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十五章 文 / 老花02
日軍的偵察機在肖明他們上空盤旋了一陣，又隆隆地飛走了。有人過來報告：西面發現日軍，約有五百多人，正向這邊趕來。
李司令員和肖明商量了一下，命令所有阻擊人員邊打便撤，回到小路上來，利用有利地形阻擊敵人。肖明則讓馬六傳令，炮連和機槍連原地構築陣地待命，順便把剛繳獲的重機槍組織起來，做好防空準備。
隨著槍聲越來越近，負責阻擊的戰士們開始向後撤離，肖明看了看表，時針指向兩點，還有三個多小時才能黑天。不由得搖了搖頭，心底感歎：這時間過得真慢！
李司令員心急如焚，他和肖明的想法一樣，只要天一黑，日軍的飛機無法出動，就可以回頭狠狠地給日軍一下子，然後從容回山，而現在卻是進退兩難的境況。
肖明走過來笑了笑說：「李司令，怎麼樣，傷亡大不大？」
李司令笑著說：「只不過逗逗他們罷了，就咱能讓小鬼子佔了便宜去？」
「那好吧，練練兵就行了，叫你們的人撤下來休息一下，該我們上了！」肖明笑了，轉身對武定邦說道：「怎麼，不想下來活動活動筋骨嗎？」
武定邦大喜，帶著一個排的人跟了上去，還遞給肖明一支步槍和一些子彈，笑嘻嘻地說：「司令，說實話，還真沒正兒八經地看你打鬼子，要不咱們今天試試？」
馬六不知從哪兒鑽了出來，也過來湊熱鬧：「我來坐莊，賭二當家的二對一贏你，現在開始下注了啊！」
肖明欣然同意，笑著說道：「好，我看看你們在地上有幾斤幾兩！」轉頭指著馬六說：「你的人警戒！你小子要是把鬼子放進來，我擰下你的腦袋！」
「您老人家瞧好吧！咱先說好了，你們倆人只准打日本人，二鬼子不算啊！」馬六興高采烈，不過還是不敢大意，悄悄對山娃子說：「娃子，照顧好了二當家的啊！」
山娃子一笑，心說到時候還不知道誰照顧誰呢！
李司令命令隊伍撤回來休息，順便觀摩一下友軍的技戰術。見對方槍聲漸弱，七八百日偽軍紛紛湧了上來，肖明和武定邦一個在東，一個在西，一人一支馬槍，叭叭的開了火。
倆人並沒有固定陣地，打一槍換一個地方，槍聲過後，轉移、退彈殼、上彈、再開槍一氣呵成，把進攻的敵人壓制在亂石後不敢露頭，敏捷的身影令人眼花繚亂，在他們後面觀看的人都看傻了！
十顆子彈打完，馬六喊道：「二當家的十中九，定邦子十中四，二當家的贏！」
「你奶奶的小六子，我明明打中七個，怎麼到你那兒成了四個了！」武定邦大叫。
「你那三槍打在頭和胸上，你娘的那也能算！你沒看到二當家的全打在腿和肩上嗎？」馬六撇著嘴說。
「這個嘛……」武定邦一時語塞，知道現在是在拖延時間，而不是殲滅戰！「是我忘了！再來再來！」
肖明呵呵笑著說道：「得意不可再往！讓山娃子陪你們玩兒吧，半個小時後撤退，小心鬼子的迫擊炮啊，我到後面去看看！」把槍扔給馬六，轉身向後面走去。
李司令直搖頭，歎著氣說道：「奶奶的，老肖，你這是給我們上課啊！你讓我們以後怎麼教這幫小子！」
肖明微笑著說：「這好說，一天一百大洋，我去給你教！好了，讓弟兄們往後撤吧，到後面山樑上去設伏，注意要分散隱蔽，日本人的飛機恐怕要來了！」
還沒等趕上飛虎寨的車隊，林秀青正急急忙忙趕過來，見到肖明老遠就喊：「老肖，不好了，東邊公路上發現敵人！」
肖明一驚，等林秀青來到近前忙問：「老林，怎麼回事？」
林秀青喘了口氣說道：「接到友軍報告，東邊公路上出現日軍，數量不明，目標不明！老呂和大龍他們已經趕過去了！」
「那咱們紮營的山坳外有多少人守著？」肖明腦子裡在飛快地轉動著。
「一個連吧，再加上一些游擊隊！」
「足夠了！只要對方沒有重武器，以那兒的地形，守住沒有問題，要是有的話，去多少人也沒用！」肖明想了半天也想不出那邊哪兒來的日軍。
「那要是日軍把咱們兩頭一堵怎麼辦？」
「咱們現在有吃有喝，實在不行就找地方住下，看看誰能熬過了誰！」肖明嘿嘿一笑，轉念又道：「你要是不放心，就讓高守義的機炮排趕去增援……」
話沒說完，天空中傳來了隆隆的馬達聲，肖明心中暗歎：奶奶的，終於來了！趕快對林秀青說：「老林，叫弟兄們隱蔽，我去看看機槍連的防空陣地！」
眼看快要天黑，日軍終於出動了飛機，目的很明顯，既然自己得不到，乾脆一拍兩散，毀掉算完。飛虎寨的車隊間距長，稀稀落落地分佈在五六公里蜿蜒的山路上，很不起眼，日軍飛機的攻擊目標就對準了擠在一起的游擊隊。
