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一百二十二章 丁原未死 文 / 夜九星
張揚離開洛陽後已經有十天了,洛陽城中十分的平靜,彷彿十常侍之亂從來沒有發生過似的。|||唯一讓洛陽百姓感到怪異的就是各鎮來京的兵馬中涼州,并州兩州的兵馬遲遲沒有離去,他們似乎還在等待著什麼。太尉府府袁家今日舉辦酒宴,慶賀老太傅袁隗六十大壽,很多士族大臣都前來赴宴。在袁府的前院中是歡聲笑語,推杯換盞叫鬧之聲不絕於耳。但在袁府的內宅中朝中太尉楊彪,司徒王允,尚書盧植、司空張溫,老將皇甫嵩一個個都陰沉著臉沉默不語,他們剛剛看過袁隗取出的一份靈帝遺詔,遺詔上寫明立幼子劉協為帝。
眾臣對於這樣的一份遺詔,都不知如何是好。這時他們才知道為何袁隗先前會如此遷就張揚,並想方設法將張揚調離洛陽。原因很簡單,因為得到少帝重用的張揚肯定會反對這份遺詔,以張揚當時在洛陽的軍力,士族根本就不可能動搖少帝的皇位,事不可成那袁家將會萬劫不復。就算是現在,士族也無法堂而皇之的拿這份遺詔逼迫少帝讓位於陳留王劉協。
「丁建陽是何進推薦為并州刺史的,因此他不會贊成此事,我們現在唯一可以利用的就只有董卓。」袁隗語氣沉重的說道,他曾經試探過丁原,發現雖然何進已死,但丁原還是偏向何太后一方。
「董卓知道此事?」王允皺了下眉問道,在他們這些士族眼中董卓只是一個粗魯不堪的西涼蠻子。
「此事事關重大,我豈敢輕易示人,連周陽我都沒有告訴。」袁隗歉疚的看了袁逢一眼,輕輕的歎了一口氣。「要不是因為董卓手下的西涼鐵騎戰力過人,我也不會容忍他至今停留在洛陽。」
「但以董卓現在的兵力還是無法與丁原相抗。」司空張溫說道,董卓曾經在他麾下作戰,對於董卓西涼軍的戰力他十分清楚。
「七天前,董卓的西涼兵又到了三萬。」袁隗將前不久袁紹打探出來的消息說了出來。
出身并州邊軍,也指揮過董卓的老將皇甫嵩仔細盤算了一下,「就算多了三萬兵力,董卓也無法完全壓制住并州的兵馬。」
「再加上北軍呢?」袁隗決然說道,「董卓自從進京後,就沒有停止過對北軍的拉攏,我一直在讓本初敷衍他。」如果不能得到這些朝廷重臣的認可,以他袁家一家之力也無法實施這個計劃。
「什麼!你要把北軍也交給董卓!」皇甫嵩驚駭的叫道,中平五年,朝廷征討涼州賊王國,董卓曾經在他麾下效力,兩人關係便很不好。對於董卓的為人,皇甫嵩更是十分看不起。因此當聽到袁隗說將北軍交與董卓之後,震驚萬分。
「我反對,將這麼多的兵馬交給董卓這個屠夫,一旦他有異心,我大漢江山豈不危矣,而且當年他還與十常侍有所牽連。」尚書盧植當即提出了異議。
當年盧植討伐黃巾軍,十常侍索賄不成,讓董卓接替了他的指揮,結果導致官兵大敗。最後董卓行賄十常侍,竟然脫罪前往涼州擔任刺史,此事盧植一直耿耿於懷。
「子干放心,我們只是利用董卓而已,北軍的兵權還是掌握在我們手中。」袁隗連忙說道,當年之事在座眾人都知道其中詳情。
「我是怕你們最後收不了場,董卓豈是那麼容易被你們利用的。」盧植憤然道。
「董卓因張揚之事對皇上十分不滿,只要我們加以調撥,他必定會廢帝另立陳留王。只要陳留王登上皇位,我們再剷除董卓。」袁隗說出了自己的計劃。
「次陽兄,此事我不贊同,但也絕不會洩露出去,我先告辭了。」盧植向眾人施禮憤然離去。看到盧植的態度,其他眾人面面相覷。
