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九章 文 / 老花02
飛虎寨上大排酒席，給肖明和林秀青眾人接風。大廳內，坐著王金龍肖明和林秀青周永年等頭頭腦腦，其餘人都被安排在山下的空地上，搭起了一頂頂帳篷，由飛虎寨的人作陪。
王金龍舉杯起身，對林秀青和周永年等人說：「各位都是抗日的英雄，我王金龍佩服你們是好樣的，請乾了這一杯！」
眾人站起身來，林秀青說：「當家的過獎了，我們鬼子沒殺幾個，反而丟了陣地，要不是二位當家的收留，現在已是孤魂野鬼，還應該感謝二位當家的才是！」
周永年也說：「是啊，要說英雄，貴寨弟兄才算得上是真英雄，一百人幹掉二百多鬼子，尤其是肖當家的，五個人挑了一個日軍騎兵中隊，匪夷所思啊！」林秀青這是剛聽說，臉上露出了驚訝之色。
王金龍哈哈大笑：「我這兄弟，連德國教官都對他佩服的不行，何況區區幾個小日本鬼子！」
林秀青問：「肖當家的在軍隊裡幹過？」
肖明笑了笑說：「沒有，只是在德國學了幾年軍事。上不了檯面的玩意兒，諸位見笑了，要說大規模作戰，還得靠林兄等**主力。」
王金龍說：「來來來，咱們乾了這杯，邊吃邊說。」
酒過三巡，王金龍抬頭看了看，忽然笑了起來，眾人摸不著頭腦，肖明仔細一看也笑了，原來林秀青等人沒有衣服換，只好穿上了日軍軍服。
林秀青有點不好意思，說：「這回多虧肖當家的，要不這個天氣，咱們凍也凍死了。」
肖明笑著說：「要說這日本人的衣服還真不錯，明天叫紀先生找人染一下，要不穿這身出去，容易誤會。」便把林秀青一事說了一遍，滿座大笑。
林秀青心有餘悸，說：「幸虧當時聽到幾個弟兄說話，我猶豫了一下，否則……你們那個，那個，」周永年說「飛虎隊」。「對，飛虎隊，太厲害了，出現在我們身後，我們竟然絲毫沒發覺，好懸啊，現在想想都一身冷汗呢！」
王金龍哈哈大笑，說：「那是我兄弟按照那個什麼突擊隊的標準訓練的，著實費了不少心血，就這樣他還不滿意，說是剛入門呢！」林秀青幾人不敢置信，對肖明的身份更加好奇。
肖明實在睜不開眼了，起身告辭：「大哥，諸位，實在不好意思，肖明不勝酒力，先去休息了，各位繼續聊。」
王金龍知道這一趟肯定把肖明累的夠嗆，忙說：「好了兄弟，我都安排好了，你去休息，這裡的弟兄們交給我了，你放心吧！」
第二天一早，紀鴻儒就來找王金龍和肖明，說東西太多，山寨沒地方放了。
原來王金龍一直也沒閒著，跑到大路上去，見到避難的財主富戶，就以盤查間諜為名攔下，敲一筆買路錢後放行，拿了錢就換成東西，山寨的屋子早就堆滿了。
肖明想了想，說後山有幾個山洞，可以找大一點乾燥通風的，收拾一下當倉庫用。紀鴻儒去辦去了，臨走前，肖明特意囑咐：找一個隱蔽的地方，給汽車和大炮單獨蓋一個倉庫。
到了第三天，眾人在大廳喝酒聊天，話題自然而然的轉到了去留的問題上。周永年的態度很明確，自己願意留下，只是士兵問有沒有軍餉，如果有的話，估計大部分人也會選擇留下。林秀青的心情很複雜，支支吾吾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王金龍和肖明都不知道山寨到底有多少錢，找到紀鴻儒去商量了。
紀鴻儒拿出賬本擺上算盤，就要算賬，慌的二人趕快攔住他，肖明說：「紀先生，你只算一下現錢的數，再按一千人，每人每月五個大洋，能支撐多長時間就行了。」
紀鴻儒扒拉了一陣，說要是沒有別的支出的話，十年八年的沒有問題。王金龍和肖明對錢都沒有什麼明確的概念，但牽扯到山寨以後的發展，倆人坐下算起賬來：
第一，山寨有一百支長槍，加上這次劫車隊繳獲的二百來支，肯定不夠。肖明說，這個可以四處看看，哪兒有戰鬥，能不能撿點回來，或者直接到日本人那裡去搶，不必花錢買。
第二，人一多，糧食消耗大，目前的庫存尚能支撐一年左右。一年後要是小鬼子不走，還真是個問題，肖明撓了撓頭，說：要是劉家大院指望不上的話，去搶也許是個好辦法。
第三，因為訓練量大，衣服磨損很快，做衣服是一筆不小的開支，如今人一多，想做都沒地方做去。王金龍說：兄弟你不是讓紀先生找人把鬼子的軍裝重新染一下嗎，這個主意不錯，以後就把鬼子的衣服拿回來染染穿就是了。
第四，日常用品……
……
這可真難為了倆人，算來算去算了半天，竟沒有花錢的地方，氣的紀鴻儒一摔賬本走人了。倆人合計了一下最後確定：普通士兵一月大洋兩塊，班長三塊，排長五塊，連長十塊。
「連長以上呢？」王金龍問。
肖明笑了笑說：「司令，正副司令，你看拿多少合適？就這麼多人，您老人家還準備搞幾個團長師長嗎？」
王金龍摸了摸腦袋，突然醒悟過來，感歎道：還是喝過洋墨水的心眼兒多！
