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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棉花糖小說 第九十章 我男人 文 / 桑榆未晚

    在聽到陸景重的聲音的這一刻,我忽然有一種想哭的感覺,我抿了抿嘴唇,揚了揚下巴。把眼淚倒回肚子裡去。

    我說:「沒事兒,就是想聽聽你的聲音,一會你演唱會,我又站不到你跟前。」

    陸景重輕笑了一聲:「你不是說我是你的偶像麼?」

    我嘴硬地說:「我什麼時候說過啊?」

    其實,除了沒有親口對陸景重說過,不管是薇薇還是高明,甚至是對好朋友,我都是說的陸景重是我偶像,我是鐵桿粉。

    陸景重好像心情不錯,就這種開開回回抬槓的話,反覆說了幾次都沒有膩歪,到最後還開始說情話了。

    我笑著笑著眼淚就掉了下來,不過嘴角還是掛著笑:「陸毛毛,你是不是今天吃錯藥了啊?」

    陸景重說:「我根本就沒吃藥。」

    電話裡。我聽見了高明的聲音,好像是在催促他要換衣服出門了,我就說:「我在體育場這兒等你啊,你路上小心。」

    掛斷了陸景重的電話。我蹲下來抱住我自己。開始哭。

    已經有多長時間沒哭過了,記不太清了,不過我記得,這是我在三年前。陸景重深夜離開之後,哭的最厲害的一次,那一次,我是趴在雪地上哭,現在,我坐在馬路牙子上哭。

    我哭的好像是一個傻逼,路人紛紛側目。

    我也不在意他們的目光,從小到大我已經練就了這種鋼筋不壞之身,誰在意我我就在意誰,不認識我的我也不認識你。

    我現在滿腦子都是陸毛毛,陸毛毛的笑,陸毛毛的隱忍。陸毛毛的決心。

    哭了一會兒,我看了一眼時間,估計陸景重堵車也快到了,就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到體育場後台的洗手間去洗了洗腳,化了一個淡妝,把哭腫的眼睛好好處理了一下,看不出來哭過了。

    不過,出去見了kitty,她還是看出來我紅了眼圈,吃驚地問:「佳茵,你哭過了?」

    我抿了抿嘴唇:「這還能看出來?」

    kitty隨便拉了一個身邊的工作人員,指著我:「來小哥兒,你看看這姐姐眼睛。」

    一句話說了一半,小哥就接道:「哭了,很明顯。」

    kitty對這個小哥豎了豎大拇指,讓他走了。

    我心裡就有點慌了,既然這種不相關的人都能看出來,那就別提陸景重了,要是萬一被看出來就糟糕了。

    正好kitty接到了高明的電話,說已經到體育場門口了,粉絲簡直太瘋狂,請求支援。

    我就直接跟kitty說,我去洗手間了,跟陸景重說我肚子疼。

    先躲一躲吧,寧可讓陸景重問我怎麼肚子疼,也不想讓他問我怎麼哭了。

    反正兩個都要說謊話,還不如說一個比較好說的。

    只不過,我沒想到,在後台的洗手間裡,竟然會碰到耿雨霏。

    她正在洗手間裡打電話,情緒聽起來有點激動了,嘴裡什麼不乾不淨的話都冒了出來,旁邊有人還在說小小姑娘家的,怎麼嘴裡這麼不乾淨。

    耿雨霏聽見了,直接轉過來,惡狠狠地說:「看什麼看?!」

    不過,她在看見我的那一秒鐘就直接愣了,她完全沒想到我會在這裡。

    她扭過頭,又對著話筒裡說了兩句話,掛了電話轉過卡看著我:「杜小姐,能不能談談。」

    我問:「談什麼?」

    耿雨霏說:「談談我們。」

    這句話說的真實蹊蹺,談談我們怎樣?

    我笑了笑:「我跟你沒什麼可談的。」

    說著,我就繞過耿雨霏出了洗手間,耿雨霏伸出手來攔了我一下:「杜小姐,如果說的是陸景重媽媽的事情呢?」

    我頓住了腳步,回頭看了耿雨霏一眼。

    她瞇了瞇眼睛:「咱們出去說吧。」

    我和耿雨霏從後門繞到了體育場外面,這個時候,就算演唱會還沒有開始,場內也已經開始震耳欲聾了,翻騰著的浪潮,一浪高過一浪。

    耿雨霏說:「我和陸景重是小時候就認識的,小學,之後到初三升高中那一年,我們兩個在一起了。」

    我一聽耿雨霏這麼說,掉頭就走,耿雨霏拉著我的胳膊:「你等等。」

    我盯著她,語氣冰冷:「直接說正題。」

    見我不走了,耿雨霏才鬆開我的胳膊,問我:「你見過陸景重的媽媽是吧?不是現在陸家的當家主母,是他親生媽媽。」

    我點了點頭。

    一想到陸景重的媽媽,就聯想到那個中午,那個因為歇斯底里,披散著頭髮,硬是把仇人當成是自己的兒子,想到這兒我就心裡狠狠地揪著,如果我這樣想著都心裡發疼難受,那陸景重呢?