「先皇的遺詔你們都看過了,以現在的形勢根本不可能將其公開。如果不靠外力,如何能完成先皇的遺願。」袁隗深深的歎了一口氣,「事急從權,也顧不得這麼多了;待董卓擊退丁原,扶立陳留王后,我等再設法將董卓逐出京城便是。」
在袁隗等士族大臣的故意縱容下,北軍被董卓收入麾下;得到北軍兵權的董卓實力大增,氣焰日益猖狂,每日縱容手下的西涼鐵騎在洛陽城中橫行無忌,洛陽百姓終日惶惶不安。少帝聞之,連下數道旨意斥責董卓,令其整治軍紀,但董卓卻置若罔聞。
先前董卓沒有理睬少帝的旨意,也是在試探洛陽士族大臣的反應。在發現朝中的士族大臣對他的行為不聞不問後,他的膽子也越發大了起來,加上有人在旁慫恿,董卓終於起了廢帝另立的念頭。這一日董卓私下召見李儒,說出自己欲廢帝另立陳留王的想法。
李儒沉思良久,「主公現雖已收編北軍,但并州軍力仍不可小窺。主公可於明日在溫明園設宴款待百官,宴席之上再議此事,以觀百官之態。」董卓依計行事。
次日大擺宴席,邀請文武百官。在袁隗等朝中重臣的勸說下,百官皆前往赴宴。宴席之上,董卓佩劍入席。酒過三巡,董卓突然停酒止樂,立於席中高聲歷喝道:「吾有一言,請諸位靜聽。」眾官聞言側耳傾聽。
董卓言道:「天子為萬民之主,無威儀不可以奉宗廟社稷,今上懦弱,不若陳留王聰明好學,可承大位。吾欲廢帝,立陳留王。諸位大臣以為如何?」
眾百官聽罷,皆大驚失色。席中一人推案而起,指著董卓怒斥道:「大膽狂徒,竟敢口出逆言!天子乃先帝嫡子,亦無過失,董卓你竟敢妄議廢立!你難道想造反不成?!」
董卓望去果然正是并州刺史丁原,大怒道:「順我者生,逆我者亡!」說完拔出佩劍準備向丁原刺去。這時一旁的李儒突然看到丁原身後站有一將,生的是器宇軒昂,威風凜凜,手持方天畫戟,緊緊的盯著董卓。
李儒連忙上前攔住董卓,小聲的在董卓耳邊說道:「主公且慢動手,那丁原身後有高手。」董卓舉目望去,心中便是一驚。此時席上百官紛紛上前勸阻,丁原冷哼一聲,上馬回營。
董卓不甘,再問百官。百官不言,唯有盧植不忿,叱道:「董仲穎,天子有無過失,豈是你等匹夫所能評之」言罷憤然離去。
董卓聞言怒不可遏,拔劍欲斬盧植,侍中蔡邕,議郎彭伯連忙勸諫道:「盧尚書海內名望,不得妄害之。」司徒王允上前說道:「廢立之事,切容後議。」
百官散去,董卓按劍立於門外,忽見遠處一人躍馬持戟,向園門奔馳而來,沿途阻擋的衛士竟無一人可擋。董卓見狀,問道:「此乃何人?」
李儒答道:「此人乃是丁原義子,姓呂名布,字奉先;有萬夫不當之勇,主公且先避之。」此時呂布已接近園門,董卓連忙入園躲避。
第二天,丁原引軍在董卓營外搦戰,董卓率軍出戰。兩軍對壘,只見呂布頭束金冠,身披百花戰袍,縱馬挺戟,隨丁原來到陣前。
丁原怒視董卓,罵道:「爾等狂徒竟敢妄言廢立,欲亂朝廷!奉先我兒,還不將其拿下。」
呂布飛馬揮戟直取董卓,董卓麾下大將李催、張濟、郭汜等人上前攔阻,無一人是其對手。董卓大驚,撥馬向後撤走。丁原趁勢衝殺,董卓軍大敗,傷亡數千人。
……
「皇上,董賊大敗!」黃忠恭敬的向少帝和何後啟奏道,他受張揚之命看守皇宮,保護少帝的安全。對於董卓欲廢帝另立的行動,在皇宮的黃忠給予了高度的重視。
「董卓這個逆賊!我恨自己早就應該將那個小畜牲殺了,方絕後患。」何後恨恨的說道,在兩日前陳留王出宮便突然消失了蹤跡,現在看來是早有預謀。
「母后,陳留王終究是父王之子,朕的弟弟!」少帝不滿了看了一眼何後,如果不是何後同意鎮北將軍張揚離京,董卓也不敢如此肆意妄為。
