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十三章 文 / 野黛兒
乾化帝御駕親臨西山大營,整個兵營氣氛頓空前高漲,密集如雷鳴般的鼓聲再次響起,旌旗高高飛揚,壯漢們手持長槍,腰跨大刀,長槍頭擊撞地面,熱血沸騰山呼萬歲身的浪潮一聲高過一聲。
兵營裡的軍漢們無不臉膛變紅,滿臉激動無比的高呼萬歲,無不想在帝王面前有所表現。
乾化帝身著盤龍常服,在眾位官武將前呼後擁下來到高台首座,看著下方心情澎湃的諸位壯漢們,這些人臉上高興激動顯而易見,截然不同於官酸儒們含蓄的開心,直白的將敬仰興奮呈現在那變紅的臉上。
戚湛的唇角不禁微微上翹,俊逸的臉龐沐浴在陽光下,似乎被那燦爛的金色染上一層朦朧光暈,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越發顯得神秘莫測,讓人不敢直視。
戚湛抬頭示意禮官這次比武大賽開始,咚咚的戰鼓聲變得急促高昂,前來觀看達比的官武將各自落坐。
戰鼓響,令旗揚,比賽正式開始。
銀色黑色鎧甲兩隊涇渭分明,迎風站立在寬敞的空地上。
一邊是經過精挑遴選出來身經百戰悍勇無匹的邊界軍漢,一邊是從未經歷過風雨陣仗,養在大內的宦官和宮女,兩廂一比,高下立見。
在場知內情的眾人心裡無不這樣想著,這次所謂的比武,不過是玩玩過場罷了,哄皇帝開心呢,誰也沒將這事當真。
可當全幅銀色鎧甲武裝的隊伍雄赳赳氣昂昂的走進場地之時,唇角的笑意頓時僵硬在唇邊,面色一變,滿眼不可置信,眼前一個一個精神鬥神,戰意洶湧的人是誰?
清秀可人的宮女呢?陰陽怪氣的內宦呢?
疑惑的神情在臉上兀自閃過,不會是給人調包了吧?不想皇上輸的太過難看,找了一群相貌俊秀的軍漢們充當宮人,上演一齣戲給上面人的看。
懷疑的眼神不斷往兵部尚書尚書身上飛去,這次參加比武的人是有兵部挑選出來的,兵部尚書不可能不知情。
兵部尚書被那一道道熱情的眼神看的渾身雞皮疙瘩都豎了起來,心裡也是雲山霧罩的,完全不明白,這些身嬌肉貴的宮人怎麼變成如今這般正義凜然,朝氣勃勃的模樣。
潘老將軍捻著鬍鬚,老眼裡精光閃爍,眼角的餘光向帝王身邊瞄去。
此時帝王正側著頭同坐在他身畔一人說話,那人臉上罩著半張雕工繁瑣,做工精緻的銀色面具,從潘老將軍的角度看去,只能看見露在外面光潔的下頜,紅潤如火的雙唇正一張一合與身邊的人說著什麼,雙眸清透明亮,專注的看向場中間。
帝王看上去心情不錯,唇角不時飛揚,許是身邊的人說話說的口乾舌燥,帝王自然無比的將身前的茶盞遞了過去,潘老將軍心裡咯登一聲不動聲色的收回視線餘光。
摸著鬍鬚的手一頓,他似乎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秘密。
心裡暗暗猜測,莫非帝王這次提出比武真的只是為博美人一笑,那接近透明的白皙皮膚,潤澤晶瑩的雙唇,如凍玉的手指,無一不在彰顯那人的身份,這哪裡是經過萬難千難找尋出來的高人,分明是後宮妃嬪。
心思游移,驪山烽火戲諸侯的情節不禁自動跳出腦海。
再三告誡自己不要往那邊瞧,可眼角的餘光卻不由自主的飛了過去,唇紅齒白,發如烏雲,指排削玉,越看越是越符合一代妖孽美人的全部特徵,帝王唇邊的笑意越瞧越是蕩漾,幾乎與那千金買笑的周幽王重合。
潘老將軍眼神直愣愣的放空,身邊的武將誤以為他也很驚訝這一支二十人組成的隊伍,神秘兮兮的湊過來,嘀咕道:「這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人一跳,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竟沒瞧出一點兒女兒態來,你說那掩藏在幕後的那高人是如何做到的呢?」
陷入憂國憂民深思中的潘老將軍哪裡有閒功夫聽他瞎嘀咕,這人也是個越挫越勇的武將,看潘老將軍眉頭緊鎖,誤會他也同意自己的見解,談話的興致愈加濃厚,嘴皮子上下翻飛,吐沫星子直往外蹦,手指著中間空地上人話嘮個沒完了:「快看,領頭的那個說話忒彆扭,聽上去中氣明顯不足,怪腔怪調的。照老夫看來,這些娃娃樣子倒是精神,看上去也夠養眼,只是內裡還是虛呀,哎呀哎呀,這些人都是樣子貨呀,不夠打呀。」
回過身來的潘老將軍剛好聽到那句怪腔怪調,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眼睛頓時瞪的滾圓,回頭瞪了他一眼,老眼昏花的老傢伙,那人分明就是大內總管曹德義,說話當然陰陽怪氣咯,有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還常和自己吹噓自個兒眼神好,明明就是老眼昏花,經常打交道的曹德義竟然認不出來。
