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5章 交鋒 文 / 伊本道
候機大廳內，蘇禹無意識地望著來來往往的旅客，雙手不自覺地翻捲著報紙。
此刻他心中充滿激烈的鬥爭，既對還未謀面的阿布拉莫維奇的警惕，又對西伯利亞石油公司垂涎不已。
但他腦海始終盤旋著一句話，「貪婪是最大的原罪！」
他需要冷靜。
安東諾維奇一直觀察著旁邊這位年輕人，坐擁巨億財富但又帶著不符合年紀的沉著穩重，這是他對蘇禹的感覺，同時也讓他一改上次見面時的輕視和敷衍。
現在蘇禹沒有第一時間拒絕，而是保持沉默，這讓安東諾維奇很高興，雖然不明白自己的老闆為什麼會找上這個年輕人，但老闆的謹慎低調和從未犯過錯誤的眼光讓他總是忍不住保持順從，並且不折不扣地完成交代的任務。
安東諾維奇覺得此刻是動搖這位年輕人心志最好的時刻，所以忍不住說道：
「雖然目前全球油價呈下跌態勢，但石油作為一種不可再生資源，又是國際必需的大宗商品，只要全球經濟恢復過來，我想到時候石油資源一定會再次成為世界經濟的焦點，而西伯利亞石油公司發展到現在也遇到了它的第一個難關，不過以公司目前的底蘊，在未來油價上升後，它一定會成為世界上優質的能源公司之一……」
「不過，它現在到了更多投資者加入的時刻！」
安東諾維奇語氣激昂的強調道。
「嗯，」蘇禹理解的點點頭，不過他現在最想知道的是那位躲在幕後的阿布拉莫維奇到底在打什麼主意，所以問道：「不過我好奇，以貴公司優質的資源和發展前景，為什麼沒有尋求歐洲銀行團的貸款幫助？」
「不，我們找過那些銀行，但是他們的貸款條件極為苛刻，他們更感興趣的是公司的股份，即時得不到股份，他們也想壓搾公司的利益，所以我們放棄了！」安東諾維奇搖搖頭解釋道。
「那你們又能為我提供什麼條件？」蘇禹立即追問道。
「我們需要你的資金，以公司目前八十五億美元的市值，你只需要拿出八點五億美元的資金，我們就能給你提供百分之十的股份！」
「而且我們調查過你，你完全有能力提供這筆資金！」
安東諾維奇最後的這句話帶有凜人的氣勢，似乎想表明一切都在他們掌握之中。
「你們調查我？！」蘇禹猛然抬起頭，冷冷地盯著安東諾維奇，「如果我不答應投資的話，這算是威脅？」
「別激動，索亞先生，我們只是追查了你資金的來源，不過所得信息不多，我的老闆是一個謹慎的人，既然要成為合作夥伴，一些必要的信息是需要去瞭解的！」
安東諾維奇放低了姿態，在沒有完成任務的情況下，他可不想惹翻這個老闆的潛在朋友。
「你們都查到我什麼信息？」
蘇禹迫使自己冷靜下來，被一個未來會成為俄首富的人盯上，他的內心開始焦躁不安，他清楚自己現在的底蘊還太弱了。
「再次表示抱歉，我們所得信息真的不多，即使我的老闆通過聯邦安全委員會來調查，也只知道你的資金來源可能跟歐洲兩大博。彩公司有關，不過你放心，我們保證不會洩露你的信息！」
安東諾維奇解釋了一遍，但看到蘇禹還是神色不愉，最後無奈地說道：
「索亞先生，你要知道，我們拒絕了歐洲銀行的援助，反而尋求你的投資，我們也要瞭解你對我們公司是否有覬覦之心，而且……」
安東諾維奇停頓了一下，然後意味深長地說道，「而且這次調查只是例行的，不過在討論是否讓你加入公司的時候，另外一個董事別列佐夫斯基先生卻表示要通過聯邦安全委員會的調查才有資格投資，不然會危害公司發展！」
「哦？」蘇禹皺眉，沒想到這事會涉及到那個傳媒和金融大亨，杜馬議員，別列佐夫斯基！
但蘇禹不相信安東諾維奇說的話，因為別列佐夫斯基要是有這麼謹慎的心思，他的下場就不會那麼慘了，是安東諾維奇在撒謊，還是阿布拉莫維奇在轉移視線？
不過以阿布拉莫維奇的勢力，他也不需要轉移視線，按照他現在的地位，就算光明正大地表明調查過自己，但按照調查結果來看，也會發現自己似乎沒能力跟他對抗吧？
