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第三章 她又來了 文 / 圓月彎刀
先說說我這名字吧,賈道心,有夠拉風的吧?聽上去就跟死了幾百年的江湖老道似的,我好好一大小伙子,弄了個這名。
全因為我剛出生的時候,我媽生我大出血,差點把命給丟了,而我,一直蔫蔫的吃不進奶水,多吃幾口就吐,一個多月了不見長肉,反而越顯瘦小。所有人都覺得我養不活了,只有我媽因為生我太艱難了,死活天天擱懷裡暖著,叫我爸帶著她到處去求醫問藥,但一直沒啥起色。
就是那樣,我還生生的熬過了百天,家裡請客擺宴席,想給我沖沖喜,那一天找上門來個蹭吃蹭喝的雲遊道士,他一通牛皮吹破天,裝神弄鬼做了法事,賜我一名「道心」,然後說成了。
我爸我媽也實在沒辦法了,那道士說啥他們都信,把家裡的錢全都打點給那道士,我名字也變成賈道心了。
好在,過了百天之後,我終於慢慢好起來了,也愛吃,能鬧能哭的,發了瘋的長,終於長成現在這樣,沒病沒災的,就是瘦點。
回歸正題,下水道不能不通,我心想大不了多給點錢,叫陳鋒幫我聯繫了一家正規的公司,派了個年紀輕輕的小工,人家二話不說就去了,且幹完給錢。
但我等了半天,也沒見他給我打電話回來,也不說弄沒弄好,我打給他不接,打給劉本根,那小子一直無法接通。
我整天都很忙,也沒空往家跑,猶豫了好幾次想打電話給白棠問問,但想起昨晚的事情,咋都沒好意思打過去。
就這樣,這件事暫且放到了一邊,忙活了一整天,我已經是累的精疲力盡,晚上公司又聚餐,聚餐完又去唱歌,回家的時候,已經是凌晨一點多。
「彭彭彭!彭彭彭!」
一上二樓,我就聽見似乎有小孩拍皮球的聲音,這麼晚了,誰家孩子還在玩皮球呢?
聲音正是從今早晨看我笑話的那個女人家傳來的。
「彭彭彭!」
聽在耳朵裡十分真切,樓道黑洞洞的一片濃重的漆黑,寂靜的夜晚傳出這種聲音十分異樣。
我不禁想起那胖女人的笑容,突感十分詭異,肌肉一陣抽緊,一步倆台階往樓上狂奔。
慌亂的摸出鑰匙打開房門,又伸手去摸燈的開關。
「啊!」
我一個大男人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
與之同時,燈也打開了,我一眼看見一個滿臉都是頭髮的人,後背一下就緊貼在了牆上,兩腿軟的只想往下倒。
這個滿臉是頭髮的人慢慢轉身,草,原來是白棠!
白棠幽幽的看著我,就跟夢遊似的,恍然覺得那眼神似乎有些幽怨。
我掌心還覺得涼森森的,原來剛才是摸到了白棠的手,不禁想到了昨晚那絲絲涼意的觸感。
「你,你幹啥呢?」
白棠壓根沒搭理我,又慢慢的轉過身去,一步一步走回房間。
我本來以為她要上廁所,難道已經上完了?那為啥上廁所不開燈呢?
我往廁所看了一眼,原來已經修好了。
我小心翼翼的跟在白棠身後往前走。
「咯吱!」
再走一步,「咯吱」。
白棠為啥走路那麼輕,一點聲音都沒有?
我看著她的背影,簡直目瞪口呆,白棠慢悠悠的走進臥室,她屋裡也是漆黑一片,並沒開燈。
我草!
我真他媽的見鬼了?
我一溜煙的竄進自己的臥室,連鎖了三道門鎖,一頭鑽進被窩裡,蒙上了頭。
這白棠,也太他媽奇怪了!
她為啥走路沒有聲音?除非她的身體根本沒重量!
「咱房子裡有鬼!」
劉本根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我不禁打了個冷戰。劉本根是個靠寫網絡小說為生的,他一天到晚宅在家裡我可以理解,但是白棠呢?她幾乎連臥室門都很少出,也不跟我們交流,她不用上班?靠啥活呢?
