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花糖小說 第97章 來到顧家 文 / 筵青鈺
柯季辭陪著蘇小禾來到了顧氏的別墅前，望著那熟悉中又帶著陌生的裝束，心中苦澀異常。
「進去吧。」柯季辭倒是沒蘇小禾五味俱雜，但他的心也很不好受。
把自己的女人親自送到另一個男人的面前。這種感覺……
要是讓爸媽知道，恐怕又得一番驚愕了。
柯季辭這時才發現自己做這個決定時有多麼的不甘願，要是可以，他真想把蘇小禾藏在一個只有自己能看到的地方，這樣就不用擔心她會別的人有牽扯了。
「誰啊？」開門的傭人見著是蘇小禾，立馬臉色一變，訕訕的說著：「少夫人，你怎麼回來了？」
蘇小禾知道對方喊得少夫人並不是她，但也沒有解釋。
抬腳便要朝裡面走，那傭人見著了，趕緊苦著臉小跑到她的面前：「少夫人，夫人……夫人說過不許你踏入別墅半步的。」
對於裴惜雲不待見楚雅萱，蘇小禾一點也不意外。
「我只是進去找少爺說幾句話，等下就出去。」
看到柯季辭的長相。傭人眼中儘是鄙視，對著蘇小禾的態度也輕視了很多：「少夫人，少爺並不在家！」
見柯季辭要動手，傭人額角直冒冷汗，然後才說了句：「少夫人。少爺並不在家！」
柯季辭懶得跟那傭人廢話，抬起修長的腿就要踏進裡面。
蘇小禾也緊跟其後，那傭人又是站在了蘇小禾的面前。
飛快的看了眼柯季辭，傭人低著頭小聲的說著：「少夫人。你這帶著別的男人進別墅中。被夫人看到了……」
「滾開！」
若是平常時刻。柯季辭或許還不會這麼的衝撞，但他此刻也是煩躁的很，各種的不爽，偏偏這個傭人還往槍口上裝，自然就成了柯季辭的撒氣桶。
蘇小禾也知道對方心中的不好受，原本打算勸解的話也嚥了下去，只得用眼神看著傭人，示意她識相點快點閃開。
「少夫人，少夫人，你不能進去，夫人她——」
「出了什麼事情？吵吵鬧鬧的。」
這時，裴惜雲斥責的聲音響了起來。
在蘇小禾看她的時候，她也是看到了蘇小禾兩人，頓時那滄桑了不少的臉上閃過恨意。
蘇小禾更是不明白了。
裴惜雲對她的態度太過的奇怪，這是她一直都不解的地方，不過此刻她並沒有心思打算問裴惜雲的想法。
「顧安琰呢？」
蘇小禾也不跟裴惜雲盱眙，直接問出正題。
望著站在蘇小禾旁邊的柯季辭一眼，裴惜雲譏笑的說著：「蘇小禾，你帶著這個男人到這裡幹什麼？給我出去，這裡不歡迎你。」
「我來見顧安琰，他在裡面嗎？」
「哼，他不會見你這種女人的，滾吧，讓他們出去。」說完這句話，裴惜雲就轉過身要往屋中進。
「少夫人，夫人說了你們不能進去，你——啊！」
傭人突然的大叫聲讓裴惜雲猛地轉身，就看到她已經四腳朝天的倒在了地上，正捂著堵在尖叫著。
「蘇小禾，你到底想做什麼？」裴惜雲的聲音很是尖利，聽得蘇小禾不由皺起了眉。
「我只是來見顧安琰。」頓了頓，蘇小禾壓抑著聲音問著：「他是不是出了事情？」
裴惜雲冷冷的望著蘇小禾：「只要你們這兩個姐妹不再纏著安琰，他就好的很。」
這時，蘇小禾才發覺裴惜雲的不對勁。
她雖然狼狽了不少，眼中卻並沒有擔憂恐懼的意思，反而像是什麼休息不好而有的疲勞。
難道，顧安琰也跟她瞞著自己的病情了？
