法再吸食足夠的人血,可沒想到有其他東西幫她弄了咱們場地上的人進來,兩個成年男子,足夠了。」

    「可我明明覺得晨晨看我那一眼是有她自己的意識的。」

    「或許吧,鬼魂尚存一絲對人世的眷戀,更何況是她,我沒有提前佈陣降她,只能放任她去了。哎!可憐一個好姑娘,那殭屍將她吸食過後,又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子。」

    洪大師的樣子的確無可奈何。

    晨晨走後,洪大師便打開小箱子開始佈陣,只是可憐上面懸吊的兩具屍體,到底是什麼東西把他們弄進來的?那個東西現在又在哪裡?

    洪大師佈陣不需要我幫忙,因為我功力不夠只能壞事。

    只見他鋪開一塊紅布,上面四角壓上四枚銅錢,一把桃木劍壓在紅布右側。

    他又用紅線穿上銅錢,挨著山洞的底部扯了一整圈,每一個銅錢下都壓著他念著咒語時畫好的符紙,又似乎每一張符紙上的圖案都不一樣。

    那些圖案,即便是一個我也看不懂,真不知道這麼多不同的符咒洪大師是怎麼記住的。

    做完之後,洪大師便來到中間這塊紅布前,佔著硃砂又在紅布上畫下很多符號,又取出四個銅鈴,將壓在四角的銅錢蓋住。

    做完這些之後,洪大師竟然滿頭大汗。

    「我今日不能提前淨身沐浴,功力必定大打折扣,雲空師太有勞你坐陣了。」

    雲空點了點頭,取出一個木魚端放在身前,一手敲擊木魚,一邊又開始念起經來。

    木魚之聲聲聲敲在心坎上,誦經聲偶爾像是涓涓流水,偶爾又似暮鼓晨鐘,我被她念的昏昏欲睡,胸口窩那裡暖暖的。

    我使勁忍著,但還是不住的點腦袋,一下又一下,好幾次都覺得自己是真的睡過去了。

    雲空師太這個誦經,用來催眠可真是太好了。

    我全部的精力都用來跟瞌睡蟲較勁了,連洪大師在做什麼都沒看見,就只聽見他大喝一聲,我一個激靈清醒了好多。

    只見他手持桃木劍猛的一揮,右上角那個銅鈴竟然顫動著搖晃起來,緊接著相對方向的那張符紙突然燃燒,一道勁風掃去,只聽「滋滋」的聲音,我趕緊用手電筒照著,發現那一溜黑繭竟然全都裂開,裡面的乾屍一個接一個的往下掉,掉在地上立刻就碎了,然後從裡面湧動出無數白花花的白毛翁。

    這些白毛翁有的個頭已經很大,有的似乎小點,它們並沒有攻擊我們,而是迅速的湧動著,跟地底下噴湧泉水一樣,我發現它們湧動的節奏竟然跟銅鈴的頻率如出一轍。

    雲空師太的聲調突然一變,那誦經聲鋪天蓋地而下,明明是在一個封閉的山洞中,我卻覺得氣勢恢宏,那一刻生生的被這經聲震懾住了,突然有點體會到什麼叫所謂的佛法無邊。

    經聲一變,那些蟲子頓時成堆成堆的消失,地上壘起一堆又一堆的黑色毛髮,洪大師和雲空師太這番道佛兩家的配合可謂天衣無縫,一片又一片的黑繭脫落,一個又有一個的乾屍落地,一堆又一堆的蟲子消失,我被這場面震撼的完全呆掉了。

    黑色的頭髮鋪天蓋地的往下掉,一堆又一堆的在地上壘,直到最後,我整個人都被埋在頭髮裡,還得拚命護著嘴巴鼻子,渾身鑽心的癢。

    最後我是被洪大師從頭髮堆裡扒出來的,他和雲空師太也都渾身沾滿了頭髮。

    說實話,那麼多那麼厚的頭髮份量還真重,再這麼埋下去,我估計就被活埋窒息在頭髮裡了。

    只是,這些是頭髮嗎?

    看到頭頂上那些黑繭全都不見了,恐怖的乾屍和蟲子也都無蹤無影,我對洪大師提出了這個問題。

    「是頭髮。這裡應該就是飼養白毛翁的地方,聚陰之地另辟陰室,可見這蟲子有多難活。只是這白頭翁是養在乾屍身體裡,掏空人的內臟後就會變成成蟲,然後再不斷的吞噬人的頭髮,所以蟲子身體裡才會有頭髮。這也是為什麼所有乾屍都是光頭的原因,哎!」

    洪大師正說著好好的,又歎什麼氣?

    「師叔,咋了?」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些乾屍原本都是餵食完殭屍之後的女孩子的屍體,如果不是我們把這裡破壞,晨晨的屍體到最後也會被送來飼養蟲子。我斗膽一試,想不到果真對它們有效,只是蟲母不知道藏身何處,殺不掉蟲母,這種蟲子是死不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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