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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四十八章 婚禮+一輩子 文 / 桑榆未晚

    陸景重察覺到他對杜佳茵有一絲絲心動的時候,是在帶著她去五台山之後。

    一百零八級台階,已經走過了,她卻要再重新走一次。

    陸景重負手站在一片空地上。看著穿著厚重棉大衣的杜佳茵一蹦一跳地跑下去,然後十分認真地踩著台階,一級一級,忽然覺得很好笑。

    等到還有一級的時候,他俯下身來,張開手臂接住了她。

    而後,在山後的寺廟裡,她雙手合十虔誠許願的模樣,就那麼猝不及防地闖進了他的心裡。

    他承認,最初的最初,只是想用她,讓陸正宇放鬆警惕,然後脫離出這個圈子。

    可是,後來。某一天發覺出這種感情,卻是根本來不及提防的。

    這種感情,剛開始是源於一點點的動心,也是一點點喜歡。

    只不過,喜歡兩個字,真的不足以讓他傾盡所有。

    所以,直到他拋下杜佳茵離開,去美國,杜佳茵也只算他曾經喜歡過的第三個女人。

    可是,就是這樣一份感情,在他來到美國之後,時間越久,越是像葡萄酒一樣。釀的醇厚悠遠。

    一度,夜晚失眠,他一度要靠服用安眠藥才能睡下,可是慢慢也就有了抗藥性。需要加大劑量,方元東給他開藥,到最後建議他去看心理醫生,而不是依靠藥物。

    時常午夜夢迴,他就會看見一張滿臉都是淚的臉,眼睛哭的紅紅的,問:毛毛,你什麼時候回來?

    陸景重想,這一份感情,到底起因是什麼呢?

    第一次,他喜歡蘇晴。追蘇晴,或許是幼稚的喜歡,已經分辨不清楚了,但是結果,卻是蘇晴喜歡上了陸正宇,陸正宇因為蘇晴,報復陸景重。

    第二次,他和耿雨霏之間的愛戀。是源於耿雨霏的不堅定,最終夭折,他沒有一點悔恨,好像終於瞭解到她的真正面貌。

    而這一次,錯誤的一方,卻是他。

    是他在給了杜佳茵希望以後,又將冷水潑在她身上。

    有時候,就是因為負疚,才會將一向葡萄加上酒精,釀成了香醇的葡萄酒的,他逼迫自己不要去想,現在在美國,在國外,國內的事情,他不想知道,也不該多操心。

    於是,有一段時間裡,陸景重為了發展,幾乎可以說得上是廢寢忘食了。

    畢竟在國外,華人的發展原本就是比較難的,有時候通宵過後繼續工作一整天的事情也是常有的。

    薇薇知道陸景重的心事,終於也放鬆了口徑:「你想回去,也要看用哪一種方式回去。」

    當然,薇薇的話外音就是,既然已經出來了,如果沒有成功,那還有臉回去麼?

    陸景重聽了這話,笑了:「薇薇,你不用拿這種話激將我,我有分寸。」

    這是陸景重對薇薇說過的最常見的四個字——我有分寸。

    薇薇也一度是相信了,陸景重做事沉穩,而且有魄力,能隱忍堪稱大器。

    但是,在杜佳茵的事情上,她隱隱感覺到,他已經失了分寸。

    人的感情,有時候當真是不受控制。

    就好像應了一句話,情不知何所起,一往情深。

    在美國呆的這三年,經受過許多,也終於算是有了名氣,因為一部電影的參展,在國內也算是重新火了一把,有心人還翻出來三年前,甚至更早十年前,陸景重參加選秀的時候,那個時候的音頻資料。

    這其中必然有薇薇公關團隊的力量,更多是因為陸景重身上緋聞很少,不僅聲音好,人長的帥,不是那種沒有演技的奶油小生,所以更多是微博上發起的,自發的一些呼聲。

    於是,薇薇知道,是該回去了。

    可是這一次回去,薇薇卻沒有再跟著了。

    對上陸景重幽沉的眼睛,薇薇說:「我已經習慣了這裡的生活了,這一次回去,就讓高明陪你回去吧。」

    陸景重說:「也不知道是誰說的牛奶麵包整天吃不習慣。」

    薇薇一笑:「我都已經快四十了,但是還沒嫁人,這在國外不算什麼,到了國內,恐怕第一個就是拿我的身份開刀,你這是想要回去了就開始緋聞纏身啊,記住了,陸景重,任何時候都不要輕易被人抓住把柄。」

