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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渡劫 第二百一十五章 鬼鬧 文 / 嗷嗷愛燕子

    城市是禁放煙花爆竹的。卻還是有鞭炮聲不斷傳來。只不過比起來,沒有農村熱鬧。農村的鞭炮聲,能從三十晚上一直響到初一早飯後。這是因為有人睡的晚,有人起的早。睡覺的關門炮和起床的開門炮連在了一起,遠遠近近一夜不停,成了真正的守歲。

    老伯家裡沒有放炮,連門畫也沒有貼。那個五六歲的孩子,還不停問爸爸媽媽怎麼還沒回來?這情景有些淒涼。我暗下決心,要盡自己最大努力幫他們找出真兇,找到大志和小夏的下落。

    睡了一下午覺,晚上來了精神。我和胡素素坐在床上看春晚。我對胡素素說:「素素,你有什麼法力一律藏起來,今晚上如果小夏她們回來,我想見見她。」

    胡素素歪著頭看著我笑:「你確定睡不著覺也無所謂?」

    我點點頭,嗯了一聲。

    大概看到夜裡十一點鐘,覺得無聊就睡覺了。這次和胡素素各睡一頭。我怕因為胡素素的原因,而使大志和小夏的魂魄不敢靠近我。

    這幾天的覺睡的不是很足。躺下不大工夫就睡著了。我突然覺得有什麼東西在靠近我。黑暗中給我的壓力很大。我正在想是不是小夏他們。忽地一下,那東西鋪天蓋地朝我罩下來,然後我就一動也不能動了。

    我明白過來,被鬼壓床了。現在我心裡非常清醒。胡素素那邊一點兒反應都沒有,不知道是不是根本沒有發覺。但我並不怎麼害怕,鬼壓床也不是第一次了。一般不會造成什麼不好的後果。時間長了,自然會恢復過來。老人說鬼壓床就是一口氣。時間長了那東西也頂不住。

    「你是誰,為什麼睡在我家大床上?」問話的是個女聲,聽話音應該是小夏。

    我想說話,可是說不出來。心裡急的直罵,你丫的這樣壓著我我怎麼回答你。

    「你只要在心裡說就行。」小夏的聲音說。

    「我叫高揚,床那頭的那個叫胡素素。我倆是來幫你們的,幫你家老人找到你兩口子的下落。你不要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有本事你去壓那個丫頭,這樣壓著我算怎麼回事兒?」

    小夏的聲音裡有了笑意:「那個妹子我惹不起。」

    我在心裡輕笑了一下:「其實你也惹不起我,你知道嗎。我本來不會靈魂出竅的,你這樣壓了我之後,我就能靈魂出竅。我的靈魂對付你,那就是張飛吃豆芽,小菜一碟。」

    小夏嘿嘿笑了笑:「還說幫我們。你只顧吹牛,都不知道抓緊問我們現在在哪?」

    也是。我竟然忽略了這個問題,連忙問道:「對呀,你們現在在哪?」

    這話一問出。我突然能活動了。長長出了口氣。小夏不會又不見了吧。你妹,剛才我說那麼多廢話幹嘛。若是上來就問他們的下落。這會兒就可以去向老頭老婆婆邀功了。

    我悄悄坐起來。萬一小夏還沒有走,生怕驚嚇到了她。我看見窗戶那裡,站著一個人。紫色羽絨服,黑褲子。不是小夏是誰。我連忙朝她走過去。小夏輕輕往外一閃,朝窗外飄了出去。

    我苦笑了一下,我若是學她那樣一飄,估計得掉下去摔折了腿。馬上回身去開臥室的門。我的手抓到門把手沒有感覺。用力一握。門把手像不存在一樣,我的手指握到了自己的手掌。

    我心裡一動。回頭看看床上,還躺著一個我。我靈魂出竅了。再看看窗外的小夏,正朝我招手。我把腳尖在地上輕輕一點,人就朝窗外飄了出去。

    小夏只顧朝前飄。我追上她問:「這是要去哪兒?你們現在在哪裡?我好通知你家裡人去收屍。」

    小夏一撇嘴:「說的這麼難聽,收什麼屍。」

    「你還不知道吧,你已經死了。現在的你是你的魂魄,要不然你不可能這麼飄著走路的。」我對小夏解釋說。

    小夏疑惑地說:「不會吧,我們不是被人救了嗎?他們說那邊忙完了,就送我們回來。」

    這下輪到我迷糊了。被人救了?然後又被拉去當苦力了?忙完了回來?那現在小夏的靈魂怎麼解釋?