「皇上,雖然丁刺史這次擊敗了董卓,但得到北軍兵權的董卓軍力仍在丁刺史之上,還須謹慎從事才好。」黃忠奏道。
少帝眉頭微皺,向何後說道:「若是將張將軍召回,母后意下如何?」
「皇兒不可,鎮北將軍奉旨征討白波反賊,沒有取勝豈能隨意將其召回。」何後斷然拒絕道。
因為在何後的心中張揚遠遠不及丁原可信,而且將張揚召回又如何向朝中的百官交代。也正是何後的這一決定斷送了他們母子的最後一條生路。
黃忠聽到這裡,心中暗歎,在張揚走前曾經專門叮囑過他小心董卓,一定要抓緊皇城禁軍的兵權,保護好少帝。想不到張揚走後不久,董卓果然作亂。黃忠雖然身為羽林軍統領,但對朝堂皇室之間的權利爭奪卻有所不及,只得連夜出宮尋找仍在洛陽的楊安國共商對策。
當夜,丁原軍中呂布、宋憲等人聚集在一處,宋憲開口問道:「大哥,今日為何不取那董卓性命?」他們幾人都深知呂布武技,要殺董卓並非難事。
呂布冷笑一聲。「我等富貴榮華皆在此人身上,我又豈會殺他。」
「大哥何出此言?」
「董卓即敢妄言廢立,定是得到朝中士族默許,有了朝中士族大臣的支持,丁原焉能不敗。」呂布冷冷的說道,此時他心中已作出了決定。
「那大哥為何今日還要將他殺的如此慘敗?」
「若不如此,豈能顯出我的本事!」呂布傲然笑道,就算他肯投靠董卓,也不想被董卓小看,通過今日一戰,再投董卓則必可受到重用。
在董卓軍中,董卓召集眾將商議。
董卓感歎道:「那呂布果然了得,我若得呂布,勝得千軍!」帳下眾將皆無言以對,這時一人站出言道:「主公勿優,我與那呂布乃是同鄉,此人好勇無謀,重財輕義;只需重金,我願前去遊說呂布來降。」
董卓聞言望去,正是手下副將李肅,董卓大喜,轉問李儒:「李肅之言是否可行?」李儒略作思索,答道:「不妨一試。」董卓當即取出明珠百粒,玉璧十面交與李肅。
當天夜裡,有自稱呂布同鄉李肅者前來求見呂布,李肅見到呂布,也不多說,直接承上明珠百粒,玉璧十面。呂布故作驚容,「賢弟這是何意?」
李肅微微一笑,「奉先,你我自幼相交,何來虛言!」
「爾為董卓說客!」
「我是為了奉先你的前程而來,我主董卓願封侯以待奉先。」
呂布聞言,劍眉一挑,慨然應道:「董公既如此待我,我願以丁原項上人頭作為進見之禮。」
李肅欣然說道:「奉先若能如此,董公必不吝高位!事不宜遲,我在此等候奉先消息。」
此時已是二更時分,呂布暗藏利刃悄然來到丁原帳外。今日大敗董卓,全軍歡慶,在丁原帳外的守衛也疏忽了許多,完全沒有在意呂布的到來。就在他們向呂佈施禮之際,一道寒光閃過割斷了他們的喉嚨。
呂布潛入丁原帳中,丁原此刻尚在酣睡,絲毫未曾察覺呂布到來。呂布來到丁原榻前,看著熟睡的丁原,呂布心情激盪。就是眼前的男子從草莽中將自己提拔起來,但也是他阻礙了自己獲得更大權勢的道路。
「有刺客!」在帳外響起丁原親信部將張稚叔的驚叫聲,在帳外被殺死的守衛被張稚叔發現。呂布手起刀落砍下丁原首級,包了丁原的人頭,蒙上面孔從帳後逃了出去。雖然呂布自視武技過人,但他也知道一旦形跡暴露,要從大軍之中闖出卻是萬難。
呂布剛剛逃離軍帳,張稚叔便闖進帳來,看到床榻之上鮮血淋淋,丁原的屍體躺在地上,人頭已然不見。張稚叔大驚失色,飛身撲到屍體前放聲大喊道,「大人!」
「稚叔,我沒死!」一個聲音突然從張稚叔的身後傳來。
說話之人竟然是丁原,張楊張稚叔頓時愣住了,那被割去頭顱的死者又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