那人被他瞪了一眼,覺得很是委屈,溝壑皺褶遍佈的老臉當場就不高興了,挽袖子:「老潘,你什麼意思,你瞪老子幹嘛?」
潘老將軍上下打量他一眼,張了張嘴剛想說什麼,視線往高台上瞥了一眼,低下腦袋,湊到他身邊,壓低聲線道:「蔣老頭子,你悄悄往陛□邊瞧,陛□邊的人你能分的出是男是女麼?」
蔣老將軍同潘老是有過名的交情,見對方示意他別出聲,話中內容卻如此火爆,呆了一下,轉而默默注視他一眼,接而怒道:「你個老潘,越老越糊塗,窺視帝王也是我們能幹的。」
潘老將軍真是怕了他這個火爆脾氣,忙捂著他的嘴,咧嘴嘿嘿一笑,將身邊詫異的目光擋了回去:「老夫正同他打賭呢,不過是賭注稍微大了點,他就嚷嚷個沒完了。」
狠狠剮了對方一眼,沒好氣道:「嗓門大,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讓你偷偷看,你照做就是。」
蔣老將軍氣憤不已,也知此
地不是辯駁的好時機,面對好友面帶討好的笑,不置可否的瞄了幾眼,目光頓時呆滯,僵硬的轉過腦袋,湊到潘老將軍面前:「哎喲,老潘,老夫眼神是不是不好呀,老夫竟然看到陛下在拿手指給他身邊的人擦嘴。」
潘老將軍嘴角抽了下,乾巴巴道:「你看走眼了,回家多睡一覺,眼神就亮堂了。」
蔣老將軍皺眉,挽袖子想同他辯上一二,什麼意思,老子只是隨口說說眼神不好,你那滿臉篤定的眼神為哪般?
這廂鬧哄哄的,場地中間的兩支隊伍已然對抗上彼此。
火熱的視線在空中碰撞,黑色鎧甲隊列顯然看不上對方,覺得與這些人放在一起比武,十分掉面子。
一群宮女宦官有何資格穿上鎧甲騎上戰馬,手持長槍。
眼裡的譏笑濃厚幾乎溢了出來。
縱然穿上了戎裝也改變不了內裡的本質,草包一群,只長了張好看的臉。
有些人露出猥瑣的笑,上下將對面的打量了夠,楊柳腰兒,看上去很是柔軟麼,在軍營裡呆久了,常年不見葷腥,女人什麼的那更是遙遠的夢想,在得知對方中有貌美雋秀的宮女時,心裡波動起伏,好男不跟女鬥,倘若對上宮女,瞧在對方是女人的份上,下手輕點兒,裝裝樣子,但是如果對上內官,那就不好意思了,不男不女,老子看不上眼,往死裡揍。
其中有些人則皺眉不解,對面二十人年齡看上去都不是很大,穿上鎧甲在陽光下顯得浩氣蕩然,雙目虎虎有神,沒半點兒女兒胭脂氣,更沒有宦官身上獨特諂媚卑微之感,身材不夠強壯,卻傲然迎風挺立。
黑色鎧甲隊伍的領頭小將手中長槍點地,雙目如雄鷹,狠狠注視對方,無第一,武武第二,既然對陣,自是要認認真真對待,不管對方是什麼來頭。
手臂一抬,其中之意,只有隊友明白,絕不能掉以輕心。
小隊中的人嗤笑,值得認真對待麼?
顯然不值當,隊長也太過認真了。
軍人的天職即是聽從命令,心裡如何不滿譏諷,手下的長槍,腰上的長刀寒光閃爍,不敢馬虎以待。
曹德義領著隊伍,完全沒有被對方兇惡的眼神嚇到,反而躍躍欲試,一個月的努力的戰果今天終於得到機會檢驗,勢必要打個痛快。
手裡長槍一橫,在對面人詫異的目光中,唇角一彎,二十人同時抬腳,抬手,塵土飛揚,重物落地。
「……」。
眾人啞然,什麼玩意。
定睛往地下一瞧,久久的沉默,嘴巴張的老大,放一下一個雞蛋妥妥的。
在場的官雙目瞪的猶如燈籠,眼睛險些跳出眼眶,武將虎目圓瞪,臉上的表情卻是無不十分精彩。
手腕腳腕上竟然綁著沉重的鐵片。
曹德義抬頭,舌尖舔過唇角,面上面無表情,眼神卻格外的有神,眼神在對方眾人身上掃過,收回視線,抱拳拱手面對對方:「來戰。」
對面的人只覺得對方氣勢更甚,一眼掃過去,對方得眼神猶如天下間最毒性的毒蛇般,彷彿只消被看上一眼,一切無所遁形。
領頭小將被他們突如其來的一幕怔愣了一下,接而神色越發激昂,有趣,白綿羊變毒蛇,當真有趣,值得一戰。
作者有話要說:Σ(°△°|||)︴,完全不擅長寫打鬥場面~~噗糾結了好久。
上個禮拜本想更新的,只是前段時間做了個一個夢,十分介意,不知道你們有沒有這樣的經歷,夢見親人突然沒了,打聽下,聽說夢見親人沒了,是給親人加壽的這樣的說法,心裡稍微安定點,不過我的夢有一點不好,竟然是有日期的,就是今天,所以今天特地請假在家,哪裡都不敢去,哎,期盼今天快點過去。我妹說我這個夢太恐怖了,當年我外公就是這樣突然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