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校園幽靈 第二十章 有神論者 文 / 嗷嗷愛燕子
三彪和剛子,兩個瞪著眼睛看著我。然後按我劃的印兒去挖,總共挖出八個釘子來。
倆家心服口服地誇了我一句:「揚子,服了。」
三爺詫異地望著我,忍不住問:「揚子,你怎麼能看出這個?」
我說我看不到。他們都不信。非要我說說。
我說了你們不怕?
不怕,這天都要亮了。三彪最積極。
是花姑告訴我的。我說。
啊?花姑呢,在哪,在哪。三彪和剛子一邊說一邊往後退。生怕花姑就站在自己跟前。
三爺聞聽忙說,花妮兒,是叔誤會了你,叔在這給你陪不是了。
我左右看看,沒見著花姑,笑了笑說:「花姑走了。」
幾個人都鬆了口氣。三爺說把地弄平了,回吧,天要亮了。
進了村,坑邊兒上的十字路口,三彪和剛子說回家困覺,不去我那屋擠了。
回到家我爸在等著我,問我:「你三爺叫我去什麼事兒?」
我沒有瞞我爸,說白嬸的墳叫人用桃木給封了,還用了八個釘子。
我爸想不通,說誰和他家這麼大仇,用這麼毒辣的法子?
我想起一件事兒來,會不會是因為我?
因為你?我爸更加感覺意外和不解。
嗯,那天夜裡,白嬸幫我攔著不乾淨的東西不讓他們進屋。
我爸哦了一聲,我說先回去睡了,夜裡老睡不好覺。
我爸說去睡吧。我爸知道,這些天經歷過學校那些事兒,這個年紀睡不好覺是正常的。他不知道我還有些沒對他說。
躺在床上,不可能馬上入睡。我一陣子胡思亂想。高老師到底在做什麼?他那老屋裡有一個香爐,這顯然與他先前說的他是一個老師不牽扯這些神鬼的事兒矛盾。
那麼多鬼魂,怎麼會出現在他的老屋裡?學校後園的那些老東西為什麼會害怕魯小東他們?又為什麼會與他們在一起?
我實在是想不透。
後來就睡著了。還做了一個夢,夢見白嬸站在我床邊。我困得不行,睜眼看看她又合上了眼睛。
迷迷糊糊聽見白嬸說:「揚子,我幫不了你了,他們人多,越來越厲害。有人指使著他們。」
我努力想保持清醒,卻做不到,閉著眼睛,吃力地問:「誰,在指使,他們?高老師嗎?」
我不知道,白嬸說,我清醒的時候,沒見過這人。
我全身用力,想動一下都動不了。我困得要命。再次費力地睜開眼睛,我看見白嬸身上,好幾處都流著血。
努力想要問白嬸怎麼了,眼睛又合上了,我怎麼這麼困。
白嬸似乎知道了我的意思,她說是被釘子扎的,她不但被封了門,而且被八根釘子釘在了床上。
我不知道白嬸後來還說什麼沒有,我又睡著了。
中間好像我媽喊過我吃飯,我迷迷糊糊應了聲不吃還接著睡。可能是看我困得厲害,我媽也沒再叫我。
我醒來的時候,已經快天黑了。這一覺睡得真久。可能是睡夠了,我是被兩下敲門聲弄醒的。我眼開眼睛,就聽見外面叫:「揚子,醒了沒?
我應了一聲,聽著聲音很熟悉。
門被推開,進來的是高老師。我心裡一緊,馬上坐起來。我睡覺時沒脫衣服。
別急,高老師說,我來通知你一下,明天仍不上課。
嗯,我知道了。
高老師不是說過什麼時候上課等通知嗎?不上課還專意跑一趟。
昨夜睡的可好?高老師不痛不癢地問。
這幾天都睡不好,老做夢,盡想學校那事兒我跟你說高老師,昨夜我們三個人又迷迷糊糊去學校了,大門沒開。
後面我聲音說的很低,不想被堂屋裡我爸媽聽到。
高老師皺起眉頭,這事兒怎麼沒完沒了?
然後他低聲說:「揚子,昨夜我家也進人了。」
誰?我急問。
也可能是其他東西,高老師往屋門處看了看說,我家堆放在老屋一堆木頭上的麻繩,被系到屋樑上了。老屋門也開著。後來又有人跑的腳步響,我也拿不準是人是鬼。我家沒丟東西。你說誰能來我家,就為了把繩子系到樑上?上吊未遂?
