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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棉花糖小說 第二十九章 狼子野心 文 / 桑榆未晚

    陸景重好像對這個城市挺熟悉的,我問他去哪,他也沒有告訴我,不過插著兜走的倒是很悠閒,我也就跟在他身後慢慢走。

    陸景重忽然問了一句:「你就這麼信我?不怕我把你賣了。」

    我衝著他一笑:「要賣早賣了,何必投資這麼多,放心,我是潛力股,絕對不會讓你虧了。」

    我向前走了兩步,回頭看陸景重還釘在原地,帽簷遮擋了直射下來的陽光,整個臉龐都隱在遮擋陽光的陰影裡。

    走了一段路,陽光照在身上暖融融的,我看到一個大門,寫著「xx大學」。

    明天藝考的考點,就設在這裡。

    我和陸景重走進學校,從圖書館中間穿過,我以為陸景重是要帶著我去看藝考的考場點,但是等走到一座三層高的建築物前,我抬頭看了一眼上面的字:「體育館」。

    「到體育館來做什麼?」

    陸景重似乎是輕車熟路了,直接就帶著我進了電梯,按下了三樓:「緩解壓力。」

    原來,陸景重所說的緩解壓力就是打羽毛球。

    我看著這個羽毛球室,一共有十六個羽毛球場地,已經有很多少年少女在揮汗如雨了,最前面好像還是一場比賽,兩邊站著的學生在喊加油。

    陸景重在這邊到器材室裡試了兩副羽毛球拍,在手裡揮了揮,掂量著把一副比較順手的扔給我一個,對我指了指羽毛球網的另外一端:「你過去那邊。」

    我拿著羽毛球拍:「我不需要緩解壓力,我沒壓力。」

    陸景重聽了這話嚴肅的臉一下子就繃不住了,直接伸出手來握我的手掌心。

    我連忙就把手往後背,說:「我沒出汗。」

    陸景重聳了聳肩,這次沒有讓我過去球網另一邊了,而是自己背著球拍走過去,做了一個發球的姿勢,我還沒有來得及握緊了羽毛球球拍,陸景重就把球打了過來,我手忙腳亂地去接,結果手一滑把拍子給扔了。

    陸景重:「……」

    陸景重打球打得很好,高低把把握的很準,有時候還為了配合我,刻意打那種很容易接到的高球,但是我撿球還是要快累成狗了,沒一會兒就出了一頭的汗。

    我在初中和高中的時候,體育課上都打過羽毛球,雖然說老師沒有刻意去教,但是摸索著也就會了,更別提喬初又是一個球類運動達人,籃球足球羽毛球兵乓球,不能說樣樣玩兒的轉,也差不多了,每次上體育課她不管去做什麼,只要是自由活動就拉著我一起,避免沒有人理我我一個人落單。

    想起喬初,我不免的就想起來最後一次在辦公室裡見她的最後一面,她看我的那種嫌惡的眼神,和最後不回頭的說出的那句「我看錯你了!」

    羽毛球從網上直接飛過來打在了我的腦門上,我一下子就回神了,看著陸景重雙臂搭在羽毛球網上,正在盯著我:「專心一點好不好?」

    我直接把球拍往地上一摔,就坐在了地上:「不打了。」

    陸景重從羽毛球網下鑽過來,走到我面前,用羽毛球拍戳了戳我的胳膊肘,我煩得要命,直接揮開。

    陸景重忽然蹲下來,按住我的肩膀,說:「不要動。」

    他的手指在我頭髮間撥了幾下:「有一根白頭髮。」

    我就沒有動,任由他手指挨著我的頭皮扒拉,他的手指尖有點涼,呼出來的氣息卻特別熱,躺在我的耳邊,我覺得自己的耳朵要燒起來了,肯定要比周峪森害羞的時候耳朵更紅。

    「還沒有找到嗎?」我裝作鎮定自若的樣子,「別找了我就……」

    但是下一秒,陸景重忽然就伸出手臂來把我抱住了,我一下子頭腦一片空白。

    「佳茵。」陸景重的聲音在頭頂響起,每一個字,每一句話,都好像帶動了周圍空氣的顫抖,然後透過皮膚,流淌在血液裡,敲擊在心臟上,我又感覺到了和上一次,凌晨兩點鐘時候一樣的,怦然心動。

    陸景重說著,就低下頭,觸碰到我的頭頂,嘴唇和我發頂的弧線,貼合的特別緊密,他動了動唇,我覺得接觸的地方就是一陣發麻,好像是過了電流一樣,一直傳遞到心臟上。

    任由陸景重的這個姿勢抱了一會兒,就當我語言能力終於又再度恢復的時候,陸景重忽然就站了起來,一把拉起我來:「走了。」

    一路上,陸景重都沒有再說話了,就算他走的像是散步一樣,我還是需要快步走才能跟上他的腳步。

    這一次走過一條很長的小路,小路兩邊是高高大大的松樹,冷風中傲立。

    小路盡頭,是一個看起來很獨特的建築物,中間是一個球狀物,兩邊橫空架起兩道圓弧,好像是展翅高飛的鷹。

    走近了,我就聽見一聲聲悅耳的鋼琴聲。

    我看了陸景重一樣,正好就對上他的視線,他指了指旁邊的教室:「要不要進去聽一節課?」

    我笑了:「來都來了。」

    陸景重從衣兜裡拿出一副眼鏡戴上,跟著我一起從音樂教室後面溜了進去。

    上課估計沒有多長時間,台上正在彈鋼琴的講師看見我和陸景重,只是點頭示意了一下,說:「新來的同學上來拿一下隨堂小考的試題。」

    前面的同學聽見這句話都紛紛扭頭向後看,不過也都見慣了這種隨堂聽課的同學,看了兩眼也就都扭過頭去了。

    我上去拿了兩張試卷,給身邊的陸景重一張。

    老師說:「第一題,四四拍,二小節。」

    這就是大學生活麼?

    聽著耳邊的鋼琴聲,我抬眼向窗外看了一眼,陽光漸漸變淡了,在窗外落盡樹葉的枝杈上,投下一片剪影。

    本來浮躁的心,忽然就靜了下來。

    我感覺身上有視線,就轉過頭,正好就對上正在一手托腮,側臉看著我的陸景重。

    陸景重幾乎是沒有反應時間,馬上就轉過頭去看著講台上的老師,手指開始在桌上輕叩。

    我心中一動,湊過去問陸景重:「你今年多大?」

    陸景重沒搭理我。

    不過我也沒有指望著他搭理我,我翻出手機,在搜索的框框裡輸入「陸景重vincent」,正要按下搜索鍵,手機屏幕卻被陸景重用手掌擋住了。

    「如果你想知道什麼,我會告訴你,」陸景重說,「你如果信我,就不要信這些東西。」

    然後,我直接關掉了網頁。

    但是,再關掉網頁之前,我的視線在手機界面上一晃,看到了在一堆字體中間四個加紅了的字——「狼子野心」,心裡猛地一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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