計議已定，找來林秀青和周永年說了說，讓他倆去做工作，肖明想了想說：「把寨規宣讀一下，能遵守的就留下。另外，那些喝兵血、抽大煙、喝酒耍錢玩女人的，統統不要，免得以後麻煩。」
第二天，所有**都集合到了操場上，肖明自告奮勇，作了發言：「**弟兄們，你們雖然打了敗仗，但你們是好樣的，因為你們明
知不是敵人的對手，仍然義無反顧，拿起槍和他們拚命。現在，日本人已經打到了這裡，並且還會繼續侵佔我們的家園，殺害我們的家人。我們已不能再退，也無路可退，有血性的漢子，就應該拿起槍，保衛我們的父老鄉親、兄弟姐妹，讓他娘的小日本知道，中國男人都是爺們兒，中國人不是好欺負的。就是死，也對得起祖宗，進得了祖墳，你們說是不是？」
下面的士兵群情激昂，高喊「是」「跟日本人干」，一個士兵喊了一句「我們排只剩下三個人了，我要為死去的弟兄報仇！」眾人齊喊「報仇報仇！」
肖明擺了擺手，繼續說：「當然，有人家中還有父母需要供養，姐妹要照顧，我們不會強求，更不會看不起你，因為你已經為這個國家出過力了，你是英雄。現在，願意留下的，就到周連長那兒去登記。不願留下的，過來領五塊大洋，就可以走了。但是如果誰作出出賣國家，出賣祖宗的事情的話，我肖明保證，就算跑到天涯海角，也絕不會放過他！」
陸陸續續有人過來領錢，有些人想留下，但一看寨規，比部隊還嚴格，他們打聽了一下，說當家的執行寨規絕不手軟，尤其是那二當家的，會慢慢折磨死你，也就斷了念想，走了有一百來號人。
還有一些站在操場上拿不定主意，肖明上前問了問，說是還想去找老部隊，只是不知道在哪兒。肖明手一揮說：先留下吧，等打聽到消息再走，不過要遵守紀律。這些人歡歡喜喜的留下了。
不知怎的，林秀青竟然也留了下來。看著留下的三百多號人，肖明點了點頭說：「好，都是好樣的，留下的都是自己弟兄。記住，我們要以最少的犧牲殺最多的敵人，就需要嚴格的訓練，我可不想讓自己的弟兄白白送死。現在，回去收拾一下，七天後開始訓練！」
收拾，就是蓋房子。現如今兵荒馬亂，材料也沒地方買去，只好就地解決了。
肖明突然想起了二龍嶺上的人影，跟王金龍說了說，王金龍說：「這個我知道，前幾天有幾個難民住了進去，說是過幾天就走。」
「難民？」肖明有點懷疑，「他們帶了很多糧食嗎？正常人逃難會到土匪窩去？不對，我得去看看。」
王金龍說：「這點小事，叫老貓和馬六去一趟就行了，你整天跑來跑去，不累啊！」肖明苦笑，點頭說好吧。
夜貓子和馬六很快轉了回來，報告說已把那些人趕走了，肖明問：「幾個人，哪兒的口音？」
夜貓子說：「六七個人，領頭的南方口音，不知為什麼跑到這兒來，被馬六直接嚇跑了。」
肖明想了想說：「馬六，帶人把二龍嶺拆乾淨了，只留幾間小房子就行。***，這個地方要不太平了！」轉頭對王金龍說：「大哥，咱是不是應該在二龍嶺設哨了，有事也好提前準備一下。」王金龍點頭，說看看找個穩妥的人去。
日軍沿鐵路南下，一路燒殺搶掠，逼近了山陽，路上儘是難民和潰兵。王金龍和肖明拉上林秀青，來到了大路，肖明給了林秀青一個任務：收容潰兵。條件是沒有壞習氣，真心想和日本人幹的，最好年輕些有點化的。
肖明看著越來越多的難民，靈機一動，對王金龍說：「大哥，咱們後山那塊地，開開得有七八百畝，不如咱找些人來種吧，以後打起仗來咱們也顧不上。另外，婦女們還可以幫弟兄們縫縫補補，能省不少心呢！」
王金龍想想也是，說：「好是好，只不過誰有膽子來啊！」
肖明笑了笑說：「這年頭，能吃上飯就不錯了，誰還挑你是土匪還是當兵的，看我的！」
看到有一支百十號人的難民隊伍過來，看來是一起的，肖明上前跟一個頗有幾分威嚴的老者打招呼：「老人家，請留步，你們從哪兒來呀，是一個村的嗎？」
老者站住打量了一下肖明，見對方似乎沒有惡意，回答說：「是，東面鐵路邊上的，家被日本人佔了，這日本人來了就殺人放火，不敢不走啊。」
「那你們這是往哪兒去啊？」
「唉，小伙子，逃難，走到哪算哪，這哪有准。」
「老人家，聽說過飛虎寨嗎？對他們有什麼看法嗎？」
「飛虎寨？不就是土匪麼！不過聽說他們從來不禍害百姓，名聲還不錯。」老者倒很直爽。
肖明笑了，說：「老人家，我就是飛虎寨的二當家，想跟你商量個事，你看行不？」
老者嚇了一跳，忙說：「當家的恕罪，有事您說話。」
「老人家不要怕，」肖明微笑著說，「是這樣，日本人來了，我們準備抗日了，山寨後面有一片地，也沒時間耕種，如果老人家信得過我們，就請你們到那兒安頓下來，你看怎麼樣？」
「這個嗎……」，老者沉吟了一下問：「地租怎麼算法？」
「鄉親們吃飽了，剩下就是我們的。並且，我們還可以送給你們糧食，一直到明年麥收，不過只是粗糧！」
老者回去跟村裡人商量了一會，竟然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