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血太歲 第七十二章 算卦 文 / 嗷嗷愛燕子
從火葬場到我們鎮,是要經過縣城的。到北城湖那兒一個大轉盤處,葉朝問我吃飯了沒?
我有些不滿意地瞪他一眼:「我們是早讀下了課才吃飯,早讀課上你就把我拉來了,折騰到現在,哪只眼睛看到我吃飯了?」
葉朝笑笑,那你不早說,我可是先在外面吃了早飯的。
我無語。敢情人家早吃過了,我還以為都沒吃呢。看來以後跟這種人在一起,千萬別遷就,有啥就得說啥。
這時候葉朝說:「揚子,你這是和我在一塊兒,我還問你了一聲,你要是和別人在一起,別人不吭你也不吭,那得等到中午飯一起吃。對自己有利的事,自己要主動提。不過現在離中午飯也差不多了哈。」
我沒好氣地說,葉叔你真是個好人。不過我沒來由的也不會與別人在一起啊。
葉朝對開車的警察說,走,吃飯,吃飯。你先把車停一邊兒,我吃過飯和揚子在這湖邊上散散心,你也找地方歇歇,走時我打你電話。
那警察答應一聲,先放我和葉朝兩個下車,然後自個兒開車走了。
我問葉朝,葉叔你倆不熟嗎?為啥他不大過問你的事兒,好像前後都是你一個人在忙?
葉朝說我是從市裡來的,他是派出所派來協助我的。我工作的性質和你有些像,專和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或事情打交道。所以他暫時也幫不上什麼忙。
我很大人樣地點點頭,葉朝這麼說,證明我的用處還不小。我甚至幻想著如果一伸手就把那太歲抓回來,三兩下搞清事情的來朧去脈,那才叫一個出風頭。不過我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就是葉朝,他也得慢慢來,到最後也可能看著事情結束落個結果,有沒有改變點兒什麼還很難說。就像校園幽靈事件中,不可避免地死了那麼多人,葉朝也無能為力。
大轉盤西南角就是縣城的汽車站,外面有不少擺攤賣包子油條豆腐腦麻辣湯的。這一片是大車小車三輪車,人來人往特別熱鬧。這邊吆喝剛出籠的包子熱的,那邊叫喊燒餅新出爐的。
葉朝問我:「吃什麼揚子,我請客。」
看看快中午了,我說吃碗羊肉燴面吧,再弄個燒餅,你想吃啥隨便。
葉朝說行,我倆穿過這一片小吃攤進了一家賣面的飯店。葉朝對老闆說兩碗燴面然後又要了兩個小菜。就坐那兒等著。
我對葉朝指指外面。
葉朝看看向我投來詢問的目光。
去拿燒餅啊,一碗麵哪吃得飽,我正長身體呢。
葉朝才想起來似的笑笑遞給我十塊錢說,你去。
我一推他的手,搖頭說不去,這是你請客,我哪有接你錢的理兒,你買我只管吃,不想花錢你就不買。
葉朝一邊站起來往外走一邊搖著頭說,規矩還不少。
等葉朝回來,我們的菜和面上來,吃著飯的時候,外面進來一個人。要了碗燴面,坐下來問飯店老闆:「老闆,打聽個事兒,這湖邊兒上那些算卦的,有沒有會點兒真本事的?」
老闆說這個不知道,我沒去算過,可能有吧。你吃了飯去看看。怎麼問這個,發生了什麼事情?
我看那人四十來歲,人微胖,頭髮稀鬆,略禿頂。見問不出什麼,就說沒啥事兒,就是想找個算得好的先生算上一卦。
生意人有講究,見人家不肯說老闆也不問,只說稍等一會兒面馬上就好。
我和葉朝吃完飯,就到大轉盤北邊的城湖邊上去溜躂。這一路過去,最多的就是算命的,不遠一個。這個生意的好處就是,投入少見效快。一張布往地上一擺,上面一個八卦圖也不知道畫的對不對。小析凳往那兒一支,坐在上面晃晃悠悠,哄住一個就是一個人的錢。
我問葉朝,葉叔,這不是封建迷信嗎?你們警察也不管?
