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血太歲 第七十五章 來一個,死一個 文 / 嗷嗷愛燕子
最後的那個人,為了活命,很自然地答應了這個條件。然後就覺得眼前一黑,被一雙手拉著,呼呼飛昇回了地面上。睜開眼睛醒來,其他兩個人都還在。三個人都在地面上躺著。周圍是一堆一堆的紅磚。不像先前那麼高,不過也沒過腰了。心裡開始一驚,過一會兒就是欣慰了,畢竟沒殺人,比什麼都強。
之所以他們三個人敢把事情講出來,也是因為沒有一個人真正被殺死。就在他們三個人以為是做了個夢的時候,那個聲音又響起來:「不要以為你是在做夢,如果你沒有從那個通道裡回來,那現在就一定是個死人了。記著我的話,不要再來打擾我。」
他們三個人踩著磚堆回到屋裡,當時就叫李順到村裡把李福叫了起來,說是無論怎麼樣都不能再在磚窯上幹活,這是關乎性命的事兒。李福開始當然不信,還把李順臭罵一頓,說大半夜抽什麼風,天明了再說。
可是李順告訴李福,他要不起來去磚場,那他們三個這就走了,磚場那邊可是一個人都沒有,少了東西別找他們。
見李順說的認真,李福也不敢馬虎,趕緊的起床跟著李順去了磚窯場。到磚窯場,馬金明和李有財兩個人正坐在屋裡床上大眼瞪小眼,顯得神色不安。
李福問李有財:「正在燒著的那兩窯加煤了沒?」
李有財說沒,加個啥煤,反正明天這裡就不能開工了,怎麼著也燒不好了。
李福說誰說不能開工了,走趕緊的加煤去,這窯場就是政府徵用也得給我打聲招呼啊,你聽誰說不能開工了。
李有財慢吞吞的起來,加煤也行,反正明天,我是不幹了。
李有財帶著李順去往窯門裡加煤,馬金明帶著李福去看看散成一堆堆磚的現場。李福拿著個手電,跟馬金明一路走過去,都快走出磚窯場了。一堆散磚也沒見。都是好好的一摞一摞在那擺著。
李福納悶地問馬金明:「你們幾個搞什麼鬼,大半夜的,我看你們那屋裡擺著那酒,也不是很多,一件啤酒就把你們三個人全喝多了?」
馬金明一臉的不解,說剛才還是很多散磚,一堆一堆都到腰高呢。這也不是我一個,三個人都在呢,不信你問他倆。
李福和馬金明一同來到窯門前,馬金明說了剛才的事。李有財和李順一扔鐵鍬就往磚摞那地方跑,一邊跑一邊說,這不可能啊。
等兩個人跑到跟前,確實空無一物。
李福問他們,到底怎麼回事兒?你們都在這幹了這麼長時間了,有啥就說吧。
他們三個人,把事情原原本本說了一遍。說今夜的事情太古怪了,無論如何,明天是不能做下去。
李福聽完他們話,叫他們別瞎想,事實在擺著哪,可能喝多點兒出現幻覺了。
馬金明說,絕不可能,如果三個人一起產生一模一樣的幻覺,那也太古怪。明天肯定不能再呆下去。誰知道什麼時候會丟了小命。
李福相信他們說的是真的,不是特殊原因,他們不可能這麼急著離開。李福說他自己也在這兒陪著,不管怎麼著也得等天天亮再說,不能這時候說走就走。就算他現找人來做,也來不及。
這都後半夜了,李福還在磚場裡轉悠。李有財他們三個人,是不肯老在外面轉的,用他們的話說,怕打擾了那個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當然他們也沒有睡覺。萬一老闆在外面遇到啥突發狀況,他們也得去看看不是。
李福在他們三個出事的磚摞附近轉悠,一邊轉悠一邊嘟噥著:管你什麼東西,想讓我離開這兒門都沒有,我辛苦打下的基業,怎麼著也得給個說法。
李福忽然覺得,腳下有點兒震動,手電往腳下一照,他竟然不覺間已踩在幾塊磚上。這幾塊磚啥時候擺地上的?心中正奇怪,卻感到這磚還一直在動,準確地說,是在往上長高。
這下李福心裡慌了,這摞磚長高的速度太驚人了,呼呼往上躥。關鍵是面積也太小了。四四方方一平方米左右。這麼小的面積,這麼高的高度,只不過是碼在一塊兒,又不是用水泥砌起來的,自然很不穩定。李福站在上面,感覺搖搖欲墜。