    「救你的是什麼人?害你的又是什麼人?可是你現在明明就是個靈魂,那你的身體在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我一連串地問。

    小夏說:「一時半會也說不清楚。我去帶你去見見害我們的人,我們先折磨他一通,折磨夠了再把他送上法庭。」

    我點點頭,非常贊成小夏的想法,只要有機會能做到,就一定不能讓壞人好過。

    我跟著小夏,飄過幾條馬路。來到市郊一個農村的小院子裡。這裡的農村,因為離城市很近。所以房子蓋的還都可以。但是我們進來的這個院子,實在不怎麼樣。就幾間磚房,還有些年頭了。門口連個門樓都沒有,還是老式門。直接裝在牆上。這樣的大門,實在很少了。

    大過年的。一台小彩電在屋裡還放著春晚的節目。兩個四十多歲的人正在屋裡喝酒。菜不多,就四個盤,看起來還是隨意弄的。花生米,蘭花豆,牛肉,和雞。都是成袋包裝直接倒出來現成的。

    其中一個年齡稍大,頭髮都白了一半,估計是少白頭,從小就這個樣。對另外一個人說:「成剛,你相信鬼嗎?」

    叫成剛的那個人皺了皺眉頭說:「哥,你問這個幹嘛,是不是後悔了。要是真有鬼,那咱倆不就該遭到報應了嗎?」

    少白頭歎了口氣:「哥是連著幾天都睡不著覺啊。這一到深夜,院子裡就有人的哭聲。出去看看又找不到人。」

    成剛接口說道:「這算啥啊哥,可能是你心裡在作怪。不管她,關上門,只管睡覺就好了。」

    少白頭苦笑了一下:「我開始也是這麼想的。把被子往頭一蒙,摀住耳朵就睡。可是那哭聲,一下子就跑到屋裡來了,就在我床頭。你說人都死了,要是有鬼的話,那些殺人的人,不早都被鬼害死光了嗎?我不信這個邪,一把掀開被子,我要看看到底有沒有人在。這次我是真看見了,那個女人,那個被咱們殺死的女人,就站在我床頭那兒,明亮的眼睛在夜裡閃著寒光,正瞪著我。」陣圍反才。

    成剛張大了嘴巴,半信半疑地問:「哥,真的假的,你不會是嚇我的吧。那男的怎麼沒有出現?他們怎麼不去找我?」

    少白頭說:「是啊,他們要找應該去找你才對啊,你才是主謀。」

    成剛喝了一杯酒,不太樂意地說:「哥,說什麼呢,事情是咱倆做下的,怎麼我就是主謀了,這是警察還沒找上門來呢。這要是警察來了,你不更得說我是主謀啊。」

    少白頭哼了一聲說:「這也就是咱倆兄弟說話,當外人不能這麼說,去那店裡訂乾菜,是不是你去的。你去的你不是主謀是什麼?這女人死後找我不找你,有點兒不合理,不會是有人使詐吧?」

    成剛說:「咱們做的神不知鬼不覺得,不可能有人知道。哥這主謀的事兒,咱倆還得說清楚。當時車子是不是先開到你家來的?東西是不是就放在你家?要說主謀,也得你是主謀。」

    少白頭端起一杯酒一飲而盡,把杯子往桌子重重一放:「咱兄弟倆爭這個有意思嗎?真被警察給抓了,誰也討不得好去。你這一說我倒想起來了,你說那女鬼,肯定是因為來過我家,所以才一直纏著我不放。如果不是有人搞鬼,那就是真有鬼,我們這事兒,指定藏不住。」

    成剛掏出一根煙點了,大口吸了幾下:「哥,你也知道,我最近手氣背,打麻將總是輸,我這還尋思著,過完年再弄兩票。你看你這樣也幹不成。過不了兩天你自己也得把你自己給愁死。不用警察來抓你你就得完蛋。」

    少白頭一拍桌子:「說誰完蛋呢你,我是你哥,怎麼和你哥說話呢。」

    成剛不滿地哼一聲:「當我沒說,當我沒說,喝酒,哥,咱喝酒,大過年的,咱不吵架。」

    小夏這時輕輕地哭了起來,聲音由小到大。我兩個就站在院子裡,正對著屋門的地方。屋裡兩個人端起酒杯碰了一下,然後各自舉著愣在了那兒。過了好一會兒才互相看了一眼,一起到院子裡來看。

    小夏哭聲不停,扯住我往黑暗的地方躲了躲接著哭。我低聲問小夏:「幹嘛還要躲啊,他們要看不見你。」

    小夏說:「越在暗處,他們才越害怕。」

    小夏接著哭。小夏在哭的時候,我還在想一個問題。為什麼我靈魂出竅,卻發不出一點兒聲音來,也弄不出什麼動靜。而小夏卻可以做到。大多數靈魂也都能做到。

    後來毛江對我解釋過這事兒。他說別的靈魂,是真正的死過。靈魂是獨立在**之外的。而我的靈魂,只是暫時離開**的一種意識。和**的關聯還非常緊密。

    少白頭和成剛,在我們原來站過的地方站了一會兒,聽到哭聲的位置變了。兩個人一人拿了一把掃帚,一個拿了把鐵鍬。朝我們藏身的牆角處摸過來。

    等他們靠近。小夏猛地發出一聲尖利的哭聲,連我都嚇了一大跳。少白頭和成剛更是直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小夏又發出嘿嘿地陰笑聲。笑聲突然就停下來。小夏說讓他們喘口氣。

    笑聲停了很久。少白頭和成剛互相看了一眼,才爬起來朝屋裡走去。一進屋就每人先灌了一氣白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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