葉朝東瞅瞅西看看,無所謂地說,管個啥,他們又不偷不搶的,都是些老爺爺老奶奶的,睜個眼閉個眼。
正說著就走到一卦攤前。一個戴著老花鏡的老頭,抬眼看看我倆,招攬生意:「來算一卦吧,看前程看兒女,不准不要錢。」
葉朝擺著手笑。悄悄說:「我要穿著警服,肯定不帶找我的。」
這時候一男一女來到卦攤前。戴老花鏡老頭一看生意來了就熱情招呼道:「來看看吧,算前程還是看兒女,不准不收一分錢。」
兩個人都是三十歲左右年紀。男的上來就說,我來看子女的,看你能說中不,這都三個了,你看看我們下一個是男孩兒是女孩兒。
我擦,服了,真服了,這一上來就交了底兒還讓人家算個啥,看那女的肚子都還沒大,還不是任老花鏡胡說。
葉朝也笑著停下來和我站在一邊看。和那男的一起來的那婦女攔那男的說,你算個啥,都仨兒子了還敢要,人家有撈兒子的沒見過非得撈閨女的。
葉朝聽到這兒也忍不住低聲爆了個粗口,我靠。
那男的就和那女的說,別吵吵,要不滾一邊兒去,讓人家算。
老花鏡裝模作樣地問了他們兩個人的生辰八字。掐指算了一會兒說你們已經有三個孩子了。
男的點著頭嗯嗯著。
你們還想要一個孩子?老花鏡慢條斯理的,一邊說一邊觀察著那對夫妻。兩個人都點著頭說嗯嗯。
老花鏡笑著說:「第四個是個女兒啊。不過這個女兒,會給你帶來好運,你們之前的運氣,一直不好不壞,等你女兒一出生,那就會好運連連。」
那男的張大了嘴巴,女的直接跑一邊樂去了。
那男的懷疑地問:「當真是女孩兒?」
老花鏡說當真,當真,千真萬確,卦書上說的,不會錯。
男的狡猾地一笑,我不信,你算沒出生的,誰也說不準,你算算我現在幾個孩子,男孩兒多還是女孩兒多。
擦,我直接蹲點在那兒了。葉朝也蹲下來。這小心肝兒有些受不了。這不等於說你要猜到我手裡有多少錢我把手裡三塊錢全給你是一樣的嗎?
老花鏡慢條斯理,點著頭胸有成竹地說:「你前面三個都是兒子,正想要一女兒,天隨人意,你下一個剛好是個女兒,掏卦錢吧,」
「多少?」
「本來是兩塊,這下你得拿五塊。」
男人站起來就走,老花鏡一把扯住他:「別走,給卦錢。」
「你算的亂七八糟的還想要錢?實話給你說,我三個女兒,三個女兒你知道嗎?我就想要個兒子,你又給我算了個女兒出來。」男人不滿地撇著嘴說。
我和葉朝一愣,猛地站起來看著他們笑彎了腰。
老花鏡抓住男的不放:「我不管,你算過了就得給錢。」
「你說的不准不要錢,這還不講理了?」
老花鏡仍不放手:「你憑啥說我算的不准,你就是三個男孩兒,不行你把你孩子都找來,讓大伙都看看是男孩兒是女孩兒。你算完了不想給錢就說我算的不准,你這是毀壞我名譽。要麼給錢,要麼把孩子叫來。」
老頭兒說的有理有據,我和葉朝頓時石化,這也可以啊。耍無賴耍到這種程度,可以說是爐火純青了。
男人掏出兩個硬幣丟到地上,憤憤地掉頭走了。
老花鏡對我和葉朝說,我掙點兒錢容易嗎我,算了卦還不想給錢,現在這年輕人,都啥素質。
我和葉朝相互看了看,趕緊離那老頭兒遠點兒,省得一會兒被他罵什麼素質。走開了和葉朝還在笑,覺得這事兒挺可樂的。
正走著就看見和我們在一個飯店吃飯的那個人:四十來歲,人微胖,頭髮稀鬆,略禿頂。此時他從湖邊小路的另一頭過來。正打量著我們和他之間的一個白鬚老者。
那老者身前,也鋪著一個八卦圖。老者清瘦,山羊鬍灰白,閉著眼,靠在椅子上養神。他不像別的算命的那樣招攬生意,乍一看真有點兒世外高人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