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寒冰 文 / 北禾刀
艾瑞，我抿了抿嘴巴說。
怎麼了？艾瑞正吹著粥，他停下來看著我。
你幸福嗎？現在？我問了一個明知故問的問題。
艾瑞忽然笑了。笑的很燦爛。當然，他說，能遇到你，和你結婚，是我這輩子最幸福的事。
我的心裡暖暖的。
那，如果，我是說如果，我心虛的問，我們有一天分開了呢？
怎麼會呢。怎麼會分開？艾瑞笑著說。不會的。
如果呢？我追問。
親愛的，沒有這樣的如果。艾瑞搖搖頭，肯定的說。我是不會跟你分開的。他看著我的眼睛。
如果是我呢，我是說如果。我說。
艾瑞忽然收起了笑容。親愛的，你怎麼會問這樣的問題？是不是，你遇到什麼事了？艾瑞放下碗，抓住我的手嚴肅的問道。
哦，我看著他，忽然覺得很不忍心。沒，沒什麼啊。我笑笑說。我就是突然問一下。
不，你最近真的很奇怪。麥爾芙，如果你真的有什麼事，一定要告訴我好嗎？艾瑞鄭重的說。我不想你有什麼事一個人承受著。
恩。我感動的點點頭。放心，我沒事。我說。
他看著我的眼睛，半晌沒說話。
我不想再試探什麼了。艾瑞那麼細心，一定會察覺到的。
艾瑞，我還要喝。我努努嘴打破沉默。
哦，好。艾瑞也忙回過神來。他又吹遞了一口粥過來。
吃過早餐，艾瑞去公爵的莊園忙碌了。我乖乖的呆在家裡，艾瑞說讓我在家好好休息。
今天的陽光正好。我穿了一件枚紅色的裙子，慢慢走到了院子裡。
原來，這是一座帶花園的小庭院。房子外牆刷成了藍色，花花草草的簇擁下，顯得十分溫馨。
這就是艾瑞和麥爾芙的家。真好！
我坐在花園旁邊的椅子上，閉上眼深呼吸了一口清香的空氣。頓時覺得那場夢消去了不少。
灰——咦？我一下睜開眼。剛剛那是、馬兒的嘶鳴聲？？
馬？我一下站起來。
我想起來了。我在公爵的馬場騎過馬，還被摔過呢。
可是，我好像就是覺得馬特別親切。
我提起裙擺向馬嘶鳴的方向走去。
房子後面，一個小馬廄出現在眼前。
一匹棕色的馬正低頭在馬槽裡吃草。
斯裡奇？！！
我驚喜的跑過去。
馬兒抬頭看了我一眼。
真的是斯裡奇！我開心的走上前。上次就是它把我摔的！公爵說它是馬場裡最乖的馬呢！
嗨！斯裡奇。見到你真高興！我伸手要去摸它的鬃毛。
咦？斯裡奇好像跟我很熟悉了一樣，它繼續安靜的吃草。
哦，是了，不知道斯裡奇為什麼會在這裡，但是，從我醒來，艾瑞都和麥爾芙結婚了，看來，斯裡奇已經和他們待很久了。
斯裡奇，你現在還會摔我嗎？我調皮的問。
斯裡奇看著我，嘴巴不停的嚼著草。
哈哈。我忽然又想騎馬了！
斯裡奇，我們來跑一圈怎麼樣！我拍拍它說。
應該不會摔了吧。不過，如果真的摔了可就糟了。艾瑞現在可不在我身邊，摔下來可沒人救我呢。
可是，真的很想騎啊。
恩，我不跑，只騎著在附近走走，應該沒事吧。我想。
恩，就這麼辦。斯裡奇，我們出去散步吧。我說著解開它的韁繩，從馬廄裡牽了出來。
斯裡奇今天竟然真的很乖。
我們沿著庭院外一條小路得得的散起步來。
微風迎面吹來，感覺十分愜意。
斯裡奇，稍微跑幾步吧。我撫摸下它的頭說。
駕——我輕輕的夾了夾馬肚子。
悲催的一幕又上演了。斯裡奇忽然嘶鳴一聲狂奔起來。它跑的飛快。
斯裡奇！我驚慌的喊道。停下。慢下來！
可是斯裡奇似乎失控了。
怎麼辦？附近沒人！這下糟了！今天非得摔的很慘！我無助的抓緊韁繩，將身子伏下來。
不知跑了多久，斯裡奇前蹄一揚，嘶鳴一聲停了下來。
停、停了？？
我的腦子剛剛跑的一片空白。我不敢相信。它居然自己停下來了？！！
可是，當我回過神來，我驚呆了。
它把我帶到了、海邊？？
眼前正是一望無際的藍色的、大海。
海浪一波一波的向前奔湧著，像是奏著有節奏的樂曲。
我的心忽然砰砰跳起來。
斯裡奇，你、為什麼帶我來這裡？我喃喃的說。
斯裡奇沒回應。
我緩緩的下馬，下意識向海走去。
我的腦海中又閃現出夢裡的場景。首領他們正被關在珊瑚嶺。珍珠可以燃燒。我、麥爾芙早晚要回去。
