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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十六章 不死不休 文 / 流雲飛渡

    滿地枯枝蔓籐、碎石亂巖,還有的就是許多汽車的殘骸,這些殘骸上佈滿了彈孔、炸彈的碎片,看著竟然像是戰爭留下來的東西…這些東西灑滿了這一代的谷底,該叫我怎麼形容?

    毫無疑問,這裡的大部分東西並非是因為失足而掉下來的,真正的來源應該是場戰鬥,突如其來的爆炸把道路爆得轟塌,車隊整個摔進了深淵,車上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灑落了遍地,因為極少有人敢來,所以大部分的東西和屍體都留在原處沒誰動過,現在更是佈滿了森森白骨。

    和現在的東西不一樣,骨骸上面掛著的布條像是舊時候的軍服,雖然已經襤褸經絡,可是能夠看出來模樣。靠我最近的,是個靠在山壁旁邊的屍體,已經被蟲咬獸啃變成了骷髏,但看著還沒有整個兒乾枯,上面穿著的衣服也還未朽完,我走過去的時候,布條中很快鑽出只拳頭大小的老鼠,吱的一聲溜掉了。

    正中的老式m35卡車已經散架,但疼忙還不像別的車子一樣整個把它覆蓋長滿,顏色又和得知的消息相符,看來正是倫道夫他們乘坐的了,旁邊的屍體也該是同車的旅客,雖然數量不完全對的上號,可是車子總該是沒錯的。

    不過,這事兒卻蹊蹺得很!

    按照消息來說,這車上除了倫道夫之外,應該還有五六個人一起,但是車周圍的屍骸卻只有一具,而且肋骨上還有明顯的刀傷,別的就再也找不到了,也不知道倫道夫和別的幾個人究竟去了那裡。

    這事兒到底有什麼內情,我們是誰都搞不明白,唯一知道的是只要把倫道夫找到就一切都明白了,所以大炮叔立刻吩咐程自立在周圍尋找,希望找到車上剩下幾個人的去處。

    阮三是對此也不陌生,立刻就幫起了忙來,很快和程自立就找到了些足跡,「不錯,他們應該是從這裡走的,沿著這山谷朝裡面去了。」

    事不宜遲,我們立刻就沿著所指的方向追了過去。

    從這山澗下面出去,這一路和布拉卡老林子裡面差不多,山路崎嶇不說,還有些隱藏在黑暗中的危險,幸好有阮三才能一路平安無恙。我們緊趕慢趕半天,路上越來越多的看見了人留下的痕跡,竟然像是一路在朝著山裡趕去的樣子。

    在個露營的火堆旁邊,阮三在棵樹上找到繩子磨損的痕跡,他看了之後斷言道:「這一堆人裡面,一定有兩個人是綁著來的,你看看,就連露營的時候都沒有鬆開。」

    「不錯,阮三的話很有道理,」程自立朝著旁邊指指:「你們看吧,那旁邊還有草碼的墊子,應該是晚上看守他們用的。」

    這一路其實我們追得挺窩心,也不知道倫道夫是不是就在這車裡,或者說有沒有在那群人中間,光憑著程自立從河內得到的消息,加上一番推測和揣摩,這就追了下來,興致說不上高也說不上低,反正就這樣一直追了兩天。

    第三天晚上,我們紮營在個山凹休息的時候,阮三把我們帶到了塊大石頭上,朝著不遠處棵大樹指去:「幾位老闆啊,過了那樹可就算是扇子裡的地方了,到時候我就陪不了你們了…明天到了地方以後,你們繼續裡面去,我到時候就回車上去等著你們,給你們守車了。」

    此刻我們已經找到了倫道夫的線索,阮三究竟跟不跟我們一起,其實已經不要緊了,所以我們對視幾眼,很乾脆的把這事兒就給答應了。

    不過,就在這天夜裡,事兒整個發生了些變化。

    事情的開始是這樣的:阮三有個習慣,每天晚上準備紮營露宿的時候,都會去打上兩隻野兔山雞,這些獵物都是活生生的捉住,然後距離營地遠遠的扔出去,跟著第二天一早會去查看一下。

    當我問起他的時候,阮三告訴我說這是長山山脈獵人的習慣,但究竟是為什麼卻不告訴我,我只能猜測這是屬於某種警戒的做法了。

    這天露營之前,阮三同樣繩圈子套了只野雞,扔在距離我們一兩百米遠的個樹下,但半夜時分,一陣若有若無的動靜把我從夢中驚了醒來,抬頭的時候看見阮三也警覺而起,一哧溜就鑽過去查看那野雞去了。

    旁邊值夜的張建設也從樹上爬了下來,但卻不敢貿然離開,只是拿槍朝著黑夜裡直瞅,我示意他稍安勿躁,和我一起陪著熟睡中的大傢伙兒。

    但是,這阮三回來的時候臉色就有些難看了,整個眉毛都擰了起來,一種與年紀極不相稱的凝重出現在了臉上,我毫不猶豫的湊近去:「阮三兄弟,怎麼回事?」

    他看了我一眼,略微一遲疑:「葉大哥,你,要不然和我一起去看看吧?」

    昨晚丟在外滿的野雞已經不在了,地上只有一灘血,還有幾片被撕下來的血肉羽毛之類的東西,地上的血印形成了長長的拖痕,血跡一直到拖到了旁邊的草叢立。

    我看了看左右周圍的草叢,又檢查了一些地上的印記,回頭望著那神色嚴肅的阮三,略略遲疑:「我們…這是出事了?」

    從阮三眼神裡的嚴肅,我明顯猜出了這種忌憚,所以他的反應也在意料之中:「我們可能碰上麻煩了,」阮三很快做出了決定:「現在這時候我們不能躲,也不能退,只能一起朝前,路上看能不能找機會把它們甩掉!」

