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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章 文 / 野黛兒

    天空蔚藍如冼,陽光明媚,大地染翠,天藍花紅,御花園內景致美乳如畫。

    長長如游龍般的一行人靜靜地跟隨著乾化帝戚湛身後,離得不遠不近,距離剛剛好,即可以做到不打攪帝王的閒情致,亦可在帝王需要的時候,隨時上前聽候差遣。

    春困秋乏,午後的太陽曬得人昏昏欲,戚羽稍稍落後乾化帝一步,嘴角微微彎起,雙眸懶洋洋的半瞇著,整個人從裡到外都透露著我想找個地方好好躺上一會兒的意味。

    腳下踩著經過精挑細選光滑的鵝卵石鋪設的小徑,路旁燦爛若霞的杏花,微風拂過,搖搖欲墜,如畫的風景美不勝。

    忙裡偷閒的戚湛正打算停在興花園處欣賞美景,微微一側頭,眼角餘光陡然瞥見默默跟在身後無精打采的戚羽,眉毛一挑,臉上的表情微微一僵,努打心頭起,賞景的興趣頓時少了大半,方纔還和嬪妃暢談歡笑,好不自在快樂,如今換到朕身側,卻是這番無趣到困頓的勉強模樣,直差脫口而出,和皇帝在一起很憋悶。

    戚湛扭過頭,眉梢帶上凌厲,突然淡淡開口道:「愛妃,御花園景致如何。」

    戚羽努力睜大眼睛,抬頭凝視著他冷漠的眼神,笑吟吟道:「皇家的御花園景致集天下之精華所在,自然是極美的。」戚羽腹誹,伴君如伴虎,果然不假,明明是喚自己過來伴架,卻閉口不言一語。當真是難伺候的緊。

    聽完戚羽的話,戚湛微微一愣,看著他臉上極致真誠的笑容,有那麼一刻令人眩暈,沉默半晌,嗤笑一聲:「聽聞愛妃言下之意,世上竟有比御花園景致更加美的地方嗎?」

    別以為朕沒看到你眼底沒有半點艷羨之色,先前臉上還明晃晃寫著無聊二字。當真是吃了豹子膽,膽敢在朕面前睜眼說瞎話。

    戚羽摸了摸鼻子,上前一步,歎了口氣,拱手:「望皇上恕臣妾步恭之罪,臣妾並不是誠心想期滿陛下。」戚羽抬手拂過垂落下來的杏花,笑道:「御花園景致雖然風景怡人,卻多多少少添了人工堆徹的痕跡,少了幾許自然天真野趣,不比田野間的花草來的朝氣活潑。」

    御花園內的一草一木皆由天下能工巧匠費盡心血培植而成,花開之時,奼紫嫣紅,嬌美迷人,需要人工精心呵護,自是比不上鄉野間的野花野草來的野味存真,天然去雕飾之美。

    戚湛冷哼:「愛妃是將自己比作野花野草麼?抱怨朕將你冷落幾個月不聞不問麼?沒將愛妃當作嬌花般呵護嗎?」

    戚羽微微一笑,收回視線,面對著戚湛,緩緩開口道:「臣妾是心甘情願入了後宮為妃,卻也從未有一日忘記臣妾是堂堂男兒身,自是比不得那些嬌美如花的美人兒,不值當陛下小心呵護。」

    戚羽傾身向前,貼著戚湛的耳朵輕聲說道:「莫非陛下是在質疑臣妾男兒身,昨兒夜裡陛下不是親身檢驗過了嗎?」

    戚湛臉色微變,瞧著戚羽如玉的臉上刺目笑容,臉色沉了沉:「青天白日,胡說八道。」人稍微往後退了一步,冷笑:「朕還當你沒臉沒皮忘記身為男子呢,不然怎麼會和後宮妃嬪攪在一處,半點不知避嫌二字。」男女七歲不同席,稚子都能明白的道理,他卻統統拋卻腦後,當真是胡鬧。

    戚羽不以為然,看著眼前杏園清風景,歎了口氣:「陛下,女人如花朵般嬌嫩,自是要精心照料的。臣妾入了宮,空閒之餘,自得當起身為妃嬪的職責,替陛下分憂。」

    聽到這話,戚湛一愣,心生惱意,面上露出一絲不耐,臉色越來越冷:「莫非愛妃是指責朕對後宮妃嬪不夠精心,怠慢了她們,抑或是愛妃聽到了誰在背後抱怨朕冷落了她,對朕心生不滿?」

