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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棉花糖小說 第三十二章 也想著我 文 / 桑榆未晚

    在這種幽靜的佛門境地,大樹參天,每一棵參天大樹彷彿都講述著這個悠長韻味深刻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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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若並不是冬天,枝繁葉茂的應該看不見頭頂湛藍的天。

    菩薩頂的幾個殿裡的佈置和雕塑,都帶著著很濃的黃教色彩。從給的旅遊宣傳冊上看到,大雄寶殿裡,後面供著毗盧佛、阿尼陀佛和藥師佛,前面則供著喇嘛教黃教創始人宗喀巴像。

    陸景重事先準備了些零錢,要我往每個功德箱裡都放一些。

    前面院落裡,有一些穿著僧袍叩長頭的僧人,陸景重告訴我,在藏傳佛教裡,磕長頭主要是為了祈求智慧,是修行的一種方式,很多喇嘛在這一輩子要磕一百萬次等身長頭。

    陸景重說要去買瓶水,我就沿著小路往前走,除了主殿,在四周都坐落著一些小的廟宇,遠遠地,還能望到湛藍色天空下的白塔。

    青色的石板帶著潮濕未散盡的霧氣,凝成一顆一顆的小水珠,被細碎的陽光一照,反射出金光。

    前面有一座小的廟宇,我踩上台階走進,大門口可以看到裡面的菩薩,不過已經有些老舊了,好像年代久了蒙了一層灰,院落裡有兩棵直聳入雲的松柏,樹幹有五六個人抱。

    我站在院落裡,看著前面的菩薩,合十了掌心,閉上雙眼。

    之前在來的時候,陸景重問我,如果見了菩薩,會許什麼願望,我說我一早就想好了。

    現在真的面對菩薩,我卻不知道要許什麼願望了。

    但是,就在我閉上眼睛的那一刻,眼前浮現的是陸景重輪廓鮮明的臉,只不過因為額前的亂髮,在眼睛上投下了一片陰影。

    於是,我在心裡說:菩薩,如果你真的能聽到的話,願我現在想著的人,現在也在想著我。

    我睜開眼睛,看著前面的廟宇,越過廟宇看著遠處的大白塔,風徐徐吹過,我忽然就感覺,在這寂靜山林中,周圍的風吹的慢了,天上的鳥飛的慢了,陽光走得慢了,時間過的慢了,有一種慢慢變老的錯覺。

