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092.再見,胥臨淵 文 / 東柳
金元的天空還是那樣藍,顧白若吸吸鼻子,忽然想念起在月靈的那五年,那時候沒有別人。他倆相依為命。顧白若想,自己現在可真是奇怪,竟然有一種被狼崽子拋棄了的感覺。
季九不知何時出現在她身後:「葉姑娘,您這又是何必?」
顧白若笑笑,輕巧地從鞦韆上跳了下來,「殿下遲早要結婚生子,我不喜歡,又能怎樣呢?」
她又能怎樣呢?
只是一個飼養過狼崽子的飼主而已,她有什麼立場說不喜歡。
季九看著顧白若輕飄飄地離去的背影,忍不住歎了口氣,兩個同樣執拗的人在一起注定要互相傷害。
殿下,如果有朝一日你知道你真的已經傷害到了你珍若生命的若若,你會不會後悔?
哪怕,你只是為了她好。
顧白若離開的時候胥臨淵約了許晴兒去看花燈。最近兩人互相傾慕的傳言甚囂塵上,處於漩渦最中心的兩人卻一個都沒有站出來否認,或者說,已經默認了這層關係。
「葉姑娘,你真的不等到王爺回來?」季九有些急了,季十一不在,連個商量的人都沒有,他根本就攔不下去意已決的顧白若。
若是等胥臨淵回來,知道顧白若走的消息,那還不得把王府都給拆了!
也不知道倆人到底在鬧什麼ど蛾子,竟然走到今天這麼一個地步。
顧白若彎腰收拾著自己的衣物,動作從容。她當時離開葉家本就沒帶什麼東西,現在離開。也只有少的可憐的一個包袱。
聽到季九的話她明顯一僵,然後低聲輕笑:「不了,王爺現在一門心思都撲在許小姐身上,就不拿我的事叨擾他了。何況葉府的馬車已經在外面等著了,等王爺回來,還勞煩阿九轉告他一聲。」
王府的女管家李紅葉聽到這裡忍不住挺了挺高聳的胸脯,幸災樂禍道:「九爺,您可不要再勸了,這葉姑娘不明不白地跟在王爺身邊確實也不像個樣子,以前還好說,現在麼,這新王妃馬上都要入門了,葉姑娘要是再在咱們府裡留著,新王妃可該怎麼想啊。與其到時候被趕走,反倒不如現在主動離開識趣些,是吧,葉姑娘?」
她是宸貴妃的侄女,被靈帝安排在了胥臨淵身邊當女管家,存的無非是以後許給胥臨淵做側王妃的心思。李紅葉也是個有心機的,以前不是沒試圖勾搭過胥臨淵,都被顧白若給擋了回來。一來二去的,還真看出來些苗頭,眼見這最大的障礙就要走了,可不是要痛打落水狗嘛。
季九冷冷地睨她一眼,手中的長劍猛地擦過她的脖頸插到她身後的牆上,「李姑娘還請自重。」
「你你你、你要做什麼?!你可知道我是什麼身份?!」
蠢貨,都到這種時候了還要虛張聲勢。
顧白若拉住季九的手,壓抑住心底的感激,輕輕搖搖頭:「阿九,不值得。」
李紅葉是宸貴妃的眼線,現在他們還動不得。
「衛九!不要以為你是王爺的侍衛就敢胡作非為,我告訴你我要出了什麼事情宸貴妃娘娘不會饒了你的!」
季九和季十一季家的身份不能暴露,所以回國後就改姓衛。
顧白若笑笑,猛地一步上前掐住了李紅葉的脖子,慢條斯理道:「李姑娘說的是,阿九做了什麼宸貴妃是要為難他,可若是我執意要李姑娘的命,不知道宸貴妃要怎麼處置我呢,嗯?」
「你——」李紅葉張大了嘴,眼睛都鼓了出來:「放開,放開我——」
顧白若冷冷一笑:「一個李家的庶女,就敢在王府裡囂張,真當自己是什麼東西了!再有下次,我倒是要看看宸貴妃是否會為了你與葉家翻臉!」
「滾!」
李紅葉終於能呼吸,大口大口地喘著氣,驚恐地看著顧白若:「你,你這個瘋子!」
方才有一瞬間她真的以為顧白若會殺了她!
季九有些擔心:「葉姑娘……」
顧白若猛然回過神,剛才她竟然真的動了殺死李紅葉的心思!
她疲憊地擺擺手,「阿九,我沒事。馬車已經在外面等著了,你不要送了。」
顧白若,從今天起,你已經不配再做一個救死扶傷的醫生了。
葉家的馬車就停在修王府的正門口,顧白若背著自己簡易的包袱走了出去,馬伕很恭敬地把她迎上了車。現在誰不知道葉大小姐是葉家主親自求回去的,怠慢不得。
離開的時候顧白若還是忍不住掀開了簾子,陽光下,「修王府」三個金燦燦的大字熠熠發光,那還是小孩兒握著她的手一筆一劃寫下的,如今已經物是人非。
胥臨淵,你已經找到了想要相伴一生的人,上面還有季雪儒相護,誰也無法再動你分毫,你已經不需要若若再來保護你了。
胥臨淵,我必須要離開你去做我該做的事情了。
胥臨淵,現在的你已經能獨當一面,成為我期望中的翩翩小公子,可是我現在卻懷念起那個在深宮中與我互相取暖的狼崽子了。
黑夜裡,那個握著自己的髮絲,瘦骨嶙峋的,喊自己「若若」的狼崽子。
「大姑娘,外面風沙大,您放下簾子吧。」車轅上馬伕善意地提醒。
顧白若笑笑,眨去眼中的那一抹霧氣:「好。」
修王府被馬車遠遠地甩在了後面,再也看不清楚,顧白若慢慢地放下了車簾。
再見,胥臨淵。
***
「若若!」
狼崽子興沖沖地從王府門口一路蹦進了院子裡,終於解決了一個大麻煩,以後再也不用和他的若若冷戰了!女縱狀扛。
想想這半個多月的不說話的日子,狼崽子就不痛快。不過好在,付出這麼大代價結果是值得的。
狼崽子瞇眼,嗯,他要好好跟若若撒嬌謀取點福利才是。
王府裡靜悄悄的,無人響應。
「季九!」
「王爺。」
季九不知從什麼地方飄了出來,臉色還是一成不變的淡漠。
胥臨淵卻不知為什麼忽然感覺到一陣冷意,一種不祥的預感攥緊了他的心臟:「若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