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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八章 文 / 野黛兒

    恭王戚煦、康王戚琰接到宣召,片刻不敢耽擱,前後腳進了宮。

    乾清宮內侍到後殿回稟,二位王爺已侯在御書房外。

    戚湛把玩著一把紫檀三鑲玉如意,漫不經心的「嗯」了聲,目光落到一旁像只慵懶的貓咪躺在美人榻上曬太陽的少年,身體往前傾,玉如意頂端懸掛著如意結絲絛垂在少年耳畔,戚羽翻了個白眼,翻了個身體,不耐煩的將耳邊的玩意撩開,薄怒:「大湛,你再干擾我曬太陽,仔細我咬死你。」

    「大湛」多新鮮的稱呼,少年因睏意,說話有些含糊不清,乍一聽,還以為是在怒罵對方「大賤。」

    曹德義忍著小,在一旁暗暗聳肩膀。

    戚湛氣笑了,扯掉鞋襪,乾脆擠到榻上,拿玉如意手柄在他後背蹭來蹭去的,笑道:「你給我將話說清楚,究竟是大湛還是大賤?」

    戚湛頑童心起,白皙的腳趾頭在少年如玉的腳背上輕蹭,戚羽被他蹭的全身發癢癢,跟炸毛的貓兒一樣,一把搶過他手裡的玉如意,不輕不重在他腳背上一敲,戚湛吃痛,嗖的縮回腳趾,擰著眉抱著腳輕聲抱怨:「痛。」

    戚羽提著玉如意指著他,幸災樂禍的笑道:「活該。大湛,我發現你如今越發沒個帝王樣子了,都多大人了,還撩貓逗狗的。」

    戚湛哈哈笑了出來,將少年手裡東西丟開,將自己腳放進他手裡,白淨勻稱的腳背上紅了一小塊,戚羽心說人長的好看,這腳長的也不耐,甚是合他的眼緣,和緩了臉色給他輕輕揉了起來,戚湛唇角飛翹,說出的話卻讓人氣的夠嗆:「小羽兒,我撩貓逗狗,你是那小貓還是小狗?

    戚羽直接啐了他一口,在紅了地方狠狠一案,戚湛疼痛之下,皺眉輕哼,戚羽嘿嘿一笑,又在他腳背上擰了一記,只不過對方腳掌瘦削,沒多少皮肉,僅扯了一層薄皮,饒是如此,養尊處優的人還是疼得哼哼唧唧。

    戚羽扔下他的腳掌,撲過去將人壓在身下:「大賤人,這才是你真面貌吧,成日裡沒個正經。」手指在他腹部一按:「這裡一肚子壞水。」

    戚湛將手臂交疊,腦袋枕在上面,任少年趴在他身上,語氣慵懶,嘴角捲起抹邪氣的笑容:「過去為了博先帝好感,不得不裝老實人,為了在太子諸位皇子間周旋不得不裝憨厚,久而久之,我都快忘記了原本是怎樣一個脾性了。」

    戚羽眸子裡閃過心痛,一瞬即逝,嘴角勾起,在他額間「啪」的親了一口,聲音響亮的連廊下侍候的宮人都能聽見。

    「就算你壞的人神共憤,我一樣喜歡」單手撐著腮幫子,戚湛只覺得耳邊有溫熱的呼吸佛過,少年在他耳蝸處一舔:「你壞,我毒,天造地設的一對。」

    戚湛眼裡裝滿了笑意,面上笑開了花,爽朗的笑聲久久迴盪在殿門口,翻身將人壓在身下,密集的深吻鋪天蓋地壓下。

    一旁的宮人紛紛低頭,垂眸盯著自己的鞋面瞧。

    良久過去,戚羽吁吁喘氣,揉了揉紅腫的唇,一腳將人踹了下去:「滾吧,大賤人。」

    再親下去,他都忍不住直接在大庭廣眾之下同他一起妖精打架了。

    扯過掉在地上的薄被將自己裹起,不滿的哼了一聲,睡覺曬太陽。

    心說,怎麼就越看越順眼,越看心裡越喜歡呢。

    太久不曾這樣肆無忌憚的真性情示人,從床榻上滾了下來,面子盡失,戚湛卻覺得分外爽快,在少年面前他無須裝仁厚,不須像在朝堂上,面無表情震懾那些不服氣的滿朝武,更不須裝孝悌對待各有心思的兄弟們。

