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五章 文 / 老花02
呂繼祖很興奮,親手宰了四個鬼子,出了口惡氣,心裡感覺暢快多了,見大龍帶人打開了房門,也閃身跟了進去。
日軍好像剛補充完物資,房子內堆的滿滿的,有戰士報告發現了一個彈藥庫,裡面裝著子彈、手雷、炸彈和**等。大龍想了想,一狠心道:「搬走十箱手雷和十箱**,其餘的製作詭雷,都別給鬼子留下!」
「都炸了豈不是太可惜了,能不能多拿點回去?」心情一好,呂繼祖不知不覺也開始算計起來。
大龍看了看表說:「來不及了,敵人的巡邏隊就要過來了,動作都快點,一會兒還要趕路呢!」
七手八腳設置好,找到謝四寶,眾人撒丫子就跑,剛和騎兵連匯合,就聽到了隆隆的爆炸聲,大龍喊了聲:「快上馬,轉移!」打馬沿小路向西奔去,一口氣跑出去五六十里,看看天光已經放亮,才停了下來,找了一片樹林,下馬休息,騎兵連主動承擔了警戒任務。
胡亂吃了點東西,呂繼祖怎麼也睡不著,湊到大龍跟前問:「大龍,咱們下一步幹什麼?」在山寨,呂繼祖遠不如自己的妹妹受歡迎,這次出來,他決定好好表現,以改變眾人的印象,因此語氣也盡量親熱一些。
大龍也沒睡著,閉著眼正想事,見是呂繼祖問,點了點頭從包裡拿出一張地圖,攤開在倆人面前,說道:「臨來的時候二當家的說搞一些有價值的目標,呂先生給分析分析,我們應該先打哪兒合適!」
呂繼祖看了看地圖,上面用鉛筆圈出了幾處目標,心中一動,笑了笑說:「咱們都到這兒了,你是不是奔著這座橋來的?」
大龍微笑著點了點頭說:「這路上最重要的就是這橋了,現在正是河水高漲的時候,如果炸了它,日軍得好幾天才能修好,那麼,我們在公路上機會就多了,只不過不知道守衛情況怎麼樣。先睡覺吧,等到下午去偵查一下!」
呂繼祖心裡疑惑,既然想炸橋,就應該作為第一目標,出其不意,現在已經搞出了動靜,對方必然加強了戒備,是不是難度就大了?也不好多問,迷迷糊糊睡著了。
醒來的時候已是中午,大龍命令轉移,如果日軍追擊的話,這會兒應該快到這兒了,現在正好烈日當空,沒人注意。
來到離橋差不多五公里遠的地方,隱蔽休息,大龍派人去偵察,呂繼祖自告奮勇,說道:「你們身上的殺氣太重,容易引起敵人的懷疑,這事還是我去吧,這個我在行。」
大龍笑了笑說:「這個讓騎兵連的人去就行了,一會兒你呂處長還有更重要的活幹,並且非你不可,你就安心的等著吧!」
呂繼祖看大龍的笑容高深莫測,也不知道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滿腹狐疑到一邊去了。
偵察的人很快轉了回來,報告說橋的兩頭各有日軍一個班,還有治安軍,戒備挺嚴。大龍笑了笑說:「好,辛苦了,不過還得麻煩你一趟,到北面村子裡買幾隻雞回來,晚上喝雞湯!」