「嗯，你們也調查過我的底細，你也知道我除了資金之外，無法在生產、銷售等有關公司發展的任何一個方面給予你們幫助，我覺得你們應該有更好的選擇吧？」
蘇禹很困惑這個阿布到底在打什麼注意，所以他只能先試探安東諾維奇。
「索亞先生多慮了，就是因為你的關係和資金來源簡單，我們公司才會選擇你的加入！
「而且公司又剛好陷入困境，歐洲資本虎視眈眈，但日資和韓資都開始撤離國內投資，所以你的出現恰是時候！」
安東諾維奇微笑解釋道。
「嗯，」蘇禹點點頭，「那貴公司打算如何分配給我股份？」
「公司目前的方案是別列佐夫斯基先生讓出百分之十的股份，他保留剩下的百分之五，董事長和政府的股份都保持不變，同時公司能為你提供兩個董事席位！」安東諾維奇回答道。
「哦？是別列佐夫斯基先生自願讓出的？」蘇禹問道。
「當然，別列佐夫斯基先生認為他手中的傳媒力量對他參與權力爭逐
更為有利，而且他也想擺脫寡頭的名聲，所以他主動讓出了這筆股份！」
安東諾維奇盡心盡力地解釋著，然後他又看了看手錶，催促道：「索亞先生還有什麼問題？如果沒有，我看索亞先生也快要登機了，對於我們公司的投資請求，你看能不能給我們一個意向性的答覆？」
蘇禹假裝沉吟了一下，然後微笑道：「我個人對你們公司是很感興趣的，而且也對未來石油資源的發展前景很有信心，不過一切投資活都需要經過慎重的考慮，等這次回去，我會盡快安排會計事務所對你們公司的資產進行審核，然後在通過顧問公司進行投資決策，所以可能需要一段時間！」
蘇禹扯了這麼多，他想先應付過去，回頭再仔細調查這家公司。
「在絕對強大的力量面前，一切陰謀都將會是兒戲！」
這句話還是很有道理的，在不清楚阿布拉莫維奇目的的情況下，他急需時間來積累自己的實力，這實力包括金錢和關係！
不過安東諾維奇卻不允許他的敷衍。
「索亞先生能不能給我們一個具體時間，我們也不可能隨著你一起無限期拖延下去，如果索亞先生考慮的時間太長，而公司又等不起的話，我們也許會引入另外的投資者！」
安東諾維奇語氣有點生硬，畢竟談了這麼多，但卻沒得到明顯的答覆，他也無法跟董事長交代。
蘇禹啞然一笑，不過看到安東諾維奇焦灼的樣子，他低頭沉思了一會兒，仔細想了想自己的計劃，終於了一個意向性的答案。
「嗯，我想最遲到今年年底吧，你看目前這個國家的政治和經濟局勢一直在惡化，而且國際油價一直處於下行通道，我總得保證我的投資不會貶值吧？」
「同時我也需要一段時間來做出投資決策，還有，在金融市場動盪的這段時間內，我也建議貴公司有能力的話，加緊收購市面上的流通股，最好能退市私有化，這樣將來我們的利益能最大化！」
蘇禹的這個建議說了等於沒說，如果公司還有餘力收購市面流通股的話，也就不會來尋求他的投資了。
不過蘇禹說出這個建議也有他的考慮，如果真考慮投資的話，這也算未來的行動打一個埋伏。
安東諾維奇聽完蘇禹的回答，沉默了，他覺得蘇禹給出的這個時間偏長，看來他得回去建議董事長另作打算了。
最終，安東諾維奇無可奈何地點了點頭，他也無法強求，因為人都是自私的，更何況是一個商人，他們總會優先考慮自己的利益！
「那也只能如此了，索亞先生，我會如實傳達你的答覆，對於你的建議我也會報告董事會，同時我還是希望索亞先生能盡快給我們你的投資決定！」
「很抱歉打擾你的候機時間，我就先告辭了，祝你旅途愉快！」
安東諾維奇說完，站起來同蘇禹握了握手，然後轉身大踏步離開。
蘇禹皺眉看著安東諾維奇的背影，心中卻沒有剛才表現的那樣進退有序。
到底要不要投資這家石油公司？投資之後能不能保證自己的利益不被損害？阿布拉莫維奇又打著什麼目的？自己能否鬥得過這個狡詐的投機者？
一時間，雜念紛生，這種心機較量和實力博弈讓他感覺有點膩煩，本想單純地做一個投機客，但事情卻無法按照他的意志發展！
誰說重生者都是很牛逼的，這種計劃外的事情就讓他有點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