    撕掉外面一層偽裝,他也是個有血有肉的男人。

    戚湛哈哈大笑三聲,撣了撣身上沾染到的塵土,曹德義跪地給他穿上鞋襪。

    戚湛彎腰將人從被子裡挖出來,在他唇上啄了口,又將人塞了進去,戚羽哀怨的瞪了他一眼,想抓死他的心都有了,心裡爆粗口,再親老子,老子就地把你給辦了。

    罷了,他還有要緊事要忙,晚上再打架也不遲。

    這麼一想,心裡盼望著夜晚快點來臨。

    緩步走出後殿宮門的戚湛臉上再沒了爽快的笑容,又恢復了在人前面無表情的木頭臉。

    暗紋常服上九條各具神韻的金龍在祥雲中飛騰穿行,肩頭兩條的金龍曲頸昂首騰躍於空,龍鬚目怒,睨看世間百態。

    同一時間,周皇后派了貼身伺候的大宮女青梅領著幾個太監宮女去了承恩侯府。

    承恩侯聽聞皇后宮裡派了人過來,忙不迭的將人迎了進去。

    青梅掃了一眼熟悉又陌生的屋子,心裡冷笑,十年河東十年河西,終於堂堂正正站在這間滿是金鑲玉的正屋裡,而不是像過去一樣卑躬屈膝跪在這裡。

    面上卻不露分毫,輕輕福了身體:「奴婢見過承恩侯。」

    承恩侯腦子飛轉,琢磨皇后派人過來的用意,見青梅身後宮人手裡捧著數目繁多的禮盒,心下略有得意,自己女兒的性格他最是清楚不過了,,即便如今貴為皇后,只要他略待她露出幾分親近,還是像小時候一樣對自己充滿孺慕之情。

    畢竟是自己骨血,再如何冷漠無視對待,畢竟打斷骨頭連著筋,這血肉親情是如何也割捨不下的。

    只看自己如今貴為承恩侯便可窺見一斑。

    承恩侯自豪感頓生,腰桿也直了,端坐於上首,笑道:「青梅不必多禮,都是自家人。」

    青梅臉上笑

    笑容不變,看著四平八穩坐在上面的人,心下冷笑連連,架子擺的這麼足,還真當你是人人敬著國丈呢。

    小姐受過的罪,夫人含恨而終,夫人娘家遭過的劫難,終有一日會一樣一樣寸步不讓的討回來。

    這會子笑的越是開心,等會聽了皇后的懿旨看你還笑不笑不出來。

    看你究竟如何取捨?

    親情、權勢兩者你會如何選擇呢?

    青梅抬頭臉色變得凝重,緩慢勻速的說道:「皇后在宮裡聽到家裡出了事,急的當場便落了淚,不顧鳳體染樣,冒著寒風暴雨,跪地懇求陛下收回成命。幸陛下仁厚,記掛著皇后鳳體違和,不忍心她長跪不起,方才將事情壓了下來。」

    青梅眼裡掠過諷刺,望著周秉海臉上真情流露下落下幾滴虛偽噁心的淚水,周秉海紅著眼眶,站起身,彎腰衝著皇城的方向拱手:「皇上聖明,皇后慈孝。」

    青梅偷偷在胳膊上狠狠擰了一下,瞬間眼眶也紅了,語帶哽咽:「皇后在宮裡,不方便出宮,心卻時時刻刻惦記著侯爺您和家裡的兄弟姐妹,聽聞兄弟出了事,人剛清醒過來,便吩咐奴婢精挑細選出上等聖藥、補品送回府裡。皇后叮囑奴婢,但凡家裡有需要,只要公子雙目能早日康復,不拘多金貴難得,即便是龍肝鳳膽也是使得的。」

    周秉海擦了下眼角的淚花,拱手:「皇后厚愛,勞皇后掛心了。」

    轉而吩咐青梅務必要仔仔細細照顧皇后鳳體。

    青梅聽著他假惺惺的關切詢問皇后鳳體如何?胃裡一陣翻江倒海的噁心,面上卻不動聲色,微微躬著身體傾聽。

    寒暄過後,禮品也送上了,青梅挺腰直背看向慈父嘴臉的周秉海,沉聲道:「承恩侯,接皇后懿旨。」

    周秉海一怔,回過神來,跪地頓首。

    青梅身後的一個太監上前,雙手一抖,明黃色的懿旨展開:「奉皇后懿旨,承恩侯府公子周蟠飛不幸身受重創,京中喧囂繁鬧,於調養身體不益。江南風景如畫,水美山美,最是清幽不過,擇日,將周蟠飛送回舊居調養身體。」