他趕緊蹲下來,雙手都支撐在磚上。一動也不敢動。如果這個磚摞一塌,他會被摔得渾身碎骨。他四下裡看,看不見樹也看不見房子。把手電往斜下方照去。一道光柱下去照不到盡頭。
李福沒法判斷自己在多高的高度上,反正是很高。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李福的心就懸在這麼高的地方,一直放不下來。
後來李福就想,這一定是幻覺。首先磚摞不會增長,平地上也不可能突然出現一摞磚。就算有人碼磚,這麼小的面積也不可能碼多高出來。實際的情況是,自己一定還在地上,大不了就在一個磚摞上。真正的磚摞,也不過一人朝上伸手的高度。
李福也真有些見識和膽量,他果斷往跳。
李福身子懸空,一直往下落,一直往下落。看來這個高度,真實的不低。
李福想著,等墜回地面,不是好好地活著,就是被摔成肉泥。好好的活著這種想法,就是假設這個高高的磚摞是個幻覺這個前提成立。
這時候一聲刺耳的冷笑傳入李福的耳朵:「你很聰明,你也會一直落下去,一直落下去,無窮無盡,直到餓死。」
有人說話,這個人在哪?李福看不到,四周也沒什麼可以依靠的東西,一片空蕩蕩,他就在這一片空蕩蕩裡,不停地下落。他會餓死在下落的過程中,這話如一張恐懼的大網,瞬間將他籠罩。
他還不想死,他說:「我怎麼才能活下去?」
那個刺耳聲音再響起:「明起,任何人都不得進磚窯場來打擾我,否則來一個死一個。聽清楚了,來一個,死一個!」
李福連聲答應著一定一定。只是,這都為什麼啊?
那個刺耳的聲音根本沒有回答他。李福只覺得自己身子放了一晃,然後就躺倒在地上。心裡一塊石頭總算落了地,這比懸在空中的感覺踏實了千萬倍。
剛才的事情是不是幻覺呢。自己又沒喝酒,好好的怎麼會產生幻覺,更重要的,四個人不可能由幻覺裡得出同一個結果:明天起不得再來這個磚窯場。
李福甚至想著,會不會有人想低價轉讓他這個磚窯場,暗在用迷幻藥做了手腳然後加入了某些暗示,所以讓人出現暗中操控的人想要的那種結果的幻覺。當李福產生這種想法的時候,不自覺搖搖頭露出一個洞察一切的笑。
李福的這個笑還沒有完全展開來。一陣冷風嗚嗚叫著從磚摞一邊吹來。一時間板磚橫飛,一塊接一塊地砸在他身上,他感到了痛,切骨地痛,但他還沒有昏過去。不大工夫,他就被埋在了成堆的磚頭底下。上面的磚塊,還在不停地增加,他感到身上越來越重。接下來他就會被壓死。
這時候那個聲音又出現了,刺耳,冷漠:「按我說的做,不要胡思亂想。」
然後李福就感覺身上越來越輕。身上的磚塊,又一個個快速地飛走。他鬆了口氣。知道自己遇上的事兒絕對不簡單。他身上的痛還在,被磚壓出的傷,用手摸摸還在痛。李福再也不敢有其他想法,說了一句,我李福說到就做到,明起不進磚場。
說完就連忙朝屋裡趕去。四個人關上屋門,誰也睡不著,在屋裡呆到天濛濛亮。幾個人來到磚場出口處,李有財三個人回家。李有福在那等著上班的人。
吃過早飯,上班幹活的人開始趕過來。李福攔下他們,說磚場不可進。別人詢問什麼原因,說放著好好的錢不賺啊。李福說了昨夜的事兒。有個人不信,這人是跟機器造土坯的。昂首挺胸地進了磚場,李福象徵性地攔了一下沒攔住,那人就進去了。
一會兒就聽到機器開動起來。李福想著也許大白天不會有事。也就是這個念頭一閃的工夫,裡面就傳來一聲慘叫,李福怕出人命,這可是他自己的場子,出了事兒都得他擔著。李福朝裡面跑去,那人捂著手跑了出來,半個手指被切坯的刀片切掉了。
李福聽到一個冰冷的聲音:「警告,如有再犯,來一個,死一個。」
李福沒看見說話的人,看看別人,也不像聽到這句話的樣子。李福找人一起把那人送到醫院,並派人守住磚場,萬萬不可放一個人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