    我轉身準備離開,一轉身就看見了正靠在百年松樹上的陸景重,不知道站了多久了,他雙手插兜,淡淡地盯著我,在院落之間,隔著些許陽光,些許水汽。

    我走過去,見他眼睛一眨不眨的,就伸出手在他眼前揮了揮:「在想什麼?」

    「在想你。」

    陸景重這句話,嘴角無意間勾起的笑,讓我的心頭一突。

    他好像漫不經心地隨口問道:「剛才許了什麼願?」

    「那是說給菩薩聽的。」

    「沒關係,菩薩不會在意的。」陸景重說著,垂下了眼瞼,從衣兜裡摸出來一個煙盒,抖落出來一支煙,點上,青白的煙氣繚繞。

    我說:「這種菩薩面前也敢抽煙。」

    陸景重把煙掐了,雙手合十對菩薩說:「對不起了,菩薩。」

    我:「……」

    走出這個院落的時候,我主動想要拉陸景重的手,他低頭在我的手上掃了一眼,將我的手納在他的手掌心裡。

    我忽然想起來在x大的時候,那個偶然間遇上的李教授,叫陸景重「陸毛毛」,就問:「你小名叫毛毛麼?」

    陸景重直接停下腳步。

    我接著說:「上次在x大……」

    陸景重一把把我拉過來,衝我咬牙:「打住!」

    我呵呵一笑,在他身後默念了一百遍「毛毛」。

    在五台山風景區玩了一整天,快傍晚的時候,我和陸景重才下山。

    在今天上去山玩兒之前,陸景重就讓我把手機關機了,他索性把手機落在賓館連拿都沒有拿。

    我洗了一個熱水澡出來,房間裡不冷,我就沒有穿大衣,換上了一條比較舒服的黑色長裙,一邊擦頭髮一邊開了手機,手機剛剛開機就震動起來,未接來電提醒和短信一條接著一條。

    內容我看了一下,不外乎是薇薇問我vincent在哪裡。

    我把毛巾往床上一丟,就開了門去隔壁的房間找陸景重。

    陸景重給我打開門,左肩夾著手機,右手端著一杯熱水,對著電話說:「薇薇,我知道了,我告訴過你我有分寸……」

    不知道薇薇說了些什麼,陸景重忽然沉默,然後用左手拿過手機換到右耳,點了點頭,說了一個字:「……是。」

    陸景重好像也是剛剛洗過澡,頭髮濕漉漉的沒有擦乾,水滴一滴滴地往下滴落,在他穿著的白色襯衫上暈開一片水跡。

    電話那邊好像薇薇好像又說了什麼,但是陸景重卻保持著握手機的姿勢沒有動,也沒有再說話,最後,默然地把手機掛斷丟在床上。

    我站在門前,躊躇了一下說:「我也沒什麼事情,就是薇薇打電話到我……」

    陸景重打斷了我的話:「幫我去浴室拿條毛巾過來。」

    「嗯。」

    浴室裡全都是熱騰騰的水汽,鏡子上蒙了一層,我的身影在上面朦朦朧朧的。

    我拿了一條乾毛巾,出來的時候順便帶上了門,把一室的水蒸氣隔絕在裡面。

    我走到陸景重身邊,把毛巾遞給他,他卻沒有伸手接,仍然低著頭,頭髮上的水一滴一滴接連不斷地落在地上。

    「算了,」我撇了撇嘴,「我幫你擦吧。」

    我半跪在床邊,用毛巾裹上陸景重的頭,然後細細地揉著他的髮絲,一邊揉還幫他按摩了一下頭皮和太陽穴。

    在高二的那個暑假,我去髮廊給人打工,就學會了怎麼給人洗頭、怎麼包頭、怎麼按摩頭,還有最簡單的剪髮技巧。我媽有一度都不想讓我繼續上學了,想讓我在理髮店裡給人當學徒,學會了之後能開一個理髮店,最起碼餓不死。當時我是怎麼義正言辭地說要考上大學的?為了生活還是為了夢想?其實,在那個時候,就僅僅為了幫過我的陸老師。

    已經有一年沒見過陸老師了吧,現在想起來,那個時候還真是傻,就像班主任說的,年少無知,一種懵懵懂懂的情感,都當成是愛了。

    想著想著,我噗嗤一聲就笑了出來。

    陸景重問:「笑什麼?」

    我把這些挑重點給陸景重說了,省去了關於陸老師的,陸景重忽然就抬起頭來,額前較長的頭髮蓋住了一邊的眼睛,我幫他撥開。

    他眼角上用玻璃渣劃破的結痂已經褪掉了,只剩下淡淡的一條紅痕,如果不仔細看看不出來。

    或許是剛剛洗過澡的緣故,我的臉特別燙,好像還在浴室裡蒸騰著那種熱氣一樣,想來肯定很紅。

    但是,陸景重跟我不一樣,他的臉卻很白,就像是那種透著冰雪的白,濕潤的髮絲很黑,眼睛也特別黑,黑的驚人。

    被陸景重用這種視線看著真的很煎熬,我正想要說點什麼打破這種氣氛,陸景重就忽然伸手帶著我的腰,一隻手臂橫在我腰上,另外一隻手托著我的臀向前動了一下,直接貼上了他的胸膛。

    因為他是坐著,而我是挺直腰跪在床上,這麼一個動作,陸景重的臉就直接撞上了我的胸。

    下一秒,我就被一股大力翻身壓在了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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