夕陽西下,盛夏的傍晚終於有了一絲清風,守橋的日軍也跑了出來,享受這難得的涼意。突然公路上響起了激烈的槍聲,炮樓上的日軍喊了一聲:「長官,有一隊皇軍騎兵正奔向這裡,後面有支那軍隊追趕,好像受到了攻擊。」
說話間,十餘匹戰馬來到了跟前,有幾個士兵跳下馬,轉身架起機槍開始射擊。為首的中尉渾身是血,捂著脖子痛苦地對守橋的曹長說道:「敵襲……快、快到對、對面去……我們……要、要炸橋!」
曹長吃了一驚,忙問:「長官,你是哪支部隊的,發生了什麼事?」
中尉受傷不輕,捂著脖子的指縫間又滲出了血,艱難地說道:「快,執行命、命令!」說著手一揮,身邊的士兵開始往橋上安放**。
而這時槍炮聲越來越近,甚至有炮彈落到河裡爆炸,激起股股水柱,曹長一慌,來不及多想,忙命手下退到對岸。只見騎兵們迅速堆好了**,向中尉點了點頭,中尉拔出戰刀,喊了聲萬歲,其餘人也紛紛跨上馬,高喊萬歲,迎著槍炮聲衝了過去。
對岸的日本守軍不由肅然起敬,從心底感歎,這才是勇士!直到劇烈的爆炸聲起,石橋灰飛煙滅,揉了揉嗡嗡作響的耳朵,曹長才回過神來:哪裡來的皇軍,奉誰的命令炸橋,是不是應該先請示一下?還沒等他想明白,據點裡的電話響了……
小溪旁,呂繼祖正在清洗身上的雞血,戰士們則在偷偷地笑他。下午,大龍跟呂繼祖說了自己的計劃:由呂繼祖裝成受傷的日軍軍官,帶人到橋上安放**,謝四寶暗中保護,自己率人開槍放炮配合。並鄭重承諾:晚上燉雞湯,雞腿全是呂繼祖的!
果然,呂繼祖假裝脖子受傷,槍炮聲中,他那二把刀日語竟然騙過了日軍,成功後全身而退。呂繼祖又好氣又好笑,心知大龍是個實在人,也只有肖明才有這樣的花花腸子,心中也佩服特務連的心理素質。其實這招數馬六用過,肖明只是簡單設計了一下,讓大龍隨機應變。
得手後,眾人一路狂奔,跑出了五六十里路,來到一處山坳,警戒哨放到山樑上,開始埋鍋做飯。
清洗已畢,換了身乾淨衣服,呂繼祖來到大龍面前說道:「說吧,你那二當家的還準備怎麼折騰!」大龍溫和地一笑:「現在開始休息,過兩天再到公路上去,瞅機會搞他兩下,就可以回去了!」
林秀青、馬六和騎兵連的兩個排,來到公路上的時候,天已經黑了下來。馬六是個急性子,建議趁著夜色一路向西,爭取天亮前趕到鐵路,先干他一傢伙,再一路殺回來。
騎兵連長武定邦很贊成馬六的想法。自打騎兵連成立以來,沒正兒八經的打過幾仗,多數充當警備、偵查等角色,甚至
負責攜帶物資及戰利品,被人們親切地稱為運輸大隊,全連上下都一肚子邪火,憋的可不是一天兩天了。這次肖明命令騎兵連隨特務連出征,武定邦激動得差一點哭出來,親自帶隊跟了馬六:這小子膽氣大,歪歪心眼兒多,跟著他既能過癮又吃不了虧!
