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45章 深夜驚魂 文 / 過客
在回家的路上,小美一直一聲不吭,低著頭默默地走路。我說小美你別難過了,小美沒有做聲。我又說,人的命都是生定的,他要走,我們誰也沒辦法,而且人死不能復生,我們再傷心也沒用,小美還是沒做聲。我繼續安慰她說,其實你堂哥的人挺好的,我也很難過,可是難過有什麼用呢,你說是嗎?小美——小美?
「啊?」小美轉過頭望著我,一臉地驚訝,「你說什麼?」
我鬱悶了,敢情我剛才的一番話是白嘮叨了。
「你堂哥……是怎麼死的?」一個三十來歲的男人突然間死了,而且他一直是身強力壯地,這的確令人太意外。小美沉思了,半晌才說:「我不知道。」
回到家中,小美的表嫂哭成了一個淚人,逢人便拜,見人便哭,眼睛腫了,喉嚨嘶啞了,當她跪拜在我面前時,我的眼淚也情不自禁流了下來。
堂嫂實在太可憐了,年紀輕輕就守寡了,嫁給小美的堂哥兩年,也沒有生育過。如今以後她就是獨自一人孤單地生活。
我們回來的第二天,小美的堂哥就埋葬了。我們這兒的風俗是三天出門,也是土葬。
當天下午,聽說抬喪的幾個人病了,來了赤腳醫生給他們症斷,卻沒檢查出什麼原因來,反正那些人就是全身軟綿綿地,躺在床上一點力氣也使不上來。村裡有人說,是小美的堂哥因為死得早,而且死得也不是時辰(也就是說死的死辰不好),有怨氣,陰魂不散,因此給他抬喪的那些人全都吸了他的怨氣,所以就病了。
我覺得這事挺玄乎地,小美堂哥的為人生前也不錯,按理來說,他死後是不會作怪的。可是這事偏偏就這麼邪乎,為什麼別的人沒有病,偏偏給他抬喪的那幾個人病了?
難道他死得冤枉?
我問我的父親小美的堂哥是怎麼死的,我父親歎了一聲,沉重地說:「他是在山上砍柴時被野獸咬死的!」
「怎麼會?我們這兒有這樣兇猛的野獸了?」
我們這兒雖然偏僻,但是從來沒有出現野獸襲擊人的事件,更別說將人咬死了。不過聽說我們這兒來了野豬,經常破壞莊稼,但是從來沒有襲擊過人,如非這兒來了老虎之類兇猛的大物。
黃昏的時候,小美來找我說,她的堂嫂晚上害怕,叫她去陪。小美也害怕,因為我膽子比較大,所以她也把我拉上。
為了簡略,以下我把小美的堂哥簡稱為堂哥,小美的堂嫂簡稱為堂嫂。
因為剛辦過喪事,堂嫂家裡還瀰漫著一種肅穆而沉重的氣息,而且這一座房子是單獨在一個地方,四周都是樹林,晚上更顯得寂靜,堂嫂晚上害怕,也是理所當然。別說晚上了,就算白天,也會令人有一種陰森森冷驚驚的感覺!
我們坐在一塊說了半宵的話,無非就是安慰堂嫂之類的,我這時對堂哥的死還是抱著懷疑與好奇,始終不相信一隻野獸能將一個大男人咬死,幾次想問堂嫂有關堂哥的死因,可是,每次看到堂嫂那傷悲、憔悴的面容,我硬是將話嚥了下去。
在這個時候再問這樣的話,只怕堂嫂會更傷心悲痛。
後來,到下半夜了,我們都感覺困了,堂嫂對我說:「小樓,你去睡吧,就睡在隔壁。」我說好的,其實心裡真想說,要不咱們三人一塊兒睡吧,只要我不離開這間房子,讓我打地鋪也行啊。
但是這種話怎麼能說得出口?我是男人,她們是女性,男女有別啊。
堂嫂與小美陪著我走到隔壁,堂嫂邊給我整理床鋪邊說:「這床是你堂哥睡的,他最喜歡這張床了……」她說著說著,眼淚又流了下來。()
我叫苦不迭,我的媽呀,這話不說還好,這一說,我的心就更害怕了。想著堂哥曾經一直睡在這張床上,如今他已去世,躺在了棺材裡埋到了地下,而我卻要躺在這張他曾經躺過的地方,會不會他太愛這張床上,深更半夜地突然從土裡爬出來再次爬上床,躺在我的身邊?