    對於這個決定,我沒有提出任何的異議,根據以前二叔教我的,在這裡地方遇上了事情,最好的就是聽他們本地人的安排。外面的世界和這裡有所不同,各種情況的大相逕庭,只有在他們的指點下才能找出條活路來。

    可該問的還是得問:「阮三,這是什麼東西?」

    阮三略一遲疑,搖了搖頭:「我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但是我能感覺得到,他們似乎對我們有所忌憚,在等待個機會…

    …山裡的東西很邪,我們千萬別掉以輕心了。」他苦笑了一下:「葉大哥,恐怕…恐怕我明天還只能跟著你們進扇子裡去了。」

    我陪他笑笑,拍拍阮三的肩膀安慰:「沒事,我們也是經過大風大浪過來的了,有什麼妖怪沒見著的?那布拉卡老林子說得那麼厲害,哥幾個還不是一起就過來了?行了行了,陪我們進山就進山,到時候一定囫圇來去,屁事都不會有的!」

    「葉大哥你是過江龍,但我可不是啊!」阮三臉整個皺到了一塊兒:「前,是那扇子裡;後,是群不知什麼的東西,讓我怎麼好啊…」

    我拍拍他,想要找出點話來安慰一下,可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只是長長的歎了口氣,帶著他重新回到了篝火野營處,此刻大家都已經醒了,圍著火堆竊竊私語,等到我們回來一起抬起了頭,等著我把實情告訴大家。

    我把阮三的推測告訴了大家,然後很嚴肅的警戒道:「這些東西雖然不知道是什麼,但憑我的觀察看來,這些傢伙非常狡猾,它們雖然盯上了我們,又不立刻攻擊,而是潛伏跟隨在我們周圍,故意引起我們的察覺…明白說,這純粹就一裹亂,想耗著哥幾個不消停,等我們熬鷹似的白瞎了眼,到時候才出來找我們的來事呢!」

    我這一說鐵勇立刻明白了:「姥姥的,這孫子懂兵法呢,主席他老人家十六字用得還真不錯,這他媽的『敵駐我擾,敵疲我打』都用上了。」

    他這話說得好笑,大家不由全都樂了,緊張的氣氛在頃刻間席捲一空,宗大叔朝旁邊堆著的ak一指,不屑道:「這次和我們在布拉卡老林子不一樣啦,帶了這些傢伙,幹起來可比上次得勢多了。不來就算了,真要是敢來了,我讓他們個都逃不掉!」

    「不錯!」大炮叔也露出滿臉的笑意:「我們從今天開始,兩人一組輪流站崗,其他人該吃吃該睡睡。呸,就一群畜生,也想把我們給廢了?」

    「不,這可不是一般的野獸啊!」阮三頓時著了急,指手畫腳給我們比劃起來:「那些東西厲害得很,你們千萬不要小瞧了,據說這些都是山裡面的妖怪附在野獸身上來的,和普通的野獸可不一樣…」

    看他急成這樣,那張建設和張武更是哈哈樂了起來,大個子的張建設更是一把將他樓到了懷裡,「沒事沒事,有哥哥我保護你,怕什麼?」

    一群人雖然樂呵著,但是我從各人的眼神裡都看出了幾分忐忑,或者換句話說,除了那大大咧咧的張建設和沒心沒肺的鐵勇之外,估計怕是都在心裡打了個咧咧,把這事兒真掛到了心上。

    不過,確實沒錯,第二天我們就嘗到了苦頭。

    首先遇到的困難,是水源出現了問題。

    我們在山林間趕路,自然不會帶太多的水,每個人無非帶著個簡單的軍用水壺而已,路上遇到水源就臨時補充一些,晚上休息的時候也靠著水源。

    但是,我們身上的水只夠第四天喝的,第五天下午開始就一滴水也不剩了。

    路上我們也遇到過幾個水窪子,但是那裡面早已經被大堆的糞便所污染了,非但說生水不能飲用,就連燒開了都是一股子尿騷氣,根本不能下口,至於說裡面有沒有毒,那就更難說了。

    其次,我們在第五天的時候,糧食也出現了問題。

    當時我們正準備休息,背著的包袱都堆在了一起,忽然就從旁邊的樹叢裡,毫無徵兆的猛然竄出了條灰影,猛然從我們左邊衝到了右邊,屹立林間衝我們大聲的咆哮。

    這不是別的,而是狼,惡狼!

    這灰影從我們面前一晃,頓時所有人都衝了過來,衝著那惡狼的去向就是一通射,但是那東西在樹林中左右竄突,所有的子彈都落空或者打在了樹上——就在我們朝著樹林越衝越進的時候,身後突然出現了幾隻惡狼,把我們的包袱整個給叼走了!

    竟然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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