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花糖小說 第159章 、邪氣 文 / 計都
「初雅,」這貨奸詐的聲音一從電話那頭響了起來,我就渾身不自在地連打了幾個冷戰。「想不想把你欠我的,盡快還上啊?」
好吧。我連感歎都不用:果然沒好事。
「怎麼?不吭聲?初雅,別擔心,也不是什麼難事,只不過,我想讓你替我做一件事而已。」
我很想繼續沉默,但,就算這麼做了,他依然會我行我素地繼續說下去。
所以,為了避免他再廢話,我只得哼了聲,「說吧!」
「替我跟蹤一個人!」
啊?
我大跌眼鏡,「喂喂,史總裁,我可不是專業的偵探。做不了這種事。」
「去,這可不是找偵探就行的,再說了,我們是影視行業,請什麼偵,自找麻煩是不是?」
我很無語,心想,那你就別幹這種跟蹤他人的欠德事……好吧,這一瞬間,我想起了前世的自己,不正是這種缺德事幹多了,才丟的性命嗎?
深藏的酸痛感,再一次讓攪了起來。我真恨不得馬上掛斷電話。
史總裁當然沒有等我掛電話又開口說下去,「再說了,我也不過是給你換一份更好一點的工作而已。」
更好一點?
我愣了一下,馬上有種更加不好的預感。
果然。我正努力地壓制自己那個可怕的念頭冒出來時,史總裁馬上無情地掀開了謎底。
「我已經把你安排到雜誌部去工作了,感謝我吧,要不然,以你那蹩腳的演戲能力,也不知道要混到什麼時候,才可能還清所有的債務。」
嗷嗷,居然讓我當娛記小編!
「別啊史總,當記者,那得有真實的本事,就我這三腳貓功夫。那裡能夠做得到,再說了,貌似,當娛記,收入比演員要低得多好不好?」
「啊!」這貨居然跟我裝傻,他大笑一聲,「好像是這樣的,不過。就算咱們是什麼關係?出生入死的友人啊,自然不能用尋常的方法來計算稿籌了,這樣吧,只要你能搞定這件事,那個,那個,」他,居然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那樣,猶豫再猶豫,然後,狠狠地對我說,「如果你能完成這個任務的話,那60萬,我們就一筆勾消。」
「真的。」我一聽,也沒多想,馬上應下,卻,剛說出來,就馬上後悔了!
能為什麼?要知道,能讓這貨下了這麼大的決心,用60萬來當誘餌的事情,絕對不是什麼好事情。
果然,我真的是太衝動太傻了,一聽到馬上可以一筆勾消,就上了當。
這貨讓我跟蹤的人,居然還不是娛樂圈的大牌名星,而是,某某國的王子大人。
王子啊!這種身份,無論在古代還是在現代,一聽都知道,是政要人物,這種人,往往,不是有成百上千的保鏢,就是跟隨的人員,那也是黑壓壓的一大片,那是我可以隨便說跟蹤就跟蹤。更何況,他們,往往又是深居高門大院,出入有專車接收,來回有專務安排,就是想知道行程,那也比登天還難。
果然,沒有免費午餐,越大的誘餌,那困難,也就越大。
可也別大成這樣啊!
好吧,請鄙視我吧,好歹我也做過公主什麼的,可就是改不了這種小人物的自卑心態。
而且,這樣的工作,難道還能稱之為娛樂記者?再說了,史總裁,為啥連你自己也親自來蹲點了?
史啟是開著一輛不起眼的長城汽車來接我的,他自己也穿得十分的樸素,風衣外套,牛仔褲,當然,就算是這樣,也無損於他的美貌……呵,這貨,雖然長得跟之前的很不一樣,但,照樣的帥哥一枚,而且,這一回是一眼就可以讓人看出來的,吊爆了的帥哥,那雙只差裝上金幣的眼睛,是朝上看的,對於下面的景物,我想,他多半是沒法看得見的。
好吧,與主題無關,少扯。
當我跟著史啟蹲在不起眼的長城汽車裡面——埋伏的時候,就更是懊悔萬分,直咬著手指,不安地盯著前方大使館大門裡進進出出的車輛與行人,咕嚕咕嚕地說著連自己都聽不懂的話。
「別再咕嚕咕嚕的了,好好用心做事!」史啟不悅地瞪了我一眼。
我卻還以無可奈何的一聲,「就算要好好用心做事,那也得讓我明白,到底為什麼?再說了,就這樣等在這裡,能看見什麼?這進進出出的車子,可都是用了特殊玻璃,壓根就看不出裡面看的是什麼人。」
我說的是事實,可惜,眼前正拿著望眼鏡用心窺視的史啟可沒那麼好說得通。
他哼哼嘰嘰的,「我當然知道了,所以才會帶上你。」
「這又關我什麼事?」我吃驚,可想不自己有什麼本事可以透視那些玻璃。
「當然關你的事了,你給我好好地看,有什麼那種非正常人類存在的?」
什麼,什麼?