小美在一旁不斷地安慰堂嫂,眼睛也紅通通地,我這時真沒功夫去傷痛落淚,只想著今晚早點過去,我寧願再回到跟「中山裝」相鬥的那一晚,也不要今晚獨自一人躺在這張床上,至少當時我的身邊還有郁靈兒、郭勇。
當小美與堂嫂去了隔壁的房間後,我更害怕了。這時候我哪敢睡?也不敢接近那張床,便開著燈坐在一張凳子上。可坐了一會兒,想著這張凳子堂哥以前坐過的,說不定他的魂魄現在回來了,正坐在我的身邊呢,我趕緊從凳子上站起,心裡又是一陣發毛。
這時真想去隔壁房間啊,便壯膽推開門,來到窗前,通過窗戶隱隱約約看見小美與堂嫂已經上床睡覺了。我這樣進去恐怕不太好,看來今晚注定要獨自面對恐懼了。心裡不斷地在埋怨小美,這丫頭也真是的,叫我來陪她們,卻把我單獨叫到一間房裡,這哪是來要我陪,這分明是要整我,來給我練膽啊。
突然,一陣冷風從後面吹來,我渾身打了個冷顫。
山村的夜晚非常涼快,有風也很正常,可這風也太他瑪的冷了吧!難道是鬼?我趕緊轉過身去,卻見一條黑影在我面前一閃而過,就像是面前突然刮過一陣風。我大吃一驚,眨了眨眼,面前空蕩蕩地,哪裡有什麼影兒?
難道我剛才看花眼了?或許我因為太害怕,心理在作怪?
可是,我立即感覺不對了,因為屋前那段竹樹林裡傳來了腳步聲。那腳步聲非常輕,像是踩在竹葉上,沙!沙!沙!又像是頂著腳尖在走。可是奇怪的是,這腳步聲不斷在響,人卻始終沒有出現,彷彿那個人一直在竹林裡徘徊,或許,根本就是在原地踏步踏?
哪有人這樣走路的?要麼是傻子,要麼是神經病,要麼——是鬼?
我渾身又是一陣雞皮疙瘩,莫非是堂哥的鬼魂回來了?他這是在有意引我出來?可是,他這樣做有什麼目的?難道是死不瞑目,便化為鬼來找我,要為去完成他最後的心願?
想到這兒,我的膽子反而大了,因為與怡萱、周舒雅這兩隻鬼打過交道,讓我知道鬼一般是不會傷害人的,因為它們根本就傷害不到人,如非那個人做了很多壞事,身上陽氣衰退,這才容易讓鬼有隙可乘。
而我,生平未做虧心事,一身正氣,一般的鬼就算想傷害我,恐怕也難。
於是,我勇敢地朝前踏出了一步。但是,當我到達竹林邊沿時,我又猶豫了。竹林裡漆黑漆黑地,我這一進去,萬一來個鬼撞牆出不來了可咋辦?
正想打退堂鼓,我的眼睛適應了黑暗的緣故,突然看見竹林裡有一條影站在那兒,而且是面對著我,看來那人一直站在暗處觀察著我。
當我確定那是一條人影時,一顆心猛地沉到了腳底,頭髮直豎,魂兒脫離了身體,感覺我自己的身體已不是我自個的了。但是,我立即又回過神來,因為我看清了那個人的模樣。
竟然是小美的媽。
她在那兒幹什麼?我疑惑不已,而更奇怪的事出現了,小美的媽正在向我招手!
難道是叫我過去?她為什麼不過來?
因為小美的緣故,我對小美的媽有一種無法言表的親切感,就感覺她是我媽,所以,見她在向我招手,我毫不猶豫走了過去。
或許是竹林太密的緣故,我越朝前走,越感覺到涼快了,而且,還不是一般的涼快。
我走到小美的媽面前問:「嬸,有什麼事嗎?您怎麼在這兒啊?」
小美的媽問:「小美她們睡了沒?」我說睡了。小美的媽哦了一聲,又說:「我不讓小美來,她偏要來,我怕她出事,所以就來看看,可又不想讓她看到我,因為我們為了這事兒吵了一架,她要是知道我來了,一定會生氣。」
我笑著說沒事啦,小美才不會生氣。小美的媽朝我身後望了一眼,神秘兮兮地說:「你過來,我告訴你一件事兒。」我的好奇心再次被挑起了,忙問:「什麼事啊?」小美的媽在我耳邊輕聲說:「你知道那些抬喪的人為什麼會得病嗎?
這正是我想知道的,我趕緊問是為什麼,小美的媽說:「因為白天那些人送葬時,由於尿急,在一個土窪裡解手,他們不知道,那裡是一座墳!」
我吃驚非小,又聽得小美的媽說:「我想那座墳裡一定有邪物,他們那樣做是對邪物的極為不敬,所以,他們是受到邪物的詛咒這才得病。」
「那……那怎麼辦?」
小美的媽朝我走近了一步,將嘴貼在我的耳邊,輕聲問;「你想知道怎麼辦嗎?」
「嗯。」
「那我告訴你……」
突然,我感覺一股冷氣從耳後跟傳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