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22章 前生今世 文 / 過客
我朝那兩人追了上去，可他們老鼠見了貓般，跑得比兔子還快。我見追不上他們，只得作罷。正想轉身去公園，突然眼睛一亮，郁靈兒從女生寢室樓走了下來。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我本來也想去找她的，沒想到她自個兒出現了。
而這時，她正朝我這方走來，我便站在路中央等她。
不一會兒，郁靈兒已走到我面前了。奇怪的是，她丫的走路非常認真，對我置若罔聞。彷彿在她的眼中，走路就是走路，眼中只有路，路旁任何風景都跟她無關。
在她即將與我擦肩而過時，我倏地伸出手擋住了她。她停了下來，眼睛望著前方，並沒有想過望我一眼。我覺得很沒趣，好歹咱們也有過幾次照面了，就算不是朋友，也是相識的吧？怎麼還把我當空氣似的？
我十分鬱悶地說：「我有話要問你。」郁靈兒沒有做聲，依然站在那兒，彷彿在等我問。我說：「昨晚我好像聽到你說，我要死了，為什麼我沒死？」
她轉頭看了我一眼，突然問：「你很想死嗎？」
我擦，這什麼話兒？誰想死了？我說，我不想死，只是很奇怪，為什麼你會說我要死了，不會是在詛咒我吧？
郁靈兒卻說：「我說過，你不要出學校，你偏偏要出去，既然你不聽，就不要再來問我。」
「對了，你為什麼說我不要出學校？」
郁靈兒並沒有回答，繞開我的手要走，我朝退後一步擋在她面前說：「你今天不說清楚別想走。」郁靈兒說道：「無可救藥！」然後推開我的手，還是自顧自地走了。
望著她漸漸遠去的背影，我只覺得這個女孩子太不好相處了，也越來越難懂了。
我衝她大聲叫道：「我知道那個女孩子是一隻鬼，她親口跟我承認了！」
郁靈兒停了下來，但是，三秒鐘後，她又朝前走去。
她是如此地冷酷。我悻悻地用手梳了梳頭髮，這丫頭，也太有個性了，完全沒把本帥哥放在眼裡啊。
我這時突然對去公園找怡萱也失去了興趣，反正事已這樣發生，我也就不糾結了，一切順其自然吧。
晚自習後，我先回到了我的租房裡，有一種奇怪的感覺湧上心頭，總感覺在黑暗中有一雙眼睛在盯著我，盯得我渾身不自在。可是，我仔細地朝四周望了一眼，根本沒有人注意著我。
我這是怎麼了？難道這幾天發生的事太多，我已經變得疑神疑鬼了？
沖完涼後，我決定再去找怡萱。
當我來到公園時，驚訝地發現亭子裡站著一個人，依其修長而妙曼的身姿，我一眼便看出，她正是怡萱。
我快步走了過去，非常開心地說：「怡萱，你在等我嗎？」怡萱輕輕嗯了一聲。我這時真想上前抱住她，將她輕輕地攬入我的懷裡，給她溫暖，可是，佳人不可唐突，我並沒有這麼去做。
「昨天你怎麼突然跑了呢？」我問她。怡萱說：「我怕貓。」
怕貓？難道鬼怕貓？卻聽得怡萱又說：「我死前的時候，有一隻貓出現過，所以，我怕貓。」
原來如此，我小心翼翼地問：「你……是怎麼死的？為什麼又變成一隻鬼不去投胎？」
怡萱輕輕歎了一聲，幽幽地問：「你還記得我跟你說過那個愛情故事嗎？」
我說記得。怡萱說：「其實，我就是那個故事中的女主。」
這一點倒出乎我的意料了，我趕緊問：「那後來呢？與你相愛的那名男子呢？」怡萱說：「其實，我和她的故事跟我與你說的有一點不一樣。當年，我和她彼此一見鍾情，我們相愛了。可是，我家人並不允許我跟他交往，因為他出身不好。於是，他便去了遠方。一年後，他回來了。當他回來時，成了一名成功的商人。可我父母騙他說我死了。他很悲痛，生意也一落千丈。後來，我聽說他因為我的『死』而心如死灰，身體也日益憔悴，最後……最後也死了。