非正常人類?不是來跟蹤某某國的王子嗎?「難不成,你指的是妖魔鬼怪?」我壓低聲音,凝神看著他。
「自然是這種怪物了,可惜,我現在什麼都看不到,只能靠你了。」
好吧,史總實在是愛開玩笑,竟然是因為我還殘存著這能力,才把我給帶上的。
沒錯,現在的我,跟普通人沒什麼區別,但,妖還是妖,就算再怎麼變成了人類,還是殘存著部分的本事,而偏偏這部分,就是看得見妖魔鬼怪的眼睛。
所以,我看得到不久前的拐角處,正蹲著一個小小的吃人夜叉,虎視眈眈地盯著來來往往的人們,試圖抓住那一個不幸的人類,大飽一餐。我更看得見,車子後面的牆角邊,那個可能成了地縛靈的年輕女鬼,正陰森森地盯著我,笑。
嗷嗷,什麼跟什麼,好的不留,盡殘存這種,這不是存心嚇自己嗎?
啊?為什麼現在還怕這種小鬼小妖?去,能不怕嗎?要知道,現在的我,根本就是一普通的人類,連一點兒制服小妖小鬼的能力都沒有,偏偏因為有了這雙陰陽眼,又特招這些鬼怪的注意,能不怕嗎?
好在,那支玉簪,還一直跟著我……那支留有妖王靈氣的玉簪,竟也跟著我從古代來到了現代,而我,也把它當成對妖王爹的念想,帶在身上,沒想到,反而因為它,幾次化險為夷。
當然,我想這會如果不是有玉簪在,至少那個呆在車身後面的女鬼,就會想盡辦法,把我抓了去替她守著那個地方了。
可是,回到現代社會的史啟,卻完全沒有這種能力,活脫脫,真實的一個再普通不過的人類。
好吧,這話要是讓他聽到,這自大獵財犯一定會受不了,然後,一定又會用人類社會的潛規則,歷數他是如何如何地了不起,如何如何的偉大……啊呸,真了不起的話,就不要與我這種普通人為伍了。
「初雅,給我認真一點行不?」這時,史啟發現我走神了,十分生氣,竟是不客氣地用手肘狠狠地撞了我一下。「快點用心看,是不是真有那種怪物出入。」
我十分無語,都說貴人都有貴氣纏繞,尋常的妖魔鬼怪,根本親近不得,這史啟也不知道是發了什麼瘋,竟會當成了妖怪偵探,來這種地方抓妖?
「沒有,什麼都沒有。再說了史總,你真打算抓妖?」
史啟聽後,幽幽地轉過頭來,詭異地盯著我看,「抓妖?我又那個本事,抓什麼妖。」
「你不抓妖,來這裡做什麼?」
「哼,當然是有目的的。」史啟又轉過頭去,繼續盯著。
我卻是讓他提起了興趣,「目的?」
史啟不耐煩地看了我一眼,好吧,看樣子,他是不打算說,我一見他這樣,臉一沉,轉身就想要推開車門走出去。
「你這是要做什麼?」
「回家。」
「……你不想還債了?」
「哼,慢慢來,總一下子發橫財,然後莫名其妙地丟了性命要來得好。」巨布低才。
我狠狠地瞪著這個資本**男說道。
得,史啟一聽,眉眼嘴,狠狠地抽了幾下,「好,那我告訴你我的目的,你可得留下來幫我。」
我的好奇怪心讓他那副無比懊惱的表情給提了起來,竟是一臉的興致地坐回來,推他快說。
史啟幾懊惱地瞪了我幾眼,然後,呼了一口氣,一邊繼續用望眼鏡盯著出入口,一邊說,「你知道公司底下的幾個大牌名星不?」
我對於他這問題的跳脫性感到十分的驚愕和失望,「自然知道了。」
「那你可知道,最近公司出了大事不?」
大事?這還真沒有聽說過,畢竟,我就一個小人物,自從回來後,總共也就上了幾天的班,可跟史總裁不一樣,這貨,只打一回到自己的身體後,就馬不停蹄的,生怕他不在的這段日子裡,給坑了多少的財產。
對了,順便說一聲,我們,在那個古代世界裡,可是整整經歷了好些日子,可回到這裡才發現,竟僅僅只是離開了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就連我那個擔心我擔心得不得了的老媽,也對我能夠這麼快回來表示無比的驚歎……好吧,題外話,少扯。
但,事情卻是發生在我們回來之後的。
卻原來,我們失蹤了後,公司……嗯哪,因為機制全面,所以就算是總裁失蹤了,竟一點兒影響都沒有,照常運作。但是,我們回來後,反而是發生了詭異的事情。
那就是公司最大牌的名星之一,肖妙妙,在參加了一次投資人的宴會後,離奇地失蹤了。
「失蹤?那跟這某某國有什麼關係,而且,還要找他家的王子?」
我實在想不通,再怎麼想像,也想像不出來。得,雖然娛樂名星,確實是有機會跟這些國家政要扯上關係,但把失蹤這事扯到他們的頭上,未免太過於大膽了。
「我找人查過了,當時,肖妙妙就是這王子給帶走的。」
「哦!原來是灰姑娘的故事。」我居然一點兒也不擔心,反而,羨慕起來啊,說到底,那一個女人,內心底處,沒有一個公主夢,沒有一個邂逅王子的灰姑娘夢呢?