    我問:「他媽媽是什麼時候成那個樣子的?」

    耿雨霏說:「大概是上高三的時候,還是高考前,陸景重去參加x大的提前自主招生考試,不在c市,他托我多照看一下他媽媽,我就買了點東西去了,但是進去之後陰森森的,屋子裡沒開燈,我本來以為是家裡沒人,剛要轉身的時候,後面就衝出來一個人,一下子掐住了我的脖子,她力氣不是太大的,我一甩就甩開了,一看竟然是陸景重的媽媽,她臉色蒼白的好像是個女鬼,嘴裡一直說什麼把兒子還給我……」

    說到這兒,耿雨霏忽然頓了頓,停頓片刻,忽然轉向我,問:「陸正宇是不是也給你看了?」

    「看什麼?」我明知故問。

    「……看那個視頻。」

    我故意問:「什麼視頻?」

    「就是……」耿雨霏轉眼看著我,終於看出來我是在故意問的,就說,「你知道是不是?那你怎麼能這麼淡定?」

    「怎麼才算是淡定?」我笑了笑,站定了看著耿雨霏,「像你那樣看了一眼就吐了的嗎?!你根本就沒有資格跟我在這裡說這些話!」

    耿雨霏說:「我沒有資格?你有資格嗎?如果當時,你換成是我,你絕對不會說出這樣的話!陸正宇是個瘋子,你不說分手,他有的是方法讓你說分手!」

    「耿小姐,耿雨霏,你聽清楚了,第一點,當時是你,不是我,這個世界上,從來都沒有什麼如果,」我站直了脊背,指著體育場裡面,「第二,現在在裡面開演唱會的,那是我男人!你說我沒有資格誰有資格?!再說了,分手不分手是我自己的事情,我的嘴是長在我身上的,我的心是長在陸景重身上的,跟他陸正宇有什麼關係?!」

    說完,我就轉身,大踏步向前走去。

    「杜佳茵!」

    耿雨霏忽然叫了我一聲,我沒有打算停下,她就衝著我的背影大喊了一聲:「杜佳茵,你會後悔的!」

    我沒有回頭再回答耿雨霏了,我只是再心底默默地加上了一句:我不會後悔,永遠不會。

    …………

    我原本想要從體育場進去的,但是無奈,萬千的少女粉絲簡直太熱情,所以我就繞了個圈子,還是從後台進去,只不過後台現在的工作人員不認識我,不管我怎麼說就是不讓進,真是十分的盡職盡責,情急之下我還是給高明打了個電話,高明十分無語地說:「把手機給保安。」

    我把手機遞給保安,電話那邊高明不知道說了一句什麼,結果兩個保安大哥十分不配合地反問了一句:「高明是誰?」

    我:「……」

    我抿著嘴,強忍著才沒有笑出來。

    最後,還是kitty拿著工作人員的證件過來接我的,我隨口問了一句:「高明呢?」問過之後我就後悔了,幹嘛多這一句嘴,因為kitty正在聲情並茂得一人分飾兩角,繪聲繪色地講述了高明發飆的經過。

    不過,現在對我來說,高明難得的發飆並不是吸引我的,我在找正站在聚光燈下的那個耀眼的男人,就拍了拍kitty的手背:「我離近一點兒去看看。」

    kitty好像還不放心我,就跟在我身後,還一遍給我解釋著不要踩著電線了,哪邊是舞蹈演員,哪邊是配音師,儼然已經是一副小老師的姿態了,我不禁啞然失笑。

    我忽然想起一句話——年輕人,不要總是好為人師。

    這句話是誰告訴我的呢?陸老師。

    還是在高中的時候,陸老師告訴我的,我記得當時我還把這句話記下來,寫在了自己的本子上。

    但是現在,真的早已經物是人非。

    想到陸老師,我就不禁想起了陸正宇,按理來說,陸正宇和陸老師應該是同父同母的親兄弟,但是我卻不知道,陸正宇和陸老師的性格卻是千差萬別,在見到陸老師的時候,我絕對不相信,他會有陸正宇這樣一個變態的哥哥。

    陸正宇根本就不配做任何人的哥哥,他就是一個惡魔。

    「在想什麼?」

    後面突如其來的一句話打斷了我的思緒,我轉過頭來,看向剛好從台上下來的陸景重,可能是因為剛剛唱了一首快歌,所以他額上有薄薄的一層細汗,旁邊的化妝師匆匆趕過來給他補妝,我就默默地退到一邊。

    等化妝師補完妝,我看陸景重並沒有要回台上的意思,不禁就問他:「你不趕時間?」

    「這首歌給請來的嘉賓。」

    聽陸景重這麼說,我也就明白了,一場演唱會總是要邀請幾個圈子裡有名望的很火的人來助力,如果有條件的話,也會捧公司裡的一兩個新人,這一次陸景重算是把這兩點全都佔全了,既請了人,又要捧紅人。

    中間休息有一首歌的時間,我就扯著陸景重坐到了一邊,低頭笑著問他:「老公,累不?」

    陸景重聽到這個稱呼,似乎是頓了一線,然後揚眉,嘴角翹起來:「累死了。」

    我就繞到陸景重身後,雙手搭在他肩上,給他捏了捏肩膀,問:「一會兒回去了給你做宵夜,你想吃什麼?」

    陸景重嗯了一聲,卻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問了一句:「那首《候鳥》你還記得麼?」

    我一愣,明顯沒跟上陸景重的思維跳躍度,訥訥地點了點頭:「記得。」

    「那就好辦了。」

    我剛想問陸景重什麼好辦了,kitty就風風火火地過來,拉著陸景重就說:「下首歌該上了。」

    我一聽這,也就把剛才那個問題給忘了,給陸景重比了一個特別幼稚的加油的手勢,他轉身向前走,我也不知道他看清楚了沒有。女狀節技。

    等陸景重走到台中間,卻沒有放音樂,我不禁有點奇怪了,就問身邊的kitty:「怎麼沒放音樂?」

    kitty說:「自彈自唱。」

    我看到舞台中間,確實有一架黑色的鋼琴,陸景重站在前面,聚光燈打在他身上。

    台下全都是尖叫聲,等到場下徹底安靜下來了,陸景重才說:「現在,有請我的鋼琴師。」

    陸景重的眼睛看向我的方向,伸手比了一個有請的姿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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