「聽說他死了，我不願獨自苟活在這個世上，有一天晚上，我夢見了他，他說，我們生不能在一起，死就做一對鴛鴦鬼吧？我醒來後，大哭了一場，一次吃了一瓶安眠藥。沒多久，我就死了。」
我聽了，心中萬分地難過，為他們這淒美的愛情。我問她：「那後來呢？你們成了一對鴛鴦鬼了嗎？」
怡萱笑了一聲，笑得非常淒愴，輕輕地搖了搖頭說：「沒有，其實，他並沒有死，他只是把自己關在一間小黑屋裡，世人都以為他死了。」
「那他現在還活著嗎？」
怡萱突然望著我，一字一句地說：「他活著。」我吃驚不已，他竟然還活著，忙問：「那他在哪兒？你為什麼不去找他？」怡萱說：「我找他了。可是，他已經不認得我了。」
「怎麼會？」我說：「如果他真心愛你，他一定會認得你的。」
怡萱問：「那你認得我嗎？」我說我當然認得你，你不是怡萱麼？我自從第一眼看到你起，在以後的日子裡，我都認得你了。怡萱笑了，只是這一回的笑，非常地淒涼。良久，她才緩緩地說：「難道你還不知道，你就是他嗎？」
我震驚不已，我是他？怎麼會？我根本沒這個記憶。突然，我想起了什麼，難道他是我的前世？我望著怡萱，想從她的眼睛中尋找答案，可是，她的眼睛清澈得一塵不染，我根本找不出絲毫的痕跡。
「他是我嗎？」我到底忍不住問了：「是我的前世嗎？」
怡萱輕輕點了點頭。
我再也控制不住，一把將她抱住了，將她緊緊地抱在懷裡，她的身子柔軟無骨般，在我的懷裡微微顫抖。
「對不起怡萱，我沒想到事情是這樣的。」我突然感到非常愧疚，我和她是前世的一對戀人，她為了那份愛情，一直做一隻鬼，甘願寂寞地在這世上飄泊。而我，卻早已投胎重新做人，我真無臉再面對她，也不敢面對我們曾經情比石堅的愛情。
「既然這樣，我們現在就重新開始吧，」我由衷地說：「我再也不會讓你離開我了。」
怡萱輕輕地推開了我，慢慢轉過身去，幽幽地說：「我們注定有緣無份，雖然我們能再次相逢，要是，我已不是我，你也不是你，你現在是人，我是鬼，人鬼殊途，我們注定不能在一起。」
「不！」我一把抓住她說：「不管你是人是鬼，我都要跟你在一起。」
怡萱望著我問：「你真的想跟我在一起？」
「嗯。」我重重地點頭道：「是真的。」
怡萱笑了，笑得那麼美，過了一會兒，她說：「其實，只要我變成了人，我們就可以在一起。」我忙問：「你要怎樣才可以變成人？」怡萱說：「只要你給我一口氣。」
「就一口氣？」我驚訝不已。
「是的。」怡萱說：「你是純陽之人，你只要給我一口氣，我就可以化鬼為人。」
「太好了！我現在就把這口氣給你。」我說完就要朝她吻去，她突然伸手擋住了我的嘴唇，我忙問怎麼了，怡萱轉過身去，一聲不吭。我急了，又問她怎麼了。怡萱說：「你可能不知道，你給了我一口氣，你的壽命就會減半。」
我怔住了，怎麼會這樣？一口氣就是一半的壽命？
怡萱說：「我是鬼，你是人，我們注定無緣。你現在就好好做人，珍惜你身邊的人吧……」
未等她說完，我一把將她抱住，毫不猶豫朝她的嘴唇貼去。
她的嘴唇好香好甜。我抱著她久久不願放開。
突然，一滴淚從她的眼眶中落下，晶瑩剔透，在月光下閃閃發光。她推開我，笑著說：「謝謝你。上輩子，你說要給我一個吻，可是你沒有給成，現在我得到了這個吻，我已經滿足了。我走了……」
我用力抱住了她，連聲說：「不，我不要你走。你不是說我給你一口氣，你就會成為一個人的嗎？」
「傻瓜，我騙你的。」怡萱吟著淚說：「這世上哪有這樣的好事兒？我是在考驗你呀，沒想到你這麼傻。謝謝你。我在人間不能呆太久，不然我就會灰飛煙滅。」她說完慢慢地朝後退去。
我一時不知所措。
她慢慢地消失了，我這才回過神來，心上前去抱她，但是卻抱了個空，只聽得她在我耳邊說：「你小心一點，你的身邊有一隻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