    臨走這一天,薇薇送他們到機場,陸景重擁抱了一下薇薇,說:「謝謝。」

    薇薇無奈地笑著搖頭:「謝什麼,vincent,你就是不夠狠,你不是認識顧青城麼,知道他做事的時候怎麼狠麼?」

    「嗯,你給我說過。」

    薇薇沒有點破,其實陸景重也可以狠下心的,只不過心裡一旦住了一個人,也就有了軟肋有了弱點,做事總歸就有了顧慮。

    換句話說,為人過於剛硬,易折。

    薇薇看著一架飛機飛過藍藍的天空,留下一道長長的白色痕跡,咬了咬嘴唇:「陸景重,珍重。」

    ………………

    這一次回國,是公司裡的人故意透出風聲的,所以,遠遠地,陸景重就看見了黑壓壓的人群。

    公司派來接陸景重的私家車經過特許,駛上停機坪。

    前面有保鏢開道,車子也費了好大的工夫,才出了機場。

    陸景重透過車窗向外看,經過一個公車車站牌的時候,看到了一個女人。

    「開慢點。」陸景重吩咐司機。

    耳朵裡塞著耳機,穿著一件極其普通的衣裙,後腳跟一點一點的,背著手等公交車。

    沒錯,是杜佳茵。

    陸景重看向她的時候,她也看了過來,視線在半空中相碰,竟然是陸景重先移開了視線。

    心裡,沒來由的就猛的疼了一下。

    只不過,現在他剛剛回國,身邊太多隱藏的危險,他還不能去找他。

    公司裡內部達成了協定,說是要給陸景重找一個女友,只是利益結合,平時公共場合出現就可以了,不要求更多親密的行為。巨盡叉扛。

    當時公司推薦了好幾個當紅的女明星,對他的事業都有所幫助,但是,他選擇了藍萱。

    回來的第二天,召開了新聞發佈會。

    在新聞發佈會的現場,他接到了周越的電話,緊接著,就看到了從車裡走出來的杜佳茵。

    時間好像在一時間靜止了,周圍全都是嘈雜的聲音,鎂光燈閃爍不停。

    陸景重的視線只是停頓了一秒鐘,然後就微笑著繼續回答記者的問題。

    但是,在記者看不到的袖口裡,陸景重已經默不作聲地蜷曲了手指,心裡有一個聲音在說:杜佳茵,我回來了。

    佳茵,你的毛毛回來了。

    ………………——

    杜佳茵自白

    兩年後。

    在婚禮前兩天,我又開始緊張了,心臟撲通撲通飛快地跳,好像是要衝破胸膛一樣,緊張的片刻都睡不好,在床上翻來覆去。

    陸景重拉著我的手,眼睛裡全都笑意:「那要不然做點有意義的事情?」

    「你就滿腦子都是那種事情啊!」我握起拳頭捶打他的胸膛,「要不是因77nt/23488/為你,我也不會又懷孕了!」

    說起來也不知道是誰的問題,那天晚上摸著黑比較急,一時急了就忘了帶套子,第二天我說要去買避孕藥吃,但是陸景重說,「那是你的安全期,我算過了,別老吃那種藥,對身體不好。」

    我這人根本就不知道什麼安全期和排卵期怎麼算,陸景重這麼說,我也就信了。

    但是,後來問過醫生,才知道那個時候是我的排卵期,中標的機會就大大增加了。

    我不知道為什麼,陸景重當時聽見我說懷孕了,反應會比我想像的要更大,手裡的玻璃杯直接就摔在地上了,一雙黝黑的眼睛瞪著我。

    我當時不清楚他為什麼這麼大反應,但是後來知道了,是方元東偷偷告訴我的,「其實,上一次你生言言的時候,呃,醫生就斷定你不能生育了,所以……這一次我也不知道怎麼著的……」