想到這個，蘇小禾心中又是一陣的不安，顧安琰他是不是沒跟任何一個人說過，只是獨自一人默默的忍受著？
拍了拍蘇小禾的肩膀，柯季辭並未說一句話，蘇小禾卻知道他是在安慰著自己，也是在提醒著她。
咬了咬牙，蘇小禾強逼著自己不去想顧安琰那些日子是怎麼過的，全心把心神放在裴惜雲的身上：「我知道你對我有意見，但我只是想看看安琰他的情況到底怎麼樣，你也不想看到他一直隱瞞著你他的病情吧？」
「你說什麼？什麼他的病情，蘇小禾，你在胡說些什麼！」裴惜雲大聲的吼著，眼中儘是對蘇小禾的厭惡：「今天我懶得搭理你，你趕緊給我滾！不然我打電話報警，你們私闖民宅進行盜竊！」
搶過蘇小禾前面，柯季辭清清冷冷的高聲說著：「今天我們走了，明天你兒子就死了！」
「……你說什麼？」
蘇小禾一把拉著柯季辭的手臂，對他剛才的說話很不贊同，卻也沒當著裴惜雲的面說出來。
「蘇小禾，他剛才說什麼？安琰到底怎麼了？」裴惜雲憤怒的望著蘇小禾，眼中有著又驚又懼。
望著她的表情，蘇小禾就明白她並非是無知無覺的，只是不知為何卻是忽略了，如今柯季辭和她的態度讓她想起了那些不合理的地方，所以才會有這種氣急敗壞的樣子。
蘇小禾並不知道顧安琰現在的具體情況，只從柯季辭的言語中得知對方現在已經是胃癌晚期了。
「他有胃病你是知道的吧。」
裴惜雲先是不解的望著蘇小禾，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臉色一下子變得很難看：「你，你是說，安琰，他……」
深呼了口氣，蘇小禾說著：「是的，他現在是胃癌晚期。」
他們兩個在一起的時候，顧安琰就有經常會胃疼的習慣，那時她每日給他煲各種的粥和湯，就是為了給他養胃，她從未想過在那時顧安琰就已經患上了胃癌。
裴惜雲整個人傻傻的站在原地，都反應不過來了。
望著她的樣子，蘇小禾心中也是酸澀的很。
自做了母親，蘇小禾也才知道母親並不是好做的。
裴惜雲是個不稱職的母親，她很是明顯的偏愛著顧傾瑤，但對顧安琰她心中也是疼愛的，如今聽到唯一的兒子有這種病，她……
「不可能，蘇小禾，你休想騙我，安琰人好的很，怎麼可能會胃癌！」雖是這麼說著，裴惜雲腦海中卻一幕幕的閃現著，顧安琰那越來越消瘦的身軀和那日漸減少的飯量，再加上他能不吃也不吃。
裴惜雲一遍遍的安慰著自己，心中的恐懼卻不見減少，她告訴自己不要相信蘇小禾的話，那那些畫面卻一直閃現不停。
記得有次起夜，還曾看到他扶著牆很是虛弱的走著，問他，卻只是說了句胃病又犯了。
怎麼可能會是胃癌呢！
安琰還這麼年輕，又怎麼可能會有那種病。
看著她的樣子，蘇小禾心中也很不好受，不過就算逃避事實也改變不了。
「現在能不能讓我去見見顧安琰，你聽我說，我查過的，就算是癌症，只要早些治，也是有治癒的希望的！」蘇小禾急急的說著。
這也是她這麼著急要找到顧安琰的原因。
她知道那人的倔強，不會讓人看到他的狼狽，可這癌症不是開玩笑的，不能讓他一個人擔著。
「真的嗎？」
重重的點了點頭，蘇小禾認真的說著：「不管我和他之間有什麼，他是孩子的親生父親，我也不希望他出任何的事情。」
