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102.你要瘋,我陪你 文 / 東柳
「砰——」
手中的瓷碗摔到了地上,滾燙的白粥撒了一地,顧白若卻一無所覺:「你說誰?!誰隨行?!」
夏荷從沒見過顧白若這麼瘋狂的樣子,一時也被嚇住了。呆呆道:「修王、修王爺啊!」
真的是胥臨淵。
顧白若無力地鬆開手,胥臨淵,戰場不是兒戲的地方,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修王,何時走的?」
「今兒個早上,現在應該才剛走不遠吧——大小姐,您做什麼?!大小姐!」
顧白若不知哪來的狠勁兒,硬是掙脫了夏荷,拖著這沒幾分力氣的身子跑到了馬坊,胥臨淵,要瘋,我陪你便是!
出來的匆忙,她一隻腳甚至都沒來的及穿上鞋子,就那麼翻身上馬。於是滿王都的百姓就都看到葉家大小姐跟個瘋婆子一樣疾馳著往南跑去。
一路上撞倒了多少商販攤子她根本不記得了,被人辱罵瘋子她也無所謂,顧白若紅著眼,胥臨淵,胥臨淵,你慢些,等等我——等等我啊——
迎面遇上了承陽帝的龍輦,這是已經送行回來了,胥臨淵的大軍已經離開了都城。
顧白若發了狠,猛地勒住馬韁,掉頭往青龍山的方向而去,青龍山背面就是離開京都的必經之路,從這裡抄近路沒準兒還能趕上。此時什麼地勢凶險。她全部顧不得,葉府的汗血寶馬在她胯下發出痛苦的嘶鳴——
到底還是晚了。
顧白若站在半山腰,山腳下,身著黑色鎧甲的金元士兵正列隊走過官道。數十萬人裡。她找不見她的狼崽子。
若等她騎到山腳之時,大軍早就走的沒影了。
「胥臨淵,胥臨淵……」
為什麼不能等等我。
眼淚順著蒼白的臉頰滑落,消失無蹤。
山腳下,胥臨淵似乎察覺到什麼,忽然抬頭向後看去,來時的官道空蕩蕩的,空無人煙。
「王爺?」
他漠然回過頭:「沒什麼,走吧。」
果然還是幻想嗎。
「胥臨淵,胥臨淵……」
不,不是幻想!他猛地勒緊馬韁。瞳孔微縮,若若?!
「九爺,您看……」
這王爺是屬什麼的,怎麼一眨眼就沒了影子?
季九摸著下巴,笑瞇瞇道:「孩子心性嘛,走了這麼長時間也累了,原地休息吧。」
隨行的士官愣了下,這剛出城門就休息?
季九繼續笑瞇瞇:「怎麼。王爺都沒了還要繼續走嗎?」
「當然,當然不敢……全軍停止前進,原地休息!」
顧白若雙手環膝蹲在地上,眼淚一點一點濡濕了白色的長裙。顧白若你這頭豬,就一步之差而已,為什麼還是晚了?如果你能早點醒過來,如果你能早點醒過來……女估嗎才。
「若若?若若!」
這是,胥臨淵?顧白若抽泣的動作一頓,猛地站起身來,就看到綠樹蔥蔥的山腳下,狼崽子驚訝的眉眼。
胥臨淵沒走?
顧白若吸吸鼻子,兔崽子你給我等著。腦子一熱,根本顧不得其他,縱身一躍,就從數十米高的半山腰上跳了下去,反正以自己半吊子的靈力也不至於摔死。
卻不知自己這舉動硬生生把胥臨淵給嚇出一身冷汗。
「若若!」
什麼輕功心法啊全都給用上了,胥臨淵揉身而上,終於在半空中精準地接住了那一抹朝思暮想的身影。
「若若。」狼崽子勾唇笑得千樹萬樹梨花開。
顧白若有瞬間的失神。
四周是猛烈的山風,她被狼崽子緊緊地摟在懷裡,眼睛裡能看到的全是胥臨淵溫柔的眉眼。
彷彿那就是她的全世界。
如果能一直這樣下去,直到地老天荒——
「若若?」
顧白若回過神,猛地推開胥臨淵向後退去,心臟撲通撲通地跳著,顧白若,你到底在胡思亂想些什麼!
因為羞憤,她整張臉變得通紅,艷若雲霞,完全不知道自己酡紅著臉頰的樣子有多誘人。
胥臨淵本來因為她抗拒的舉動而有些不愉,在看清顧白若的表情後就挪不開眼了,嚥了下口水,他的若若!
顧白若被他瞅的有些不自在,片刻才想起什麼,那些不被承認的什麼害羞什麼歡喜的情緒都沒有了,瞇眼問道:「胥臨淵,你走為什麼不跟我說?」
「若若——」
「你可知道行軍打仗不是兒戲,你有可能會死你明不明白?!」
「我——」
「胥臨淵,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狼崽子想要辯解的話全部嚥回了嘴裡。我想要什麼,若若你真的不明白嗎?
我想要你能安然地站在我的身側,對著我笑,誰也不能把你帶離我身邊。想要你的眼睛你的全世界只有我一個人,若有其他,我必將一一毀掉。
若若,我想要的,從來都只是你一人而已。
可你為什麼就是不懂。
你為什麼不懂。
顧白若自然是沒有看懂胥臨淵的眼神,她看著忽然沉默了下來的胥臨淵,澀然道:「就為了一個許晴兒,值嗎?」
許晴兒?
胥臨淵眼睛眨了眨,他去南疆和許晴兒有什麼關係?
他沒有說話,顧白若卻以為胥臨淵是默認了,她想她一定是生病了,不然為什麼此時會覺得,心那麼疼呢。
胥臨淵,你對許晴兒當真就情深如許?
「胥臨淵,我養了你五年,就算看在這五年的份上,能不能不要走?」
顧白若漆黑的眼底流動著濃稠的憂傷。
南疆是什麼地方?家仇國恨,兩個國家的戰爭之間誰會管你是個什麼身份,死了也就死了。
何況承陽帝許給他的是個先鋒官的職位,在戰場上,先鋒官就是負責衝鋒陷陣的炮灰的存在。
她怎麼能忍心放手看他去送死。
她養了這麼多年的狼崽子,眼看著就要長大了,憑什麼就要被許晴兒咬上一口,再為她去送死?
胥臨淵,就算你想走,也要問過一手把你養大的若若。為了那麼個已經死去的蠢貨,我不許,告訴你,我不許——
胥臨淵一瞬間以為自己會溺斃在若若悲傷的眼神中,那麼難過,那麼憂傷,那些附加於若若身上的痛苦,是來源於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