你不知道?我反問高老師。
高老師搖搖頭,沒逮到,聽跑起來那動靜,我沒敢直接猛追。
那我就更不知道了。我鬆了口氣,還以為他能看出來點兒什麼。
高老師說,我來是想提醒你,盡量小心著,學校鬧鬼那事,不簡單,弄不好有人在做怪。哪所學校原先不是建在墳場上,挖出來幾個骷髏頭,不是啥稀奇事兒,這次也鬧得太凶了。
你也懷疑有人做怪?
嗯,高老師嗯一聲後反應過來我的話,還有誰這麼說?
昨夜我們幾個迷迷糊糊轉去了學校門前,走過頭了,到接近後魯那邊。然後往回走時,看見一個人從裡面出來,把大門又鎖上了。
你說的真的?高老師很吃驚地問。我不知道他是不是裝的。
是真的啊,我很認真地說,我當時以為那人是你呢。
我昨夜沒出去,高老師摸著自己的後腦勺說,你看見那人往哪去了?
從咱學校出來,到路邊牆角那朝西南方向走了。
會是他?高老師摸腦袋的手一停,脫口而出。
誰?我急問。也許這個人和學校後園的事兒關係密切。要不,誰會半夜三更去學校。我們是去過,我們是在迷糊的狀態下去的。那時的清醒,是自以為的清醒。就像一個喝醉的人,外人看著他明顯醉了,他還自我感覺良好。而昨夜走出校園的那個人,是清醒的。絕對清醒。
我想多了,高老師搖搖頭,用手在眼前拂了拂說,配一把學校的鑰匙不難。
高老師這樣說的意思,就是他猜的那人必定有學校的鑰匙,而排除配鑰匙這種可能的話,就只有三個人。他的准女友魯老師,四年級班主任陳老師,還有魯校長。
你也有學校大門的鑰匙吧?我隨口問了一句。
有,學校裡老師基本上都有。因為星期天,常伯有時候會不在學校,以防有個什麼事需要進去。高老師很淡定地說,你不用懷疑我,昨夜我家出了事兒,再說我也不能朝著前魯那方向放著近路不走遠路到麥田里去。
誰知道,萬一你怕被別人發現不想直接進村呢?我心裡說。
高老師見我不作聲,張了幾次嘴才出聲說:「揚子,知道我為什麼來找你嗎?」
我心裡又一緊,昨夜的事兒被他發現了?我搖搖頭:「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我能看見那些東西?」
高老師笑了笑說:「不全是,我一開始懷疑你和三彪幾個人去了我家。可是現在知道你們又去學校了。」
我一夜去了很多地方呢,在村裡轉了個圈兒,這和去他家並不矛盾。他這樣說,我還非要承認去他家啊,他說我去了我都不帶承認的。我就坡下驢:「真有啥事兒,去你家也不定有用。」
揚子,如果有事兒,找我比別人強點兒。高老師認真地說。
我卻認為,找誰都比找他強點兒。如果學校鬧鬼和他有關,找他等於自投羅網,如果和他沒關,他一個普通老師和鬼神都不搭邊兒。我敷衍他說:「你也不信這些事兒。」
沒想到高老師對我擺擺手說:「我信,揚子,我是一個有神論者。你是看得見這些東西的。」
我不知道怎麼接他的話,說多了怕說漏了嘴,連去過他家老屋的事兒給不小心抖出來。只是哦哦應了兩聲。
高老師說那我走了,你們不要在夜裡到處瞎跑。害得我跟著操心。
我送他往外走,我爸媽客氣地叫他在我家吃晚飯。高老師說不了。送到我家院門口,高老師叫我別送了,再次囑咐夜裡可別瞎跑,特別是村外。
我說要由得了我,我哪兒都不去。
高老師吧咂下嘴,點著頭無奈地說,也是啊。
高老師走後,我想著他的話,叫我夜裡特別不要到村外去。看來我們一大早去西地白嬸墳上,在坑西頭回頭看見的那個躲在麥草垛後面的人,必是他無疑。
不過他說了是我們害得他跟著操心。這兩天在夜裡撞上他,似乎有了理由,是他在操我們的心。我竟有些搞不清了,高老師到底是好心還是壞心。
我們在他老屋裡遇鬼的事,他表現得一無所知。難道只是意外?我曾不解他桌子上的那個香爐,現在他也承認了,他是一個有神論者。真是這樣,背地裡燒燒香那也正常。
學校後園鬧鬼的事,白嬸和高老師一鬼一人都說有人使壞,這個使壞的人會是誰呢?
猜不到,真的猜不到啊。我只想快點兒結束這種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