三輪俯衝轟炸下來，游擊隊損失了近三成的車輛，人員也有不同程度的傷亡。五架轟炸機怪叫著衝向了防守陣地，扔下了剩餘的炸彈，又隆隆地飛遠了。
機槍連的戰士一直看著肖明，等待他下令開槍，但肖明陰著臉一句話也沒說，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敵機飛走了，眾人心裡不解，也沒人敢問。
林秀青和李司令跑了過來。「老肖，為什麼不開槍？」林秀青氣喘吁吁地問。
「那樣會引來更多的敵機！」肖明冷冷地說道，「老林，在這兒看著
，如果飛機四十分鐘後再來，就狠狠的招呼這些狗日的！我下去看看，是時候給他們點顏色了！」說完，頭也不回地走向了防守陣地。
有了飛機助陣，日偽軍的精神為之一振，開始發起衝鋒，一時間槍聲大作，日偽軍不要命地衝了上來，防線隨時有被突破的危險。馬六過來請示，肖明讓李司令下令戰士們後撤，「把他們放到前面那片空地上來！」肖明惡狠狠地說。
日軍一擊得手，得勢不饒人，嗷嗷叫著衝了上來，肖明冷笑著掏出盒子炮，抬手向天空開了三槍，只聽「光光光」的聲音從山林間響起，空中傳來了「嗖嗖」的炮彈破空聲，飛虎寨的各種炮火開始發威，隨著爆炸聲響起，殘肢斷臂橫飛，日偽軍抱頭鼠竄，紛紛倒地躲避。
肖明伸手做了個手勢，身後呼啦一下衝出十幾個懷抱機槍的戰士，對著地上開始掃射，打得日軍鬼哭狼嚎，叫苦不迭。肖明又做了一下手勢，炮火開始延伸，瞬間亂石紛飛，後面那些躲在石頭後的日軍非死即傷。
肖明冷笑著換上了二十發的彈匣，又掏出了懷裡的手槍，咬牙切齒地喊道：「弟兄們，準備衝鋒！」等機槍聲一停，率先衝了出去。馬六等人手裡的衝鋒鎗噴著火舌緊隨其後，那些機槍手也不示弱，換好彈匣衝了上去，跳到石頭上，對著遠處的敵人來回掃射。
日軍再也抵擋不住如此兇猛的火力，怪叫著四散奔逃，一發不可收拾。肖明叫停衝鋒，沉聲喝道：「馬六，清除殘敵，娃子，叫友軍過來打掃戰場！」
後方觀戰的李司令倒吸了一口冷氣：我了個天，這就是傳說中的步炮協同吧！雖然以前見過馬六等人的表現，但如此兇猛的火力這還是第一次見到，難怪人家敢和日本人叫板！
他手下的戰士大多都是新兵，被眼前的一幕驚得目瞪口呆，久久回不過神來，直到山娃子過來叫他們去打掃戰場，才如夢方醒，然而更令他們咋舌的情形發生了：馬六他們正在給還在掙扎的敵人補槍！李司令苦笑著命令：「還不趕快去！奶奶的，沒見過世面的傢伙！」
肖明命令機槍連的戰士把機槍留下，回到防空陣地準備，自己帶人來到李司令面前，微笑著說：「怎麼樣老李，沒讓弟兄們失望吧！」
李司令苦笑著說道：「你老兄倒是沒讓他們失望，恐怕我要讓他們失望了，以後我這隊伍沒法帶了！」
肖明笑嘻嘻地說：「你老兄就是太老實！你看，我們手裡的傢伙全是日本人的，要不你跟著我們飛虎寨，一年之內，保證讓你們的裝備大變樣！」
李司令哈哈一笑說道：「乾脆你老兄到我們這兒來算了，這司令由你來當，我給你打個下手，不是更好嗎！」
肖明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只是擺手。李司令奇怪地問：「奶奶的，這有什麼好笑的，難道我這個司令還不如你那個草頭司令？」
肖明止住笑說道：「你也不看看你過的是什麼日子！老子好歹是軍政部任命的少將司令，跟著你去吃糠咽菜，你是說我傻嗎？再說了，這日本人的飛機馬上就到，你老兄還在這兒惦記我的人槍，你說好不好笑！」
李司令猛然醒悟，高聲大喊：「快，都散開！命令車隊分散行軍，有情況馬上隱蔽！」
果然，過了不一會兒，日軍的轟炸機呼嘯而至，開始對著車隊投擲炸彈，不過這次他們遇到了麻煩。肖明抱起一挺機槍，喊了聲「打！」對著飛機就開了火，馬六等人和戰士們一起向著飛機開了槍。
馬六繳獲的兩挺20口徑的高平機槍和四挺大口徑重機槍發揮了作用，再加上原有的四挺重機槍一齊開火，織成了一張密密的彈幕。頭機猝不及防，身中數彈，隨著機身劇烈地震動，機尾冒出了黑煙，飛行員見勢不妙，拉起飛機掉頭就跑，其餘的飛機紛紛拉高躲避，見對方火力太猛，自己又沒有戰鬥機護航，便放棄了進攻，直接飛走了。
地上的戰士一片歡呼，肖明對李司令說道：「不好意思啊，後面的小鬼子就交給你們了，我到前面去看看到底什麼事！」
李司令大手一揮：「好吧，你儘管放心！等會兒我交代一下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