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ま五章 文 / 老花02
魯大山又哼起了小曲兒。他有理由高興，也毫不掩飾自己的興奮，因為他知道肖明知道他為什麼開心！
魯大山得到的消息是，清水縣城裡最少有一百萬斤糧食，他剛才算了一下，滿打滿算，飛虎寨也只能拉走三十萬斤，剩下的，就落進了自己的口袋裡！他甚至盤算著，是否應該支援軍區個十幾二十萬的，一來表表孝心，感謝老首長這麼多年來的支持，二來看看能不能有意外收穫！
「魯團長，我們的人都到齊了，請你下命令吧！」幾個幹部模樣的人來到魯大山面前，一個脆生生的聲音說道，是個女的，肖明聽著耳熟。
「謝謝地方上的同志！沒有你們，這麼多糧食，我還真不知道怎麼辦！你說呢，老肖！」魯大山得意地笑了起來。
那個女幹部聽說，不禁扭頭看了肖明一眼，肖明終於想起來，是那個縣委書記韓梅。
「對！說得真他娘的有道理！」肖明笑嘻嘻地說道，「不過，這場面好像在哪兒見過！在哪兒呢……對，上次扒火車的時候，在那個李司令員那兒見過！不過，聽說這小子後來並不好受！」
「這個嘛……這不是還有你老肖在嘛！你老兄是個熱心腸的人，不會看著人民群眾受損失吧！」魯大山突然笑不出來了，小李子的事他聽說過，地方上損失不小，為此還受了處分，貪多嚼不爛！
「這位是韓梅書記吧？看在你的面子上，這事我管定了！誰讓咱心軟，見不得女人哭呢！」肖明**地微笑。這位縣委書記看起來比以前耐看了許多，雖然還是一臉菜色。
「誰要你管，我們不怕流血犧牲！」韓梅漲紅了臉，恨恨地說道。她對肖明唯一的好感是，肖明真把答應的糧食送到了**團。
「你們不怕。可這位魯團長怕！你想讓他安安穩穩地當個太平團長的話，就叫你的人少裝快跑，別給他惹麻煩！魯團長，你說我說得對不對？」肖明臉上依然是笑瞇瞇的模樣。
「韓梅同志，肖司令說得沒錯，四周的日軍說不定就會趕過來。咱們最好還是抓緊時間，因為……因為肖司令他們得分兩路走，不敢耽擱時間長了！」魯大山嚴肅起來。飛虎寨的汽車需要繞道二龍嶺，雖然公路上的據點還沒修復，但還是很危險。而自己這點人槍，想保護一支近千人的車隊，幾乎是不可能的。
「你……好吧！」韓梅似乎恨鐵不成鋼，轉頭不再理魯大山，「同志們，快，抓緊時間！」
「老魯，你們這位書記很有意思！」肖明瞇著眼看著韓梅遠去。忽然笑了，「我要是你，就讓她少操點心。好吃好喝地在家養著，說不定還有戲，要不，你降不住她！」
魯大山竟然有些不好意思，笑罵道：「咱倆差不多也就是五十步和一百步的事，當太監的。就不要給皇帝操心了！」
正說話間，幾個**團的戰士抱著什麼東西走了過來。「團長，你看。電台！」一個戰士興奮地說道。
「電台？」魯大山如獲至寶，情緒迅速被調動起來，搓著手不知說什麼好。這種東西只有主力中的主力才配備，是身份的象徵，沒有電台，誰好意思說自己牛。有了它，經常跟軍區聯繫一下，聽聽老首長的教誨，那……那估計也不是什麼好事！魯大山突然想到了自己的政委，那一定得早請示晚匯報，以後想幹點啥都不方便了！
「別高興了，那是壞的！」肖明眼尖，見電台豁了幾個大口子，突然給魯大山潑了頭冷水。
「壞了？」魯大山瞪起了眼，以為肖明騙他，偏偏那幾個戰士點了點頭，仔細看了看，果然是壞的！不知是日本人自己毀的，還是被炮彈炸的，心裡頓時失望之至。
「這東西我們山寨多的是，大的小的都有，想要的話送你倆，只是怕你不方便！」肖明微笑，彷彿看透了魯大山的心事。
「這個嘛！你容我考慮考慮，記著有這事啊！」魯大山撓了撓頭，不知道是有好還是沒有好，一時也拿不定主意。
山娃子終於轉了回來，一臉興奮，朝肖明微微點了點頭。肖明說道：「去，命令隊伍繼續警戒，馬六掩護汽車連、炮連和機槍連先走！」山娃子點頭，向空中發出了一紅一綠兩顆信號彈。
牛三帶著車隊走了過來，車上裝滿了糧食，在肖明身邊停下，不一會兒，吳永貴帶著三四百人也來了，等著肖明的指示。