好吧,我還真是當過公主,也邂逅了一大堆王子、王什麼的,可,那都是些魔神妖怪,就沒一個正常的人類,所以,就我這小人物的心態而言,哼,根本就都不值得一提。
「才不是什麼灰姑娘呢!」史啟一見我這沒出息的樣,重重地給了我一記敲打,「我早查過了,最近圈裡面,少了許多的女明星,幾乎,又都跟這個王子扯上關係。」
「不是吧,原來是個花花公子。」我又忍不住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得,這一回史啟更生氣了,「你到底有沒有用心聽的,真只是一般的花花公子,我用得著自己出動,而且,還帶上你。」說罷,他幾鄙視地掃視了我一下,然後,還露出一副失望的表情。
我幾受辱!
沒錯,現代的我,是比前世的自己長得差了點,不過,好歹,最近是越變越美,顏值直逼古時的模樣,可史啟,他憑什麼對我露出這樣的表情的。
懊惱得,我都想給他狠狠的一拳了。
「好了,別想歪了,我是意思是,那個所謂的王子,怕不是什麼正常的人才對。」
「變態?」我又驚訝地問了一聲。
這一回,史啟真真是忍不住了,「若是個普通的變態,那倒是還有些痕跡可以查尋,我的意思是,那傢伙,怕不是人類,又或者,他的身邊,有一些可怕的怪物存在。」
啊,說了半天,還是來抓妖的!
我真想搖頭表示不幹,不過,史啟卻不讓我說出來,「初雅,我們也沒有那個本事去抓妖,拉你來,只是想要確認,事情是不是真如我想的那樣。」
「所以,只是看,真發現了有,告訴你,其他的什麼都不用做,對不對?」
我小心翼翼地問史啟。
好在,他點頭了。
我於是也挺講義氣的,裝出十分灑脫的樣,伸手出來,「拿來吧。」
說著,我便搶過了他的望眼鏡,真的就要仔細觀察。卻不想,就在這時,一輛本來就在開進去的黑色勞斯萊斯突然停了下來,好一會後,那車門突地打開,從裡面下來一個人。
我一看到這樣的情況,正暗自心喜,以為這回總算可以看到一兩個高貴的政要人物了,那知,卻只是這麼一眼,我的心跳,就如被煮開了的水,沸騰。
我以為,我再也不可能見到他的,至少,在我那短暫的未來,我是不可能再有機會見到史妖孽的。卻不想,這還沒有過多久,我竟是再一次見到了他。
錯不了的,他的模樣,化成灰我都認得,更何況,他那右額頭上閃閃發亮似活的一般的五芒星,以及那雙含著叫人看不懂情緒的狹長的丹鳳眼。
他從車子裡面下來,繞到了車子這邊來,筆挺地站在那裡,抬頭,竟是看向了我這邊。
這一眼,似是火眼金睛,能把我這邊看了個透似的。
我嚇了跳,連忙收起望眼鏡,身子更是不自覺地就趴到了座位裡面,竟是如此害怕他發現我的存在。
「初雅,你怎麼了?」史啟自然是不知道我到底看到了什麼,他也許以為,我是身子出了問題,又或者其他什麼的,總之,他此刻的擔心,倒是千真萬切。
「沒什麼,史啟,我想,我們得趕緊離開這裡才對。」
我從回來這裡後,很少再叫他的名字,一般都是史總史總的叫,那怕他抗議了好多回,我都不想再叫出他的名字。
我想,我此時的神情,一定糟糕透頂了,所以史啟才會在聽到我的話後,二話不說,沒有再追問什麼,馬上驅動汽車,掉頭就離開。
夜裡,我想了一個夢,夢見自己一直呆在一間黑暗狹窄的小屋子裡面,不停地捏著泥子。
「會做出來的,會做出來的。」我還一邊做,一邊呢喃,氣息十分的可怕,竟是把自己給嚇醒了。
我驚叫著醒了過來,好一會才平息了心情。
但我依然在黑暗之中坐了好久,孤單、寂寞、懊悔更多的,是失戀的痛,竟是在這一瞬間,又糾結在一起,讓我難過。
「你又在想些什麼了?」這時,黑暗之中,竟有人跟我說話。
我嚇了一跳,驚慌中,倒也知道先把床頭燈打開,一看,又鬆了一口氣。
「輕易?你怎麼半夜三更跑到我的房間裡來?」是小輕易,自從那次他失去控制後,據說,就是被冷艷哥給制服了後並帶了回去,從我回來後,他還是第一次出現在我的面前。
卻,還是一張十分不高興的傲嬌臉,看著我時,眼神,似乎又情著幾不好意思的感覺。
也許,他是為自己當初的失控而覺得懊惱,又拉不下面子來道歉吧。
「我,只是聽到了你發出的慘叫聲,才過來看看出了什麼事的。」
他很不自然地別過臉去,到底還是走了過來,站在我的跟前,那小小的俊俏樣,倒是一下子讓我什麼壞心情都沒有了。
「沒什麼,我只是做了個惡夢而已。」
「……」輕易卻是很不安地看著我,許久後,他才輕輕地說了聲,「你的身上,好像帶著邪氣。」
邪氣?