    我一下子愣住了,可能是我的表情太過於空白,方元東雙手在我面前晃了晃:「你可別告訴重哥這是我告訴你的啊!」

    我回過神來,將包裡的一小瓶避孕藥拿出來,「方醫生,你能不能幫我看看這個藥?」

    方元東看了一眼藥瓶,再擰開蓋子一聞,衝我訕訕地一笑:「這就是普通的維c,不是避孕藥。」

    我頓時就明白了。

    為什麼之前有一次事後我要吃藥,可是陸景重卻執意不要我吃,還說那藥是假的,要找方元東專門給我開,過了兩天才把避孕藥給我。

    原來,那個時候,陸景重就已經把藥給換掉了。

    但是,陸景重從來都沒有跟我提過,從來沒有,他寧可把這些事情全都默不作聲的咽在肚子裡。

    方元東說的這件事情,我也沒有告訴陸景重,但是黑夜中,我更加牢牢地抱緊了他的背,陸景重的隱忍,讓我心疼。

    他從來都不說自己有多難,我看見了,他就隨便敷衍過去,我看不見的,恐怕還會更多。

    陸景重伸出手指來抹了一下我的臉龐:「怎麼哭了?」

    我摟住他的脖子,往他懷裡蹭了蹭,搖了搖頭,「我緊張,要不再往後推幾天吧。」

    陸景重拍著我的背:「再往後推,你的肚子顯出來了怎麼辦?再說了,大哥就准我一個月的婚假,還有蜜月。」

    「到底婚禮在哪舉辦?你都請了誰啊?」

    到現在為止,對於婚禮的細節,我還是一丁點都不知道,完全都是陸景重籌備的,我怎麼問他都不說,這一次也是一樣,不管我怎麼說,都撬不開他的嘴。

    「那結婚禮服呢?」

    我沒有見到過婚禮禮服,只是陸景重找來設計師給我量了尺寸,說直接送到婚禮現場去。

    我戳了戳他的肩胛骨:「不是說了,結婚前一天夫妻雙方不能見面呢,你現在為什麼還在我床上?」

    陸景重眼睛很亮:「還有兩天,親愛的。」

    我現在不能聽陸景重甜言蜜語,他一叫我親愛的,我渾身就都酥了,現在都已經是老夫老妻了,還這麼不害臊,我覺得自己的臉又紅了。

    可能是懷孕的問題,現在變得十分嗜睡,而且很容易累。

    第二天一大早,我還沒有睡醒,就聽樓下咚咚咚的敲門聲。

    陸景重安撫了一下我,說:「我下去看看。」

    既然已經醒了,也就沒有道理再繼續賴床了,我穿好衣服下來,一開門就和一個小小的身影撞了個滿懷。

    裴昊昱直接坐在了地上,「言言呢?在這個房間沒有?」

    我不禁揉了揉眉心,想起昨天晚上臨睡覺前,小女兒說:「我在閣樓上睡了,如果明天裴昊昱再來找我,就說我在奶奶家裡。」

    我聳了聳肩:「言言去她奶奶家裡了。」

    裴昊昱皺了皺鼻子,滿眼的不相信,「真的麼?」

    我點點頭,用我真誠的大眼看著他:「當然是真的。」

    裴昊昱灰溜溜地轉過頭去,走下樓梯,直接就對裴斯承大叫:「老爸,怎麼辦,我又失戀了。」

    我:「……」

    裴斯承摸了摸他兒子的頭。

    裴昊昱撥開裴斯承的手,「為什麼一個比一個難搞定啊,我好難過。」

    但是,這個剛剛還好難過的裴昊昱,轉眼看見保姆端上來的水果沙拉果盤,就上去吃的津津有味了。

    當天,裴斯承走之前,把裴昊昱留下來,倒是帶走了雪糕和言言。

    我問陸景重:「你這又是搞什麼鬼啊?」

    陸景重說:「等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一看裴昊昱的表情,就是對於他老爸把他的小心上人帶走很是不滿,瞪著我:「他肯定是想把你賣掉,哼哼。」