林秀青極力反對:「兩位連長大人,前面有十幾個日軍的據點,還要通過兩座橋,路上還有日軍的巡邏隊,如此貿然衝過去,怕是剩不下幾個人了,還是從長計議吧!」
馬六看了看地圖說:「要想安全的話,咱們就穿過北邊公路,從秦縣南插過去,那兒山高林密,不易被發覺。聽說前一陣秦縣被鬼子佔了,可惜老貓沒來,要不然去拿下來,又能發筆洋財!」
武定邦嘻嘻笑著說:「六子,老貓不在,有咱老武嘛,照樣可以發財啊!」
馬六斜著眼看了看武定邦:「武大隊長,就憑你那幾個人,騎著馬去撞城牆啊!沒到城門就得讓人干趴下,還發財,那不成了送財了嗎,一邊玩兒去!」
林秀青想了想說:「馬六這個方案可行,只不過聽說那裡有友軍駐紮,我們要小心,盡量避免引起誤會,到時候鬼子沒打著,先挨自己人一頓胖揍,就出了笑話了。」
臨出門的時候,肖明交代馬六一定要多聽林秀青的建議,馬六隻好說:「好吧,就依參謀長的,咱們繞道山野小路,盡量不驚動友軍就是了。不過,要是被他們發現,不讓過怎麼辦?」
「也只能好好跟人家解釋一下,希望能得到對方的支持,最好我們能攜起手來,共同戰鬥。」林秀青苦笑,他一直認為這次行動肖明有嫁禍他人之嫌,心中倒是希望能和友軍談談,假如能一起作戰的話,那就算是朋友了,以後也好見面。
十八集團軍某團一營營長魯大山正在睡覺,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驚醒,只聽門外有人喊:「報告營長,不好了,鬼子來了!」
魯大山驚出了一身冷汗,一骨碌跳了下來,打開門一看,是哨兵,忙問:「在哪裡,有多少人?」哨兵說是游擊隊的同志報告,正在門外等著呢。
「快,讓他們進來,通知各連做好戰鬥準備,連長到營部開會!」
營部就在隔壁屋,兩個背著老套筒,山民打扮的游擊隊員滿頭大汗,向魯大山作了匯報:天剛放亮的時候,一支隊伍在離這兒十幾里遠的地方駐紮下來,清一色的大洋馬,好像是日式裝備,大約有百數人。
駐守在這兒的有十八集團軍兩個團,一個團守衛北面,那兒日軍剛佔了縣城,隨時會展開攻擊,魯大山所在的團負責東、南、西三個地方,一營駐地正在南面,後面就是團部。
各連連長陸續趕到,魯大山簡單通報了情況,命令各連嚴陣以待,派人到團部報告,自己則帶著警衛員來到了前方一探究竟。
魯大山年紀不大,卻是一個老革命了。本來在紅小鬼就當團長,後來長征的時候正兒八經的干了營長,改編後成了八路軍的副營長。現在和他一個級別的最小都已干到團長了,而他還是營長,和他的性格不無關係。
這魯大山在隊伍中算是很另類,每到一處,帶人先吃大戶,從不考慮影響;指揮部總是在最前沿,打仗都是當官的帶頭衝鋒;他的隊伍紀律最嚴,就算多看一眼老鄉家的女人,都要挨大嘴巴子,更別說拿東西了!指揮員們都不願和他共事,但奇怪的是,手下的兵對他倒是死心塌地。本來這次立了功,要提副團長,他卻說要提就讓我當團長,要不老子哪兒也不去,上級一生氣,他還是營長。
望遠鏡的倍數不高,看不太清楚,魯大山命令手下和游擊隊就地佈防,喊上警衛員二牛,向前摸過去三里地,躲在山石後觀察,這下總算看清楚了些。
對面的人毫無顧忌,正在生火做飯,看裝備像是日軍,只是服裝染的青不青綠不綠,很異怪。
魯大山正奇怪,旁邊有人敲了敲他的肩膀,以為是二牛,便問了聲「什麼事?」
「沒什麼事,想請你過去,看的還清楚!」耳邊傳來一個陌生的聲音。
魯大山嚇了一跳,轉臉只見一人肩背衝鋒鎗,腰挎盒子炮,正笑瞇瞇的看著他,看打扮正是對面的人。
魯大山的手剛觸及腰間,又收了回來,看對方似乎並無惡意,站起身哈哈笑了兩聲說:「兄弟好身手,到了身邊竟然都不知道,慚愧慚愧!我那弟兄呢?」
「長官客氣了,要不是你注意力都在對面,我根本沒機會接近你!」來人笑了笑,「你那兄弟沒事,我想請長官過去談談。放心,我們不是日本人,飛虎寨聽說過嗎?我叫馬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