    周秉海不敢置信的聽著耳邊陰陽怪氣的聲音,張了張嘴巴,喉嚨口一陣乾燥,竟連話都說不出來。

    太監斜了目瞪口呆的承恩侯,尖銳的聲音響起:「謝恩吧,承恩侯。」

    待承恩侯規規矩矩的謝過皇恩後,小太監彎腰扶了他一把,將懿旨交予對方。

    周秉海握著明黃色的懿旨,嘴巴發澀,手心裡冒冷汗,出口的顯得焦急不已:「不知皇后為何要將飛兒送回江南,京裡有神醫精心照看,再周全不過了,家裡也為飛兒辟出了清靜之地,絕對沒有人去打擾飛兒休養。」

    青梅使了個眼神,身旁一圈宮人恭敬的行了禮,魚貫退出。

    青梅將人攙扶到座位上坐下,將桌子上的茶盞遞到他面前,周秉海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一般,哪裡還有心思喝茶,見人都退了出去,皺眉怒斥道:「嘉語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她弟弟如今人還昏迷著,人也瘦了一大圈兒,身體脆弱,哪裡禁得起長途奔波。再說了,家裡哪裡就沒地方好好將養身體,去勞什子的江南。」

    周秉海一拍桌子,盛怒:「她到底有沒有將我這個父親和這個家放在眼裡。」

    青梅抿著唇角,低垂著的眸色冰冰涼,嘴角掠過嘲諷,抬頭臉上卻是一片擔憂:「侯爺,氣大傷身,仔細身體。皇后對您向來是父女情深,一刻也不忘家裡恩情。如今京裡行事侯爺你也有所耳聞,公子畢竟是犯下了事的,眼下雖按了下去,可就怕有心人抓著這一點不放,等緩了時日,只怕又要鬧騰起來。到時候還不是得累著侯爺您,皇后不忍侯爺為家裡操心勞累,琢磨再三,才想出折中計策,先將公子遠遠送回老家調理身體。風頭過去,日子一久,再大的事情也成為了過去。京裡新鮮事不少,到那個時候誰還敢再將府裡的事拿出去嘮叨。到時候在將公子接最是恰當不過。」

    周秉海聞言,蹙眉沉思。

    青梅見他臉上有鬆動神色,眼角滑過嗤笑,再接再厲,苦口婆心的勸說。

    又過去很久,青梅嘴都說干了,喉嚨口冒煙,舔下唇角,嚥了下口水,溫聲道:「江南是侯爺發家之地,又是夫人的娘家所在,侯爺還有什麼不放心的。公子打小又是那邊長大的,最熟悉不過了。侯爺您要是不放心,皇后也說過,會親自派人派車將公子護送回去,留下人照顧,最是妥當安全不過了。馬車內軟墊、傢俬擺件樣樣齊全,也不用擔心路上煩悶。待京裡風平浪靜後,皇后會親自派人去將公子接回來。如此侯爺你沒後顧之憂,留在京裡可以更好的籌謀將來。皇后心也寬了,從旁協助,將尚書之位重新取回也尚未可知。」

    權利永遠是男人的死穴。

    周秉海不再猶豫,點頭答應了下來。

    不過他還是謝絕了皇后的好意,決定親自挑人,將兒子送回江南。畢竟還是自己人最是放心不過的。

    青梅當然求之不得,也不同他爭這個,又勸說了幾句,別過周秉海,帶著人回宮。

    走出房門的時候,眼角餘光看見一位顏色嬌嫩的少女撕扯著錦帕憤憤的盯著她。

    青梅輕笑,衝她微微頷首,輕喚一聲:「二小姐,別來無恙。」

    周嘉馨冷笑:「你回去轉告皇后,家裡事不勞她操心掛記,哥哥的事情,父親母親自會解決。京裡有神醫在,哥哥眼睛不消月餘便可康健,根本不必大費周章輾轉江南尋找名醫。勞民傷財不說,對身體也是無半點益處。」

    青梅臉

    上笑容更加真誠,讓人一見之下便生好感:「二小姐的話,我自是轉告皇后。倘若二小姐可以令侯爺改變主意,是再好不過了的。」

    有本事做到再來擺臉色給我瞧。

    不過就是個侯府二小姐,且個繼室生的,青梅打小伺候在周皇后身邊,一路輾轉,進了王府,深入宮闈,身受皇后熏陶多年,什麼樣的人沒見過,還會畏懼一個黃毛丫頭。

    你越是憤憤不平,我越是臉色平和,笑臉相待,教養如何,高下立見。

    青梅微微一福身,姿態十分漂亮的挺身帶著人浩浩蕩蕩離開。

    心說,早晚有一天將這個財狼一窩的侯府給夷平了。

    作者有話要說:o(n_n)o哈哈~,明天可以好好睡一個懶覺了~~~~~~~

    謝謝dd~~麼麼噠抱住蹂躪o(n_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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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emeter扔了一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4-08-1200:44:25

    寶貝們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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