魯大山一看他們攜帶的裝備明顯超過了應有的配備，不由得急了，對肖明說道：「老肖，咱們不是說好了嘛，裝備一人一半，你看這……」
「沒錯呀！老魯，咱們說的是繳獲，這是人家自己帶著槍來投奔飛虎寨，你總不能連這也算上吧！」肖明笑嘻嘻地說。
魯大山這才明白肖明為什麼答應得那麼痛快，原來早留了一手，苦笑著不再爭辯，心中卻暗罵手下笨蛋，來的時候他千叮嚀萬囑咐，只要槍聲一停，什麼也別管，趕快搶槍搶人！
**團的車隊也走了過來，肖明側耳聽了聽，周圍沒有動靜，說道：「老魯，我們的人到路上去警戒，叫你的人快點兒！」
「好，你也要小心，畢竟路太遠！」魯大山點頭說道，「過兩天我去找你喝酒！」
「我等你！」肖明臉色凝重，「娃子，發信號，撤！命令騎兵連開路，大龍斷後！吳營長，你在中間策應，如有臨陣脫逃者，殺！」
天快亮的時候，肖明與在路上接應的林秀青匯合，心中稍稍鬆了口氣，畢竟這是帶著五六百偽軍趕路，人心隔肚皮，要是碰上日軍，還真難說會出什麼事。快到中午的時候，終於回到了山寨。
馬六他們早早地回了山寨，早晨檢
點戰利品的時候，竟然發現了一張大床，還有大紅綢緞布料棉花等等，王金龍心中一喜，叫過馬六問：「你小子從哪兒得到的消息？」
「什麼消息？」馬六一頭霧水。
「你們二當家的啊，是不是要辦喜事了？」王金龍面露喜色。肖明最近窩心的事兒太多，辦個喜事沖一衝，應該是個不錯的主意。
「沒聽說過啊！」馬六撓了撓頭，「當家的怎麼知道的？」
王金龍飛起一腳，踢在馬六的屁股上，罵道：「奶奶的，不辦喜事，你弄這些東西回來幹什麼！」
馬六揉了揉屁股，訕笑著說：「是二當家叫老貓弄的，老貓也不知道作什麼用！」
王金龍心中疑惑，見肖明回來，急火火地把他拉到一邊，小聲問：「兄弟，那個呂大妹子答應嫁給你了？」
「沒有啊，這事我還沒想過呢！」肖明奇怪，「大哥，你這是什麼意思？」
「奶奶的，不辦喜事，搞那些東西回來幹啥！」王金龍一臉失望。
肖明這才明白過來，笑嘻嘻地說道：「先備著，說不定什麼時候就用上了！」
在山腳下紮起了營帳，安排好那些偽軍，又安頓了吳永貴的家人，王金龍設宴款待吳永貴、牛三等人。肖明心裡有事，簡單吃了幾口，來到後山看小寶。
木村陷入了無邊的恐懼和深深的自責中。自從小寶來到山寨，山裡無論男女老幼、戰士村民，都以怨毒的目光盯著他，再也沒人搭理他，尤其是那些戰士，看他的目光像是要殺人，卻比直接殺了他更難受。
以現在的技術，要想治好小寶無異於登天。木村把小寶留在了醫院，和那個日本護士細心觀察照料，希望會有奇跡出現，甚至還找來書籍，跟那個中*醫學起了中醫。
肖明反而很平靜，沒有說木村什麼，只是微笑著跟小寶說話，而小寶依然只是傻笑。肖明起身，笑著對小月說：「丫頭，看好你小寶弟弟，別讓他亂跑！出了事我可饒不了你！」對呂繼英微微笑了笑，轉身離去了。
呂繼英癡癡地望著肖明的背影，淚珠又滾落了下來。
「姐姐，師父已經好了，你怎麼還哭呀？」小月不解地問。
「傻丫頭，你不懂！」呂繼英輕輕歎了口氣，「人都是脆弱的，無論男人還是女人！」
「你說的是別人，我師父可是堅強得很！」小月的眼睛裡充滿了敬意。
「你不瞭解他！」呂繼英幽幽地說道，「他是一個重感情的人，這樣的人往往更脆弱，心裡承受不了失去親人的痛苦！現在他只是憑一口氣撐著，要是這口氣沒了，他就會垮掉的！」她理解，肖明從小寄養在別人家，稍大又遠赴海外，回來後千里尋仇，一路刀光血影至今，心中的孤苦可想而知。
「呂姐姐，你到底喜不喜歡我師父？」小月張大了眼睛看著呂繼英。
「不是喜歡，是愛！」呂繼英眼睛裡充滿了柔情。
「那麼，你為什麼不做我的師娘，好好地照顧他，鼓勵他！」小月忽閃著大眼睛說道，小丫頭好像突然間長大了。
「在戰爭結束前，他不會娶我，我也不會嫁給他！」呂繼英還在搜尋肖明的身影。
「為什麼？」小月不解地問。
「責任，牽掛！」呂繼英臉上露出了微笑，「愛一個人，就要學會放手，讓他專注地去幹自己的事情！我們這樣不是很好嗎？」(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