不能再想下去了,越想心裡越害怕。
我拿起手機給劉本根打電話,無法接通。
我們這房子本來信號就很差,可能他已經睡著了。
沒有鬼,沒有鬼,我從小就接受無神論的教育,咋能聽他們瞎扯淡,況且我跟白棠……
昨晚上的一切那麼真實,叫人心潮澎湃,她今晚上還會不會來找我?
鬼使神差的,我竟然又爬起來把門鎖打開了。
她今晚會不會來?她要是來了我一定跟她好好聊聊。
也許,只是一個夢,我想多了。
心裡一團亂麻,滿腦子胡思亂想,想著想著,就眼皮打架,實在太累了,頭一歪,就睡著了。
人要是身體太累,就特別容易做亂七八糟的夢。夢裡反反覆覆都是白棠滿臉頭髮的樣子,背面看都是頭髮,反過來看還是頭髮,她的頭髮就像一口青銅鐘倒扣在頭上,我看不見她的臉,怎麼都看不見她的臉,心裡特別特別的急,嗓子眼卡的難受,想大聲喊叫卻怎麼都發不出聲。
我的手緊緊揪著自己胸前的衣服,就這麼醒了過來,渾身都濕透了。
一隻冰涼的小手摸在我額頭上,我心裡一驚,一下抓住了。
輕輕的問了聲:「白棠?」
冰絲一樣順滑的頭髮鑽進我的脖子裡,白棠的身體靠近我,兩手緊緊的抱住了我。
我覺得我此刻是清醒的,因為心臟「砰砰」的跳的厲害。
白棠開始用手解我的衣服扣子,悉悉索索,我一隻胳膊攬住了她的腰,今天她不是光著身子,而是穿著衣服。
我另一隻手狠狠的朝自己大腿上擰了一把,疼!
可以肯定這絕對不是做夢!
白棠的手開始撩撥我,我忍著粗重的呼吸,撫摸著她的頭,手指從順滑的髮絲中穿過:「白棠,是你嗎?為什麼不跟我說話?」
她的手指壓在我的嘴唇上,「噓!」,我聽見她嘴裡輕輕的吐氣。
「額!」
喉嚨裡沒忍住哽了一下,我翻身就把白棠壓在了身下。
漸漸的,我連自己的意識都迷失了。
當我再次突然驚醒,我又一次直挺挺的坐起來,慌忙撈過手機一看,還是八點半!
我的生物鐘啥時候這麼準時了?
白棠早就離開了,啥時候走的?我心裡頓時非常懊惱,咋每次都直接睡過去了,還打算跟她好好聊聊的。
門後掛著鏡子裡映出一個人影,我驚駭了一下,才不可思議的意識到那是我自己的臉,憔悴蒼白,還透著股病態的青灰色,頭髮亂的像雞窩,黑眼圈更加嚴重了。
伸手往身上撓了撓,低頭一看,指頭上捻著幾根髮絲,再一看,我竟然光著脊樑。
趕緊掀開被子,竟然早就脫了個精光,而被子床單上到處沾滿點點的血跡。
我把自己好好檢查了一遍,確認沒有受傷的地方。
難道這些血跡是白棠的?
我趕緊起身穿衣服,肌肉酸疼,軟綿綿的沒啥力氣。又從枕頭上被單上找出許多髮絲,集在一起,正好是一縷。
白棠怎麼掉頭髮這麼厲害?我心裡有個地方突然柔軟了一下,那姑娘有點瘦弱,可能營養不大好,我得給她買點好東西補補。
這麼想著,就趕緊隨便一收拾去上班,看見門後掛著的鏡子,想起陳鋒給我講的沖床掛鏡子的忌諱,我就把鏡子取下來,反扣在桌子上。
劉本根和白棠房間裡一點動靜也沒有,可能還在睡,我走到白棠房門前,佔了片刻,忍不住彎了彎嘴角:「我去上班了。」
我輕聲說。
只是沒想到,前腳剛到公司,正挨著訓呢,警察就找上門來:「誰是賈道心?」
我有點莫名奇妙的答了一聲:「我。怎麼啦?」
警察衝我出示了下證件:「三合公司的員工王洋洋昨晚凌晨一點左右在家中死亡,顯示他手機裡最後一個通訊人是你,希望你配合調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