裴惜雲也是慌了神，要是以往的時候也不會這麼輕易的就讓蘇小禾和柯季辭進來，但什麼也比不上顧安琰的命重要。
「這是……」蘇小禾跟在裴惜雲身後走著，看她走的方向有些驚訝的望著她。女布匠亡。
苦澀一笑，保養精緻的臉上流露出歲月的蹉跎：「自從三個月前傾瑤的病狀惡化後，安琰只要回家就會跟她待在一起。」
蘇小禾不說話，也不知道如何接裴惜雲的話，實際上若非有顧安琰的病橫在中間，他們兩個人絕對不會有這麼平和的時候。
蘇小禾滿心都放在了顧安琰的身上，並沒有注意到身後柯季辭的表情。
三人很快就來到了竹屋前。
望著那棟竹屋，蘇小禾神情恍惚。
在她和顧安琰還是夫妻時，她不曾進過這間屋子，如今他們兩人已經分開，卻戲劇化的來到了這間屋子中。
搖了搖頭，蘇小禾驅逐著腦海中的胡思亂想。
越往裡走，說話的聲音越來越清晰。
「阿琰，你怎麼了？」顧傾瑤清脆脆的聲音中充滿著擔憂。
聽著她的喊叫，蘇小禾的心不由提緊，顧安琰出了什麼事情嗎？
裴惜雲正要推門進去，柯季辭卻一把拉住了她。
「你——」
捂著裴惜雲的嘴，蘇小禾做了個禁聲的動作，示意她聽著房間內的對話。
與柯季辭相處了半年多，蘇小禾很快就明白了柯季辭的意思。
望著那豎起耳朵聽著的蘇小禾，柯季辭眼中的冷意化為了暖芒，顯然對蘇小禾能懂他的意思很是高興。
「咳咳咳——」房間內傳出劇烈的咳嗽聲音，伴隨著的是衣服的摩擦聲和顧傾瑤的喊叫聲：「阿琰，阿琰，你怎麼了？」顧傾瑤的聲音中都帶著哭腔，裴惜雲差點沒忍住的就要衝進去，好在柯季辭在第一時間拉住了她。
蘇小禾並未注意到裴惜雲顫抖著是身子，此刻她正將全部的心神都放在了裡間的對話上。
「我沒事。」
好一會兒，顧安琰的聲音才響起，只是那聲音卻虛弱了很多。
「可，可是……」
「姐，你不用擔心，我真的沒有事情。」
「……嗯，你要是有不舒服的地方就跟我說。」顧傾瑤的聲音很是天真，卻有著很多人都沒有的真情。
即使她的精神不正常，但她心中依舊是關心著她這個弟弟的。
「嗯，姐姐，以後要是我不在了，你要好好的照顧自己。」
聽著這話，蘇小禾心中泛起了絞痛：顧安琰，你這是在安排你的身後事嗎？你就一點也不為自己去爭取活下來的機會嗎？
「你為什麼會不在？」顧傾瑤仍是不懂的問著。
門外的蘇小禾和裴惜雲都不由憋住呼吸，不想錯過顧安琰的一個字。
「我累了。」
一句我累了，道出了他的無奈，他的無力和那其中的心酸。
眨了眨泛著水眸的眼睛，蘇小禾第一次發現自己是這麼的恨顧安琰。
是他不顧她的拒絕硬要闖進她的生活中，也是他一意孤行的在她幸福時讓她墜入深淵，現在他更是想要自己愧疚一輩子。
顧安琰你就一定要這樣對我嗎？
裴惜雲也是一愣，心中痛恨著自己這些年因為傾瑤的事情，而一直對這個還不到而立之年兒子的忽視。
她明明該為兒子撐起一片天的，卻讓他因為自己的事情勞苦愁心，她怎麼就這麼的蠢！
蘇小禾卻是再也聽不下去，一把推開那輕輕一推就能推開的門。
屋內的兩人聽到聲音，都轉頭望向了門口。
看到那站著的蘇小禾，顧安琰那本就蒼白的臉色此刻更是沒有絲毫的血色。
挪動了下唇，卻是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