    因為說好了是第二天早上出門,晚上實在是沒有什麼事情做,我就打開電視開始看那種肥皂劇,有一點鄉村愛情的味道,算是村子裡的大戶,家裡有一個童養媳。

    我看的直髮困,但是裴昊昱卻越看越精神,我正想要調台,他卻按住我的手,問:「阿姨,能不能把言言給我當童養媳啊?」

    我:「……」

    這個晚上,我更是睡不著了,翻來覆去算是半夢半醒,等到醒來,天剛濛濛亮。

    但是躺在身邊的陸景重貌似睡的很沉,一丁點要醒來的意向都沒有,我就拉開一點窗簾,藉著外面隱約的燈光,觀察陸景重的睡顏。

    這些年來,總算是被我養的臉上多了一些肉,但是稜角卻仍舊鋒利,這恐怕就和體重胖瘦沒有關係了,而是陸景重這種從骨子裡逐漸散發的氣質。

    我正在聚精會神地盯著他看,他忽然一下子睜開了眼睛,一雙黑眸亮的驚人。

    陸景重嘴角一彎:「好看麼?」

    「你嚇死我了!」

    我覺得自己的臉燒了起來,就想要撐起手臂來下床,被陸景重一拉撈在了懷裡。

    陸景重用指尖碰了碰我的臉頰:「還是臉皮這麼薄,怎麼辦。」

    我張嘴就咬上了陸景重的指尖,然後惡意的舌尖一掃,立即我就感覺到他起了生理反應。

    陸景重眸色深沉:「男人早上是最需要滿足的,佳茵你總是要引火燒身。」

    我嘿嘿一笑,急忙從他的臂彎鑽出去:「我要去洗手間。」

    說完,就急匆匆地進了衛浴間。

    ………………

    大約五點半的時候,裴昊昱被保姆阿姨從被窩裡拉出來,他滿臉都是睏意,揉著眼睛。

    我覺得十分過意不去,就關切地問:「一會兒在車上可以補覺。」

    陸景重背著手:「小孩子正是活力四射的時候,補什麼覺。」

    裴昊昱瞪著陸景重,嘟囔了一句:「要不是看在你是我未來岳父的份兒上,我才不會遷就你,哼。」

    說完,他就邁著自己的小短腿進了浴室,順帶卡嚓一聲鎖上了門,似乎怕陸景重衝過去打他屁股一樣。

    在吃早餐的時候,陸景重才跟我坦白了。

    原來,這一次的婚禮,設在江南水鄉。

    我聽了一下子愣住了,手裡的筷子就沒拿穩掉落在桌上。

    陸景重看我這種反應,似乎也不是很理解我的反應,「是驚喜……還是驚嚇?」

    我一下子撲進他的懷裡:「驚喜!怎麼會是驚嚇呢,是驚喜。」

    陸景重撫著我的後背:「婚禮禮服很好看,是全手工刺繡的。」

    我用力地點頭,淚水劃過臉龐。

    在一年前,或許是更早的時候,我記得我告訴過陸景重,其實我喜歡江南水鄉,我喜歡中式婚禮。

    其實那個時候,陸景重已經讓全球頂級的婚紗設計師為我設計了一套婚紗,而且都已經做了出來。婚禮也定在了c市一個大教堂。

    現在看來,又因為我的一句話,給廢掉了。

    用雪兒的話來說,就是陸景重寵我寵的簡直就無法無天了。

    三個多小時的車程,終於到了江南水鄉,呼吸的空氣都是溫潤潮濕的。

    我以為今天是婚禮當天,但是實際上,今天才是婚禮前一夜,婚禮在明天。

    陸景重拉著我走進一個院落,剛一進去,就有一雙胳膊擋住了他:「現在怎麼還黏著啊,你應該去那邊!」

    一聽這個聲音,我吃了一驚:「雪兒?」

    雪兒嘿嘿一笑:「我是伴娘啊。」

    後面溫溫踢了她一腳:「中式婚禮哪兒有什麼伴娘,你就給自己扣帽子吧。」

    這個時候我才知道,我的朋友們,早在三天前就已經來到了這個江南小鎮上。

    雪兒說:「我們已經玩兒了三天了,你老公報銷!財大氣粗。」

    桑桑撞了撞我的肩膀:「不過說真的,不厚道啊,大學四年我們都沒發現你的貓膩,孩子都這麼大了。」

    「溫……」

    溫溫衝我微不可見的搖了搖頭。