    端是聽到了天底下最可笑的笑話,生在皇室的戚湛,自小只明白一個道理,帝王無情。自古以來,對皇族來說,骨肉相殘就跟家常便飯一樣,夫妻之情與血親之情相比算的了什麼,伉儷情深不過是在適當的時候拿來忽悠外人而已,後宮妃嬪不過是皇帝陛下,在繁忙的工作之餘打發閒時的一位調劑品罷了,哪裡值當費那個時間精力去對待。

    戚湛登臨大寶近三載,後宮佳麗顏色各異,各有千秋,不過是用來平衡朝政的一種聯姻,談何而來的細心呵護。

    就連眼前這位唯一男妃也僅是需要收回兵權才暫且將他衝入掖庭的權宜之計,當然昨夜荒唐權不過是一時迷惑貪圖新鮮、刺激罷了。

    戚湛此時心裡如是想著,嘴角露出諷刺的笑,眉毛高挑,斜睨向戚羽的目光愈加不善,戚羽垂下眸子,略低著頭,模樣顯很是恭敬,苦笑道:「陛下何出此言,倒是嚇煞臣妾了,臣妾不過是陪著陛下閒聊家常,隨意嘮叨幾句,不值得往心裡去。」

    道歉的速度倒是挺快,模樣也很是謙遜自然,只是那挺直的脊樑骨怎麼看都覺得刺眼,戚湛冷哼一聲,徹底沒了賞景的興致。

    若不是有昨天的接駕一幕太過深刻,此刻的他看起來倒是一副老實相,很難讓人想得出適才在亭子內那副風度翩翩的儒樣子來。又怎會將眼前人與密奏上形容的所謂容貌嚇人,在王府猶如一個隱形人般沒有存在感的人聯繫到一起呢。

    戚羽只覺得眼前有寬大的衣袖一甩而過,耳邊聽到對方冷冷的聲音:「走不走心,不是愛妃該管的事,愛妃看來宮廷規矩還是欠缺幾分,接下來的一個月就老實的呆在飛羽宮好好學一學規矩,免得不知僭越二字怎麼個寫法。」

    再抬起頭時,戚湛一行人已離開了杏園,戚羽食指輕抵著下頜,嘴角漾起無聲的笑,禁足一個月總比整日混在女人堆裡來的輕鬆,不枉自己胡言亂語一番,惹怒了至高無上的君王。

    映寒輕輕走過來,臉露憂色看著戚湛:「主子。」

    她剛剛站在很遠的對方,雖未聽清兩人之間的對話,不過皇上

    上臨走時,面色不快倒也能瞧出幾分,不禁有些擔心主子是不是不小心衝撞了君王。

    身為男子想要在宮裡站穩腳,已是萬難,更別提開罪皇上的前提下,以後該如何是好。

    戚羽不甚在意的說著令映寒臉色發白的話:「哎,回宮去,你可憐的主子被陛下禁足一個月。」

    「」,主子你臉上的笑意能稍微淡點麼?,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得了升上什麼天大的賞賜呢。

    戚羽惹惱了帝王,被下令禁足飛羽宮一個月,不到一個下午,就傳遍了後宮,眾妃嬪反應各異,有鄙夷,有幸災樂禍,有了無興趣的,倒也沒引起太大的波瀾。

    正在寢宮內照顧二皇子的魏淑妃聽到消息,低垂著眼瞼,不疾不徐的將剛睡醒的兒子抱了起來,親暱輕輕的拍著他的後背,唇邊勾起譏笑:「不過是一個玩物罷了,哪裡值當花費心思去見上一面,皇上能有一時興趣已是他天大的造化,權不過是一場無趣的熱鬧。」

    二皇子似乎很喜歡母妃陪著他,睜著圓溜溜的大眼睛,臉上滿是純真的笑容,忍不住雙手在空中揮舞著,惹得魏淑妃開心不已。

    一旁伺候的宮人低垂腦袋,默默無聲的站立著,等候吩咐。

    臉上帶著不屑,縱然是生的猶如九天仙子下凡,終究是個男寵,又不能為皇上誕下龍種,哪裡就值得自家娘娘屈尊降貴巴巴的前去探查侍寢是否屬實呢?

    在注重血脈傳承的天家,沒有皇子皇女的傍身的妃嬪,就如無根的浮萍,站不住腳,君不見就連皇后見到咱家娘娘都要避其鋒芒呢,更何況一個孌寵玩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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