我打了個問號,不解地看著他。
他見我這樣,更加不悅了,「真是的,難不成,你沒有發現,自己讓什麼東西給盯上了嗎?」
你?
得,這會,我竟關注的不是輕易所說的邪氣什麼的,反而是關注他對我的稱呼。對,輕易,他改口了,要知道之前他可是一口一聲娘的,儼然就是一對母子的關係。怎地,這會卻成了平等的了!
「你這是什麼表情,難道不相信?」輕易可不知道我心裡的想法,但他一見我一臉不可思議地盯著他看,惱了,小小粉粉又十分精緻的小臉蛋,又是一副十分不高興的樣,竟,還包含著恨鐵不鋼的情緒在裡面。
何其的鄙視!
當然,小輕易也不見得就真的是鄙視我,可這表情真真讓我覺得很折辱有木有呢。
可我總不能開口要求他再叫我娘吧!我只得很不甘心地繼續瞪著他。
「你到底要看到什麼時候?」輕易更生氣了,哼了一聲,「不管你了。」就要走。
「等等,輕易,你……變了?」
「變了?哼,誰都會變,要不然那就是在白白浪費自己走過的日子。」得,這麼高深的話,竟然由還是小屁孩的輕易說出來,怎麼聽,都覺得很違和好不好。
我於是尷尬地笑了,「也是。」
輕易見我這傻樣,像是更生氣了,呼呼的幾下,就走到了門口,開門就要出去時,又停在那裡,「小心點,那邪氣,怕是衝著你來的。」
我頓住,只眼睜睜地看著小輕易關門走了出去。
衝著我來的邪氣嗎?
不知道為何,我竟又想起了白天見到的史妖孽看向我這邊,那一臉可怕感覺的模樣,忍不住,抖了好幾下,居然感覺到全身發冷,真被什麼在背後盯著那樣,哆嗦了好幾下。
「一定不會的,離得那麼遠,他沒可能會看到我,更何況,還看到躲在車裡面的我。」我自我安慰了幾聲,倒頭,卻怎麼也睡不著,腦中,反覆地浮起史妖孽的樣子,那一雙紅得欲滴血可怕眼睛的樣子,那一副深情款款的樣子,那一抹似笑非笑的狡黠的樣子,那一張冷酷無情似要趕盡殺絕的樣子。
我居然,記得住這麼多的樣子……哈哈,也許,我連自己到底有沒有這麼多面貌都不記得。
多叫人覺得心酸!
我轉了個身,看著窗外黑漆漆的一片,莫名地,眼淚竟不受自己的控制,掉了下來。
我試著抹去眼淚的時候,突然感覺到,黑漆漆的窗外,似乎,有一雙紅彤彤的眼睛,正冰冷冷地盯著我。
一種,讓毒蛇盯住,無法轉移視線的可怕感覺。
這一瞬間,我的五感,竟是如此地敏銳起來,竟可以聽得到窗外,沙沙地作響,是風吹樹葉?啊,不對,這裡可不是什麼高檔的住宅區,沒有那麼多的花草樹木,窗外面,僅僅只是一條通外小區大門的小路,以及小路邊上的那一堵小區圍牆而已,連路燈都沒有一盞。
可是,沙沙聲,不絕於耳,似乎,還越來越近,越近,聽起來,似越密集,像是有什麼正成群結隊地向著窗戶那邊爬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