    我立即會意了,閉口不言,倒是跟在我身後的裴昊昱,說了一句:「我不是他兒子!」

    她們幾個都沒有見過雪糕,把裴昊昱認作雪糕也不為奇,聽了我解釋,才恍然大悟,誰知道裴昊昱緊接著就加了一句:「我將來是要當她女婿的。」

    我:「……」

    隨即一陣大笑。

    在這個晚上,我和雪兒、桑桑和溫溫睡在一個房間裡,好像有回到了大學時候。

    我們說起彼此現在的生活,現在我們四個人裡面,就只有雪兒還單著了,桑桑和蘇辰是在去年年底辦了婚宴,溫溫在今年年初的時候和唐七少辦了婚禮。

    我說:「我給你介紹個吧,阿雪,陸景重的幾個哥們我看都不錯,人品都很好,梁小六跟你年齡差不多,應該能處的來。」

    「啊,你就安生當你的新娘子吧,什麼時候改月老給人牽紅線了!」雪兒在床上狠勁兒翻騰了兩下,「我都不怕我老的嫁不出去,你們操什麼心,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

    溫溫抬手就擰了雪兒的耳朵一下,雪兒立即嗷嗷叫了起來。

    一直聊天聊到半夜,估計已經有兩三點了,我們才都扛不住了睡著了。

    因為明天是我的大日子,我睡的不沉,隱約感覺到有人輕柔的抱起我,我睜開眼睛,看見是陸景重,就又閉上了眼睛。

    第二天醒來,我本以為昨天晚上是做夢,但是看到身邊躺著的竟然真的是陸景重,直接驚的叫了出來。

    「你怎麼在這兒了?」

    陸景重說:「抱著老婆睡習慣了,要不然睡不著。」

    我:「……」

    房間裡,陸景重取出婚禮的禮服盒,然後拿出來一套大紅色的刺繡結婚禮服,這套衣服的款,和當年在雲南那個小鎮上見到的,有些地方是相類似的,我還記得,那個時候,我不會穿這種衣服,還是陸景重一件一件地幫我穿上。

    現在想想,一切來得真的是好快。

    陸景重勾住我的小指:「現在會穿麼?還要我幫你穿麼?」

    我對上陸景重黑漆漆的眼睛,勾著陸景重的脖子,媚眼如絲:「當然要。」

    讓陸景重穿,原本二十分鐘的穿衣時間,直接無限制拉長到一個小時,直到外面天色大亮。

    陸景重給我穿好衣服,然後俯身幫我穿上一雙繡花鞋,在我唇上親了一下:「等我來接你。」

    說完,他就直接跳窗戶走了,我嚇了一跳,趕緊往窗戶口看去,幸好,一樓,下面就是蔥蔥的草地。

    顧青城和顧振宇也來了,我的媽媽黃曼茹也被陸媽媽給拉了過來。

    還有陸景重的一些朋友們。

    看著他們每一個人的笑臉,這個婚禮,我想,是我畢生難忘的。

    陸景重穿著黑色和大紅色的新郎禮服,好像是從水墨畫裡走出的一樣,身影修長。

    因為溫溫她們也知道我和陸景重之間走到如今不容易,所以也就沒有多加刁難,收了兩個紅包算了事,就讓陸景重把我拉走了。

    裙擺有些長,下台階的時候要提起裙擺,身後的陸景重一下子將我打橫抱起,我重心不穩急急忙忙勾住了他的脖頸。

    他穩步走在青石板上,腳步穩健。

    看著他英俊的側臉,過往,從我十八歲那年開始,一直到現在,整整八年,那些曾經經歷過的點點滴滴,都在心裡,不曾忘卻。

    我摟住陸景重的腰,臉貼在他的心口。

    花費了多少運氣,才能遇上你,毛毛。

    也許,等到我人老珠黃的時候,也能挽著你的手臂,也能貼著你的胸口,也能跟你一起回憶,曾經走過的歲月。

    你曾經告訴過我,從來都不迷信來生,那麼,我也不信。

    我杜佳茵在這里許諾——毛毛,我愛你,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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