海風吹起我的頭髮，擋住了我的視線。我抬手撥了撥幾縷亂髮，忽然，看到遠處，海面上，一抹紅光在閃。
什麼情況？我揉揉眼，不是幻覺。那是什麼？
我忍不住向前走幾步，海水輕輕的浸濕了我的鞋子。
我想去探尋那抹紅光的所在。不知道為什麼，它讓我想起了白玉珍珠。莫非，它真的燃燒起來了？為什麼？現在裡面是什麼情況？
我用手攥緊了衣裙，糾結的站在原地。
我知道，只要我念出火焰奔騰，我就會化作火焰回到海裡，如果首領他們說的是真的，我依然是人魚之身，我應該還是有魔法的。那樣我就可以去真正的找到珍珠，找到首領他們——但是，如果我回去了，很可能就回不來了。很可能就會和艾瑞分開了——不！我猛的搖搖頭，向後退去。我不能。我不要離開他！
我突然轉身向馬兒跑去。
斯裡奇，帶我回去！快！我飛身上馬，調轉馬頭說。
斯裡奇嘶鳴一聲向前竄去。
就讓我再幸福一段時間吧。我默默的念道。
艾瑞回來的有點晚。我不知道幾點了。只知道他進門時，我正坐在房間裡發呆。
麥爾芙？艾瑞疑惑的看著我。
恩？哦，你回來了。我回過神來看著他。他已經站在我的面前。
你還好嗎？怎麼看起來臉色不太好？怎麼了？艾瑞關心的摸著我的臉問。
沒，沒什麼。我搖搖頭，忽然抱住他說。
沒事就好，來。艾瑞撫摸著我的後背說，今天晚上星星很多，我們到院子裡去看星星怎麼樣，親愛的？
恩。我鬆開手，看著他點點頭。
夜空果然佈滿了繁星。一閃一閃的，很神奇的樣子。
我和艾瑞靠坐在花園裡的椅子上。靜靜的看著天空。
親愛的，我知道你有心事。艾瑞忽然說。
我心裡咯登一下。我沒有。我心虛的說。
艾瑞似乎沒理會我的低語。他接著說，你知道嗎，從我愛上你的那一刻開始，我就知道，我要把我全部的愛都給你。我知道你不是平凡的女子，我也從來不問你的故事，我知道，你就像這星空一樣，有很多我看不到的秘密。但你要知道，不管你有什麼事，如果需要我，我一定會盡我所能去幫你。艾瑞轉過頭看著我，夜色中，他的眼神真摯而閃亮，就像那些星星一樣。麥爾芙，我親愛的，艾瑞拉住我的手說，你知道嗎，從你回到我身邊，到我牽著你的手走進教堂，我一直充滿了感恩。感謝上帝，能讓我們在一起，我是多麼的幸福！你能感覺到嗎？
我的心被艾瑞深深的感動著，看著他深情的眼睛，我重重的點點頭。我也是，我說。謝謝你，艾瑞。
艾瑞看著我張開懷抱將我輕輕的抱住。
我們再沒說話。這一刻，我心下的不安暫時被艾瑞的溫暖和愛給融化了。
深夜。
我枕在艾瑞的臂彎裡恍惚的睡去。
哈哈哈哈！一陣狂笑聲傳來。似乎是個黯啞的嗓音。聽的人汗毛直立。
我一下睜開眼，上帝，我又在吐泡泡。四周是見過無數次的海草和魚兒們。
我又來了。
是誰在笑？我下意識向前游動著。
一顆破珍珠，我還以為多了不起！黯啞的聲音說。
我好奇的靠近了。那，那不是白玉珍珠嗎？珍珠正在貝殼裡、燃燒？可是——它的面前，站著一個、一個大鬍子怪物。他的耳朵一隻像大扇子，一隻又很小，他的身體只抹了一半魚鱗。他的尾巴也只有一半。啊！我驚恐的後退幾步。
那是、那是海亞！？？
海亞老頭！他真的沒死？！！
原來首領說的是真的。他到這來幹什麼？偷珍珠？可是，看他的樣子，好像——我連忙躲到一座珊瑚後面。
哼！麥爾其，海亞老頭說著抖起長長的鬍子，圍著珍珠轉了起來。我還以為你那麼緊張的珍珠是多麼神奇的東西！原來只是一顆會冒火的破珠子！我拿不到它，也不會讓你得逞！看我的！他恨恨的說完，忽然兩手比劃幾下，轟！一股白光向珍珠衝去。
卡擦！燃燒的珍珠一下凍結在了冰塊裡。
這、這是什麼情況？白玉珍珠，被凍住了？海亞還會這個法術？
哈哈哈！你用火，我用冰，不過，我的寒冰是沒那麼容易融化的。海亞大笑起來。
真是太好了！海亞轉身大喊道，麥爾其，如今你們被我關在珊瑚嶺，應該嘗到了我之前的痛苦了吧。哼，看你們怎麼能逃出來！這顆破珠子被我的寒冰凍住，也算解了我的心頭之恨。哈哈！真是痛快！
老頭狂笑著轉身遊走了。只留下一串串密集的水泡向後飄來
來。
看他走遠了，我輕輕的朝珍珠游了過去。
彩色的貝殼裡，珍珠上凝固著紅色的火焰，看起來依然十分美麗